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点了吗？”叶雨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或许吧……我自己也弄不懂。”我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暇。
“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她问道。
“……我很重要的一个东西丢了。然后，我发现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弄丢她的……在她消失之后，我得到了不想得到的东西。”我模糊着描述着。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把你不想要的那个东西变成你想要的不就可以了吗？……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我们总得接受现实吧？如果没法被动得到，那就主动去接受，这样总归聊胜于无吧。”她轻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或许是这样吧。”我苦涩地笑着。
取回了才能。
所以，我可以继续创作了。
……可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林瞳这个人并不为大众所认知。
他的作品是没有很高的价值的。
……哪怕是拿回了属于我的东西。
还是做不到。
还是没办法凑够赎回叶昙的价格。
“董事长凑到多少钱了？”我询问叶雨。
“听说现在弄到四亿多一点了……你不会还想着要垫钱吧？我是不会允许的。”她不满地说着。
……这样啊。
加上我手里的一亿的话。
就只剩下一亿不到了。
那么剩下的价钱呢？
要怎么填上这一段？
……我还能拿的出来的。
有价值的东西。
只剩下一样了。
《纸桥》。
那是林夜生的遗作。
它的价值不必我多说……
假如把这本书的著作权全部卖给陆家的话，剩下的空缺就一定能够补上。
……老爹。
这样的选择不知道是否正确。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是……假如我们怀有的是同样一份心的话。
大概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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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就当做是附赠品了。”我把那本被撕烂的《仿作往生之门》丢到了地上，“剩下的钱那个董事长大概会补上的吧。”
陆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良久，才开口道：“林瞳……你和林夜生很像啊。”
“你和那家伙关系很好么？……这类的当然不大可能。所以你多半是误会了吧。”我耸了耸肩。
“……那么，合约就这么拟定了，《纸桥》的著作权之后就归我了。”他说着，把纸递了过来。
“啊，在那之前，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什么？”
“我希望能让我们把故事写完。当然不是为了利益什么的，不过是我们自己的愿望罢了。”我的脑海里闪过了叶雨和孙言的样子。
“……我同意。”
于是，我在纸上签下了字。
从现在开始。
我又失去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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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叶雨找到我的班级来，臭骂了我一顿。
大概是那个董事长没管住嘴把事情都告诉了她吧。
早知道就更加秘密地去做了。
“……一切都结束了吧。”我躺在天台上，眯着眼感受着春日的阳光。
失去了很多东西，换得的现在。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
如果做错了的话，那恐怕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从林夜生那个时候就错了。
所以……就这么错下去吧。
只要身边的人都还在笑着，那么结局一定不会怎么坏。
“你怎么待在这个地方啊。”孙言出现在我的视野正上方。
“不允许我晒太阳吗？那可真是抱歉啦，我就是喜欢这个地方。”
“发生了很多事情啊。”他没有理会我的插科打诨。
“算是吧，不过都解决了。话说你不是打算去国外吗？”
“嗯，大概五月多就走了。”
“那么早吗……我还以为你会待到考试结束才走的。话说现在都四月了啊。”我感叹着。
这个笨蛋也要离开这里了。
“因为那边有需求。我是被破例录取了。”他简单地说着。
海外吗……
那是一个我不曾知晓的天地。
林夜生去过很多国家。
他告诉过我很多外面的世界的事情。
“我会随便去一个普通的大学吧。”我笑着说。
……因为，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
所以，我要继续前进下去。
怀抱着她的心，继续活下去。
我的未来还在延伸下去。
“那样的话，恐怕以后很难再见面了吧？”他也笑了。
“「小燕子，冬天到了，你要飞到南方去。」”
“《快乐王子》吗……”
“嗯。你们都将去往远方，不论是莲，还是你，亦或者是叶雨和苏意沁还有苏寒。但是，这样便好。燕子还有可以回来的场所。四季轮巡，你们终究会回到这片土地。”
“那么王子一方可真是辛苦啊。要等着小燕子回来……甚至小燕子可能不会归来。它会在飞向南方的时候遇到新的伙伴，然后忘掉王子；也有可能会在冬天来临之际死在飞往南方的路上。”
“……因为燕子必须得前去南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呢，翅膀总是会飞累的。那个时候想起来这里就可以了。”
“即使是无意义的等待？”
“意义什么的……那得看王子是怎么认为的吧？他所怜爱之物，绝非毫无价值之物。”
“正因为爱着，所以才会有价值……吗。”孙言略有思考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究竟什么是「美」吗……？”我看着天空，伸出了手掌。
“每个人对此都会有不同的见解吧？”
“嗯。若是谈论起「美」一词的话，每个人定义都是不同的。
有的人会这么赞扬，「皎洁的月光」。有的人会这么抒情，「澄澈的溪流」。有的人会这么感叹，「灿烂的花野」。因为思考是不同的，哪怕看到的是同一样事物，也难以与他人引起共鸣。
这大概是难以推翻的定论。
”
“那么，实际上美的意义就模糊了。所以大众才会在无意识中设定了一个关于「美」的标准。”
“没错……标准是为了描述常识中的「美」的。可是别忘了一点……那就是美往往具有不合理性。正如我所见到的一切风景——公园里绘画死亡的少女，夜色下挂起纸桥的少女，坡道上仰望桂花的少女，病房内仰慕外界的少女，天台上描绘世界的少女……她们的美，都不具有合理性。正因为如此，她们才是美丽的。”
“认知与认知是不同的，美具有不合理性……所以，这就是你所看到的世界吧。哈哈哈……真不愧是你啊。——因果交流之光，也正是描绘现实与虚构之人啊。”眼前的少年在天台上放声大笑着。
随着温柔的风吹过，我的视线飘向了高远的天空。
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温柔地向着天空微笑着。
小燕子，飞向了南方。
终有一天。
但是不是现在。
她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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