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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少年记事起便深知自己这辈子可能注定要与平凡的生活无缘了,因为在少年脑内经常会无端的出现自己的声音与自己对话。

那声音想让少年去找他,于是给还少年的脑海中灌输了一段关于那个声音生平的事迹。

没成想那声音与少年同名,样貌也一模一样,让少年每次与那声音对话时就仿佛在照着镜子说话一般。

在少年得到了自己脑内那股声音的记忆之后,事情便开始有些不对劲了。少年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声音,只不过一个是今生一个是前世,但自己既然得到了前世的记忆,那现在的自己又应该是谁才好呢?

每每想到这,少年便觉得越发的头疼了,甚至开始有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而那脑海中的声音开始与自己的意识慢慢的交融。

不过,少年觉得自己不能成为前世的那副样子,因为这样一定会伤害到自己家人与朋友们。

可是少年无法摆脱这个声音,告知其他人还会被当成没睡醒说的梦话。少年这是有苦难说,只得作罢了。他想着只要不去那声音说的地方与那声音的源头碰面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在少年五岁这年发生了一件令他自己开始感到害怕的事情,那年的秋收季节,父母都去外头忙活了,帮着村里收些农作物,只留他与自己的双胞胎妹妹看家。

这天,他与妹妹二人在楼上的房间看绘本,但这时少年听到楼下客厅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本以为是父母忘了带什么东西回来拿了于是也没太在意,可当那脚步声踏上楼梯的台阶时,他听出声音有些不对劲。

脚步声太轻了,现在既不是晚上,也不是午休的时间,况且这本是自己家里,这个正在上楼的人为什么给人一副很小心翼翼不想发出一点声音的感觉?

妹妹还不知道房间外头的事,只是嬉笑着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摊在地上的绘本。少年悄悄的俯下身,从房门地下的缝隙处朝外头看去,只见一名陌生男人正蹑手蹑脚的扶着梯子上楼,估计一会儿就要到这里来了,于是立马从门边撤回来。

少年心想这怕是个趁家中没人,来入室盗窃的匪徒。现在父母二人都不在家,要说自己一个人或许还能藏起来,但这样的话妹妹怎么办?

越想快点想出办法,脑子就感觉像一团乱麻,心中也就越发感到烦躁。而那脑海中的声音也十分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都杀了就没有问题了……”

听那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少年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但此时他的妹妹仿佛察觉到了有什么异常,于是眨巴着眼睛摇摇晃晃的走到少年跟前。

“哥哥?”

这一声吓得少年浑身一颤,手臂撞上了旁边的木门,发出一声“咚”的响声。那门外的人似乎也被惊到了的样子,随即大喊道:“是谁!”

“啧。”

听到门外有陌生人的声音,妹妹吓得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少年反应迅速,一个起身将门快速锁上,然后捂住了妹妹的嘴,将妹妹抱到床底下。

“贝特,贝特。冷静一点,没关系的。”

妹妹还在哇哇的哭,少年也越发的感到了烦躁,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努力挤出一副微笑着的脸对妹妹温柔的说道:

“贝特,听我说,你听我说。现在我们来玩游戏,玩捉迷藏吧。”

“玩…捉迷藏?”

听到玩游戏,妹妹便慢慢停止了哭泣。

少年见妹妹的情绪有所缓和,于是也稍稍松了口气,但他还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他听到门外那匪徒正在一间一间的开门寻人,再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估计就会找到这里吧。

“听好了贝特,外面的那个叔叔,其实是我找来陪我们玩捉迷藏的人。因为我把玩捉迷藏的事给忘了,所以才没和你说。但现在游戏开始了,贝特就在这里藏好了不要被找到好吗?”

虽然少年觉得自己找的理由太过牵强了些,但妹妹还是立刻用小手擦掉了眼泪,然后把嘴捂上了。

“贝特会藏好的,贝特不发出声音。”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哥哥的信任,妹妹似乎真觉得现在正进行着一场捉迷藏游戏,丝毫没有了刚刚那种不安感,反倒还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

“乖孩子,等我们赢了,就让爸爸妈妈带我们上城里去吃蛋糕吧。”

“蛋糕!”

