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时候，月考的成绩就已经陆续公布，直至晚自习之前的晚饭时间，成绩就已经全部公布出来，并且批改完的试卷开始下发。
于是等到晚自习的时候，月考的结果已经完全出来了。
班上一共五十人，我分数总排名考了倒数第十四......就算不看小科的分数，我的语数外三门主科的分数也是惨不忍睹。
自分数排名已经公布的今天晚自习开始，这边一个人一个人间接性地去居居的办公室那。
八成是去说有关学习成绩和最近状态之类的训话吧。
不过我有注意，叫人不是胡乱叫的，是按照成绩的排名顺序挨个去她那。
自前十名的陶桃去过办公室以后，又去过了二十来人。现在是第二节晚自习，距离放学才刚过去一半左右的时间，就是说我想要今天逃过一劫看样子是不太可能。
“耳良渡，到你了，去居居办公室。”
“喔，喔......”
排名在我前一位的家伙已经被训完话回来，叫下一个的我。
尽管我很想给这个语文功底不行的家伙纠正我的名字，但在这个成绩排名至上主义的教室里，身为下位的我是无法啵他身为上司的嘴的。
真是见鬼，搞毛呢在。
因为这事，而且接下来就又要被居居训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迷迷糊糊地离开座位往办公室那边走。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推开办公室门，站在了居居的面前。
然而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居居正在看我没看过的电视剧，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又在上班溜号......还是我不知道的电视剧，上月的那部是追完了么。
除此之外，居居屏幕前的桌上，她手下压着另外一个特别粉的笔记本电脑。
一个台式一个笔记本，还真是奢侈的逍遥生活，不过她居然也会有这么少女的一面啊......
真意外。
“你傻站在这干什么？来选位置。”
什么，原来不是针对成绩的训话。
这才发现我存在的居居像占卜师掏出塔罗牌那样，神神秘秘地从她电脑主机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将其放在了粉色笔记本上后叫我来看。
上面是座次表，按照班内的桌椅位置来排的，一个座位就是一个矩形空格。为了让看的人分辨清楚方向，最前面和最后面分别写了讲台和后黑板。
眼下，空格里的大多都已被先手选召的同学填上了他们的名字，而轮到靠后的我只能挑剩下为数不多的空座来选。
俗话说，“考好人选座位，考差人选同桌”，这是我从经历过该制度的学生那边听说到的，诠释了该座位选举法的名言警句。
像那些最左面不靠走廊窗户的角落位置，是上课或自习课的时候想干自己想干之事的，堪比阿瓦隆那般理想境地的宝座。不仅如此，就连第一排的角落也被一选而空，中间部分则是被好学习的同学选走。
剩下的，就只是那些，上课最明显，一旦做了什么事老师会立马注意到的位置，强制你不得不当好学生的那种某种意义上的烂座。
可恶，就没有什么遗漏的好位置吗！
不管我看了左一遍还是右一遍，都没有那种地方。
如此一来，选好座位不能的话，我就只能选个靠谱的好同桌了，至少不能像是现在这种毫无交流的同桌。
好同桌......
看了一圈，大多的人都已经有了同桌，当然也还是有些人选了偏僻的位置一个人坐。这些人的名字和长相我都有些难以对上，唯一能记得住的就只有陶桃了。
不过......
“诶？”
明明成绩靠前，可以选到好位置的“陶桃”二字，此刻却出现在了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靠走廊后门附近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这里不只是班主任，和晚间巡逻各班晚自习纪律的学生会成员，还有教导主任，甚至是校长都会经过这个显眼的地方，且时不时会站在这个位置旁边正对的右手边窗口来观察教室内的情况，第一眼注意到的地方肯定是这里。
没有什么比这个座位还烂的了，这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共识，从剩余的空位大多都集中在这附近的这一点便能看出。
我记得，陶桃之前还是跟她班里要好的女生在第一排角落坐的吧。
但是，现在她又，为什么......
好奇与困惑的复杂内心驱使下，让我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陶桃的旁边。
将座位表递交给居居后，她看到反而盯着看皱眉陷入了沉默。
怎么回事......
谔谔，该不会是那种男女不能坐同桌的规则吧。
“你确定要选这位置？”
“怎......怎么了，不行吗？”
“我没这么说，只是要是你的话，说不定......”
“哈？”
居居也像今天班里的那帮女生一样说话暧昧得像个谜语人。
“你不知道么？陶桃她开学的这几天有些奇怪。”
“奇怪？”
这个人没事的时候都在观察我们的动向吗......小白鼠饲养员？而研究者则向我讲述了她最近的调查报告。
“是的。这么说吧，从开学的这一月，陶桃她一直都是个好学生没错吧？”
“啊，确实。从他人那里都能听说她跟范本一样的好学生举止。”
再加上人也很可爱，这是她被列为“校内最令人想要交往的十大对象”之一的重要缘由。
“你们可能不知道，陶桃这月开始来，就一直在做出格的事。”
“她干了啥？”
“据她父母所说，假期的时候她在家一直顶撞父母，不听管教。甚至是在这月月假结束刚来的第一天，她父母打电话跟我检举说，陶桃她擅自把笔记本电脑给带到了学校。”
“该不会就是您手中这台吧......”
