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洛真一心倾诉,尽管她的语气依旧平和,所述却是她心底的委屈:“我平时戴惯了面具,在众人面前,每时每刻都在演戏,早就觉得疲累不堪。比如我会武功的事儿吧,除了我父亲和洛诚之外,哦,对了,还有你,再无人知晓。我在陆家的两年时间,更是强颜欢笑,处处不便,简直生不如死。这次回家,又不想总是待在古家,那里的下人,一个个嘴巴厉害的很,背后不知怎么议论我呢。所以我就寻了这个地方,做为躲避之所,以求片刻清静,你不要见笑。”
听着古洛真吐露苦楚,李克定抬头看向院子里,各色奇花争艳,有一种悠然见花的感觉,说道:“你寻的这个地方,我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岂敢见笑。”
“那你以后常来吧,我随时欢迎。”古洛真这次是明确的邀请。
她倒是大方,也不避男女之嫌。她看上去柔弱贤淑,行事却火热大胆,可能是因为她从小习武,李克定给她找着理由。
李克定笑道:“你这里雅致的紧,我一个大俗人,岂敢随意打扰。”
他表面是在客气,其实是在婉拒。
古洛真当然能懂,也不强求,拿起茶壶,给李克定斟满,而后端起茶盏,浅浅一笑,说:“克定,咱们再饮一盏。”
二人各自呷了一口,李克定这才品出茶的奇特。他刚刚饮第一盏时,倒不觉得如何,这第二盏饮下去,竟然生起了第一盏的余香,不由赞道:“好茶,竟然有如此回甘。”
古洛真看他晓得了这茶的好处,说:“常饮此茶,整个人都会生香的。”
李克定闻着房间中的清香,说道:“原来你常饮此茶,难怪你这里好闻的紧。”
“你还挺会说话。”古洛真抬起眼眸,笑容似春花,眼波如泉水,说道,“我哪里能常饮,此茶可是袁大公子送给我父亲的,我拿了一些,要不是你,换做别人,我才舍不得呢。”
李克定忙道:“我真是荣幸,托了你的福,尝到这种极品。”
古洛真又给李克定斟满一盏,说道:“瞧你,老是跟我讲一些过场话,咱们两人说话,又不是两国外交,何必拘束呢?”
李克定也感到惭愧,说道:“你批评的对,是我食古不化,我错了。”
古洛真笑的更加灿烂,问道:“你平日里,和女孩子接触,总是一副学究的样子吗?”
“我平常。。”李克定说,“平常也没什么女子接触。”
“得了吧,谁信呢?”古洛真把小嘴一撇,笑看着李克定,“我可听洛诚讲过,明仁四艳,李克静是你妹妹,从小一起长大,自不必讲。陆宛和你有婚约,接触的还能少了?柳之思嘛,你二人整日形影不离。还有岳如恒,听闻你救过她的性命。瞧瞧,明仁四艳,冠绝华夏,除却你妹妹,其余三人都和你有些瓜葛,你的艳福真是不浅。”
李克定也无法否认,只好说:“洛诚就是喜欢夸大其词,我焦头烂额的事情,他不告诉你,却讲这些了。”
古洛真生起兴趣,问道:“什么焦头烂额,你是说和陆宛的事情吗?”
“是的。”李克定不必隐瞒,洛诚知晓的事情,古洛真自然也会知晓,“我和陆宛已经说好了,要取消婚约,可至今也没个好机会,我心里着实焦急”
“你大可不必为此忧心。陆宛是陆家的二小姐,自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高傲的很,她不会缠着你不放的。”古洛真劝了一句,怕李克定为此烦心,影响谈话的气氛,忙言归正传,问道,“咱们聊聊洛诚的事情吧,你去探望过,他在里面怎么样?”
“他很好,你放心吧。在羁押所中,洛诚还收了三个兄弟,我看那三人靠谱。有失必有得嘛,他遭受些苦楚,也换来些收获。”李克定随后把去探望古洛诚的经过,详细描述给了古洛真。
谈到冯续的时候,古洛真说道:“克定,冯续和陈子龙乃是一伙的,别看冯续是个侏儒,但他居心叵测。你留他在身边,必须多加小心,万万不可因为他身材如孩童,就小觑了他。”
“多谢你提醒,我会小心的。”李克定被柳之思提醒过,自然不会放松对冯续的警惕,但陈子龙和冯续早就相识,让李克定颇为担心。“不过,洛真,眼下最让我忧虑的,倒是陈子龙,据你观察,周寒之死,会和陈子龙有关联吗?”
