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四下无人,一道高拔的身影闪入居民大楼,昏暗的光线勾勒男人的五官轮廓,越显分明,宛若雕刻,
他嘴唇紧抿,目色坚定,锐利的眼睛隐隐透着寒芒。
来人正是姜恂,他径直走向门牌号5-103的房间,麻利地撬开门锁。
门开,入目是一张破败的巨型白色帘布,密布其上的缺口和小洞显然是被飞溅液体腐蚀的迹象,
姜恂抬手掀开帘布,刺激性气味随之扑面而来,他于是戴上了预先准备的防毒口罩。
屋内所有窗户都被深色厚布遮严,使得整个房间漆黑一片,阴森的气息越发浓重,此刻只能借着楼道外微弱的光线才能看清房内景状,
只觉眼前的老居民房虽然破旧,但大体算得上整洁,不似姜恂想象的那样脏乱不堪,垃圾和昆虫死尸四处堆砌,他又举目一望,见天花板上并无大片灰尘,甚至不见蛛网。
姜恂发现房间内原本的电闸被人为破坏掉了,思量片刻,他打开随身带着的微型防爆电筒,白色强光随即照在了桌角堆满的试管和化学药品上,
姜恂拿着手电扫视四下,看见房间内三面环墙的整排铁架,铁架上码放着大小各异的瓶瓶罐罐,都是贴着化学式标签的药品。
转过身,便见背后那道上锁的透明橱柜,以及里间放置的,十几枚装着红色胶囊的玻璃药瓶,
这些颜色非常鲜亮的胶囊,形状大小同寻常药物别无两样,想来这就是陈绘所说的特效药。
他之前便揣测,这些胶囊外皮的成分大概不是一般的药用明胶,而是不易被胃酸腐蚀的肠溶性胶囊,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分解,
服用药物的人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反应,里间致幻的成分也不单单是颠茄碱,而是存在有一种依赖神经,更加持久的致幻剂。
可惜放置药物的橱柜上了锁,为了取证,姜恂打算用同样的方式强行撬锁。
他胳膊夹着手电筒,正要动作,忽闻一道凌厉的风声从耳后袭来,
咻——
狭长的呼啸在寂静的空气中尤显刺耳,姜恂闻声敏捷低下头,一根半掌粗的钢棍旋即从他头顶掠过,钢棍撞到一旁的铁架子,“哐当”一声脱手落地。
他意识到偷袭自己的人很可能是吴智宇,回头却又不见对方人影。
看着身后空空如也的一片区域,姜恂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枪,他拿着手电四下一晃,突然瞧见了什么东西的反光,由此锁定了对方位置,
然而昏暗的灯光下,姜恂看到的却是一张巨大的脸,有着形状非常古怪的五官,不像人,倒像是变异的怪物,
就在姜恂分神的刹那,对方突然朝他扑了过来,“咚”的一声撞地,姜恂手里的枪也随之摔落到了窄小的柜子底下。
手电轰然摔在地上,闪烁着朝远处滚去,混乱中跟对方扭打一阵,姜恂发现对方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戴着防毒头盔的“人”,他刚才所见的也正是头盔上金属环扣的反光。
他潜意识觉得此人是吴智宇的可能性极大,于是试图借着微弱的光线辨别对方身份,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人,但姜恂看过他的照片,并且认出眼前的人的确就是吴智宇。
僵持良久,两个身高一米八往上的男人搏斗中悍然朝铁架撞了上去,一整排盛着溶液的玻璃瓶打翻在地,静谧的空气里顷刻响起一连串“刺啦——”的破碎声音,
所幸瓶内装着的不是腐蚀性化学药品,否则当场就要多了两具溶尸。
“吴智宇,我知道是你!”
姜恂用胳膊肘锁住他咽喉,将他扣在铁架上,
“何必白费力气,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到非得动用强硬手段的地步,姜恂还在试图劝他自首。
然而对方却并未领情,玻璃片下吴智宇那双形状狭长的眼睛看着他,忽然狡诈地一笑。
他这一笑,姜恂本能地心生不安,还来不及反应,顿觉大腿肌肉被尖锐的东西刺入,像是针头,
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疼痛,接着便有冰凉的东西注入。
轰——
轰——
不知道对方刚才给他注射了什么,姜恂心头一惊,猛地撞开眼前的人,吴智宇猝然往后一跌,后背摔在架子上,又撞倒了一排玻璃试管。
刚才搏斗时,姜恂的口罩掉落在地,此刻口鼻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嗅到房间内化学药品的气味比之前更加浓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恂忽然感到有些头晕,四肢渐渐变得疲软无力,他恍惚中后退一步,后脚随即踩上一地的碎玻璃碴。
“姜探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活着远比死了有价值,”
吴智宇将歪斜了的头盔重新戴好,朝面前的人迈近几步说:
“我跟你无冤无仇,本来不想下手,但是没办法,这是你逼我的。”
没想到他胆子这样大,竟然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敢做,姜恂冷冷抬起眼皮,
“何必说得你好像很有良知一样,你把你的病人当做试验对象,诱使他们服用致幻药物,不就是为了一己私利?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尸体能掩埋,你害人,杀人的真相却不能掩盖,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罪证!”
