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
卡西姆费力地睁开眼睛,一股无力的虚弱感充斥他全身,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看起来,这个女人正慈爱地将卡西姆抱在臂弯内。
可看着那张脸,卡西姆却没有任何印象。
热,还是好热!口渴得想喝水。
“孩子,我的好孩子,今天有想我吗?”女人笑吟吟地问道,眉眼里尽是无限温柔。
卡西姆只感觉全身要烧焦了,挣扎着从干燥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渴……”
“是口渴了吗?”女人皱起眉头,一脸担忧地看向卡西姆,随后利落解开上衣,露出干瘪的胸脯。
“来,喝吧,喝吧。”
卡西姆张着嘴巴,只觉得口渴得厉害。脑袋懵懵懂懂的时候,一股甘甜的液体缓缓流入干燥的喉咙,如同山间清冽的泉水,缓缓滋润着他那颗燥热的心。
渐渐平复下来的卡西姆这时才看清眼前这个素未蒙面的女人。
那是一位个子小小的年轻女人,头上戴着重重的头巾,仿佛要将她那纤细的脖子压断一般。肌肤明明是正当水嫩光滑的时候,却偏偏黄得发黑,粗糙的如同干枯的老树皮。
卡西姆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却从她身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女人轻轻拍打着卡西姆的后背,嘴里说着陌生的语言,可卡西姆却偏偏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在唱歌,那是披头士的歌,是卡西姆最喜欢的歌。
“hey Jude,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乖,乖……有妈妈在呢,睡吧,睡吧……”
妈妈?
对啊,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妈妈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都忘了!
卡西姆内心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绞痛,疼得他不得不捂住胸口,疼得他不得不跪倒在地,毫无尊严地翻滚着。
他支撑着身体坐起,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缓缓抬起脑袋,一群高大的人影将他团团围住。
“是个男孩!他还活着!”
“快!把车开过来!”
“这里有副担架!”
“该死!军医,那狗娘养的军医在哪里?”
……
无数的嘈杂声音从卡西姆的耳旁传来,让卡西姆再次心烦意乱,身上的苦痛便更加剧烈起来,仿佛痛进骨髓中。
突然,一道强烈的白光打在卡西姆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了。他看向旁边,发现自己正被牢牢束缚在一张床上,而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个蒙面的人。
他穿着白色的袍子,双手举着手术刀和钳子,似乎是个医生。
“你要干什么?”卡西姆战战兢兢地问道。
那人静静地看向卡西姆,浑浊的黄色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没有回答卡西姆的疑惑。
下一秒,医生手中的手术刀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嗡嗡作响骨锯,接着便听见他说道:
“你的左腿坏了,要锯掉。”
卡西姆被吓得大惊失色,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再次问道:“什……什么?”
“锯掉……你的腿要被我锯掉了……”
说着,医生提起嗡嗡作响的骨锯,缓缓逼近卡西姆的左腿,着魔般喃喃自语着:“锯掉……锯掉……”
“不!滚开!滚开!”卡西姆颤抖着喊着,“离我的腿远点!”
可他被牢牢束缚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骨锯缓缓逼近自己的左腿。
下一秒,钻心的痛苦从左腿传来。卡西姆的五官被疼痛扭曲地不成模样,他绷紧着颤抖的嘴,眼里满是恐惧,豆大的汗珠从发梢上滴落在地。
可即使这样,卡西姆也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那医生看着卡西姆这倔强的模样,缓缓眯起了眼睛,悄悄将骨锯的功率拨大。
“啊!”再也忍不住疼痛的卡西姆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锯掉!锯掉!”
“锯掉!锯掉!锯掉!”
可医生就像没听见一般,癫狂地拨动着骨锯的功率阀,直到它达到最大值,直到骨锯的嗡鸣声将卡西姆的哀嚎声彻底覆盖。
“锯掉!”
卡西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腿被医生蛮横地锯下,纷飞的血肉和破碎的骨头再也不能激起他内心的波澜,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如何求饶,也无济于事了。
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啊,完成了!完成了!”
