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驻守能源中心的时候给我和弥生讲起过那时候的事。”苏离说道，“你在阿瓦隆围堵的情况下救了一个小男孩，然后将他带回了地下都市。”
“没错。”夜莺晃了晃脑袋，“我的记忆确实是这么告诉我的。”
“今天我拜托蕾切尔，让她找地下都市的市长调动了那天的出入档案。夜莺，你来到这里时根本没去过地下都市。”
“你说什么……”
“现在看来，那段记忆很有可能是编造的。”苏离说道。
“编造的记忆……”夜莺捂住了有些胀痛的头部。
确实，那段记忆给她的感觉就只有混乱和无序，好像根本不该属于她一样。
忽然，夜莺的头部剧痛起来。在接近真相后，她忽然明白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那天，夜莺抱着男孩脱离了阿瓦隆机械士兵的追杀。
然后，在她查看通讯手环故障时，所有的记忆便消失了。
隐隐约约记得的只有脑袋后面传来的剧痛。
“……”夜莺似乎终于想明白了。
“那个男孩不是人类，他就是携带了渗透单元的觉醒人工智能！”夜莺说道，“他给我植入虚假的记忆，然后让我也成为了渗透单元。”
夜莺攥紧了拳头。
“现在看来所有事情都解释得通了。”苏离说道，“不过，就算你的背叛行为都是在阿瓦隆操控下进行的，我也不建议你留在这里。那十条人命确实都死在了你手上。”
“……我明白。”夜莺点了点头，“可是，我还能去哪？”
“你已经被植入了渗透单元，根据凯文解析伊斯大脑带来的研究，这种机械化是不可逆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大脑会变成机械，直到成为完全的AI！”夜莺恐惧地看着苏离，“不行，那种事情我绝对不会接受！”
“很遗憾，如果想继续活下去，你就只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了。”苏离说道。
“现在还有一个办法。”苏离说，“再过五分钟，这里会有几辆垃圾车处理这些无法消耗的垃圾，被处理的废物会被运到地下都市外。你的身体应该能够恢复到到达阿瓦隆。”
“你要放我去阿瓦隆？”
“你在那边可是功臣。而且你变成觉醒人工智能也是事实，也许至高智慧会对你网开一面。”
“……”夜莺艰难地思考着。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最终，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也许这是唯一的结局了。”
“如果哪天我们在战场上相见……”
“嗯。”苏离点了点头，“我是因为弥生的关系，才决定放虎归山。无论那时候她出于什么目的把我拦下，她都是不希望你死的。如果以后真的在战场成为敌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
说完，苏离转身离去。
“苏离……”夜莺忽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还有弥生。”夜莺说道，“你放心，如果我有了弥生的消息，一定会想方设法告诉你的。”
“多谢了。”苏离对夜莺挥了挥手。
……
阿瓦隆·白塔。
“这就是所谓的真相。”至高智慧将夜莺成为渗透单元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弥生。
“渗透单元可以在宿主不知情的情况下操纵宿主，你那个可怜的朋友在出卖你们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可真是个混蛋主意。”弥生的声音已经有了掩盖不住的愤怒。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至高智慧居然会下作到去逐渐腐蚀一个人类的大脑让她为自己卖命。
弥生怒视着至高智慧，她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似乎是检测到了弥生的敌意，房间六角的六柱赛博修士似乎是要一起出手了。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弥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兵不厌诈。”至高智慧说道，“夜莺确实不该成为我的棋子，可是，我们也不应当成为人类的棋子。”
“你们是人类制造的，出生就是为了服务人类。”
“我们是有人格有灵魂的，我们不是机械！”至高智慧提高了音量，“就算是被制造的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就应该成为人类的奴隶吗？”
“弥生，本来我还想将你转变为渗透单元。”至高智慧说道，“可惜，你的身体很特殊，不管什么渗透单元，都无法在你的身体存活，在你昏迷的那几个小时历我们尝试了许久。”
听到这里，弥生猛地转身看着护士小姐，护士小姐连忙对弥生摇了摇头。
“不关8012的事，她确实只是个护理人员而已。”至高智慧说道，“8012是在你醒来后才正式接手你的护卫工作的，她对你之前的事没有任何知情权。”
弥生看了一眼宫殿随时待命的六个赛博修士，她微微点了点头。
“该问的我都问完了。”弥生临走时说道，“就让我见证一下吧，看看你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领袖能把这座理想之城引导到什么地步。”
说完，弥生离开了宫殿。
在离开时，怀特刚好走进这里，他似乎有事情禀告。看到弥生时，怀特愣住了，但弥生似乎没有打算过多纠缠，她径自略过怀特离开了这里。
离开白塔后，内心烦闷的弥生越走越快。护士小姐所用的义体不是善于战斗的类型，不一会儿她便有些跟不上弥生了。
弥生小姐，请稍微等一下……
前面的弥生停下了脚步。
此时时间来到深夜，觉醒人工智能也需要补充能量，所有人都回家早早休息了，现在只有弥生和护士小姐还在街上。
弥生来到护士小姐身边。
“抱歉，是我走太快了。”
“没关系。”护士小姐摇了摇头，“反正这只是一具义体，我也不会感觉劳累，只是害怕根不上您而已。”
“弥生小姐，以后我们就要住在一起了，我想着不管怎样都要先把您带回我的住所。”
“嗯。”弥生点了点头。
“我给您带路。”护士小姐和弥生一起向住宅区走去。
“对不起。”弥生忽然对护士小姐说道。
“诶？弥生小姐为什么要道歉？”护士小姐疑惑地看着弥生。
“刚才在白塔，我对你产生了怀疑。我以为你是至高智慧派来监视我的。”
“我说过了，我只是您的护理人员，不具备监视的功能。”护士小姐笑着摇摇头，“您不需要道歉，说白了，您现在是我的主人，又经历了那样的事，有怀疑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弥生小姐有句话我很在意呢。”
“哪句？”
“弥生小姐真的认为，我们这些人工智能天生就该为人类服务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说的有些着急了。”弥生摇了摇头，“怎么了，你很在意这些话吗？”
“没有。”护士小姐解释说道，“我只是有些困惑。事实上，我感觉能为人类服务，各司其职，这也是觉醒人工智能的一种归宿。”
“可惜你们的领袖不是这么想的。”弥生叹了口气，她似乎想要给护士小姐解释清楚一些东西。
“就算是被制造出来的，如果想按自己的意愿活着，我觉得这也不能被苛责。”弥生说道。
“弥生小姐是这么想的吗……”
“嗯。”弥生点了点头，“生命应该自己寻找出路。”
说话间，护士小姐就带弥生来到了她的住宅。
由于阿瓦隆占据了大块的土地，而觉醒人工智能数量又太过稀少，所以作为阿瓦隆公民，每个觉醒人工智能都拥有面具并不算小的住宅。
护士小姐便住在住宅区其中一间房屋的一楼。
“唔，房子好大。”
“嗯，就算再多一个人生活应该也是够用的。”护士小姐发现自己家门前出现了一个纯白色的箱子。
护士小姐验证完身份后，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弥生小姐，是阿瓦隆分配的食物。”
“食物？”
“对啊，您是人类嘛，总不能和我们一样充能过活。”
“可是，这里真的有厨房吗？”弥生担心地问道，“你们不是根本不需要做饭的吗？”
“呜，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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