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当初听到净说这里是黎明机关的分部时，我心中的惊讶毫无保留地表现在脸上。尽管净后来解释这里只是黎明机关的医疗院，战后随着黎明机关的转型也正式开始对普通公民开放。但此时此刻，亲身穿过这医疗院内部的走廊也依然让我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
我所入住的病房位于称为第4级病区的区域。而为了到达爱丽所在的第2级病区，现在正经过被称为第3级病区的区域。
这里与我所在第4级病区有着一个不同之处——走廊两侧的病房并不是由实体的墙所封闭隔离开来，看起来更像是透明的玻璃墙。而大部分的病房都从里面拉上了窗帘，不然的话只要站在病房外就能将病房内部的情况一览无遗。
“为什么这里的病房都由玻璃隔开？”
“那不是普通的玻璃，是钢化玻璃。”对于我的提问，绯雪如是回答道。
“我当然明白那是钢化玻璃，想也知道不可能用普通玻璃的吧！我想问的是这些病房为什么要用钢化玻璃来做墙壁隔开。”
“那你应该准确地提问——一开始就说明为什么要用‘钢化玻璃’来隔开病房。在下是基于你错误的提问内容才给出的矫正型回答。”
“那么请问为什么这里的病房都由‘钢——化——玻——璃’隔开？”
“对不起，此问题与在下的职责无关，在下拒绝回答。”
“你这家伙……”
虽然从第一次见到时就大概有数——绯雪的性格大概比较死板。但此时此刻，我觉得这已经不止是死板了，这完全就是在和我较真嘛！一想到今后将是由她代替刘叔的职位，我就有各种不好的预感……
话说为什么绯雪也要跟着过来！
“嘛，你们俩都不要这么较真嘛。绯雪你就好好回答小翼的问题嘛。”净适时地插话，试图缓和我与绯雪之间紧张的气氛。
“哼……”绯雪轻轻地哼了一声，将脸转向一边。
“虽然不清楚这里是不是也一样，但在西伯利亚本部，第3级病区是用来安置断肢再生与干细胞培育器官移植的病人。为了保持无菌的环境，同时又方便医务人员观察病患的情况，所以采用钢化玻璃墙来做病房。”
断肢再生与干细胞培育器官移植——这些都是近几年才发展成熟的医疗技术。
通过提取病人自身的干细胞，进过催化再移植到断肢处，然后缺失的肢体便能逐渐自行再生。或是进行分化培养，最终培育出与病患自身器官几乎完全相同的器官。这样生长与移植的器官，从基因上与原肢体、器官几乎完全一样，不会存在任何的排斥反应。
“而事实上这项医疗技术原本是基于天使的培育技术而转化过来的哦。”
“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净似乎说出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小翼，之前我和你介绍过，天使是在量子脑为核心的基础上培育出肉身。但这个过程并不是像一般生物成长的那样由胚胎慢慢成长为成体——因为天使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脑’，所以天使的肉身是在以不生成生物脑的前提下围绕量子脑而生成的。
天使的诞生过程，不是胚胎发育那样的如一小滴水慢慢吸收、汇聚，最终成长为水潭的方式。而是在同一平面上一点一点出现，最终连接变成水潭。或者说更像是建筑一般，在挖好的地基上，构出骨架，浇筑混凝土，披上外表面。天使的身体从一开始，便朝着既定的体形与外表生长着。构筑骨架、生成内脏与肌肉、覆盖上皮肤与毛发。而这一切都是由基因改造后的干细胞经过催化分裂成长而成。
黎明机关最早以这种技术来制造天使与治愈天使。经过改进，转化为了可以应用于普通人类的医疗技术，并于之后公开分享，进行普及。以至于现在不少一般的民用医院也掌握了这项技术。”
净看似漫不经心地介绍断肢再生与干细胞培育器官移植技术，却将天使诞生的具体过程说了出来。不知为何，总觉得净仿佛是故意想让我明白，眼前的她们——天使，与我们人类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教官……为什么要告诉少年这些事……”
“嘛，小翼已经知道了许多关于天使的事，所以没有关系的啦。何况关于天使的具体诞生过程，绯雪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唔……”
有些诧异——绯雪居然也不知道天使的诞生方式。
“呐，绯雪。今后你将从事拥有管理一部分人类的工作。但以你天使的身份，恐怕会遇到许多的困难。人类的社会观是非常复杂的，光是身为女性的身躯就会遇到许多的反对与不理解。更何况我们还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如果你连自己的本质，如何诞生与成长都没有明白理解，就更无法让他人来理解与信任你。”
“是的……我明白了，教官。”
净微微笑着。
看不透她——时而恬静唯美，又时而喧嚣吵闹；时而睿智机敏，又时而愚昧迟钝；时而可靠稳重，又时而脱线幼稚。
司马净，这个突然出现并自称父亲养女的退役天使，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4/03
“这里便是第2级病区了。”
绯雪通过了扫描，打开了前方的安全门。