“嘘……”

食物对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孩子来说诱惑力还是挺大的,尤其是在听到有蛋糕吃后,贝特没忍住差点喊了出来,但很快又很自觉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少年苦笑着示意妹妹不要出声,然后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脑袋。这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捉迷藏”一旦被发现抓住,那自己和妹妹的两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听门外的声音似乎快到这个房间的门外了,少年把手缩回来,然后慢慢的爬出床底下。妹妹还有些不解的探出脑袋来,少年见状后微笑着说道:

“我去把外面负责抓人的叔叔引开,贝特就乖乖的躲在这里吧,只要贝特不被抓到,等爸爸妈妈回来我们就赢了,到时候就会有蛋糕吃的。”

见妹妹点了点头又缩回床底下后,少年长出一口气,他静悄悄的走到房门边上握住把手。从下方门缝处的阴影来看,那入室的匪徒此刻也正好来到这间房门前了,少年与他只有一门之隔而已。

“打不开?这里面肯定有人!”

匪徒用力拧了几下门把手后见房门没开,于是便开始用力的撞房门。少年还在等待出去的时机,但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却突然出现了。

“把他们都杀了,借由我的力量…一切会让我们感到不悦的事物都会被轻而易举的抹去。”

“少啰嗦…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就在下一个撞击声响起的瞬间,少年将房门突然打开,门外的匪徒一个没稳住便摔到了地上,少年也趁这个机会拿起地上一部绘本砸到匪徒脸上后逃出房门。

少年见那匪徒高高瘦瘦的,手里还握着一柄尖刀,但好在他是背对着床底的,应该不至于会看到躲在床底下的妹妹。

“有…有本事就来抓我啊!”

尽管说自己也很害怕,但现在若不将这人引开的话,妹妹就危险了,所以现在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吸引这家伙的注意力。

“居然是个小鬼躲在里面,可恶啊……”

匪徒恶狠狠的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少年,少年浑身一颤,但幸好自己妹妹似乎没有被发现,所以心里还是感到庆幸的。

那匪徒咬牙切齿的举起尖刀就朝少年扑来,少年灵活的躲开后“咚咚咚”的就顺着楼梯往一楼跑去了。

下到一楼,少年马上跑进厨房,匪徒紧随其后的也跟了上来却被少年用一袋白面粉泼了个满脸,还被少年趁乱使出全身力气给顶到了胯下,疼的他面部扭曲的倒在地上捂着痛处打滚。

少年随即捡起这匪徒掉在地上的尖刀护身,但看这名匪徒满脸痛苦的样子,心想这家伙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没法再动弹了吧,于是想要找条绳子把这家伙先绑起来再说。

就在少年觉得暂时应该是安全了之后,他便打算去找家里有没有麻绳之类的东西。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面湿漉漉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比薄荷叶还要强上数倍的寒意透过他的鼻腔渗入到大脑,使他脑袋一片空白,不久便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是他被绑了,眼前的人除了刚刚那个高高瘦瘦的匪徒外还有一人,而那人体型有些偏胖,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一直沿着脖子到手背。

少年尝试着挣扎了一番看看能不能从绳子里挣脱出来,但这麻绳勒的他动弹不得,反倒是让那俩匪徒注意到已经醒来的他。

“我去你的!还敢袭击老子我!”

先前那高高瘦瘦的匪徒报复性的踹到少年的腹部,将其踹翻在地。这一脚还让少年将中午的午饭都给吐了出来,正好吐到了那匪徒的裤腿上引的那匪徒不悦,对着刚爬起来的少年面部又是一脚。

“喂,差不多就行了,我们是来发财的,不是来杀人的。这可是个上等的好货,踢坏了可就亏了。”

“但这个小鬼把我的……”

“欸,行了行了!”

高高瘦瘦的匪徒明显还有气没撒完,但被那名刀疤脸匪徒给拽到了后边去了。

少年因为自己有颗乳牙被踢掉了,所以嘴里一股子的铁锈味。他朝旁边吐出了那颗牙齿,却还是被嘴里的血液呛到,倒在地上难受的直咳嗽。

刀疤脸匪徒一脸坏笑的揪起少年的衣领,“帮”倒在地上的少年起身后说道:“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处置你比较好呢?”

