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
厨房隐约传来煎蛋的声音。
慵懒的阳光透过狭小窗户充斥室内,鸟鸣在清晨的树上奏响。
半睡半醒的我似乎又做了噩梦。
相似而熟悉的既视感。
那是在一个社团教室,折叠的课桌座椅放在黑板前方,清理出一大片空余的空间,残缺的粉笔板书写着值日生的名字。
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坐在教室中间的椅子上,冬日阳光像冷硬的生铁般透过窄窗洒进室内,投映出地板瓷砖上的人影。除我之外的人脸上都划上了黑色的叉号。
他们转向我,嘴角扬起弧度夸张的笑容,透露着渗人的诡异。
“差劲的你啊。”
“强/暴男。”
“这种人为什么能活在世界上。”
不知何处的黑色淤泥像潮水般从窗外侵入,渐渐占据了整片教室的空间,将我淹没在窒息的黑色洪流中,从鼻梁的分界线充斥我的五脏六腑。
冷硬的阳光成为我触碰到的最后一缕光芒。
直至归于无物。
从噩梦惊醒的我浑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气。之后才发现自己并非身处噩梦,而是位于能触碰实物的现实,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又做了什么下流的妄想吗。”熟悉的声音从厨房内传来。
披着围裙的绫濑正用锅铲将电磁炉的煎蛋翻搅均匀,油渍溅开的声音噼里啪啦,另一边则蒸煮着咕噜噜冒泡的味增汤。勤快的背影不断忙碌着,额头流下细密的汗水。
“……诶?!你怎么在这。”
什么,怎么回事。
有美少女同居的现充生活已经开始了吗。
所以绫濑酱请跟我结婚吧(bushi)
“笨蛋,你忘了吗?八月下旬就要参加弓张学园的招生考试了,我们只有半个月不到的复习时间啊,肯定要争分夺秒。”她没来好气地说。
“安子呢?”明白情况后我点了点头,的确,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嘛,毕竟被我荒废太多了,只是可惜之后的夏季同人展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向我展露你们的主仆情深吗?出去兼职了,所以从今往后你的早餐由我代劳。”
“万一你在里面下毒我岂不是命不久矣。”
“权当消灭垃圾了罢。”
她与往常一样和对嘴着,只是不同的是,她脸上闪过若有若无的红晕。
真是不直率呢。我发出第二次的感慨。
接着她将早餐端上来,都只是些普通的日式料理,但在绫濑的手艺下却显得格外美味。
尤其是配合着味增汤的蛋包饭……简直是人间佳肴。
“如果开餐厅的话务必找我投资!”
“摊上你估计会破产……好了好了,开始做题吧。”她从包里拿出往年的教材,从国文、数理、综合、历史全方面向我补习。准备的资料几乎叠成厚厚一摞。
“这几天将会是魔鬼式学习,请直人学员榨干自己全部剩余价值吧!”
要开始了吗……
我内心忐忑不安。
总之我们的学习一直持续到下午,安子也从外面回来后才停止。她换上拖鞋,惊讶地看着我埋头苦读的样子。“好努力啊……直人君。”
她凑过来看了一眼习题后便有些发蒙的捂着脑袋,“那些符号是什么神秘的宗教仪式吗!为什么我一看就头晕犯困啊。”
我微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孩子,不要勉强自己。这是名为‘数理化’的邪恶教派哦,以你的悟性绝对看不懂的。”
“直人君的意思就是我是笨蛋吗?!”
“诊断的结果接近99.9%”。绫濑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过分了,我也是很努力的啊。”
我露出因为悲伤而扭曲的脸庞,“就是因为很努力……所以才显得特别可怜啊。”
“……”
安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总之闲来无事的安子就待在房间里陪我们补习。
“待会,到了休息时间吧?可以给我半个小时时间吗。”我向绫濑问道。
“嗯,安子可以先回去洗个澡。”
“我可以在直人家洗吗?”
“你想被他猥亵吗。”
“诶,这么好色的直人君可不行啊。”
“你们是白痴吗。”我无语地吐槽道。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网游,打算先将任务做完。而在我刚刚登录上的时候,鸠夏就立即给我发了消息。“直人,夏季同人展记得跟本小姐一起出去哦!一定记得哦。”
“我说啊……又不怕被那个大叔抓回去吗?”