李克定问起陈子龙,本来还担心古洛真会腼腆,不想她神色如常。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古洛真讲道,“以前对周寒忽略了,没有关注她的事情,直到今天得知洛诚卷进此事,我才意识问题的严重性。这一个月,陈子龙千方百计接近我,我知道他野心勃勃,还想利用我的身份,给他制造接近陆宛的机会,毕竟我还是陆家的大少奶奶嘛。”
“他想得可真美。”李克定鄙夷的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个大男人,专在女人身上打主意,简直就是西门庆。”
“西门庆!如此看来,你是读过《金瓶梅》了?”古洛真问着话,起身到在书架前,抽出几本书,“克定,你过来瞧瞧。”
李克定觉出了失言,好在古洛真一直大大方方,便走了过去,问道:“你拿的什么书?”
古洛真把书递给他,“你看吧,有《傲慢与偏见》,《基督山伯爵》,《奥尔良少女》,《老实人》,还有《金瓶梅》。”
李克定接过书去,一本一本往下翻,说道:“你真是博览群书,可惜,我一本都没读过。”
“你若喜欢,有空了就来读吧,我的卧室里,还多的是呢,中外著作,少说也有一百本,都是我从小留下来的。”
李克定忽的明白了古洛真思想的由来,她并不看重和陆宪的婚姻,可能和她从小阅读这些小说有关。难怪古洛真对男女之事不以为意,即便她和陈子龙是那种关系,谈论起来,依然云淡风轻,不见丝毫尴尬。
李克定不能答应她经常光顾之请,顾左右而言它,“你在书香堆里长大,读书,画画,写字,真是个能人。”
“什么能人了?”古洛真抱怨道,“我要是能人,早就不是这个样子。社会给我戴了太多的枷锁,我不得不一一扛着,这就是做为女人的无奈。所以我赞同新文化,女性必须从枷锁中解放出来,首先女性的思想上,不能再有枷锁。”
她的见解让李克定刮目相看,新文化自有他的先进之处,但破坏力也很强大,倘若任其发展,很可能会对华夏文化刨根掘墓。不过,就新文化倡导女性解放,这方面,李克定是支持的。“洛真,你讲的很好。你不想受制于和陆宪的婚姻,将来必然能做个表率,让万千困难中的女性看到希望,也给她们的心灵注入勇气。”
“你又夸我,不过我爱听。克定,我要做第一个提出离婚的女子,你觉得如何?”
“嗯,做为女性,提出离婚需要极大的勇气,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李克定提醒了难处,但也表明了他支持的态度,“你若不爱陆宪,离婚未尝不是好选择,人不必用绳索把自己捆死,那是作茧自缚。知道了作茧自缚,就要勇敢破茧而出,离开如监牢般的处境。”
“谢谢你能体谅我。”古洛真眼望李克定。
她娇嫩的肌肤,就像她水灵灵的眼睛一般,水嫩水嫩的,李克定不敢看她,把书摞好,忙又说道,“洛真,你刚才讲,陈子龙要利用你接近陆宛,难道你还会再回陆家去吗?”
“为什么不回了。”古洛真说道,“我还是陆家的大少奶奶,你也知道,陆家老太太身体欠安,估计不久我就得回去一趟。”
李克定是个注重礼法的人,点头道:“嗯,于情于理,倘若老太太百年之后,你还真得去一趟。”
“死者为大。”古洛真说,“不论如何,老太太对我不错,我必须对得起老太太。至于其他人,等老太太百年以后,就顾不得许多了。何况陆家不仁,陆宪负我在先,也别怪我无情无义。”
古洛真的神情中充满着怨忿,李克定都能感到她浓浓的不满之情,既有对陆家的不满,也有对身为女子无奈的不满。
为了转移古洛真的注意力,李克定换了话题,道:“咱们还是谈一谈接下来的事情吧,洛诚身陷囹圄,据他估计,是陆家在背后下的手,陆家已经对古家开始进攻。你若再回陆家,更得多加小心。”
“我不怕陆家的人。”古洛真说,“陆家就是一群垃圾,一群人渣,我怕他们何来?你可能还不知道,陆家所有人,都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陆宛一个弱女子的身上。所以大少爷陆宪花天酒地,二少爷陆宾只知道练武;就是大爷陆不骄,在沪海道任职,也从不好好为官,除了贪财好色,不会其他;还有三爷陆不溢,日常陆家的事情,都由他在管理,却把个陆家管的乌烟瘴气。不是我抹黑他,他比谁都不堪。就拿我来讲吧,本是他的侄媳妇儿,而他却色胆包天,觊觎于我。”
李克定惊得瞪大了双眼,堂堂的河间陆家,三百年的名门望族,尽管堕落,却如何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如此说,陆不溢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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