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哈尔特睁开了蓝色的双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日洗完澡已然是深夜时分,哈尔特和柏莎找了家旅舍随便吃了些东西,就沉沉地睡下。
持续了一天的暴雨终于停歇了下来,塔蒂亚娜城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天空很是晴朗,蔚蓝的天幕中只有几丝棉柔的云在缓缓飘动着,上午刚升起不久的太阳既不刺眼,又不炎热,将和煦的光洒在街道中的几潭水洼上。
真的是很久没有泡完澡好好地睡个觉了。
哈尔特掀开了被子,离开了那无比舒适的床铺。扭头看去,发现已经醒来的柏莎正坐在床上捣腾自己红色的长发。
“唔……”
“早安,柏莎。”
哈尔特走了两步就来到柏莎的床前,因为诅咒的缘故哈尔特将两张床移动到很近的地方去了。
“啊,早安。”
听到哈尔特的声音,柏莎扭过去抬头看着他,嘴巴微微张着,而她的双手却还攥着自己的头发,
“有什么不舒服?”
“嗯,觉得头发披在身上难受。”
昨天洗过澡回来后,那红色的长发因为没有被柏莎好好地擦一擦而湿漉漉的,粘在身体上肩膀上使得柏莎无所适从。
即使现在头发已经不再潮湿,柏莎也莫名的觉得一直披散着头发很是难受了。
“房间里没有镜子,要我帮你吗?”
说着,哈尔特从桌子上拽出两条黑色布条,然后用那双手揽起了柏莎的头发。
嘴上问着柏莎,手上却已经自顾自地开始了,而柏莎感觉到头发被揽起后,也乖乖地垂下手任由哈尔特倒腾着她的头发。
哈尔特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熟练的将头发分为两束……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些,哈尔特自己也在回忆着。
究竟,多少年了呢?
看着手中如丝绸般柔顺的红色长发,在哈尔特的印象中却是蓝色。
曾经“她”教给自己的,哈尔特认为再也不会用到的手艺却在此时控制着自己双手的每一根神经和肌肉。
他稍稍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不知多久之前的往事抛去,把短暂离开的意识带回了现在。
随着两根黑色布条分别系在左右,柏莎的头发就被扎好了。
“弄好了。”
说罢,两条长长的红色马尾一左一右地从哈尔特手中滑落。
柏莎扭过身来,将长度足以碰到床面的马尾辫捧在手中看了看,又抬头眨巴了一下那对龙瞳,看向了哈尔特。
哈尔特则抱起胳膊,微微勾起嘴角,回应了柏莎的眼神。
“很漂亮。”
虽然还有些自夸的意思,不过如此打扮了一番的柏莎确实非常漂亮,在那对龙瞳的点缀下还显得十分可爱。
“啊……嗯。”
似乎从没有被如此夸赞过,柏莎的脸突然泛起了明显的红晕,眼睛也有些飘忽不定地看向其他地方,双手则不自主地攥住那两条马尾辫。
“起床去吃早饭吧。”
……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二人来到一家酒馆。
酒馆名叫“格瑞斯”,是塔蒂亚娜中最大的酒馆。刚推开门,与平常酒馆狭小的布置恰恰相反的光景出现在眼前:庞大的大厅规整地摆放着一张又一张坐得满当当的桌位,数个店员不停地来往于那些桌子的空隙中,手中的托盘放着丰盛的食物和大杯的酒。吊起的华丽烛灯为了照亮庞大的空间在白天也竭尽全力闪着烛光,一副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呈现在眼前。
这还仅仅是第一层,从两边的侧道楼梯甚至可以前往第二层和地下一层。
规模如此之大的酒馆一定有不少稀有的好酒与美食,但哈尔特和柏莎来此的目的可不是在早饭后加个餐,再喝一杯酒让自己变得晕晕乎乎的。
哈尔特带着柏莎来到一处放置有巨大告示牌的墙面前,许多老旧不一的纸张被张贴在上面。
他的视线从那些“委托”中扫过,寻找着适宜的钱赚。
“看来今天有活干了。”
哈尔特抱起胳膊,目光落定在一张委托上。
柏莎的眼睛依旧藏在斗篷的阴影下,她向哈尔特的目光方向看去,嘴中还咬着一根腌肉条。
托卡斯 基诺的委托,悬赏残杀并啃食赛马的怪物……
……
“委托?我的天爷那你可来的正是时候。”
讲话的人正是托卡斯 基诺,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人,嘴巴周围的胡子就像是肆无忌惮生长的灌木丛一般密集,与之相反的,他的头顶却宛如荒漠般贫瘠。
衣着体面的他是一个专门培养赌马的老手,并靠着培养贩售赛马,赚得盆满钵满。
“那个,你旁边的是?”
