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和几个同事在休息日去一家中式餐馆吃麻辣火锅。正当他抱怨这里的辣椒可以用来杀死682的时候,一辆满载五金材料的重型卡车失去控制,将餐馆旁边卖招财猫的店铺撞得稀巴烂。幸好这家店当时是停业状态,放下来的卷闸门缓冲了卡车的巨大动量,但卡车仍生生地把车头撞了进去。剧烈的震动将卡车的后尾箱箱门震开,几个箱子摔在地上破成碎片,里面的螺丝螺帽倾泻在地,发出类似海水冲上海滩又倒退时与沙子摩擦发出的声音。附近的几辆小车受到惊吓,发疯地嚎叫,令人烦躁地想一枪打爆它们的油箱让它们闭嘴。
然后乔伊就真的听到了枪声。
不止一枪,而是十分连续没有一丝停顿,以一分钟打出一百八十发子弹的速度打出了三十发,只用了十秒钟。随后又有枪声补上。
“Fuck,这个时候我居然梦见在吃中国菜。”
乔伊猛地睁开眼,短暂的视觉模糊后,熟悉的天花板像是对他说早安。乔伊伸手到枕头下拿出一把沙漠之鹰,熟练地上膛,再翻身下床。
“滋——”乔伊胸前别着的微型传呼机发出对话时会发出的粗糙的机械音,然后一个豪迈又愤怒的声音从里传来:
“乔伊!这是他妈的第四次呼叫!你要不是在浴室里打手枪就给我回答!”
乔伊立刻听出这是队长的声音,听语气可以想象另一头的队长已经气炸了。乔伊大声回答:“收到!”
“混账小子!你他妈的死在马桶里了。有个疯子冲进了分部!到处砍人!你给我准备好再出来,不要一露脸就给砍了!”
“是!马上赶到!“
居然有入侵者,乔伊心想,伸手到裤兜里想找一根烟。作为能够应对多种突**况的MTF队员,他们即使睡觉也穿着作战服。乔伊摸完左边的四个裤兜,又伸手到右边的四个裤兜去找,结果除了四个五十美分硬币、一张十美元纸币、五个手枪弹夹和一个打火机就没别的了。“该死!”乔伊想起他昨天刚抽完最后一根烟,还很潇洒地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掐灭烟蒂。做了这么一个耍酷的动作怎么就他妈的没想到去买一包烟!
乔伊晃了晃头,从床底拖出一个被涂得漆黑的塑料箱,将里面的装备拿出给自己武装。两分钟过去,乔伊身上挂满了各种不同用途的手雷,背着一把M4A1,右手拿着一把P90.沙漠之鹰被他别在腰的左侧,而右侧别着一把锋利的军刀。子弹盒别在后腰,足够让P90和M4打出四梭。头上戴着不仅可以防弹,还能阻断精神攻击的头盔。
乔伊深吸一口气,轻轻将门向内拉开一个只能让枪口露出的小缝,仔细的观察那个方向。确认没有危险后,再快速拉开门,贴着门观察另一侧。
“Clear.”习惯性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乔伊谨慎地跨出房门,向两侧查看。洁白的走廊空无一人。
枪声离这里不远。乔伊循着枪声的方向快速跑动,终于看到一地的血迹和两个首身分离的特遣队队员的尸体。切口的边缘整齐光滑,大概是被锋锐的利器快速切开导致的。
“Sorry,bro。I’late。”乔伊喃喃低语,俯身将表情凝固双眼圆睁的两个头颅合上眼。重新站起的乔伊,双眼充满了愤怒。
乔伊和他的这个分队以及另外有两个分队住在离分部门口很近的地方。如果这个入侵者一路杀进去,那么他应该已经到了乔伊的宿舍往后更远的地方。乔伊正是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枪声不断,同时还有金属碰撞才能发出的声音。乔伊一路跑来,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变成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的人的速度。因为他看到一具又一具特遣队队员的尸体。满地的碎肢,和以各种方式被切成两半的尸体,足以令任何人心惊胆颤。乔伊看到一个队员的尸体是完整的,想去试探他的鼻息,结果靠近才发现他的胸膛从背后被刺成了马蜂窝。地上满是鲜血和子弹壳。乔伊从血泊中捡起一枚子弹,发现它的前半截像是被什么削掉了。还有更多被削成两半的子弹。
墙壁和天花板有焦黑的痕迹,一定是有队员用了手雷,在这种走廊使用手雷有不小的风险,但冒着这样的风险扔出的手雷也没能解决掉入侵者。
混蛋,这种反射神经是人能有的吗?乔伊已经认识到了入侵者的强大了,而且他就近在眼前。乔伊抬头看着前方的拐角,有几发子弹飞过来,打在墙壁上。震耳欲聋的枪声就在前面,那个入侵者也在前面。只要走过那个拐角。