话说完,不想吴智宇竟像是蒙受冤屈似的,有些气愤地道:
“你根本不明白!”
他情绪一转,又一脸悲伤地摇摇头,
“你知道患有精神疾病,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吗?我这么做,是想帮他们!
发生在周榭身上的悲剧,只是因为试验出现了偏差,可这些微不足道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只有经过一次次的试错,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艺术品,才能拯救更多深陷痛苦的人!”
听完吴智宇的慷慨发言,姜恂禁不住冷嗤一声,
“不,你根本不是想帮他们,你想控制他们。”
闻言吴智宇眉毛微扬,默了良久,又不知所谓地笑了笑,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会成功的,可惜你不能亲眼看到那一天了。”
感到自己的心率似乎在逐渐减缓,思维也开始变得迟钝,同时姜恂意识到,对方刚才给他注射的并非致幻剂,而是镇静剂。
他抬起眼,见吴智宇渐渐逼近,伴着非常粗重的呼吸声,男人阴沉的嗓音道:
“我会让你非常愉快地死去,在死亡的过程中,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你知道这是多少将死之人梦寐以求的吗?”
砰——
这时,姜恂突然感到两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侧跌去,继而撞倒了一侧的铁架,闷重的金属架悍然落地,发出“叮铃哐啷”的震耳巨响。
他只觉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昏昏欲睡,只能艰难地保持清醒,
眼见吴智宇朝一旁走去,他打开手侧的阀门,一根连接着巨型钢制瓶的长管随即开始释放气体。
“再见,不……永别了姜探长,”
吴智宇掀开纱布,取过桌上的针管,一面用酒精擦拭着细长的针头,一面语气平淡地说:
“虽然我跟你不熟,但你的名字,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哦,对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下抬起头说:
“还有那个小姑娘,我先前还将她误当作了记者,现在看来,她是你的手下吧?
我看她倒是比周榭更有潜质,说不定会是个很好的……”
砰——
转身之际,未曾想姜恂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根废铁管随即朝他太阳穴狠狠砸了过来。
房间内空气闷热,吴智宇戴着头盔呼吸不便,加上刚才跟姜恂一番打斗,体力也消耗得极快,全然没留意身后突然出手的姜恂,
他力量惊人,甚至在铁制头盔上生生砸出一道凹陷,吴智宇身体一偏,又磕上旁边柜子锐利的棱角,瞬间晕了过去。
“赫……赫……”
姜恂慢慢蹲下来,靠在柜旁喘着粗气,
刚才的突袭几乎耗尽了他全部力气,加上镇静剂开始发挥药力,他的身体近乎完全失去知觉,根本没力气站起来,更别说从这里逃出去,
待周围安静下来,他又听见空气里轻微的声音,
咝——
咝——
管口还在释放气体,姜恂却已经没力气走到阀门的位置,他缓慢地掏出手机,在半昏迷的状态下拨通了电话。
.
——“喂?”
薛然正打算早睡,突然接到上司的来电,心头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然而等了半天,电话那头的人却不发出半点声音,她不免更觉疑惑,
“喂?是……姜探长吗?”
“薛然……”
她听见姜恂低朦的嗓音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而后便再无声息。
“喂?喂?”
……
奇怪……
薛然万般不解地挂断电话,寻思这大半夜的姜恂为什么打来电话又不说话?
这种情况恐怕要么是手机出了问题,要么是打电话的人出了事,
难道是对方遭遇不测,打给她的求救电话吗?
可姜恂若是遇险,他大可以向更可靠的夏铭盛寻求援助,没理由打给自己,
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是另有不便联系其他人的原因吗?
虽说电话来的莫名其妙,但薛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关于对方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之前提到过的老居民楼,
她心里权衡了几秒,决定还是冒险赶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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