座次表下，鲜艳的粉色笔记本在夜晚办公室灯的照耀下所反射的光竟有些刺眼。
“还真给你猜对了，你怎么知道？”
“那还用说，您一个大人怎么会用这么可爱的少女粉。”
“你说什么！？”
当即居居好像就急了眼，旁边的手突然握成拳吓得我后退了半步。
“不，我没说！”
我在搞毛啊！差点就说了让自己要没命的话！
幸好居居只是瞪了我一眼，并没有在这方面过多计较。嘛，这大概就是所谓大人的包容吧，当然不敢这么直接吐槽出来。
“总之！她居然做这种一反常态的事，实在是......”
“很难想象这是她......”
“对吧？而且啊，她昨晚还夜不归宿！”
“啥？夜不归宿？”
如果只是男生，最多也就以为逃宿去网吧打游戏之类的事，但性别一换，这性质以及严重性可就不一样了。要知道上一个这么做的那对情侣，现在已经被劝退了。
怎么会这样呢？
我以前也没仔细想过，但确实，那般好学生的陶桃真的是让人会感到怀疑的好学生。
如今我也会想，她是否是不像我们表面所见的这样，在其里面，是不是有着我们所不知晓的一面，会有不仅是逃体育课点到，躲避打扫卫生这些的心思和心机呢。
表里不一的人......夜不归宿......而且还是个女生。
上月就发生过的鬼魂事件，是由夜晚逃宿的男女在那个小树林里幽会所引发的。
陶桃她，莫非......
很难不让人去往这方面想，一时间五味陈杂。
“她昨晚一整晚都没回宿舍，我和宿管找了她一晚上。”
“这......”
想起早上居居就在跟脸色不好的陶桃谈话，以及白天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但，昨晚......
“今早我怎么问她，她都一直不说话。佴良渡，你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您为啥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怎么不问你？昨天放学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她追着你往A楼那边跑了，你说你不知道？！”
“呃......”
话是这么说，但是......
“呃什么呃，说！你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一想到要是跟这事沾上边就会惹上无尽的麻烦，我立马撇清关系。
“反应这么激烈？那就是你了！老实交代，不然你不只是退宿那么简单，直接让你从这里滚蛋了你知道吗！”
“啊？”
居居严厉地喝声如惊天之雷在我耳边炸响，我差点因此而吓到腿软，瘫倒在地再起不能。
“不，不对，居......啊，老师你听说我！”
“嗯？！”
上扬了几个声调的嗯声，似是将罪犯的烙印刻在了我的身上。
然而也就在此刻，我突然冷静了下来。
明明我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心虚！？
在搞毛啊！
“我没错！昨晚她是找我没错，但是说完话我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回宿舍！”
“你确定？学校里可是有监控的，你要是敢说谎......你知道什么下场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算真的调监控我也不怕！”
居居对我的义正言辞非常讶然，随后脸上绷紧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还行诈你一下，原来真不是。”
“哈......本来就不是.......话说，对啊，去看监控不就知道了吗！？”
“你以为监控是你家的，跟你看电视一样想看就看？这还得先跟学校申请，说明原因，一级一级上报后等着批准。”
“考试查作弊的时候不是想查就查......”
“那是考试！再说了，你想让这事被学校知道？那陶桃可能真就要被劝退！”
“啊......”
没想到居居已经将事态给压下来了。现在知道这事的，估计也就只有她本人和居居，还有班里部分女生.......呃，还有我。
这句话，也许是出于居居的私心吧，不希望那夜空中那么璀璨的明星黯然坠陨。
也确实，换我是班主任，也的确不想自己那么好的学生迎来这种结局。还是得好好跟她沟通，问问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你去问问，陶桃是怎么回事。”
“为啥是我！？”
我是班主任吗！
“不说她平常玩的好的那些朋友，就是连她爸妈也都一声不吭，爸妈只以为是叛逆期。”
“既然如此，那不一定换我上就能行吧，我可是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你还在意那事啊......”
“啊，不是，只是说正常人都没有办法，像我更不行吧。”
“不一定，佴良渡，通过观察，我还是挺相信你的。”
“哈？”
换其他情况被说这话我绝对感动到爆哭，然而眼下就算居居脸上带着她那自认为鼓舞人心的笑容，我也丝毫感受不到治愈和动力。
一丝......！都没有。
搞毛呢这人。
大概是对我的反应十分不满意，笑容僵掉后，居居的脸瞬间像切换开关那样冷了下来。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要是你不能好好完成这事，上次的奖励你就别想，你那宿舍也给我退了，听明白没！”
“啥？？？我不是这才立下大功吗！怎么......？！”
“一码归一码，你别当我不知道，隔壁班上月犯事的那女生也住在那吧，这样肯定不行，特别学校知道了肯定很麻烦。不过要是你完成了这事，我可以考虑给你通融一下。”
“好吧......我知道了，我答应就是了。”
这还要再拒绝的话那属实是不明事理了。
不知道居居所说的恐吓成分究竟有多少，但我确实不想发展成特别麻烦的事态。而且，我的把柄如今被居居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搞毛啊，这人能不能别没事偷窥学生的生活？
尽管心里有很多怨言，但屈于居居那不可违逆的**，我只能忍气吞声。
“嗯，佴良渡，这次记得好好干，效率高一点，听明白没！”
“明白了......”
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嘴上答应着的我转身欲走。
刚抬起脚步，身后突然伸来一个鬼一样惊悚的手掌，没由来地拍在我的肩上，害我浑身一哆嗦。
也就在这时，犹如恶魔一样的低语在我耳边响起。
“记得，我可是时刻都在观察着你们......”
......
咕。
感觉，背后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仿佛一回头就会被夜行中的百鬼抓进深不可测的深渊。
我没敢回头再看居居是什么样的面庞，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夜晚中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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