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睡了?”沈方鹤问刚从后院进来的李东平。
“好悬啊!”李东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坐了下来说道:“给他灌了点药,睡过去了,兰舟在看着他。”
李东平说完又朝诸葛老妖和陆正秋抱拳拱手道:“今天多亏二位兄弟相助,不然这事情还真不好收拾!”
诸葛老妖还礼道:“兄长客气了,昨晚你去了我师兄家跟他说了这事,我师兄怕他出面会闹出大事,所以一大早就去镖局找我,让我过来看看,今天这事儿我来与不来沈先生都能应付得了,不过,假如我不来,我这个傻弟弟就下不了台了。”
诸葛老妖口中的傻弟弟指的是陆正秋,陆正秋脸红了,他明白诸葛老妖所言非虚,假如今天不是他出面,孟伏不会善罢甘休的。
“二师兄,你不会真打算买孟伏的银楼吧?”
诸葛老妖是老皮的师弟,所以陆正秋称他为二师兄。
“不买行吗!你陆正秋在六合镇也是响当当的汉子,怎能说了不算!”
陆正秋很感动,诸葛老妖的话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团火。
什么是兄弟,不是整天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关键时刻肯为你担事的才叫兄弟!若是肯为你的鲁莽承担责任的兄弟更是难得!
“那要好大一笔银子。”陆正秋低声道。
诸葛老妖站了起来:“你别管了,就是卖了镖局也不会让咱兄弟丢了面子!”
诸葛老妖说完走了,屋外的秋风吹起了他长袍的下摆,露出了下身一双细长的腿,这双腿正迈着矫健的步伐,踏着街头的落叶消失在秋风中。
沈方鹤不由得喝了声彩:“果然是条汉子。”
“我也走了。”陆正秋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偌大的医馆剩下了沈方鹤、李东平两个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东平道:“兄弟,你说这件事算不算结束?”
“不会。”
“孟伏还会再来?”
“他可能不会来,但有人会来。”
李东平听说孟伏不会来,心放下了大半,听到后一句有人会来,心又提了起来:“还有谁会来?”
“孟寡妇。”
“她,会吗?”
沈方鹤抬起头看向大街,嘴里回答道:“会,而且很快就到了。”
李东平吃了一惊,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身黑衣脸上裹着黑巾的孟寡妇正从街对面向医馆走来。
“怎么办?”一生闯荡江湖历枪林箭雨的李东平说着声音竟然有点发抖。
“没事,你去后面听着好了,兄弟我来应付她。”
李东平真的躲到了后门外,不是他怕孟寡妇,而是他怕女人撒泼,有时候女人撒起泼来比锋利的刀剑还可怕。
“夫人请坐。”沈方鹤欠了欠身,招呼孟寡妇坐在了桌子对面。
孟寡妇坐下后又解下了围在头上脸上的丝巾,露出略微带点苍白的脸,冲沈方鹤微微一笑,说道:“先生,昨日回家后服了先生抓的药,初时觉得很好受,到了晚上就觉得腹内翻滚,十分不适。我想问一下先生,是不是药不对症呀!”
沈方鹤心里有点慌了,明明是安胎的药为什么会引起不适,忙说道:“夫人,我再给你把把脉吧。”
孟寡妇伸出手来,放到了桌子上,沈方鹤伸出三根手指搭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沈方鹤收回了手指,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孟寡妇等了好大一会儿,见沈方鹤总不说话,小声唤道:“先生、先生,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的病……”
沈方鹤睁开了眼,笑道:“夫人莫慌,你的病已经好了,昨晚只是药物发挥了作用而已。”
“噢!那我就放心了!”孟寡妇从身后椅子上拿起头巾、围巾又围在了头上脸上,站起来要走,沈方鹤唤住了她:“夫人且慢,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夫人。”
孟寡妇又坐了下来,轻声道:“先生请讲。”
“夫人这几天有没有服用参杂着药物之类的的补品。”
孟寡妇想了一想道:“药物应该没有,就是上次从先生的医馆回去,我那弟媳妇曾给我送过两次参汤。”
“哦!”沈方鹤听完微笑道:“参汤大补,少饮为好!没事了,夫人请便吧。”
孟寡妇走了,走时眼神里似乎有点疑虑,也许是沈方鹤的最后一个问题让她想起了什么。
孟寡妇走后,李东平走了出来,说道:“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喜的事,我还担心她是知道了来闹事的呢!早上那么大动静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个寡居的女人消息怎么会灵通呢?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徒增烦恼。”
“兄弟你又给她把了脉,这次确定是喜脉吗?”