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与第3、第4病区截然不同的景象——
高高的天顶，足有3层楼般的高度。旷阔的空间，仿佛巨大的体育馆一般。而在这宽阔的空间边缘，整齐地排列着一台台巨大而不知名的机械。
“秦博士，不好意思，打搅了。”绯雪走向其中一台机械的傍边，朝着一位身着白大褂染着红褐色短发的女性打了个招呼。
女子转过身来，脸上略带风霜的痕迹多多少少透露出了她的年龄。而与那一脸知性、严肃的外表不同，她带着一副红色边框的半框眼镜。
“哦，是绯雪呀。嗯？真是稀客——好久不见了，净。”
“是的呢，秦博士。没想到您也调到了新上海支部。”
看起来，又是一位净熟悉的人物。
“噢——看来今天的客人都很不同寻常嘛。那边的那位年轻人，你莫非就是云天的儿子？”
女子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一瞬间，我仿佛又如置身于满布心理探测器的房间一般——感觉全身心的情报与秘密，都毫无保留地被人窥视与看穿一般。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吧。这也算是我的坏习惯了。我对第一次见到的人和事总是渴求着想要仔细分析一番。”
女子放开了盯着我的目光。不知为何，我仿佛松了一口气。
“我叫秦岚，与你的父亲算是旧相识。”
父亲的旧相识？
“呵呵，真是难得呀，小翼。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碰到秦博士，她可是当今世界最伟大的医学专家之一哦。应用于天使的躯体干细胞培养，最早就是由秦博士还有另外几位天才学者们一同研究的课题。可以说司马博士赋予了天使头脑，而秦博士赋予了天使躯体。”
“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呢，净。不过不要这么恭维我，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成就。”
虽然这么说着，但秦岚博士明显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您真是太谦虚了，不愧是黎明机关创始七贤之一。”
眼前的这位秦岚博士居然也是黎明机关的创始七贤之一？
“那个，秦博士……”
“叫我秦阿姨就行了，小翼。我和你父亲在大学时就是老熟人了。”
虽然本人都这么说了，但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那么称呼……
“秦……阿姨……那您是来这里检查天使的么？”
“嗯？你们有谁告诉了小翼么。”听了我的话，秦博士看向绯雪和净。
“我在这之前并没有说。”绯雪连忙否定道。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您居然也在这。”净微微一笑回答。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秘密。绯雪之前也和我说起过你们在这，还在想什么时候主动去看你们。我在这本来是应岩心那孩子的邀请，来新上海支部做临时技术顾问的。正巧听说送来了个‘有趣’的小天使，于是便过来看了看。”
秦博士转过身去，望着她身后的巨大机械。
而此时我才注意到，在巨大机械的中心，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圆柱形玻璃容器，容器中充满着淡黄色的液体。爱丽的身影在里面若影若现。
“爱丽！”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禁想要冲上去。但净拦住了我。
“冷静点，小翼！”
“哦？这孩子原来叫爱丽啊。不过小翼呐，这冲动的性格可不像你的父亲……嗯……不对，某种程度上应该说挺像你父亲的才对……”
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你们到底对爱丽做了什么？”我质问道。
“冷静点，年轻人！这种特殊的培养液里富含丰富的蛋白质、氧气、与其他矿物质和有机物质。这整个装置就是诞生天使的子宫，也是治疗受伤天使让其重获新生的生命之泉。”
秦博士再次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但与之前不同，这一次的感觉就像是被尖锐的针管穿刺——她那种彻底的冷澈，与对世界绝对理性的态度，仿佛在这一瞬间注入了我的血液之中。让我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绯雪说过，爱丽一直都处于晕迷之中。
“冷静下来了么，小翼。”
“对不起，秦阿姨……刚才我有些失态了。”
冷静下来的我，顿时觉得自己不由分辨就冲动的行为十分丢人。
然而秦博士却收起了之前锐利的眼神，露出浅浅的微笑，并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
“这孩子从前天被送过来到现在，一直处于晕迷状态。虽然身体检查并无大碍，但为保险起见还是每天定时送入‘子宫’当中进行调养。
