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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小节

第二十四小节

西阾教堂内,或者应该说是神佑空狱之内。

“代价是什么?”白芷担忧地像老者问道。

“不知道?”老者摇摇头。“其实所谓的代价并不是指具体的什么状况或者状态,世界的构成相互关联,有着各自的运行轨迹与规律,平等契约就像是将两种毫不相干的规律连接起来,当其中一种轨迹与规律的影响到另一种轨迹的规律而让这个规律产生变化的时候就会发生产生蝴蝶相应类似的状况。这样说,你懂了吗?”

白芷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具体呢?”

“具体?打个比方吗?”老者想了想,放下了手中一直捧着的灾厄之书,他看着白芷,此时的神情第一次有神职人员该有的那种状态——慈祥、睿智。

“这么说吧,平等契约就是将一份魔力平分到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或动物身上,当其中一个过分使用的话,那么另一个的魔力就会被强行夺走,如果被夺走的魔力的人正在战斗中的话,那么魔力被夺走的后果可想而知,于是这样产生的结果便算是代价的一种了。”

听着老者这么说,白芷心底一阵冰凉,想起之前脑海里突然出现的那一副颦儿脸色憔悴的画面,心里愈发惶恐不安,在心底深深地产生了一种愧疚与罪恶感。

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没用想过契约带来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在刚才还肆无忌惮地使用了过量的魔力。

“不会有事吧……”白芷喃喃地说出了声。

“不想别人有事的话,就别使用了,契约魔力很危险,这也是很少有人会使用平等契约的缘故,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害死别人,或者被别人害死。”老者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前庭的墓地里全是契约者……”

“契约者?”白芷被老者叹气之后的一句话震地猛然一惊,脊背凉了起来。

“对,跟你一样,是平等契约。”

“怎么会……”白芷一片茫然,心里充满了恐惧,并不是恐惧自己会死还是什么的,而是怕害死颦儿,那个虽然性格有些恶劣,但却给他莫大好感的少女。

——为什么颦儿要跟我签订契约……

“那孩子是想保护你。”似乎老者听到了白芷心底的声音一样。

“保护我?”白芷抬起头,空洞地看着眼前一脸慈祥的老人。

“对,你背后的第五序纹章给她看过了吧。”

“是的。”点了点头,很快白芷便瞪大了眼睛。“你这么知道我背后有第五序的标志!”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秘密。”老者诡异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像多说些什么。

“那你知道我是谁?我之前是究竟是……”白芷突然激动地看着老者,但是话说出一半便被老者制止。

“知道,可是你会相信吗?”老者淡淡地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又似乎是悯怜。

白芷沉默了,本来对养母香姨、义弟成诺的说法都不相信,怎么可能去相信一个陌生人的回答。现在有这样激动地举动,也只不过是因为太迫切的想知道而已。

“对,我不会相信……”白芷颓然地低下头,心底的某种东西似乎被触动了,让他觉得异常疲惫。

“想知道答案便自己去找好了。”

“自己去找?”白芷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是说这里是断头台吗?既然是针对我的,想来我不会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的确,有很多人想要你死。”

“为什么?”白芷突然有了怒气,自己并没有招惹到任何人,为什么会有人想要自己死掉?

“虽然你没有招惹到任何人,但是你存在本身对于他们来说是个诱惑或者是威胁,你只要明白这个就好。”

老者似乎真的能听到别人心底的声音一样,白芷刚有些愤怒地在心底想的时候,老者已经回答了。

白芷看着老者退后了几步,比起之前力量上压制的恐惧,现在跟是觉得老者可怕了。“你……会读心术?”

“你觉得呢?”老者哂笑了一声。“白芷,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应该将所有心理想法都表现在脸上,在这个世界生存就必须要学会伪装。”

“伪装吗?”白芷松了口气,听老者说话并不是因为会所谓的读心术,而是自己表现在脸上的神色出卖了自己。

“对,要学会虚伪,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活着比什么都要重要,死掉了的话,那么什么都没有了。”老者说着与身份和着装完全相驳的话语,可却并不显得突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长辈在教育小辈一样。“尤其对于现在你来说。”

老者的话颇有深意,白芷到现在已经明白了过来,从一开始的言语开始老者便一直在给他解惑。

“为什么你要帮我?”白芷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帮你?不,这只是我的职业使然而已,而且这次针对你的计划是我主持的。”老者又笑了起来,在烛光的光亮里,渐渐地变得阴郁。

老者话一出口,整个礼拜堂里的气氛都变得怪异了起来,就连本来一直因为胡丁复活未婚妻所形成的恶魔也不再弄的锁链铛铛乱响了。

一切都变得异常的沉寂。

不,应该说是死寂。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白芷问出这句话似乎很艰难,对于一个没有记忆却强加一些莫名奇怪的沉重东西到身上任谁也不会觉得好受,何况还要面对不明不白的死亡。

委屈、屈辱、愤怒……等等之类的,此时在心底都有。

“审判!”

