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们回家,好不好?”
“北董要是知道我们没照顾好你,肯定要把我们大卸八块喂狗了,西子沫,你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西子沫抖着身子,也已经被暴雨浇透,湿漉漉的冰蓝色长发盖住她的身躯,显得那样柔弱渺小,好像能在颤抖中化成烟粉消失了似的。
她很冷,很累,很害怕,湿透了,也脏透了。
沐荣柃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才会丢下她,这点她也想到了,可就是没办法不介意。
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在她最没防备的时候丢下她?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下雨?
她最怕打雷了,和西北冷战的那么多年,每次打雷都痛不欲生,心惊胆战,哭都哭不出声。
那还是个封闭的空间,还有窗户、被子做掩护,可现在,她在街头,路上的车来人往纷杂混乱,还有陌生人接近她,就算是出于好心,可是她害怕,她受不了。
她从来从来没有淋过雨。
西北把她保护的太好,那间屋子把她保护的太好,卓祁乐把她保护的太好,沐荣柃把她保护的太好,所有的雨都淋不到她身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
还有万岁……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嘴里作呕的感觉,万岁侵占她的口腔,未经人事的她被攻城略地,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那种恶心、无助、自厌自弃又翻涌上来,冲得她头脑发胀,太阳穴突突地跳,脑门生疼。
她逐渐哭出声,不再是压抑的呜咽,也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抖着身子不断抽泣。
万岁看她这样,心理五味杂陈,皱了皱眉,威胁道:“你再不肯同意,我就又要做你讨厌的事了。”
他向来没什么耐心,哄谁也没哄到这个地步过,西子沫虽然是例外,但也仅此而已。
说完又有点后悔,软下嗓音道:“我们先回去,回去洗洗澡,换换衣服,好好睡一觉,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你这么一直蹲着不累吗?还有,进了屋子里,也能隔绝一点雷声,你不是怕打雷吗?我们回去,我给你找耳塞,或者放音乐,把窗户关上,蒙上被子,就不会那么大声了。”
耳塞……音乐……关窗户蒙被子,这些都是那八年里她用的手段,如今还是只能这样吗?
不是根本没有任何改变吗……
所有的好转都像上午的阳光一样,是假象,都是骗人的。
如果边上是沐荣柃,她肯定早就流着眼泪扑上去抱他了,可为什么偏偏是万岁?
街上的人撤的差不多了,空落落的街头,只有暴雨哗啦声,不时传来几声鸣笛。
雨越下越大,说是倾盆倒灌也并不夸张,万岁本来就因为送栗子去医院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已经什么都不是,湿漉漉地紧贴头皮,过长的刘海儿因为遮眼被他撩到一边去,耳朵上的北斗七星也被雨水洗刷得失了颜色。
他的睫毛沾满了雨水,时不时要抹把脸才能保证看清,烦躁的心情占了上风,他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说了地址让他来接。
电话那头听见哗啦哗啦的雨声,担忧问道:“少爷?您在外面?雨下那么大……”
“哎呀,别问那么多了,快点来吧,我要被淋死了。”
“您没带伞吗?找个地方躲躲雨啊。”
“不劳费心,真的,您快点来就行了。”
说完就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万岁离西子沫有些距离,干脆往地上一坐。脏就脏吧,反正这身衣服他不打算要了,回去洗洗澡,他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上官大少爷。
他后悔死没让人一早来接自己了,反正西子沫是劝不动,他还要白白多挨这么久的雨淋。虽然已经湿透了吧。
西子沫抱成一团缩在旁边,若不是因为啜泣小小的抖动,都会让人误以为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害……”万岁长叹一口气,自顾自道,“你说,我真的那么讨你厌吗?上次是我不对,我郑重跟你道歉,刚才也是口不择言,我不会再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伤害你的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跟自己过不去。我没拿沐荣柃家的钥匙,他也没给我,一会儿你是要回自己家,还是去我家?”