“不是!”沈方鹤一口否定:“她不是有了身孕。”
李东平诧异道:“那你昨日……”
“昨日确实是喜脉,但今天不是。”
李东平不懂:“那是什么?”
“假孕。”
沈方鹤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表情落寞地道:“岐黄之术,博大精深,想我醉心此道几十年也不过是个刚刚入门的小学生。”
“兄弟你过谦了,哥虽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你的医术可称得上神医国手了。”
沈方鹤摇了摇头,黯然道:“哥别夸我了,假如我真的是神医的话,昨日就该看出她是假孕了。”
“兄弟,哥不明白,有孕就是有孕,怎么会有假孕呢?”
“因为她服了一种药物,使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就像是有了身孕的症状。”
“你是说孟寡妇吃了药?”
“是的,药是吃了,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
“有人下药?”
“对,下药的人就是孟伏。”
“他为什么这样做?”
“哈哈,”沈方鹤笑了:“孟寡妇上次来这里看病,被孟伏知道了,他命他妻子给孟寡妇送去了参汤,参汤里面就加了能使人出现假孕症状的西域奇药。”
“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咱们上当。”
“对。”
“所以就算怜儿不告密他也会打上门来。”
“是的。”
李东平叹道:“好歹毒,连寡嫂的名声都不顾了。”
李东平说着走到了桌子对面,对着椅子坐了下去,屁股刚一沾椅子马甲又站了起来,手往后面一捞,举起时手中已多了一个东西。
玉簪。
通体镶龙带凤的玉簪。
沈方鹤一把抢了过来,失声道:“龙凤玉簪!”
玉簪镶龙带凤,上面还有一行小字:祁凤鸣。
沈方鹤脸色变了,颤声道:“这、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李东平也有些奇怪:“我不知道呀,我坐下来就感觉到椅子上有东西。”
“孟寡妇,一定是孟寡妇。”
刚才孟寡妇就坐在这张椅子上,围巾取下来后就放在了身后,这玉簪肯定是裹在了围巾里面,而她走时却没有发觉。
“可这东西怎么会在她手里呢?兄弟你不是说这玉簪被黄富买去,送给他婆娘了吗?”
“对呀!”沈方鹤更是疑惑不解:“那日我清清楚楚地看着这玉簪在柳含眉头上插着,而且柳含眉还当着黄富的面取下玉簪让我观赏。”
李东平眉头一皱,说道:“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这玉簪是一对?”
沈方鹤苦笑道:“怎么可能!老哥你离京城太远,又不了解做金银首饰的行当,京城的人都知道这祁凤鸣无论做什么都只做一件,他手上绝不会有同款的金银玉器,所以他做出来的东西才价值连城。”
“可若是只有一件,这东西怎么会从南塘镇跑到这六合镇来?”
“是有点蹊跷!”
沈方鹤想不通,又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
李东平又道:“按说这东平如此名贵,这孟寡妇怎么会戴着出门,还不小心遗失在这里?”
沈方鹤心头一动:“是呀!老哥你说得对。”
“依我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珍贵;另一种就是……”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故意落下的!”
“对!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她就知道以前的事。”
“你说这是个圈套?”
“就是个圈套!”
“可我还是想去试试。”
“你要给她把玉簪送回去?”
“是的,东西总要还给人家的。”
李东平面带忧色地道:“我怕孟伏早给你设下了埋伏。”
“哈哈哈,”沈方鹤笑了,笑得很自信:“不会,他若是想要我的命有很多种方法,不会蠢到把我引到他家里。再说,他想把我留下也不是那么容易!”
李东平还是不放心:“兄弟,你要明白你去的地方是他寡嫂的家,俗话说……”
“寡妇门前是非多是吗?”沈方鹤伸手提起了药箱,笑道:“寡妇也是人,也会生病的,郎中去给寡妇看病不会惹上是非吧!”
李东平不再劝说,看着沈方鹤把玉簪藏在袖中,背着药箱出了门。
黄昏的天边涌上了乌云,起风了,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街上飞舞,街上的行人埋头疾走,仿佛预见将要有风雨来临。
“要下雨了,记得收衣服啊!”李东平站在医馆门口放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传出老远老远,喊声没带走了他多日的忧愁,坐在台阶上的他慢慢的又皱起了眉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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