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鉴荫一番话,讲的颇为慷慨,让李克定暗自怀疑起自己来,‘我原以为古鉴荫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必然相貌猥琐不堪,神情极其粗鄙。但我从他的言谈和神态之中,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伪诈,难道古鉴荫已经虚伪到了极致,大伪若真,大巧若拙了。’
“古大人,您请放心,您的话我一定会原原本本转达给柳小姐。不过,我还有一事,希望古大人能够早做准备。”
“什么事情?你但讲无妨。”
“古大人。”李克定说道,“如今洛诚在羁押所中,甘愿做为诱饵,钓出害他的主谋。毕竟羁押所是个危险之地,请大人注意他的安全。虽然我会暗中保护洛诚,但生命之事,至关重要,大人若能再出手护佑,咱们双方尽力,保洛诚万无一失,才是上策。”
“这个老朽自然听命,老朽只有一个儿子,洛诚就是老朽的命根儿,他的安危,岂能轻忽。”古鉴荫圆通之极,早明白李克定的用意,说道,“克定啊,你们尽管放开手去,寻出周寒之死的事实真相,捉住幕后的黑手。至于洛诚的安全,就由老夫来负责。”
李克定正有此意,一则古鉴荫功力在他之上,二则不请古鉴荫出手保护,他也会出手,倒不如干脆一点,将此项重任交给古家,也免得因为保护古洛诚,投鼠忌器,行事束手束脚。
“还是大人能够体谅我们。我和柳小姐毕竟都还年轻,行事如果有不妥的地方,就请大人及时指教。”
“哈哈。。。”古鉴荫一声长笑,“老朽老了,以后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只希望你们能和洛诚肝胆相照,共同扶持,继承父辈之志,延续华夏之魂。”
古鉴荫的言语,总是能感动李克定。李克定也甚是不解,是自己太过年轻,还是古鉴荫太过精明,他一时也不清楚。“大人放心,我和洛诚是朋友,定会肝胆相照。克定虽然年轻,却也有一颗报效之心。想我华夏,煌煌五千年,灵魂早已融入了每个人的心中,到在我们这一代,不说能发扬光大吧,又岂能忍心看它断绝。”
“好!好!”古鉴荫击掌叫道,“克定啊,有你这番话,再看你们年轻人的风采,将来定是华夏之栋梁,老朽放心了,放心了。”
“多谢大人赞誉,让克定惭愧。”
“年轻人,你能在心里面谦虚,真可谓天大的好事儿。但你万万不可谦虚到妄自菲薄的地步,那样会导致你永远地不思进取。”古鉴荫有意多讲了几句,“克定,你的功力,已然进入超一流高手之列,却仍能虚怀若谷,着实不容易。但以老朽观之,你心中意气不足,可能是因为理想受阻所致吧。我和你师父普云,也曾有过一些交情。他致力于儒学发展,但世事艰难,儒学被西学冲的七零八落。尤其新文化,对儒学的批判,刀刀见血,让儒学发展更是难上加难。你师父行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算得当世奇人。但儒学发展,前途未必就像你想的那样悲观,只要策略得当,我想出路是宽敞的。”
李克定来了精神,古鉴荫有话要指点,这也是个绝好的机会。兼听则明嘛,何况古鉴荫不在儒学发展者之列,或许不在此山中,能够旁观者清,讲出独到见解来。“哦,克定资质驽钝,还望大人指教。”
“指教也谈不上了。”古鉴荫说道,“当初家父在世,也曾追随普云先生,致力于儒学的发展。就拿河间文庙来讲,都说是普云的父亲捐资修建,其实出资者,也有我古家一份。我讲起陈年旧事,想让你明白,我古鉴荫不是反对儒学的发展,恰恰相反,老朽希望儒学能再有一次大发展。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呢?从古籍中寻求,自然寻不到出路。朱熹的四书章句,宋明的理学或者心学,都不足以抗衡住西方新思想的冲击。既然不能抗衡,就把西方思想,取其精华,融入到博大的儒学之中,未尝不是一条道路。所以依老朽之见,学一学西方的宗教改革,将新的解释加入到传统儒学之中,修一修儒学大厦的栋梁,儒学的大厦才能永固。”
“大人真是高瞻远瞩,让克定深受启发。”李克定暗自佩服古鉴荫的见识,却不明白他为何要跟自己讲这些,或者他是为了修好,又或者是想表明,他与师父普云疏远,只是因为见解不同。
可是前段时间用风雷掌重伤李克定的,多半就是古鉴荫,今日就算古鉴荫讲的天花乱坠,李克定也不敢轻易相信。何况铃木有枝曾经讲过,古鉴荫和欧阳强汉乃是一路人,都是野心勃勃的当世枭雄。他们二位的任何言行,都不可不慎,不可不防。