医生说完将骨锯丢在一旁,仿佛像对待一件神圣的艺术品一般,双手将卡西姆的左腿高高举起,暴露在强光之下。
从腿骨渗出的鲜红血液顺着医生的手臂缓缓流下,将白色的大褂染作血淋淋的模样。
接着,这个癫狂的医生将卡西姆的腿骨放在脸上轻轻摩擦着,仿佛感受到了它的爱抚般,嘴里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怪叫。
“多么美好的肉体……多么纯粹的风神血脉……”
那位医生的对着卡西姆的腿骨发出由衷的赞美,可在腹部传来一声饥肠辘辘的咆哮后,一切都变味了。
只见医生转过身去,不一会,一阵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便从医生嘴里传来。
“唔……美好……不,美味!是美味……唔……唔!”
“你真的是医生?”卡西姆小心翼翼地问着。
下一秒,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警觉地转过头来。它手中正捧着卡西姆那被啃食得不成形状的腿骨,嘴里满是骇人的鲜血。
没有口罩的遮拦,那张满是粗糙鳞甲,无比丑陋的脸再次暴露在卡西姆面前。
卡西姆记得这张恐怖的脸!那是鳄鱼神索贝克的脸!
“不!不!不!”卡西姆发疯似扯着自己的头发,哭喊着,咆哮着不愿去相信眼前的景象。“妈妈,妈妈……”
而索贝克,正当着卡西姆的面,狞笑着将他的腿骨大快朵颐。
“哦,我美味的卡西姆,只能哭喊着叫妈妈了吗。”说着,索贝克缓缓逼近,伸出利爪用力将卡西姆压在床上,口中的恶臭扑面而来,猩红色的涎水滴落在卡西姆伤口处。
“这世上怎会有你这么美味的人,卡西姆?”
索贝克说罢,缓缓打量着卡西姆僵硬的身体,随后贪婪地说道:“逃不掉的,卡西姆,逃不掉的。就算我不吃你,你也会成为其他人的养分,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那么,就从这里下口吧!”
接着,索贝克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随后卡西姆眼前一黑,意识逐渐焕然,在回忆最深处,仿佛有些痛苦的东西被他找回来了。
当卡西姆再次恢复意识时,感觉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床前的护士察觉到了卡西姆的动静,抬起头低声问道:“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
“还问呢!刚做完大手术就剧烈运动,就像疯了一样!”护士说着,还模仿着卡西姆先前发疯的模样,活跃下气氛后继续说道:“要不是你的老师我们都按不住你。”
“你这么一闹,胸前的伤口都感染发炎了。昨天晚上你的身体太烫了,体温快突破40摄氏度了,忙的我又是给你喂水,又是敷冰袋的,一夜没睡,你看你看——”
说着,小护士扒拉着自己的黑色眼袋,道:“没骗你吧。”
“谢谢你,护士小姐。”卡西姆一脸严肃地说着,随后又问道:“请问我的老师在哪里?”
“拉赫曼先生吗?”护士说道,“他说他有事先走了,让你先在这里休养一周。”
……
奥利维亚瘫软在地上,疲于奔命的体力消耗和索贝克的重击让她失去战斗的力气,只能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索贝克。
“就这样注视着我吧,乌比古斯的少女。然后见证这具孱弱的血肉之躯,成为神体!”
索贝克说罢,被摄入的风神之血与索贝克的身体接触后,立刻暴出耀眼的紫色光芒,将索贝克整个笼罩在其中。
神之血的诅咒在疯狂地啃食着索贝克的残破的躯体,没有生物能抗住这种痛苦,即使是索贝克这头巨大的生物也不禁发出痛苦的哀嚎。
“啊……这就是风神之血吗,还真是折磨呢……但苦痛只是暂时的,只要能抗过去,只要能抗过去……”
“那我必将不朽!”
“来——啊!”
