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蓝轩犯了什么罪?龚县令为什么要追捕他?高轩客栈着火了他又去了哪里?
沈方鹤睁着眼睛想了半夜,还是没想出宋蓝轩可能去的地方,他在六合镇除了自己难道还有认识的人?
陆正秋!
到后来沈方鹤心里蹦出来这个人名,宋蓝轩的失踪肯定跟陆正秋有关系,因为在六合镇宋蓝轩只认识陆正秋。
天亮了,沈方鹤决定去一趟陆正秋的家,正当他梳洗完毕准备起身的时候,沈兰舟从后院出来问道:“爹是去孟寡妇家吗?”
沈方鹤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忘了,我这就去。”
雪水化成了一地的泥泞,还好有一层薄薄的霜冻,路面不算难走。沈方鹤沿着街道向东,一直走到了街道下面,拐了一个小弯儿,到了孟寡妇门前。
门虚掩着,露出一道缝儿,透过缝儿能看到几只小鸡在雪地里啄食,积雪融化了一些,院中种着的蔬菜在积雪中露出了尖儿。
“先生来了。”孟寡妇倚在正堂的门框上,看着沈方鹤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夫人早起了。”
“早起了,”孟寡妇叹道:“长夜漫漫睡得腰疼!”
沈方鹤忙岔开话题,问道:“那两位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带先生去看看吧。”
进了厢房,一股药味涌上鼻端,窗户没开,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光,屋子里黑呼呼的,只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的轮廓。
“先生请坐。”孟寡妇搬来凳子放到床前,让沈方鹤坐了下来。
“还没醒?”沈方鹤说着一伸手撩起了被褥的一角,拉出张怜儿的一只手,他还记得张怜儿睡在靠门口的这一边。
“嗯,脉搏平稳,已无大碍,只是这孩子怎地如此贪睡,这么动来动去都不醒。”
沈方鹤笑着移动了一下凳子,坐到了靠里面丁克邪睡的那头,撩开被子拽出丁克邪的一只手臂,手往脉门上这么一搭。
就这么一接触,沈方鹤“嗷”地一声跳了起来,把孟寡妇吓一跳。
“怎么了先生?”
沈方鹤没回答,颤抖着手伸到了丁克邪嘴鼻旁,又“忽”地缩了回来,颤声道:“死了!”
“什么?”孟寡妇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被沈方鹤抱在了怀里。
“夫人别急。”沈方鹤放下孟寡妇,一个箭步窜到窗边一把撩开了窗帘,屋子登时亮了起来。
孟寡妇伸出颤抖的手揭开了蒙在丁克邪身上的被褥,又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声惊叫。
沈方鹤也伸头看了一眼,也是一声惊呼。
“这……这……这人是谁?他不是丁公子。”孟寡妇惊得结巴起来。
这会儿沈方鹤已看清了死人的面相,脸上的惊讶比孟寡妇还要多些:“他不是丁克邪,但他认识丁克邪。”
“先生认识他?”
“是的,”沈方鹤说道:“他叫哑巴,是丁家的仆人。”
“他叫哑巴?”孟寡妇奇道:“怎么有人叫这名字?难道他真是个哑巴?”
沈方鹤答道:“我曾跟他见过一面,但没听到他说过话,曾有人说见他说过话,不是哑巴,只是声音嘶哑罢了。”
“可他怎么会死在了这里?丁公子又去了哪里?”
沈方鹤不知道,面对这床上一个死的,一个沉睡不醒的不由得头皮发麻,怎么办?
“报官吧?”
“报官?”沈方鹤看了孟寡妇好几眼:“报官你说得清吗?”
“说不清!”孟寡妇皱着眉头牙齿咬着嘴唇。
一个寡妇家出了一件如此荒诞的事,任你磨破嘴皮又有谁肯信!孟寡妇沉默了。
沈方鹤回到医馆时天已近午时,在孟寡妇家呆了整整半天,本来打算去找陆正秋的,却被这意外事件打断了计划。
哑巴死了,麒麟双尊不见了,张怜儿是被谁灌了昏睡不醒的药,丁克邪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掳走的。
沈方鹤想不出,心烦意乱地翻起了医书。
“兄弟,连城来了。”李东平带来了老皮,三个人坐在后院厢房里,桌子上一碟花生米,却摆了好大一坛酒。
沈方鹤为老皮倒了一碗,三人同时举起来一饮而尽,待嗓子适应了烧酒的辛辣后,沈方鹤才问道:“邱大哥这几日可曾见到过正秋兄弟?”
老皮道:“没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老皮随口一答,转念一想又问道:“先生问他做甚,莫不是他又惹出了事?”