“没关系,这次得到了父上的特批,所以可以随便出去玩。”
“可我有事……”
“就那么决定了,拜拜。”她自说自话地下线了。
我人都麻了。
绫濑瞥了一眼我的电脑屏幕,“诶?你也玩这个游戏啊。”
“毕竟最近在日本挺火的网游。”我点了点头。接着突然感到不对,“诶?我以为你不玩游戏的。”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刻板印象啊……”绫濑叹了口气。接着侧过身用流畅的手速输入了自己的游戏昵称,“加下我吧,有空一起玩。”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她的名片。
全角色图鉴达成,全成就达成,武器图鉴全达成,展示柜清一色的SSR级,账号满级外加全游限定的头像边框。
我看了眼满脸骄傲的绫濑。
就像看到长着两条腿的肝。
“怎么样,羡慕了吗。”假设绫濑是猫耳女仆的话,现在尾巴应该翘上天了吧。
“好厉害啊。”我用有气无力的语气说。
“你这是敷衍吧喂。”
“咳,鸠夏邀请我下周去夏季同人展,要一起去吗?”我向她问道。
“我说!你要复习的吧……”
“一天应该不影响,而且据说你最喜欢的作者,雪野大魔王也会出现在签名会上的。”
“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了。”绫濑一转态度,郑重地从地毯站了起来,以至于我只能看见她包裹在白色过膝袜的均匀小腿。
“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而且是下周啊。”我无奈地扶额说。
绫濑一直都是网络作者雪野大魔王的资深书迷,据说她曾经一脸认真地向我推荐她的作品,冷淡的脸上还露出极为罕见的星星眼。不过当时我一直都知道,那其实是椎名雪野的笔名,只不过她似乎完全没有联想起来,只是一直以为恰好同名而已……
算了,这样伪装下去或许还挺有趣的。
我在内心想道。
……
“妈妈出门了,在家里记得听话。”
冰冷的手机短信从另一端发送过来,感受不到温度。
霞井铃羽蜷缩在家中的沙发上,原本宽敞热闹的家庭只剩下她一人。
深夜,并没有开灯,黑暗包裹住全身心。
只是谎言而已。他们早就想抛弃我了。
言至如此,身体蜷缩的愈发深。
关上亮起白光的手机屏幕,就像笨蛋般落泪了。
她突然想起与安子的遭遇。
强大而又温柔,一击便制服了企图猥亵自己的混混。
渐渐地,她开始崇拜起她,那副形象像是渗透入内心一样。
没人能拒绝能拯救自己的救世主吧。
她对直人抱有很深的歉意,其实对于他,自己的确有过一点暧昧的情愫。
但在那种情况下,对于无法抬起头的直人,她抱有的又是什么态度呢……
怜悯、同情、厌恶。
她懦弱,她害怕,却又胆怯。
曾何几时,面对崩溃退学的直人,她都会安慰自己……不是我的错,不是的,这样只是为了自保。
但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她自己的内心也在煎熬和痛苦着。
在走廊内当着众人的面, 用严厉的语气对他说。
“真是……差劲的你啊。”
“请不要在靠近我了,好吗?我不想和糟糕的人同行。”
那双憔悴压抑的目光,只有如同心死般的黯淡。
如果说他们是划拉开伤疤的话,而我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不,或许更过分吧。
歉意愈发的浓烈,她经常在梦中惊醒。
曾经温柔微笑的画面不在了,会随口说出冷静吐槽的直人,微笑着帮助自己的直人。
他正离自己远去,被埋葬进坟里。
自己必须道歉。
虽然没有作用,但这是仪式感般的东西。
话虽如此,但她早已拉黑直人的联系方式。
他现在在那里?这时,铃羽想起下周即将举办的夏季同人展。
以前他也经常和部员们一同去漫展,买上许多游戏周边和手办,自己也不例外。如果说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在那边吧。虽然只是大海捞针般的几率,但这件事自己不得不做。
自己真的只是感到愧疚吗?
或许……只是买个心安罢了。
……
第二天正午,阳光明媚。
“直人!快看快看,有小猫诶。”
跑在前头的安子突然发现一只蜷缩在纸盒内的狸花猫,毫不在意地蹲下身,露出短裙内的曼妙风光。
“很不错哦。”我认真地点着头,一边仔细地盯着一片白色的绝对禁忌领域。
“你到底在看那里啊!”一旁的绫濑突然对我的脸上就是一拳,导致我差点原地甩飞三米远。现在我的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淤青。
“咳……这种东西,是个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的吧。”我摸着发肿的右颊,打算狡辩道。
安子一点都不在意走光的事实,倒不如说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像神经坏死一样……她刚要伸出手,那只狸花猫便龇牙咧嘴,向她的手指咬了一口。
“诶!”安子眼疾手快地抽出手指,有些委屈地看向我。“为什么动物都那么不喜欢我。”
“就算你问我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虽然,但是,安子从小到大就有一个无法磨灭的特性——无法被任何动物喜欢,就像因果律一样。上至飞禽走兽,下至昆虫,只要她在场就跟人形驱散力场一样。
我向纸盒走了过去,那只狸花猫优雅地蜷缩身体,表情慵懒,任由我随意抚摸。
“真是太过分了啊,为什么只有你可以啊……直人你的手法好熟练,难道……你的欧○○已经毕业了?”