“咳咳….不就是想拿我做人质让我爸爸妈妈拿钱赎我吗?那就别浪费口舌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我都已经被你们抓住了,继续呆在这个房子里的话,等他们回来,你们怕是一个都走不了了。”

不知是因为少年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反应,还是太过于为他们这帮入室盗窃的匪徒着想的话语,总之在少年话说完后,两个匪徒傻傻的对视了一眼。

少年此刻心中还在担心自己的妹妹,但既然现在自己被抓,那只要让这两个匪徒快些离开屋子,妹妹的安全就可以得到保障了。

这时,那刀疤脸匪徒似乎反应过来了便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这小子倒还挺为我们着想的啊?嘿呀,道理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我又怎么能确定你的爸妈一定会拿钱来赎呢?”

刀疤脸的匪徒正说着,那名高高瘦瘦的匪徒从沙发上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孩子给拎了出来,少年仔细一看,那正是先前自己让在床底下躲好的妹妹。

妹妹的嘴里被塞了一团破布,脸上左右两边各有道红印,多半是被这俩家伙发现后扇的,在看到少年后“呜呜”的哽咽着。

“贝特…为什么……”

“喔~真是巧了呢,小子,我刚好想到个法子。你看,你们家正好有两个孩子,我们兄弟俩正好又有两人,不过这家里值钱的东西还得带着,只能带走你们其中的一个,所以留一个给你们家里人报信如何?”

刀疤脸匪徒坏笑着抽出尖刀指了指在瑟瑟发抖的妹妹,随后又指了指少年。

“我呢,大字不识几个,但留你们其中一个人报信总要留点字在上面。只不过这刻字嘛,可能会有点疼哟。”

“你这家伙别碰贝特!”

少年在绳索里使劲挣扎着,粗糙的麻绳将他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都给磨破了,鲜血慢慢的滴到了地板上。但刀疤脸的匪徒见状后笑的更开心了,于是便说道:

“小子,我挺中意你的所以就带你走好了,留你妹妹给家里人报信怎么样?”

说完,他命那名高高瘦瘦的匪徒将妹妹按倒,随后他将少年往边上一丢将尖刀反握,抬手就朝着妹妹走去。

“别哭,小姑娘,很快就会结束的。这字要是刻不好了可是要重新刻一遍的,如果这样的话你还能不能活着给你的爸爸妈妈报信,我可不敢保证了。”

“呜呜!”

被高高瘦瘦的匪徒死死按住的妹妹在剧烈的挣扎着,但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尖刀,她连大声的哭都做不到。

少年绝望的向匪徒求情,可两位匪徒像是没有听到般继续着做他们的事情。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慢慢的刺破妹妹手臂上的皮肤,直到一滴鲜血从她的手臂上滑落。

“杀了他们……”

脑海中自己的声音再次出现,而这次,周围仿佛都被静止了一般。看着那滴在地上被溅起的血花,少年眼神空洞的抬起了头。

那两个匪徒脸上带着些许令人作呕的笑容,好像在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杀了他们……”

声音在不断的重复着,不断的在少年的脑海中回荡着,就像有无数个自己站在周围对自己祈求一般,直到少年他自己也说出了那句话。

“杀了他们……”

仅仅只是在顺从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的瞬间,少年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沉睡当中,直到他再次恢复意识时,眼前又是另外的一副景象了。

目光所视之处皆沾染上了大量喷溅出来的鲜血,那名高高瘦瘦的匪徒倒在血泊中瞪着眼,舌头还伸在外边,只不过四肢都不见了,像是被硬生生的给扯下来的一样丢在边上。

“原…原谅我…”

刀疤脸的匪徒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揪着衣领给提到了半空中,他的一截手臂也已经没了,那血还在从袖子里淌出来呢。

少年还没来得及理清发生了什么,突然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开始说话了。

“原谅你?可以,但现在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我要你帮我庆祝,一旦我满意,自然就原谅你了。”

