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向那小路尽头奔去。
忽听见一串异常响动传来,几乎使得地面也震动起来。连带着非人的嘶哑悲鸣,竟是一匹受惊之马,朝道路一侧的两人迅猛冲来。
这马左右乱窜,不断撞倒途径灌木,将头部撞得满是血迹。
它像是因受惊,而完全失去了控制方向的能力。仅在一息之内便从武箫筱身旁溜走,径直朝她身后的何衎而去。
武箫筱剑已在手。
没人看到她是何时拔出的剑。
就像没人看到那马是如何栽倒一样。
等到何衎面前那匹疯马再次发出惨烈嘶鸣之时,马腿已经与其身体分离,它重重倒在两人之间,此刻连呜咽,都好像也做不到了。
何衎擦拭飞溅到脸上血迹,叹道:“这是何必呢,我能够躲得开的。”
武箫筱只是瞟了何衎一眼,将手中长剑收回剑鞘,她甚至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再说话,自然不是还在因前一天晚上的事情而置气,而是此刻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道串联起来。
两人前方,再稍高些许的土坡上,一线刺眼深红从车辙印痕之间徐徐蔓延。
并非马血,也绝不是任何牲畜之血。
那分明是人的血!
两人越往上走,人血腥味就越重。地上还没来得及风干的血液,被湿润土壤吸收,已看不见殷红之色,只剩漆黑粘稠的一片烂泥。
沿途开始出现倒下的人,或是杂役车夫,或是年轻力壮的镖师。
只要是瞧见那一身发达的肌肉,远超常人的体魄,也就能大致区分他们的身份。
而越往后,随着镖车出现,遍地尸身几乎使人无处落脚。还在其间发现了随行商队之人——看其服饰光鲜亮丽,应当是颇有身份和财产的商人。
他们每一个人,皆是双眼圆瞪着死去的。
也许直到断气那一刻为止,依然不晓得自己是被谁而杀的,且死于何物的。
所有人的伤口,仅有一处,是在喉咙正中的一洼深坑,有的竟然还在汩汩冒出血沫来。
那是被某种长柄利器洞穿而致的伤口。
远远看去,惨死之貌本足以使人胆寒,再加上喉咙上的漆黑孔洞,就更加恐怖万分。
他们本以为躲在车队附近便可逃过一劫。可惜终究没想到来者杀伐果断,手段之狠,远非常人可以预计。
这些商人老爷到死也料想不到......那人根本不是为劫财劫物,或许只是单纯为了杀人泄愤罢了。
武箫筱眉头不知何时竟已拧起,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她忽然道:“是一柄长枪。”
何衎也道:“而且是一柄很快的枪。”
......
没走几步,便已经能够听见那铁器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只见一人影在远方闪动着,就像舞蹈。
哪怕武箫筱与何衎来到近前,她的舞姿也没有丝毫变换。
只不过这个舞蹈,是杀人的手段——仅在片刻,又有几具尸体出现在她的脚边。
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得到的,让一行镖局人马全折戟于此之人,不仅只是一人,还是一位妙龄少女。
那娇小玲珑的身体,至多不过二八的年纪。
乌黑秀发仅留到肩膀,齐眉的平刘海下是一对似笑非笑的眸子。她的眼角最下沿向下弯曲,小巧玲珑的鼻子与嘴巴,更显得可人。
可再纤长眉睫,再妩媚的神态。
也抵挡不住从她面色中透出的一股狠劲来。
不是常年混迹于江湖之中,养尊处优深藏闺中的小姐,是决然不可能有这样神色的。
持于少女手中确是一柄长枪,非但是一柄长枪,还是一把称得上宝器的魔枪。
枪身近有半丈长,几乎等同于她的身高,可经由少女的那双手操控起来,却一点也不觉得冗长和怪异。
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兵器。
旋转于手指之间的长柄利器,随着少女每一次翻转与跃动,只能看到一点寒芒浮现,就被敌人喉前的血花所覆盖。
片刻间,视野中仅剩两人,唯一镖头一少女而已。
镖头勉强闪过那直指他咽喉的一记直刺,却没有想到后续追击来得如此迅速。哪怕他不断侧身翻滚,如同迅雷一般的枪尖,依然一下子挑断了他的手脚。
少女停下了。
看着眼前以近中年,稍有些发福的镖头,她神出鬼没的枪忽然就收了回去。
虽然一般来说镖头是整个行镖之中武力最强的一位,但显然此次并非常例。
此人身材虽健硕,但无论是外家习武的架势,还是身体的基础反应,都已经完全退步了。如果不是少女枪收的及时,在刺上一次,他现在已经躺在地上。
虽然不晓得为何少女停下,镖头也许看见存活有望。
他艰难地忍住疼痛道:“这位女侠,我们上吉镖局与你素来毫无恩怨,为何赶尽杀绝,要将我们逼到如此境地才肯罢休?”
“呵呵呵呵。”
悦耳的笑声又响起了。
笑声就像是系在窗沿的风铃,就像是细沙滑落于瓷底。
“你觉得我是为何而来?”
少女说话了,她声音没有像她的枪术那般锋利。是如此婉转动听,就和她那双勾人的眼睛一样,像是时时刻刻带着笑意一般。
分明是如此好听的声音,为何使人听来,却如催命符一般可怖。
“我又怎知......无论弟兄们怎么询问你,你都不答,只在片刻间大家就全都倒下了......”
镖头的眼中皆是恐惧,可他不敢不答。
“我是为财?”
“...不是。”
若是为财,何故杀如此多人,更何须如此残酷杀人?仅需秀出手腕,此类游走于山野之间的黑镖局统统都会选择弃财保命。
“我是为名?”
“应该......也不是。”
近数百年间这天下虽天才辈出,奇人异事数不胜数。可是以她枪法本领,又何处去不得,何处不能闯出一番名堂。
屈身在荒凉边境地带的人,绝非是为名而来。
“那你现在一定能够猜到了吧,我究竟是为何而来。”
“......”
镖头看着少女那张依旧带笑的面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知何时,他的喉咙也出现了一朵血花。
血花绽放,喉咙便被洞穿,再想说话,终究是很一件困难的事情。
她只是为杀人而来,有些时候事情不需要多问,也是能够猜到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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