老者说出的这两个字十分有力,几乎都能听到“砸”在四周的墙上弹回的声响。

白芷此时想要说些什么但被老者制止。“如有不甘,到时便抗争就行。活着,不就是在不断的抗争么。你对我怎么样都没有用,我说过了,我只不过是个执行者。”

“等吧……”

老者气息悠长地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彻底沉默了,整个礼拜堂又陷入了死寂。白芷再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也没有露出任何一种表情,脑子里在不停地回味着老者的话——或者,不就是在不断的抗争么?

被“复活”成恶魔的胡丁的未婚妻在很早之前便没了动静,也许是挣扎地累了吧,也许,也可能是在蓄势爆发。

整个礼拜堂就这么死寂着,只有无数的蜡烛在不停地闪烁着微弱的烛光,时不时地发出噼啪的声响。

也许,这也算是一种抗争吧。

命运之类的。

“真是愚蠢!”

突然,礼拜堂之中响起了一个轻佻的声音。

白芷茫然地抬起头,看见一个头发染成橘色眼神凶恶的年轻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自己已经不知何时已经跪坐在了地上。

礼拜堂的大门开着,依稀可以看到外面阴沉沉压抑的天色,以及歪歪扭扭散发着诡异气氛的各种墓碑。

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在发出声音的时候白芷才有所察觉。

“哟,这不是白大人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呢。”见白芷抬起头,年轻人露出了略带嘲讽的脸色,“好久不见”这几个字说得极为愤恨。

白芷还没来的答话,年轻人就蹲了下来,看着白芷,就如同在看着一只可怜的动物一样,不过他脸上却是带着残忍、戏谑的表情。看着年轻人的这种脸色,白芷刚想说出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在他的眼神中,白芷能够看得出——眼前的这家伙目光中所带着的仇恨。

“记得我是谁吗?看你这种脸色也不知道我是谁嘛,像你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记得我这种小角色呢!”

说完,年轻人的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整个抓住白芷的脸。白芷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大力冲年轻人的手中传来,随后“啪”地一声,后脑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地上。

惨叫了一声,但头紧紧地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死死地按着,连挣扎都做不到。这时白芷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使用魔力将脸上那只传来大力的手震开,可是眼角一瞥却看到端坐在一旁捧着灾厄之书的老者,瞬间想用魔力的想法又沉了下去。

“哈,那是什么眼神啊?想要反抗吗?真是悲哀呢,好像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哦,怎么样?被人死死地压在地下很火大吧,很难受吧?”年轻人看着白芷的样子似乎很解恨,同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上浮现出了极端的愤怒。“高高在上你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吧!让一个曾经可以随意践踏的人把你像只死狗一样按在地上,哦哦,不止是这样哦,还可以像只蚂蚁一样随意蹂躏!”

话音一落,年轻人猛然将白芷从地上提了起来,向墙上丢了过去。

“啪”地一声,白芷身体就像一条破布一样被摔到墙上,感觉一阵阵眩晕的同时四肢百骸仿佛就快要散架一样地疼痛。还没来的急惨叫,或者是呻吟出来的时候,年轻人的一只手掐住了白芷的脖子,大力透过手指紧压着喉管,只能发出一阵阵“呃呃呃”地声音。

“哈哈哈哈,真是美妙的声音啊,知道吗知道吗?这样的场景我可是做梦不敢想象的,喔哦哦哦,真是爽快啊,你说呢,白大人啊!”

朦胧中,白芷看见眼前的年轻人的脸色在不断地扭曲,凶恶的眼神中透露着疯狂的色彩。白芷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紧紧地被人压制着,除了“呃呃呃”的声音以外,根本无法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响。

年轻人掐住白芷脖子的手愈加用力了,不止是无法发出声音,就连呼吸也愈加困难。

——怎么办?