乔伊采取侧卧的方式从拐角探头,看到一个被黑布紧紧包裹的人以快到模糊的速度挥舞着一把长剑,将射向他的子弹全部当下,身形没有一点混乱,脚步一直缓慢向前。
乔伊还看到队长和三个队员就在另一头,那个方向进去是控制室。队长四人不停开火,尽量拖延入侵者的步伐。
“小丑该滚下舞台了。”乔伊端出M4A1,瞄准入侵者的小腿肚。嗒嗒塔,三连射。M4A1的精准度和威力在如此短的距离发挥的淋漓尽致,用时花不了零点零几秒,子弹直向入侵者飞去。
“呃啊!”一个队员痛苦地大叫一声,单脚跪在地上勉力支持。一枚流弹击中了他的膝盖。
乔伊射出的三发子弹,全部没有击中入侵者,因为入侵者在乔伊扣动扳机的瞬间跳起,躲过了来自身后的攻击。
“停火!”乔伊大吼一声,向后翻滚,起身瞄准入侵者的头部。在为自己的失误自责的同时,他惊愕地发现这个入侵者居然能够发现他,像是背上也长了一双眼睛一样。
“停火!”这一句是队长吼出的,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入侵者居然也十分知趣地停下来,垂下手,回头盯着乔伊。乔伊看到他戴着一个护目镜,护目镜下的一双眼睛赤红,正望着乔伊。
“上帝!是你吗乔伊?”
“是我,队长!见鬼,他能看到背后!”
“我们都看到了!你的枪法太烂!你把里德的膝盖给打烂了!”
“对不起里德!”乔伊懊恼地大吼一声,“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
“混蛋!这不是表现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你想死吗!?”
“我一个人能对付他!”乔伊看到队长和其他几个队员的装备并没有他的准备充分,可见这个入侵者把他们打得措手不及,相比之下,拥有更多时间准备的乔伊,战力的确强很多。
“我要给前面的兄弟报仇!我的装备比你们更好!你们快去武器库把榴弹拿出来,用这个来轰飞他!”
乔伊的队长把里德扶起,远远对着乔伊大吼:“不要让我给你收尸!”
“我还是个光棍!”
乔伊紧张地看着队长一行人走进控制室。入侵者没有一点反应。
“哼,黑鬼,你不去追吗?”
入侵者一动不动。
“尝尝这个。”乔伊拿出一个闪光弹,拉响拉环,扔向前方,再迅速躲到拐角后。闪光过后,乔伊端枪转身,想要给入侵者一梭子弹,却发现他消失了。
“混蛋!这家伙跑哪去了!?”乔伊向前走动几步,却看到控制室的电子门被斜劈成两半倒在地上。那可是用高密度合金制造而成的电子门,没有权限无法进入,可是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那个入侵者无视乔伊,向队长他们追了过去。
“混蛋!”乔伊大骂一声,紧追过去。
枪声在控制室里响起,机械的爆破声传入乔伊的耳中。乔伊立刻发现入侵者的身影,三枪连发。和之前一样,入侵者快速转身挡下子弹。乔伊看到楼上还有几个保安在对入侵者进行射击,但是没有任何实质效果。不过这种情形对乔伊等人十分有利,入侵者在一排排办公间被夹击,只要拖延时间拿出重火器对入侵者反击,就一定能够成功歼灭他。
入侵者快步在办公间穿行,快速挥剑挡开子弹,并向已经停止移动向他射击的队长一行人冲去。
“火力太弱!快撤离!”队长做出正确的判断,指挥其他人离开,“乔伊,火力掩护!”
“Fire in the hole!”乔伊在预判入侵者的前进路线上掷去一枚手雷,接着端枪继续射击。
乔伊并不知道他犯下了一个和之前的特遣队队员一样的错误。
入侵者旋转身体,用剑将飞向他的手雷弹向队长。
他之前也是用这种方法把扔向他的手雷还回去的。
乔伊连后悔也来不及了。
因为入侵者向他冲了过来。
乔伊继续射击。
手雷爆炸。
因为硝烟阻挡了视线,乔伊看不到队长。
他继续射击。
他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都太晚了,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逃跑。
但他也在无意间开启了一个不可抗拒的未来,他成为了那个改变未来的存在。
前提是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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