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笼罩下来,简之靠在桌案上,头垂得极低,亏得手托在下颚处,才免得将自己埋在堆在盘子上的糕点里头。
他尚有意识注意她这边的情况,在听到动静以后,寇倾月隐约听他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脸就栽在了臂弯里。
寇倾月没再看他,而是耐心琢磨先祖对她说的话。“月女殿在她心里”,这话让寇倾月有点无从下手。
偌大的宫殿,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她闭目想了好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月女殿的布局,大到整个月女殿的俯瞰场景,小到每一个宫殿里的细致结构,便真如在她心里了一般。
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寇倾月不知该如何表达,仿佛在瞬间明白了很多。她摊平手掌,试图汇聚先祖给予她的那股力量。
丝丝缕缕的流光逐渐出现,直至缠绕在一起,在月下化为一盘精致的假景,囊括了整个月女殿的花木建筑。在她的拨弄之下,根据她的意愿做出转变,供她观赏。
“真正的月女殿,看来他们不可能寻到了。”寇倾月清楚地意识到,只要月女殿不被摧毁,无双就如用一棵表面千疮百孔的大树,根须其实还是完好的。
月女殿内无数亡灵的力量,足以支撑一个崭新的无双出现在世人眼前。只是时机未到,不得不需要她暂且代为保存。
寇倾月从大彻大悟中回过神,查看了一眼自己小腿的伤势。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痛感了,伤口也结了痂,不久之后便会痊愈。
今日发生的事危及性命,所以才惊动了先祖赶来见她最后一面。她思绪又跳到自己在山下那段,不由感叹起来,幸得有苏衡前来相助,不然自己怕是走不出去了。
心里五味杂陈,寇倾月总觉得这个人虽然值得信任,可私下里水却得很,关系委实复杂。但论起来,她确实应该感谢苏衡。
寇倾月出了门,走廊上墙壁旁挂了好几盏琉璃灯,昏暗里她看见左手边的房间外有人坐在小几上,身影稍弓着,看起来困倦得不行。
“怎么不睡?”寇倾月几步走到那人眼前,拍了拍他的肩。
对方抬手揉了揉额角,蹙着眉间朝她看去。
寇倾月险些岔了气,那人长相在昏黄下显出一种特别的柔美,一张脸上长睫和鼻梁旁投下阴影,狭长上挑的凤眼旁几乎晕满了淡淡的绯红,眼神里混了担忧和她看不懂的情绪。
“苏衡……”
“你没事了?”他起身极快,寇倾月尚未反应过来,被他虚揽了一把,下巴磕到他肩上,嗅到他衣料上带着的淡香,寇倾月整个人彻底地怔住了。
苏衡垂眼看着她发旋,片刻后将人松开,惹了满身慌乱,“是我太担心了,你没事便好。”
寇倾月被他摸不着头脑的动作迷得不知所措,却再也不敢看他一眼,又往后挪了几小步,好让空气不再过于炽热。
“抱歉,不过索性月女身份被证出来后,这条命就更硬了,总归是死不了。”她勉强笑了笑,别开眼望着其他地方道,“大长老回去了?”
苏衡仍垂着眸看她,语气毫无波澜,“你受伤的事只有两位长老和我知道,旁人不敢惊动。还未说你,出来乱跑什么?是怕我担心?”
他话说得让寇倾月不知如何回答,抬眼只看见他含着笑意的墨瞳,嘴边的句子被他一个眼神打乱成毫无调理的许多虚浮的字,她立时低下头去,言简意赅道:“不是。”
“看在我如此挂念你的份上,真的连句是都不说给我听听?”他侧身看了她一眼,语气又委屈了起来。
寇倾月大有种被逼上绝路的无力,回答得敷衍,“是啊,怕你担心。”
“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明日再议。”苏衡陪在她身侧,一直走到她的住处,为她推开门。
寇倾月没有看他,抬腕抵了抵有些沁汗的额头,望向还在酣睡的简之,抬脚迈入一室幽静之中。
翌日阳光明媚,寇倾月几人在楼下的圆木桌上用了膳。
千祠没吃几口便撂下竹箸,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这些孩子们大都经事少,这种危急的情况怕是头一次遇上。
寇倾月伸箸搅弄着碗里的米粥,余光注意着千祠的动作,于是问他道:“大长老,我们自幻境出来,过了几日?”
“三日是有的,这三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知如何对你们解释。”千祠胸腔里不上不下的那口气终于得以吐出来,颇为沉重地引出话题。
顾妍芷眼睛瞪得很圆,难以置信地道:“什么?怎么可能过了三日?我们出幻境时,不也是白天么?我们中间不曾休息过,怎么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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