“这不是，混得挺不错的嘛……”
少年轻轻笑着，抬头仰望夜空。群星寂寥之夜，只有天边的残月以万亿年的默然注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你在说什么？”奥列翁问。
“没什么，”肖雨翎说，“关于这个计划，我们暂时先了解这么多吧。”
少年仔细辨别了一下眼前的数量越野车，然后快步朝着正在无声集合的队员们走了过去。
“哈，我总感觉你在隐瞒什么，”奥列翁早已洞察了一切，“说说嘛，没有关系的……难道是你这家伙信不过我吗？”
肖雨翎一怔。
“怎么会，”他低声连连咳了几声，“只是觉得她……确实挺好看的。仅此而已。”
奥列翁一副全然不信的样子：“见色起意是吧？”
“谁能拒绝身穿百褶裙的武装少女呢？”肖雨翎反问。
“……看来你的XP比较独特。”奥列翁锐评道。
少年一笑揭过了这个话题，脑海里却不经意间想起了之前和她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次相遇。
……
……
——时隔多年之后，再一次的相遇……充满了仓促与突然。
突然到，在一开始都没能认出对方，反倒只是互相以为是交错而过的路人。
不过，那时的他，并不知道后知后觉不单单属于他自己。
这何尝不是命运的嘲弄？
肖雨翎默默地想着。
不知道在登上大陆最南端天涯海角之上的那座白垩尖塔——塞勒涅空天港时，她会不会站在“黑曜石之镜”号穿梭机的旁边目送自己的离开呢？
那也未免想得太美了。
一种更有可能的情况是，黑发的少女全然不顾青梅竹马旧日情谊，冷着脸伸手一挥，然后在她身后，教廷的士兵一拥而上，把自己抓回去做人体试验……
咳咳，难道还要被她噶腰子？
想到这里，他有点笑不出来了。
突然。
“怎么了，肖恩，不上车在干什么？”
亚瑟温和里带着一丝严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正在幻想被武装JK抓去做人体实验的倒霉蛋肖雨翎一惊。
“是，队长！”
出于机械记忆，在下一瞬间，少年完成了立正站直原地转身的动作。
“……反应倒是挺快的。上车吧。大晚上没睡好？”
肖雨翎别开视线，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有点紧张。”
“不应该啊。你这个心理素质是怎么救出琼玛的？”
上了副驾驶的队长扭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他。
“……就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上车吧，希望你的运气今晚也能伴随我们。”
肖雨翎：“……”
“博尔顿先生对你的运气看来是有些误解，”奥列翁在耳机里笑道，“要是他知道你之前碰上过的倒霉事，估计就说不出这句话了。”
“谁知道呢。”
深吸了一口气，少年低声喃喃着拿起步枪，坐上了车后座。
“你看上去有点紧张。”
刚上了车，身旁抱着狙击步枪的小队成员就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
“不，只是有点心事而已。”肖雨翎摇了摇头。
“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队长介绍的那名新队员？”
“肖恩·穆亭尼尔。你是？”
“卢卡，卢卡·勒伯夫。”
年轻的狙击手笑着伸出了一只手，与肖雨翎握了握。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我听说你是军情局派过来的？”
这当然是亚瑟·博尔顿队长的说辞了。
肖雨翎微微一怔，然后跟着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跑外勤的。”
“酷。全大陆出差？”
“嗯。你呢？生化恐怖袭击的地方应该也不少吧。”
“这几年我们的实控区内安全多了。现在，你知道的，”卢卡笑着，像是自嘲似的谈起了这个问题，“我们管得着的地方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事情全在我们管不着的地方。”
“比如这里？”
“如果黎博雷在往南一点，或者说，不是海港的话，我们可能就没有被派到这里来的机会了，”亚瑟队长这时接上了话题，“开车吧。”
越野车的车灯亮起，随即而来的是柴油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
默默地感受着震动，肖雨翎转向了一旁的狙击手。
“勒伯夫？”
“叫我卢卡就行。”
“噢……这样。那，卢卡。”
肖雨翎想问对方关于一些自己的问题，但是话刚刚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合适。
这样，会被认作是社交恐怖分子的吧。少年皱了皱眉。
“怎么？”
“你没有观察员之类的……吗？”
肖雨翎捡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应付了一下。
“没那么多人手嘞，”卢卡的态度倒也很热情，“我一直都是单干的。我想你也是吧？”
“单人行动吗？”
肖雨翎想起了《星际争霸2》里人族幽灵的语音。
“嗯哼。你一般在外面有队友吗？”
“看情况吧，之前我刚刚进入军情局的时候，是属于那种半读半服役的状态，”少年解释说，“这个你应该也有过？如果你是队长带起来的学生的话。”
“卢卡也是。”这是亚瑟的补充。
“那会我确实是有固定编制的队友的……就只不过，我平时是个正常的学生，然后接到任务的时候，就可能得穿着短袖短裤赤膊上阵。”
“这点我可以作证，”亚瑟坐在前面说道，“有次这小子就是穿着拖鞋还有短袖短裤，外面套着战术背心和腰封，顶着头盔扛着步枪就来行动了。”
“啊？队长？”
“我在现场。”
“噢……”
奥列翁在耳机里强忍笑意。
肖雨翎脸上划过三道黑线，无奈地继续解释道：
“但是现在不是了，我现在一般都是单独行动，偶尔的合作也是和你们这样的友军单位一起出任务。”
讲到这里，少年叹了口气：“不过就是偶尔会被圈进一些奇怪的事端里。”
“哈，安啦，正常的，”卢卡笑着安慰道，“现在咱们都是这样的。”
肖雨翎只好跟着笑。
不过，见年轻狙击手这么乐呵呵的，他的心情多少也好了一些。
——这时候。
“好了，闲聊时间到此为止，”持重的亚瑟队长拿上步枪，“小伙子们，是时候拿出你们的训练成果了。希望训练营的训练不至于那么快被你们扔进垃圾桶里去。”
抓住步枪的TAN色护木。
坐在后座上的少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看向了前方不远处的实验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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