白芷只觉得意志也似乎快要消失了一样,对于这种突然其来的状况根本摸不着头脑,对方似乎认识自己,而且很恨自己。

——我对他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不知道,白芷在仅有的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个愤怒疯狂的年轻人,那么就是失忆之前了……

想到这里,白芷只感觉一阵阵虚脱感。

——自己失忆之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

突然,白芷竟在心底这么哀叹着。

似乎白芷不知道对自己快要窒息这种状况毫不在意呢还是脑子里的想法抓不到重点,尽管身体异常难受,但心里却想着与现状无关紧要的事情。

于是,青年人看到白芷的表情却是更加愤怒了。明明是一副将要窒息的痛苦模样,可是眼神确是没有任何痛苦或是愤怒的神色,有的只是茫然与哀伤,正是这种茫然和哀伤的眼神深深地刺激着年轻人。

“啊啊啊……混蛋!”年轻人咬着牙,肩膀剧烈的颤抖着,到最后愤怒预制不下去的时候,猛然盯着白芷的脸,扬起了拳头。“我杀了你!”

磞——

年轻人的拳头砸了出去,巨大的声响在礼拜堂中极为地刺耳,拳风所带来的气压的影响让所有的烛火都摇曳了起来,光线为之一暗。

拳头没有砸中白芷的头。不,应该说本身年轻人就没有对准白芷的头部攻击,虽然嘴上是那么说,但不知什么原因终究只是砸在了白芷的耳畔,生生地轰出了一个坑,裂缝就像蜘蛛网似地一样蔓延了将近半米的距离。

砸完这一拳,年轻人似乎有点解气了,身体由于发泄过后的深呼吸动作而在白芷眼前剧烈起伏,手一松,被掐住脖子的白芷便跌落在地上。

白芷干咳了两声,等喉咙好受了一些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看着仍旧在坐着深呼吸的年轻人,说道:“我……以前对你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吗?”

询问的语气在带着歉意的脸上被说了出来。

话音过后的一瞬间,年轻人僵住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剧烈的深呼吸一瞬间便消失了。

年轻人低着头,在阴影中似乎能够看得到他紧咬着嘴唇。

吧嗒——

一滴液体从年轻人嘴角滴了出来,溅到地上,是殷红色的,那是鲜血。

“哈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突然笑了起来,抬头擦掉咬破了嘴唇而溢出的血液。“你是在作死吗!啊?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好了!”

说着,年轻人伸手搭在腰身之后,在他腰后正系着两把砍刀,刀头略宽而弯向下,就像两把稍微直一点的镰刀,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砍脖子的好东西。

年轻人手掌刚好碰到刀柄,这时候礼拜堂中突然进来了第四个人。

说是“突然”,那是因为这第四个人是直接从礼拜堂的大门之外跃身进来的,几个起落不足一秒的时间便到了白芷与年轻人的中间。

这第四个人是个女人,披散着一头乌发,穿着一身皮裘,背后还背着一柄长剑。

女人的出现让年轻人错愕了一下,之后便见女人将背上的剑拔了出来,指向年轻人,剑刃在变得微弱的烛火下闪着点点寒光。

她的剑细而长,但却是单面开刃,如果细分的话,也应该可以称之为刀吧。看起来很轻盈的样子,可是剑柄上却有着机械装置。

“不管你是谁,敢要在仪式之前动手的话,我就不会客气。”女人盯着年轻人皱起了眉头。

听到“仪式”二字,年轻人的脸色变了一下,看了一眼白芷,嘴一撇“切”了一声,也没搭理举着剑的女人,自顾自地将腰后的双刀摘了下来丢到礼拜堂中第一排的长椅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懒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这才说道:“先动手后动手都一样,反正他的命是我的,我是这次审判的‘行刑人’。”

“知道就好。”得到年轻人的回答,女人一扬头甩了甩头发便将剑收起来。接下来,她将脸转向白芷,略微有些傲气的眉宇之间似乎有些疑惑。

“为什么?”女人问了白芷一句。

“什么?”

“为什么你不会觉得恐惧?被人掐住脖子,还有那一拳的力度,不管怎么说对于现在的你来说都是生命威胁吧?”

“啊……”女人话好像点醒了白芷什么东西一样,瞬间让白芷瞪大了眼睛,彻底茫然了。

“你到底是什么呀?不畏惧死亡?”女人继续问道,或许她在疑惑之中问出来的问题是无心之失,但是到白芷那里却是翻起来惊涛骇浪。

——恐惧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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