“照…照办!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刀疤脸的匪徒与刚才拿自己与妹妹取乐时完全就是两个态度,更何况他此刻裤子上已经湿了一大片,让这本来就已经血腥味十足的屋内又多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不过,少年虽然意识清醒了,但他似乎没有取得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因为接下来他的左手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响指,一个蓝色的法阵便出现在了刀疤匪徒断掉的那节左臂上。

长长的袖子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打了个结,应该是想帮这名刀疤脸止血吧。不过自己的身体很快又有了下一步动作。

少年感觉自己现在应该是在用右手的食指勾住自己鼻尖在想什么一样,但片刻过后,自己便咧嘴笑道。

“对了,庆祝的话可是需要烟花呀。”

“我我我去找!我去给您找烟花来!”

刀疤脸匪徒此刻求生欲是拉满了,只想让这个可怕的小男孩快些放自己下来然后好逃离这里,但自己似乎没有下沉,反倒是被提的越来越高了。

直到刀疤脸匪徒的头撞到了天花板,他才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我说,大叔啊…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烟花吗?”

“少年”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弧度,刀疤脸的匪徒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想干嘛?不要!不要乱来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这样!不……”

匪徒的话还没说完,随即又是左右两道红色的法阵出现在自己周身,从红色的法阵内伸出两只猩红诡异的手掌来。

“少年”笑着,双手轻轻一拍。那天花板上的两只手掌也跟着一拍,将夹在中间的匪徒给拍成了肉泥。

就像是被双手压爆了的,灌满了水的气球一样,那匪徒在双掌中也是如此一副景象。“少年”放声大笑道:

“看呐!看呐!用这两个罪人的污血来庆祝‘我们’第一次的合作!庆祝‘我们’即将到来的「重生」!多么美丽的景象!‘我们’此刻就在这里!‘我们’都还没被舍弃!就是…有些脏了呢……”

原本还处在兴奋当中的“少年”突然就失落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被血染红的客厅,不由的皱起眉头。

少年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妹妹后松了口气,妹妹没事,就是被吓坏了所以缩成了一团。

“该打扫一下才是…唔……”

突然,少年好像恢复了一些身体的控制权,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堵了许久一样的血管突然流通了一样发麻。“少年”则有些不满的打了个响指道:“啧,到时间了吗?”

那溅在屋内的血肉纷纷凝聚到了半空中变成了个看起来十分恶心的圆球,然后被从红色的法阵中出现的大手给抓到了法阵内。

房间里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干净,就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没有残留下来。紧接着少年彻底的取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先是双手撑在地上喘息了会儿,然后便朝着自己的妹妹走去。

“回…回来了…贝特…对了…贝特,得去给她松绑……”

少年摇摇晃晃的来到自己妹妹跟前,但妹妹像是见了鬼一样不停乱动,少年费力好一些功夫才给她把身上的绳索解开。

但在帮妹妹取下嘴里的破布时,妹妹一把将少年给推开了,她的眼中满是惊恐,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

“不要靠近我!你不是我哥哥!”

妹妹大叫着缩在角落,少年想着上前安慰一下时,却被她狠狠的咬住了手臂。

这天起,少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尽管那个声音在这之后只是重复着让少年来找他,但少年清楚,即使自己不去找,自己也会变成那副他最不想成为的样子。

同样也是在这天起,少年的行为举止开始变的有些诡异了,但为了尽可能的不伤害到家人与朋友,他便主动的疏远了这些,平时也很少说话了,更很少踏出自己的房门。

直到六岁时,他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出家门来到村子附近的海滩边上。他将在这里选择结束自己的一生。

那晚的海浪声现在仍能听到,阿兰也清楚,眼前这个“六岁时期的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名少年,属于这个世界的“阿兰”,而那声音就是之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第三个自己”了。

这是属于这个世界中自己的「过去」,亦是那黑袍人口中自己会听到的「故事」。

但阿兰仍然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眼前的这个“自己”选择在海里去世的,那为什么贝特会说看到他进了这洞窟,还有这块石碑又是谁立下的。