“请不要再大庭广众下说那么不雅的词啊。”绫濑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地用力敲了下安子的头。
咚,清脆的声音。
“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没有幻视成猫耳女仆的能力实在抱歉了。”
“哟,这不是上次那位小哥吗?”突然,一位光头锃亮、口中叼着菜根的中年壮汉出现在眼前。“想买东西了吗?放心,绝对有好货。”他向我眨了下眼睛,我仿佛又看见飞出来的闪光。
这时,我才想起我们的目的。
之所以出现在街上,根本目的是安子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一不小心将灯管打碎了……
据当事人的辩解,“我这是看那个东西太脏了,所以想拆下来清理一下。”
然后,这个笨蛋就用扫帚的把手打算把灯管挑下来,正好,由于年久失修,框架早就不堪重负,啪叽一声,碎了。
所以我们就出来买灯管了。
“田中大叔,请问您这里有卖灯管吗?”
“这种东西当然有啊!快进来吧。”
我们走进房间内才发现,整个房间都被晶体管电视机堆满,伴随着少量让行人出行的空间,周围的柜架上放着一些电器零件和整块的组件,包括微波炉、电饭煲、冰箱一类的也有。
“大叔,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的楼上有没有一个叫凤凰院凶真的人租过这里?”
“……没有。”
“哦,那你有被什么组织胁迫吗?”
“没有,你问这个干嘛?”
“嗯,那就没事了。”其实我还想问有没有电话微波炉,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
我挑选了崭新的灯管,田中大叔打着包票说拿回去绝对没有问题,并且给我们优惠的价格,十分便宜,一共也才不到一千日元。
而就在我们刚刚走出工房的时候,看不清视野的我却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影。
那是有着蔚蓝色长发、身材娇小的女孩。
我们二人被撞了个正着,彼此都倒在了地上。
“啊,实在对不起。”我刚想要道歉,这时,一阵微风吹过。
她的裙子被掀起,而在纯白的绝对隐私领域。
有一道明显的轮廓凸起。
不,绝对是我看错了。
那明明是个长相精致的女孩,虽然眼神躲闪显得有些阴郁,但无论是白皙细腻的肌肤,亦或是可爱到犯规的小巧脸颊,以及瞳孔内浮现的星型花瓣都证明女孩子的事实,恰到好处的短裙完美勾勒出腿部均匀的曲线,圆润的小腿裹着白色过膝袜,呈现楚楚可怜的W字型。
她的发梢戴着栀子花形的发卡,隐约散发出淡淡的发香。脚边还放着还未拆包的画板和颜料。
但是,
我的目光仍旧呆滞地盯着那道轮廓凸起。
接着,身体散发出愈发浓烈的困惑。
我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世界陷入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不,不如说这个触感绝对是某个东西。
换个量词,某根。
那双清澈如镜面的眸子,渐渐汇聚起水气。肩膀筛糠般颤抖着,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泪水簌簌地从双颊滚落,将轻薄的裙摆洇湿出淡淡的泪渍。
她的哭声逐渐放大,以至于引来路人旁观,接着还将膝盖夹紧,不让我有一丝得逞的空隙。
“真是渣滓啊。”
‘“是啊,直人君应该送到垃圾回收站呢。”
她们二人用居高临下、仿佛看待垃圾般的眼神看着我。
“随便一个女孩子也能性骚扰了啊,真是罕见的**变态呢。”
“不仅想对我们出手,还想对街边的人出手吗。”
不,请听我解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之人群围得越来越多,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我赶紧对她土下座,连忙磕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男孩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想的话就把我抓去警察局吧。”
她哭得更大声了。
而在这个时候,似乎有人报警了。
不远处传来警笛鸣响的声音。
报警的似乎是绫濑。
……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了。”我一边大口咀嚼着猪排饭,一边含糊不清的对监牢对面的警察说。
全场沉默。
“好的,你离开吧。对方说了不想追究你的麻烦。”他满脸无奈地看着我。
“走了吗?”我问。
“嗯,临走前还留下这样一句话:‘果然,我不像女孩子吗?’令人捉摸不透。”
离开拘留房的我在大厅看见了冷漠的二人。
尤其是安子。
我想,估计要花很长的时间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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