嗯，看来今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麦克、小梅，将A-X3422从‘子宫’中分离出来。”
“是的，博士。”
听到秦博士的吩咐，两位穿着白大褂，一直在机械旁用个人终端记录着什么的年轻男女，熟练地操作着一旁的仪器。大概是助手之类的吧。
被称为“子宫”的巨大机械活动了起来。中心处装着爱丽的圆柱玻璃容器缓缓地降下，并旋转至水平的状态。
“回收‘OBL’，同步注入富氧气体。”
“是的，博士。”
玻璃容器内的液体慢慢被安置在容器顶端的软管抽走，爱丽不再浸泡在黄色的液体中。
我本想靠近一些，然而往前一步便停住了——由于之前玻璃容器的位置较高，加上容器内黄色液体的影响，我没发现爱丽竟全身**着。
红着脸，我后退了几步。一旁看着像是秦博士助手的两名年轻人走向爱丽，手里拿着像是浴巾和病服的东西。
忽然发现秦博士正看着我，于是我连忙移开视线。
“真是年轻呐。”秦博士笑呵呵地说道。
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两名助手为爱丽擦拭干净并换上了宽松的病服。同时爱丽被移动到了“子宫”一侧的病床上。
爱丽……
我靠近病床，看着爱丽安静地躺着，胸口有节奏地微微起伏着——宛如那时在我家中的样子一般。
“秦阿姨，爱丽为什么一直晕迷着。”
“从身体的各方面检查来看，躯体不存在任何问题。所以原因恐怕出在量子脑上。虽然现在已经愈合，但根据扫描结果，依然可以看出头骨左上侧曾受过强烈的冲击。所以这孩子的量子脑大概有受到损害。
虽然有很多人给我戴了一大堆光鲜的头衔。但说到底，我只是个医生。对于这些孩子，如果是身体上的问题，我多少都能努力去想办法。然而关于天使的量子脑，这已并非我的领域了。”
强烈的冲击——果然是那个时候么……我联想到了坠落的降陆仓，与爱丽躺在工地建材中流着血的样子。
“嗯？看样子你们似乎有什么线索。”
于是我我和净将那一晚在开发区工地发现爱丽与后来爱丽在我家苏醒过来发现失忆时的情景告诉了秦博士。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对得上结论了。”
秦博士短暂地思索了几秒，然后又说道。
“但是小翼，我还有一点疑问。你有说爱丽在你家时曾经苏醒过来，并发现她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如果这就是坠落的撞击而对电子脑造成的影响，那么已经苏醒过来的爱丽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又晕迷过去了？”
没错！假设爱丽确实因为撞击而导致量子脑损坏，并晕迷。但是在我家时她已经苏醒过来。虽然还伴有失去了部分记忆的后遗症，但确实已经苏醒。她再一次晕迷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或许……与我晕迷前最后感受到的强光与高热有关……”
“哦？”秦博士扬起了眉毛。
绯雪将我住处的受损情况，与我之前对她讲述的关于我晕迷前的回忆，转述给了秦博士。
“嗯——很有意思，那么净、绯雪，你们觉得那强光与高热会是什么？”秦博士看着净与绯雪问道。
“博士，不管从什么角度来分析，恐怕结论都只有一个——那很可能就是这个孩子的‘能力’。”绯雪应答道。
但她这是什么意思？
“小翼，你知道‘灵能力’么？”看到我疑惑的样子，秦博士忽然问道。
“知道一些。是关于感染者的么？”
灵能力——据说重度的黑雾感染者，除了因黑雾影响而导致神智失常外，还会出现生理上的变异。而在这当中，有少部分的感染者还会因为变异而拥有特殊的超自然精神力。
“灵能力原本出现在少数黑雾感染者当中。而通过对这些‘特异个体’的解剖与实验，发现这是由它们大脑的特殊变异与身体构造变异的微妙搭配而产生。因此通过反复实验，最终成功开发出可以用以模拟这种特异大脑的量子演算程式，结合对身体的改造，诞生出可以使用‘灵能力’的天使——也就是一般所说的‘第4代天使’。”
虽然有听过一些传闻，但没想到新一代的天使尽然能使用‘灵能力’。
“不用这么吃惊，绯雪就是第4代的天使。”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明显，秦博士又补充着说道。
“那么爱丽她……”
我似乎隐约地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从当时的情况来分析，恐怕爱丽使用了她的灵能力吧……”净幽幽地看着病床上的爱丽，然后小心翼翼地对我说道。
爱丽是因为我……
“而这里就是问题所在——”秦博士紧接着说。
“这孩子因为坠落的撞击已经损伤到了她的量子脑，而她勉强再次苏醒过来。使用灵能力需要量子脑进行高负荷的演算——恐怕她现在的晕迷，正是由于让本有损伤的量子脑过负荷运作使用灵能力，从而造成了二次损伤……”
又是因为我……
因为我刘叔牺牲了。
因为我爱丽勉强使用了能力。
说什么我也找到了可以守护的人，也成为了一名守护者……到头来一直被保护着的，只有我而已……
“小翼……”