看了哈尔特健壮的身形以及身后背着的长剑后,他又看向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柏莎。
“助手,为什么说来的是时候?”
哈尔特沉声回应后就将话题拉了回来。
“啊,那混蛋东西昨晚又吃了我的一匹好马,真天杀的混蛋!”
哈尔特和柏莎正位于托卡斯在靠近塔蒂亚娜边缘的马场,而托卡斯本人也住在此处。
“你确定是一头怪物吃了你的马?”
“哼,你是没有见过那家伙!你最好跟我过来看。”
说着托卡斯就自顾自地向他的马厩走去,哈尔特挑起了眉点了点头,拍了拍正看着附近马场中飞奔着的马儿的柏莎。
“走吧,到地方了别让马看到眼睛。”
血腥的马尸摆在那摊血迹上,托卡斯眯缝起的眼睛中只有心疼和恶心,当然,他心疼的是马的价值,恶心的,则是被刨开的马的尸体。
哈尔特和柏莎却没什么丰富的表情变化,哈尔特作为游荡在大陆中的游侠,这样的场景见得不少。而柏莎在那龙的视角中看到的此等场景也不少,所以对此多少都有一些麻木感。
哈尔特蹲了下来,仔细观瞧着那具马尸:头部像是收到钝器的重创一般,甚至凹陷下去了一块,而马的肚子则是被撕咬后扯开一般,似乎怪物的牙齿和咬合力并没有那么大。在翻看马的胸脯时,哈尔特则发现了两个齐整的孔洞,就像是被什么扎穿了一样。
“有守卫看到过那头怪物吗?”
“啧……在那怪物来的第一天,守卫和那马都死了,可它只把马吃干净了,好像对人肉压根不感兴趣!”
托卡斯皱着眉头,既愤怒又无奈,不过又想到什么似的补了一句。
“不过也有人见过那怪物。”
说着托卡斯继续往前走,进入了马棚。
木质围栏中,十几匹马在两边各自的位置上,要么吃着草料喝着水,要么打着盹儿。
“这些可都是我引以为傲的赛马,它们个个都是比赛的好手。”
看着自己马棚中的马,托卡斯又突然来了兴致一般,音调都高了不少。
“就这匹,这纯白色的,赛场上那些赌徒都称它为“伯爵”!它可帮我赚了不少钱,四十个金币我都不卖它!”
说着,托卡斯拍了拍那匹健壮英俊的纯白马儿。
柏莎跟在哈尔特身后,面对这么多马,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隐藏自己的那双龙瞳了,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用手臂环住哈尔特的胳膊。
哈尔特注意到了身旁揽住自己胳膊不再看路的柏莎,微笑着摇了摇头。抬起头时他的目光却被一匹马吸引。
一匹纯黑的马。
它怎么这么黑,气死猛张飞呀它不让黑李逵。
注意到哈尔特的视线,托卡斯瞟了一眼那纯黑的马,露出一脸愁容。
“唉,你注意到这匹黑的了?它看着确实挺壮实,肌肉也发达,可它就……它在赛场上就不动!输掉场比赛后我就把他放在这一直没法子。”
哈尔特依旧注视着那黑色的马儿,仿佛在它的眼中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似的。
“继续走吧,这么多好马你应该不想再丢一匹了。”
蓝色的眼睛催促着托卡斯。
“啊……托,托卡斯先生。”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对着托卡斯点头哈腰,他手中还提着那些刚清理了的马粪。
“克罗兹,说你昨天晚上的事。”
“啊……哦好的。”
简述起来,就是这位名字本为卡洛兹的仆人,在半夜三更起来去厕所,结果恰好看到那怪物前往马厩,而马场的后大门却是关闭的状态。
据他所说,他丢出燃烧的火把并大声吼叫才赶走了怪物,才让那怪物丢下马的尸体,把后门打开后跑掉了。
“怪物会自己开门,真有意思。”
哈尔特挑了挑眉毛,继续问下去。
“你看清楚它的样子了吗?”
“没……没敢仔细看,太……太害怕了。”
卡洛兹胆怯的答道。
“没用的家伙!你把你自己喂给怪物算了!”
突然大发雷霆的托卡斯一脚踹在了卡洛兹身上,将他踢到在地。卡洛兹勉强站起身道着歉走开了。
“真晦气,这种人就是没骨气。去赌马输光了钱,又拿自己的命契去赌,对家嫌他的命契没什么用,便宜卖给我当苦力。”
托卡斯抱着胳膊自顾自地说起了起来,又向地上啐了口唾沫。
“这家伙根本就不值那几个银币。”
维特酒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