“可惜老朽老啦,如果能年轻几十年,象你们一样,老朽倒愿意去振兴儒学。”古鉴荫讲完,发现李克定尚在懵懂,不知想些什么,便不再多言,只和他话了几句家常。
李克定怕言多有失,不敢久留,便趁机说道:“古大人,既然您已看过洛诚的信,以后咱们就按心中约定行事。我还要向您告个罪,走时需和来时一样,要荫蔽行踪,望大人能够见谅。”
李克定要告辞,古鉴荫笑道:“克定,你自便就是,在我们古家,以后任你来去,不必拘泥于小节。”
“谢大人能给克定方便,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古鉴荫起身送到门口,李克定请他留步。
古鉴荫说声慢走,恕老朽不能远送,便回转身去。
李克定依旧悄无声息的穿墙越户,往回而去。
他沿着旧路,翻出墙来,刚一落地,就见树上飘下一个身影,落在他的面前,竟然没有半点声息。
李克定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是个背影,一头乌黑的长发,身材婀娜有致,一眼便知乃是女子。李克定不由暗自吃惊,能有如此轻身功夫,天下间怕只有铃木姑姑才能做到。
想铃木有枝脾气怪异,刁蛮无比,李克定不敢惹恼他,忙躬身施礼说:“铃木姑姑,您怎么来了此处?”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说道:“乖侄儿,被你认出来了。”
一听声音,李克定立即知道认错了人,他一个闪身,想到在那人对面,去看看她到底是谁。
不想那女子身法也是极快,不见她转身,却仍是背影相对李克定。
李克定不禁吃惊,更有些担心。如果对方是敌人,自己的行踪岂不是已经暴露。他不再移动身形,问道:“请问您尊姓大名?”
那女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句:“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
她说完话,一个纵身,如箭一般,沿着胡同,向北而去。
李克定在后紧追,一跑起来,李克定放心了,此人绝非铃木有枝,她的轻身功夫虽高,跟自己还是差了一截。
因为她是女子,刚才想不出谁有如此轻功,才错以为是铃木姑姑,李克定哑然失笑,恨自己见识太少。
虽然那女子轻功了得,李克定却不想与她争锋,有意让她,悠然在后相随。
二人一前一后,瞬间奔出五百余米。
好在大中午的,胡同中空无一人,李克定觉得没被人发现,也就放下了心。
那人正往前行,忽地止住脚步,飞身越过一座院墙。
李克定也随她翻了进去,见到那女子的正面,不禁笑道,“洛真,原来是你呀。”
“你没想到吧。”古洛真娇笑道,“你肯定觉得,我一个弱女子,就会画画儿写字,哪里会什么功夫?”
“是我太笨了,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李克定恍然大悟,说道,“古大人那么好的身手,你弟弟洛诚也是个高手,我应该想到,你的轻功,定然不是等闲。”
“你不必抬高我,我能看得出来,你的功夫高我太多。”古洛真说到这里,迈步往房内走去,一边邀请着,“克定,你过来吧,我请你饮茶。”
李克定随古洛真进入房内,看墙上挂满了各类字画,都是名家手笔,不由暗赞:‘古洛真果是不俗,只可惜嫁给陆宪,误了她的终身。’
二人落座,古洛真给他沏茶,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避讳,咱们可以无所不谈。”
茶水斟好,二人饮了两口茶,李克定奇怪的问道:“你不住在古家大院儿,却还有这个住处?”
古洛真闪着水灵灵的眼睛说道:“我当然住在古家了,这里只是我的小憩之所,就是为了避开众人,生得太闹,烦心。”
李克定能理解古洛真的处境,定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的时候,来到这里,躲一份清静。“这样也好,难得一刻安闲嘛,此处幽静,很是让人喜欢。”
“还是你了解我,你若喜欢的话,也可以常来。”古洛真很随意地说话,并未觉出有何不妥。
李克定不敢随便应承,喝着茶,避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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