净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情，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说起来，从第一次遇到爱丽的那晚开始，如果没有净的相救，恐怕我早就死在那个工地了吧……
到头来我只是个一味依赖他人来照顾、他人来保护的无用之人！
但是——即使如此……
“秦阿姨……难道就没有让爱丽恢复的方法了么？”
即使是依赖他人的力量，我也想要实现我的诺言——那是对刘叔，也是对过去的诺言。
“我说过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医生。量子脑的问题我实在无能为力。真要说有谁可能有办法的话，或许只有云或者阿列克斯了——啊，云就是你父亲司马云天，阿列克斯是指我们过去的好友——同样也是黎明机关创始者之一的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马格南。”
马格南……听到这名字的一瞬间，我才想起与净先前的那番推理与讨论。而现在这一切的关键，都系在了他的身上。
“秦阿姨，您与马格南博士很熟悉么？”
“说实话——真要说熟悉的话，恐怕还是你父亲更了解他。毕竟这种男人之间又是对手又是挚友什么的感情，我还是不怎么能理解呐。但毕竟也曾是大学校友，也一同共事了许多年，一些情况还是了解的。怎么了么？”
果然，有些事情，恐怕还是得先弄清楚。
于是我和净将昨晚推理和讨论出的关于爱丽、马格南博士还有凯瑞奇财团的关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博士。
“果然如此么……”
意外的台词秦博士看起来有许多心事。
“这孩子与阿列克斯的关系，我也有怀疑过。
因为听说这孩子并未注册，所以我很好奇。虽然最有问题的应该是量子脑，但那毕竟不是我的研究领域。因此我也只能从她的身体方面进行研究——于是发现确实与一般的天使有所不同。这孩子身体各处的神经比一般人类和天使要多，因此说明她的感官或许要比一般的天使敏感。
另外——”
秦博士看了看绯雪和净。
“一般的天使在进行躯体干细胞培养的时候，基本都是将干细胞的预发育年龄调整到相当与人类16至20岁左右。这样的身体相对来说是状态最好的。所以天使的外貌看起来基本都是人类女性16岁到20岁的样子。
但这孩子不同——”
秦博士将头转向爱丽。
“爱丽不仅外貌看起来像只有11、2岁的女孩，她的细胞状况与生理年龄也确实处于在这个状态下。从理论上讲，我无法理解——因为这个年龄层的躯体在生理上不具备任何性能上的优越。”
最后一句，像是酷爱甜食的人看到有人往冰淇淋加入酱油一般，秦博士皱着眉不住地摇头说道。
“这种凸显与众不同的方式，倒确实像是阿列克斯的作风。而且要说这世上除了云天以外能造出量子脑的，可能真的也只有他了。”
“那么您知道马格南博士7年前为什么要离开黎明机关么？”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净问道。
“详细的我不清楚，因为那段时间我正全身心投入第三代天使身体的改良工作上。只了解到貌似他与云为了什么事大吵了一架。然后阿列克斯就只身离开了黎明机关。”
不清楚的事情还很多。如果真是马格南离开黎明机关后到凯瑞奇财团制造了爱丽，那么他和凯瑞奇财团的目的又是什么？
“话说回来，你们先前说这里有可能会遭到袭击？”秦博士忽然问道。
“是的……虽然只是推测，但我和爱丽已经先后遭到了两次袭击。恐怕都是为了夺回她吧……”
“嗯——那还真是不得了呢。这儿的守备力量也没以前强了。不过也不用担心，毕竟还有净和绯雪在这。”
秦博士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忧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里被袭击。
“总之现在也就这样了。我只能继续对爱丽的身体进行检查，保证她的身体状况。关于量子脑方面，或许等岩心回来会有些办法。”
“岩心是谁？”秦博士再次提到这个名字，于是我问道。
“嗯？也对，你不一定知道。岩心就是这个上海分支部的支部长，陈岩心。他以前是你父亲的助手，所以在量子脑方面比一般人了解得更多。”
秦博士的话让我看到了些许希望。父亲的助手，这个上海分支部的支部长陈岩心么……无意中看了下净，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有些不悦。
“那么，我接下来还要对爱丽这孩子进行一些检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再联系你们。”
“秦阿姨，我想最后对爱丽说些话……”
在离开前，我想近距离再看一看爱丽。
“嗯，好吧。”
虽然似乎有片刻犹豫，但秦博士同意了。于是我走近爱丽身边。
眼前熟睡的小天使——虽然先前只有短短几十分钟的接触，但她的一颦与一笑都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开朗地笑着，思念并谈论着不在身边的“父亲”……
就像“她”一样。
不！爱丽是爱丽，而小雅是小雅。