沈方鹤这才把自高轩客栈着火以来所发生的事跟老皮说了一遍,着重提到了宋蓝轩跟陆正秋的关系。
老皮听了说道:“先生是怀疑宋蓝轩藏在了正秋家里?”
“对,正秋几天没有出门也很让人怀疑他出了什么事。”
“好的,等会儿我去他家看看。可是……”
老皮顿了一下道:“……若是宋蓝轩不在正秋那里呢?他还会去哪里?”
沈方鹤想了想道:“鲶鱼头赌场,我第一次在六合镇见到他就是在鲶鱼头赌场。老哥,我想问问你这鲶鱼头是何方神圣?跟孟伏有没有来往?”
老皮道:“鲶鱼头姓孔,是八叔的小儿子,此人性情乖僻,跟八叔都很少往来,在这镇上独独跟孟伏交情甚笃。”
沈方鹤看看眼李东平,有点无奈地道:“克邪错了,这孩子出生在一个大富之家,在他的心里会以为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他到了这里可能是用金钱收买了鲶鱼头,他想既能在赌场藏身,又能让鲶鱼头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一把,可惜呀!他太年轻了,这世界是丑恶的,有太多拿了你的钱还在你背后捅刀子的人!”
李东平道:“你是说怜儿中的毒是鲶鱼头下的?”
“肯定与他有关。”
“我饶不了他!”李东平咬紧了牙。
老皮道:“咱们该怎么办?”
沈方鹤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陆正秋,找到宋蓝轩的下落,然后再去鲶鱼头赌场,看看丁克邪在不在那里。”
“我这就去。”老皮放下酒碗走了出去,门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李东平忍不住拉了拉衣襟。
鲶鱼头赌场。
平时灯火辉煌的鲶鱼头赌场今晚竟然黑漆漆的,只有二楼有一点灯火。
沈方鹤卧在二楼的屋脊上快一个时辰了,夜风冷冽,身下的屋脊上还有未融化的积雪。沈方鹤没把这点寒冷放在心上,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丁克邪,再放不下一点点别的东西。
丁克邪对面坐着一脸狞笑的鲶鱼头,一双眼睛闪着狡猾和狠毒,此时的丁克邪在他眼里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再不是往常那个风流倜傥年少多金的主顾。
“没想到你还能回到赌场来,我以为你早就死了。”鲶鱼头沙哑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有点瘆人,像野狗啃食尸骨的动静。
“嘿嘿嘿!这点毒就想杀死我,你是不知道小爷家里是做什么的。”丁克邪话语里透着得意,带着点嘲笑的味道。
鲶鱼头当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京城神医花楚云的弟子,还在疑惑他怎么能解了那日的毒。
“那日你把我俩叫到这里,我就怀疑你不怀好意,你倒的那杯茶我是喝了,可笑你没看到我偷偷的吞了颗解毒的药。等到我回到住处,看那张怜儿还没有毒发,我就明白了你的用意,你想让我跟张怜儿死在孟寡妇家里,再由孟伏出面刁难孟寡妇。”
“哈哈哈……,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早就服了解毒药,张怜儿平时不喜欢喝茶,那杯茶水喝了不到一半,再加上你那慢性毒药本就不烈。所以第二日孟寡妇发现我俩不对后请来了那姓沈的郎中,接下来的事不用我说了吧,鲶鱼头,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鲶鱼头叹了口气:“公子好聪明,可是聪明人总是死得早的。”
“是吗?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能杀了我。”
屋里的气氛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起手来,屋顶上沈方鹤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噔噔噔……”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来人一脚踹开了房门,把鲶鱼头的一句“谁”堵在了腹中。
“您怎么来了?”鲶鱼头的声音有点颤,仿佛被来人吓住了。
屋里的丁克邪不知道来的是谁,屋顶的沈方鹤却知道,来的是鲶鱼头的父亲孔八叔,孔八叔为什么会在今夜来到鲶鱼头这里,当然是沈方鹤安排老皮把他接来的。
老皮白天找到了陆正秋的家,没见到陆正秋,大门紧锁,锁上落难了灰尘,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老皮把情况跟沈方鹤一说,沈方鹤慌了,陆正秋不见了,宋蓝轩找不到了,哑巴死了,麒麟双尊不见了,最重要的是丁克邪不知踪影。
是不是丁克邪杀了哑巴拿走了麒麟双尊,假如是他的话他会逃出六合镇还是会继续躲在这里?逃出了倒还罢了,假如还在六合镇他会躲在哪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丁克邪一定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如果认定这个道理就错了,因为他可能不知道鲶鱼头是孟伏的人,再躲在赌场里只能送了小命。
这就是沈方鹤要老皮把八叔叫来的道理,看到老皮跟八叔来了沈方鹤放下了心,腿一飘跃下了屋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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