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
“这个味道我还没来得及说。”严主任道，“我第一次发现尸体的时候就闻到味道了，但是我怕有人从窗外进来所以我就没开窗，现在这气味已经积累到了这个地步。”
吴文达因为这种气味已经退了出去。这是一种什么气味呢？是一种很刺鼻的辣椒水的味道，稍微一闻就令人咳嗽不止，再闻……不存在再闻的，再闻就要死了。
“文达。”常子腾的语气及其严肃，“这种气味没有毒性，如果你想做我的助手的话，就不要退缩。”
“……”
“难道你不想做我的助手吗？”常子腾回过头去，目光锐利地看着吴文达。
“我，我当然想了！”吴文达一脚踏了进来，但是身子却极力向后仰着：“如果不想我为什么要跟过来，但，但是……你没有防毒面具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必要。”
“……你以前的办案环境就是这样？”
“比这要恶劣几百倍的多得是。”
吴文达不敢相信：“那你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就……”
“防护措施当然要做，但那是在有危险的情况下。我身上带着毒气的检测仪，这种气味没有毒性。”
“可是很难闻啊！”
“文达。”常子腾语重心长地说，“做侦探不是享福，如果依赖于优越的办案环境，万一哪天仪器防护装置出了问题，难道要因为气味难闻就中止办案吗？”
“……”
吴文达犹豫了好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知道了。”吴文达整个身子走了进来，“我想做白虎的助手，我不会再害怕困难了。”
“好。严主任，请您站在门口等候，我要开始调查了。文达，准备记录。”
严主任欣慰地看着这一对侦探助手的组合，笑着走了出去，把舞台让给了二位。
“是！”吴文达十分兴奋地掏出了纸笔。
可是常子腾立刻给他泼了盆凉水，用淡淡的语气道：“不准用纸笔，用脑记。”
“呃……记错怎么办？”
“相信自己的头脑，文达，你以为我是简简单单看中你的么？”常子腾这时已经戴好了白手套。
吴文达欣喜若狂：“我用脑记！”
我们本场戏的主角——血骷髅已经在地上晾了很久，现在，随着侦探二人组的视线我们可以来仔细看一下本案的尸体。
地上躺着的是三具穿着迷彩服的骷髅，每件迷彩服上都有可怕的一道划痕，露出里面血红色的肋骨。血骷髅，的确就是血红色的骷髅，但是那并不是这血红色并不是漆了红色油漆的栏杆那样，而是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使得整个骷髅好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在稍微前卫一点的审美观看来，这血骷髅不但不恐怖，还呈现出一种美感。
“记录：死者的顺序是，从左到右：‘狂风’、‘血色’‘骤雨’”常子腾说。
“你怎么知道？”吴文达疑惑道。
“看衣服的特征，还有骨骼的特征。”
衣服的特征？还骨骼的特征？在吴文达看来，三具血骷髅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骨骼也是一模一样的，哪有什么特征？
没等他把心中的吐槽讲完，常子腾又继续说：“由于死状闻所未闻，所以无法判定死亡时间，不过根据严主任的讲述，应该是从昨天晚上九点到今天……严主任，你今天是几点开的门？”
“七点半左右。”严主任在门口说。
“嗯，到今天七点半。”常子腾继续说，“死因的话有3种情况，第一，这些血骷髅就是死者，那么应该就是在被砍了一刀之后直接变成了这个样子，因为衣服上除了这道划痕以外并未有其他痕迹；第二，这些血骷髅是死者，但是划痕不是导致他们变成血骷髅的原因，原因在其他，大概是作用在肌肉上，因为骨骼并不任何异常，而这些划痕只是普通的打斗痕迹。第三，这些血骷髅不是死者，死者下落不明，血骷髅来历不明，这些迷彩服更像是出于恶趣味给它们穿上的。”
“接下来是尸体特征。首先是硬度。”常子腾拿出了一个东西在尸体上划，然而没留下任何痕迹，“比金刚石要大——真令人惊讶，对吧？如果把这些尸体利用起来也许对材料学是一场革命。好了，你再听听敲击它的声音。”常子腾用手敲了敲尸体，“很清脆的声音对吧？就好像铃铛。此外骨头之间有淡红色半透明的不明物质连接，韧性极大，因此如果血骷髅可以动的话，会非常灵活，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动。以上，就是血骷髅的特征了。”
常子腾站起来：“另外还有一个疑点，这些血骷髅像是被人摆放一样整齐摆好的，而不是被杀之后正常摔倒。”
“可是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吴文达问。
“这个问题很快就就可以得到解答。严主任，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常子腾回头看向严主任，“你应该没有拖过地吧？”
“没有。”严主任答。
“地面太干净了，很明显被清理过了。我再问一遍，昨天晚上九点到今天七点半有没有可能有人来拖地？”
“绝对不可能。”
“那就是我们好心的凶手拖的地了。”常子腾嘴角一勾，“虽然可能是他摆的迷魂阵，但是我有一种直觉，凶手应该拖动过什么东西，为了掩盖这个痕迹所以他才把地面清理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凶手是在其他地方杀了他们然后再拖回来的？”吴文达问道。
“不一定，但他们一定把什么东西拖了出去，又把什么东西拖了进来。好了，文达，你全都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吴文达将常子腾说的话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连语气都模仿得十分到位，惹得严主任又是一阵感慨。
“继续记录，接下来是现场。”常子腾走到门边，检查了一下门锁，“门锁没有被破坏。假定这个恶魔不能穿墙，严主任，政教处的钥匙一共有几把？”
“两把。”严主任道，“一把在我这里，一把在小王那里。”小王是保安的组长王保安，坐镇传达室掌管整个学校的备用钥匙，“你的意思是嫌疑人就是我和小王？”
“这是建立在凶手不会穿墙的基础上。”常子腾道，“而且即使凶手不会穿墙，也不能断定就是你们两个的其中一个做的。严主任你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从这里回去就睡了，九点多，我没看表。”
“那时候钥匙放在哪？”
“衣服袋子里。衣服放在床边。”
“您的睡眠状况如何？”
“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就会醒，要从我身边拿走钥匙应该不可能。”
不愧是原顶级杀手。常子腾心想，然后点了点头：“这样啊……您能不能把您的宿舍钥匙借给我呢？我想到您宿舍去看看。”
“我宿舍……”严主任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依然很干脆地拿出钥匙，“很乱的哈。”
如果整洁那才是出了鬼呢。
“OK，这边就调查完了……”
“那气味呢？”吴文达问道。
“现在看来应该是尸体的味道，算是特殊的尸臭吧。”常子腾道，“好了，我想这些尸体不能一直放在这里，现在去埋在西山也不太好……大概，可以先停到到宿舍区楼顶吧。”
“呃，你不觉得宿舍屋顶放尸体什么的很那啥吗？”吴文达说。
“圣光里大楼一楼很空旷，把尸体停在那里我觉得很妥当。”严主任说。
“好，那就抬到圣光里大楼去吧。严主任，辛苦你去叫几个保安来，让他们来搬尸体。”
“现在发生杀人事件的消息还没几个人知道，让他们搬尸体不会泄露消息吗？”
“圣光中学的保安应该很可靠的吧？”
严主任笑了：“那是当然？学校的这些保安可都是我调教出来的，放出去可以作为普通杀手使用的，纪律性绝对可靠。”
“嗯……严主任你真厉害。”
“哈哈哈，我这就去把那几个小伙子叫过来，谁敢泄密我当场把他们胳膊拧下来，哈哈哈！”
严主任爽朗地笑着去了，吴文达觉得自己后背直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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