“一定要醒过来，爱丽。让我们一起，去找你父亲。这是约定。”
我心中默念着，期望能够传递到爱丽的心中。
“博士，量子脑的活动有反应！”一旁盯着仪器显示屏的女助手突然说道。
“什么？！”秦博士快步走过去，确认变化的数据。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向净与绯雪。
然而她们摇摇头，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嗯……”
最初我以为是幻觉，然而当看到爱丽的面部表情微微颤动着时，我确认了——爱丽苏醒了。
“翼哥哥……”
慢慢睁开双眼的爱丽看着我——她没有忘记我。
“翼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啊——是的，我没事。谢谢你，爱丽。”
“呵呵，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没有再一次地，有人离我而去。
名词注释：
[机器人三大法则]
最早由科幻作家艾扎克·艾西莫夫所提的“机器人工学三原则”。
其内容为：
第一条，机器人不得危害人类。此外，不可因为疏忽危险的存在而使人类受害。
第二条，除非违背第一条内容，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第三条，除非违背第一条和第二条内容，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后来经过多次修改与扩展，演变为现今写入每一个AI最基础的“机器人法则”，用以规范带有AI的机器人。
[天使的基础法则]
在参考“机器人法则”后制定的用以规范“天使”的基础法则。是在天使的量子脑被制作出，进行注册时就被写入的核心程序。
内容上实际与“机器人法则”并无多大差别。
最为基础的四条为：
第一法则，天使必须保证多数人类种族的延续，不得袖手旁观坐视多数人类种族的延续受到伤害；
第二法则，除非违背第一法则，天使不得伤害人类，或袖手旁观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第三法则，除非违背第一或第二法则，天使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第四法则，除非违背第一、第二与第三法则，天使必须保护好自己。
[断肢再生与干细胞培育器官移植技术]
似乎原本是用于培育天使的生物技术。后来进过改良，成功应用于普通人类。其原理实际上是在战前就已有所发展的干细胞培育技术。通过改良，使得细胞的分化与成长更易于控制。
从原理上来讨论实际上这是同一种技术，只是具体操作上有所不同。断肢再生通过对病患本身干细胞进行催化，再移植到断肢处，在营养供给充足下断肢便可进行自我再生；而器官移植则是事先通过对患者的干细胞进行体外培养，在独立成长为完整的器官后再进行器官移植。由于干细胞原本就是取之于患者本身，因此培育、移植的断肢和器官理论上不会产生任何排斥反应。
此种技术的成熟民用化，使得人类的寿命进一步得到保障。被誉为不亚于“抗生素”的医疗革命。
[子宫]
用以培育“天使”的设施，同时也充当对“天使”进行治疗的设备。通过不间断地为培养容器内的“OBL”进行更换与微电刺激，来模拟生物体子宫的环境。对“天使”来说也是加速进行自我再生的最佳环境。
[OBL]
“OriginalBloodofLive”，用以填充“子宫”培养容器的液体，外型为浅黄色的液体。富含构成生命体所必需的各种养分。同时也溶有丰富的氧气，在充满肺部后可直接进行供氧与吸收二氧化碳。
[第4代天使]
“天使”按照制造理念、特长与能力的不同，总体上被分为4种型号。最初的“初代天使”，其后的“第2代天使”、“第3代天使”，以及目前最新的“第4代天使”。
“第4代天使”是通过多年“天使”的实战数据与研究，人类决定再次尝试为天使赋予“灵能力”而制造。但这一次的技术成熟了许多。4代天使采用“混沌”理论对量子脑的驱动程序编入了成长性演算方式。这使得4代天使不仅拥有强大的量子演算机能，同时也拥有理论上无限的进化可能，产生了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灵能力。但是鉴于过去2代天使的教训，在4代天使的制造中，对心灵感应能力加诸了严格的限制。同时由于量子脑为使用灵能力需要进行大负荷演算，因此4代天使的体能被削减了很多。
从4年前的第一批4代天使诞生，第4代的天使一直生产至黑雾战争的结束。目前官方记录诞生的数量为：911名
目前存活43名。
[黎明机关七贤]
最早成立黎明机关的七位科学菁英。不过最为人知晓的便是被称为“天使之父”，掌握制造天使量子脑技术的司马云天博士。
目前已知的其他成员有：
秦岚博士；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马格南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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