正当阿兰不解时,这个世界的“自己”仿佛猜到了他的疑惑般开始回答道。

“那晚其实在脑海中还出现了另一个声音,是个女孩子的。她引导我找到这个洞窟,并告诉我一个有关魔王的故事,以及我会不受控制的原因都不过是这个世界所要隐瞒的「真相」罢了。”

“这个世界想让你留在这里,因为只有这样,它才不会消失。但这是一场试炼,来自现实的我。这因你而生的世界,这里一切的「过去」都是为你所「撰写」的试炼……”

“这个世界的阿兰”话未说完,他的身体便开始有些涣散了,阿兰看着想上去帮忙,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只得满脸焦急的问道:“我该怎么做?”

周围的花在一朵朵的快速枯萎,“这个世界的阿兰”察觉到自己的时间大概不多了,于是便答道:“倾听自己内心的愿望,好好的去回忆自己最想要实现的那个愿望是什么,这样你就可以取回属于你的东西了。”

“我的愿望?”

“对!好好去想,你那个无数次在外人面前提起的愿望!”

花朵枯萎的更加快了,眼看着“这个世界的阿兰”身体越来越透明,周围那些蓝色的微光却变的越来越多,它们从枯萎的花朵中逃出,帮着“这个世界的阿兰”在尽力维持着身形。

阿兰捂着脑袋,因为此刻那个在脑海中才出现的自己也再次出现了,他阴沉着脸对自己说道:“是力量,来自现实的我,你一直都很想要力量吧……”

“力量?”

“没错……”

一幕幕画面在阿兰的脑海中闪过,那是他过去在冒险者协会里经历的嘲笑与冷落,在面对魔物时的无助与恐惧,以及在得知自己母亲被黑龙杀死时,那份被埋藏在心里许久的仇恨。

“只要有了力量,就没人再能欺负你了,只要有了力量,再强大的魔物也不过是你掌中的玩物罢了。成为我吧,来自现实的我,与我相融,在这个世界里,就连黑龙都不会是你的对手。况且,只有在这个世界里,你才能与自己的母亲再度团聚不是吗?”

“妈妈……”

就当阿兰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声音所蛊惑时,那个熟悉却又觉得有些陌生的半透明模糊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幽灵先生…?”

阿兰嘴里喃喃自语,紧接着那个半透明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再度出现,这次那身影越来越清晰起来,最后化成了阿兰记忆中林佑生的模样在看着自己。

“对…你是幽灵先生…我怎么可以把你给忘记了!还有菲尔和魅魔姐姐,还有萝依和拉洁历亚斯里的人…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现实中的记忆在脑海中快速的一幕幕闪过,但阿兰记起这些后,他的头便不再疼了,而那个只出现在脑海中的自己也如被风吹散的云雾一般消失了。

“我的愿望,才不是想要什么力量。虽然力量也很重要,但我想要去看「地上」世界,这个才是我的愿望!”

尽管说阿兰已经想起了这些,但很快在他的周身突然也泛起一圈白色的符文法阵。

阿兰认得这些,因为当初在森林里面对阿佐特时,林佑生用了传送符后,周围冒出的符文跟现在这个大差不差。

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传送走了,阿兰立刻便朝着眼前属于“这个世界的自己”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从这个世界回到现实里?”

“去把这个世界所编织的「故事」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走完,当属于这个世界的「故事」结束,世界便将不复存在。你也可以回到现实中去。”

“可是你说「故事」,我接下来应该怎么才能让「故事」结束?”

阿兰焦急的询问,但眼前的这个“自己”却已经开始消散了,他微笑着说道:

“既然这个世界「编纂」了一个魔王,那么勇者打败魔王就是固定的结局了。放心吧,现在的你即使见到了另一个‘我’应该也没有关系了,因为‘我们’因你而生,‘我们’虽然是你,但你并不是‘我们’。只是最后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吧。”

阿兰在倾听完眼前的这个“自己”的托付后向对方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他,只是自己却很快被符文所泛起的白光从洞窟中带出,而这个世界中的“自己”也随着最后一朵花的枯萎而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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