西子沫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她向来不跟他说话,万岁接着道:“要不还是去我家吧,你家……就你自己吧,我听沐荣柃说了。你回去的话,这雷要是再打,你一个人,还是会害怕的。”
“就算我没用,你不让我碰你,我也不能帮你捂着耳朵,但是我觉得,有人陪,总归是会好一些。”
“你讨厌我,但是我家有我表哥,还有我表妹,你总不会也讨厌他们吧?你被淋成这样,万一感冒了,我表哥还能帮你看看,你回家,什么人也没有。”
“沐荣柃在医院呢,他抽不开身,估计这会儿比咱们俩的心情好不了多少。”
医院?听到这个,西子沫顿了顿神。
“啊……没跟你说,我不知道他乐不乐意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知道一下……也是应该的。栗子她……突然就晕倒了,听医生说,好像是心衰。我过来找你的时候,她还在抢救室,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西子沫怔住了。
原来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栗子……那个爱笑爱说话,大大咧咧又温柔细节的、被她当做姐姐的人,晕倒了……在抢救室……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生沐荣柃的气很卑鄙,人家最亲最近的姐姐生病了,他慌乱跑过去,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想着自己,怕她难过,让万岁来接她,她居然不领情,还闹脾气……
真的是太差劲了。
“兔子小姐,”万岁叫她,“我喜欢你是真的,可能方式让你接受不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那天是我冲动,某种程度上还利用了你,真的非常对不起。”
“我知道,北董饶我一命,是看在我表哥和我爸的面子上。他饶我,可是肯定也不待见我。我要是想认他做岳父,那可就真的难了。”
“但我还是喜欢你。我不知道喜欢你什么,虽然我确实是见色起意,一时兴起想追追不喜欢我的人,但现在好像不是一开始图一时新鲜的心情了。我不会哄人,也没正儿八经给谁道过歉。我往常经常逗哭女孩子,觉得好玩儿,你是第一个,我弄哭后心里难受的。”
“我不求你向对沐荣柃那样对我,但是,别再躲着我了好吗?我保证,再也、再也不会未经你允许碰你,也不会靠你那么近,除非你同意。”
“我很少保证的,所以只要我的保证,含金量都很足。”
他话音落下,两人前面正好停下一辆车。
蔡司机看万岁被淋成那个样子,手里有伞也不撑,顿时沉不住气,拿了伞要下去。
万岁赶忙走过去,堵住车门,示意他摇下车窗,道:“没事,我已经湿了,您别再下来凑热闹了,雨大风大,伞根本挡不住,回去洗洗换换就行了。”
“少爷……您……”蔡司机为难叫他。
“真没事。看见没,”万岁眼神瞟向西子沫,蔡司机也顺着看过去,“叫您来不仅是接我,还有她呢。”
虽然雨水蒙蒙,可她那一头冰蓝色长发实在扎眼,蔡司机心尖一颤,这位……可不就是新闻上热火未消的那个……LT的正牌小千金吗?
“您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叫她上车。”
万岁说完,折回西子沫身边,对她说:“上车吧?你一直淋着雨不难受吗?我不碰你,你自己起来,行不?”
万岁说完,等了好大会儿,终于见西子沫伸出一只手。
她怎么可能不难受,又湿又累又脏又冷,并且眼下除了这个她有阴影的万岁,没人能来救她。
何必呢,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万岁见她伸出手,赶忙凑近了伸胳膊过去。
西子沫的手摸索着扶上万岁的小臂,一只手不行,又伸了另一只手,借力站起。
这样一来,就不算是万岁碰她。
说实话,比起和西北、沐荣柃之间夸张的身高差,万岁的身高更让她舒服。
一站起来,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西子沫趔趄了一下,扶着万岁一步一颠往车的方向走。
万岁帮她打开车门,还用另一只胳膊帮她挡在门框上方,防止她撞到头。
西子沫顺利进去之后,万岁又回去还伞,因为自己湿的厉害,不方便进店去,就把伞放在甜品店门口,示意前台小姐姐等伞上的水控的差不多了出来拿,还笑着和她再见。
最后他捡起西子沫扔在地上的遮阳伞,合上,坐上了副驾驶。
他的礼貌浑然天成,不同于沐荣柃的拘谨和客套。
“回去吧,蔡叔。”
“好。”蔡司机连忙应下,旁边的少年浑身湿的让他揪心。
“后面的车窗麻烦打开一下,她晕车。”
蔡司机闻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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