伴随着索贝克发出的最后一声嘶吼,所有的紫色光突然聚集成一点,随即在它体内炸裂开来。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索贝克看着自己不断溃败的身躯,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神情。
“我明明不曾屈服于这卑劣的血统诅咒,我明明经受住了神之血的考验,我明明……我明明——”
在奥利维亚的注视下,索贝克凋零的溃败肉身落在地上,相互吸引着聚在一起,形成一群大小不一的肉块,将索贝克淹没在其中,甚至于它最后的遗言也被淹没了。
很快,索贝克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半透明肉球,其内部还时不时地散发红色的光芒。
奥利维亚看着眼前肉球,上面还有些许粘稠的肌肉组织,忍不住皱眉吐槽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随后,更加诡异的事发生了。奥利维亚注意到隧道下传来奇怪的动静,随后身下的沙砾竟然开始违背物理定律开始纷纷上浮。
“这是……”奥利维亚撑起身体,却不想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让她弹离地面,仿佛身处在月球表面般高高跃起,跟随着隧道内的沙砾一起向地面飞去。
没过一会,奥利维亚便连同着那些沙砾,远远飞离到了地面上空。她低头看去,在地面已经形成了一个直径极大圆形凹陷,而正中心处,便是那颗半透明的肉球。
值得一提的是,在不远处,奥利维亚看见了一辆白色的摩托车,面色冷峻的亚历克斯正朝这里驶来。
“喂,亚历克斯!我在这!”悬浮在天上的奥利维亚呼喊着向亚历克斯的方向飘去,听见召唤的亚历克斯也立刻朝奥利维亚驶去。
随着奥利维亚离那个肉球越来越远,她慢慢能感觉到自己的引力在渐渐恢复正常,最终在远距离圆形凹陷还要有些许距离的地方同亚历克斯汇合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亚历克斯催促着问道。
“我不知道。”思索半天后,奥利维亚补充道:“我只能说这实在是太奇妙了,索贝克在摄入第三代风神血液后直接爆裂躯体。”
“是吗?”亚历克斯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道:“那么你呢?你的情况还好吗?”
“什么?”奥利维亚对着突然到来的关心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说呢,奥利维亚女士。”亚历克斯解释道,“毕竟你现在正处于衣不蔽体的状态,这很难不让我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被亚历克斯这么一提醒,奥利维亚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在隧道内跑的更快,全身上下脱的便只剩下内衣了,连鞋子也没有留下。
“天呐,真该死!”
“你不许东张西望!”奥利维亚蹲在地上,试图捂住自己身体的关键部位,还特意警告了亚历克斯不要瞎看。
但这一点实在是多余的。因为亚历克斯见奥利维亚还有精力同自己扯这些有的没的,便断定她精神一切正常,随即便将自己的外套丢给奥利维亚,道:
“也许不合身,但我只有这个了。”
随后便从她身旁走了过。
至于奥利维亚为什么这副装扮,亚历克斯权当是她个人的奇怪癖好,不予追查。
见亚历克斯的逐渐远去,丝毫回头的迹象,奥利维亚不禁懊恼地喃喃自语:“我叫你不看你就不看啊,你怎么这么听话……”
确实,面对亚历克斯这一表现,奥利维亚反倒有些不自信了。
难不成真是我的身材不够火辣了?不能啊。
说着奥利维亚还不忘低头打量起自己那傲人的胸脯,还有那迷人的腰段。在确认自己魅力依旧后,奥利维亚才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是亚历克斯的问题。
奥利维亚想起来中国有个叫柳下惠的君子,美人坐怀而不乱,难不成亚历克斯也和那柳下惠一样?
还是说,亚历克斯根本对女人就不感兴趣?
“奥利维亚,你快来看看!”终究还是亚历克斯的呼声打断了奥利维亚的胡思乱想。
奥利维亚放眼望去,看见亚历克斯已经漂浮在半空中,上下颠倒,一脸惶恐。
碍于重力的影响,在距离那个巨型圆形凹坑外围十米左右的事物都处于悬浮状态。可对亚历克斯而言,已经有没时间来让他适应在失重环境下行走了。
更重要的是,亚历克斯发现自己越靠近那个巨大的圆形凹坑,氧气便越加稀少。要不是有奥利维亚的帮忙,恐怕他将会被活活憋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二人都困惑不已的时候,亚历克斯的手机却突然传来一则拉普拉斯发来的消息,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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