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海特戴上一顶特制的帽子，可以把头上的角卡进帽子上的洞。
像这样的东西也就在苍月城才会有，毕竟没有多少人会给魔族做轻工业制品。
看着两个人影渐渐清晰，知道能够确认来者的身份阿扎海特才驾马前进。
“呦，我们的小笨蛋回来了？”
我停下了脚步。
这人怎么给人一见面就想扇他一巴掌的感觉的？
我举起手，一团土块混杂着雨水在我左手的爪子尖上成型。
“停下停下！我错了！”
看见一团泥巴出现在少女的手上阿扎海特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我只是随便说说，大人不记小人过。”
“哼。”
我轻哼一声，随手把泥巴扔在了一遍。
对付这种有洁癖的人就应该这么做。
“行了别闹了，”阿鲁特拍了阿扎海特一下，然后转身朝向斯瓦娜。
“我们先走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说真的，和人类打交道真不是我擅长的。”
“知道了，不过你怎么和其他人说？我不觉得他们会轻易同意这件事。”
“嗯，这你就别管了。这么多年了，他们相信你，也相信我们所有人。”
“归根到底我们仍然是要履行原本的责任的，只是过程变了点罢了。”
“还有，”阿鲁特俯下身子把脸正对着我“这小家伙就交给你了，可别闹出什么大乱子。”
“小家伙，你可是我们的希望。”
希望什么的不至于，我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和认识的人待在一起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
“我们走了，保重。”
“你们也是。”
说着两人便抖了抖缰绳。
“驾！”
健壮的马匹轻声嘶吼一声便向前跑去。
等到跑出了十几米后阿扎海特对阿鲁特轻声说道“那笨蛋真的很好糊弄啊。”
“嘶。”
我一咬牙，转身，挥手。
一套动作将一大团泥球扔了出去。
泥球沿弧线飞过精准地砸在阿扎海特头顶。
“*粗口*！”
“这家伙听力怎么这么好？”
————
“那我们，干什么？”
我和斯瓦娜坐在王宫的一个大落地窗后休息，看她的样子暂时可能没什么任务。
“不好说。”斯瓦娜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拿了一个橘子剥了起来“在其他人到苍月城之前我们也没什么事做。”
“话说回来，你飞得可是真快，两星期的路程你几小时就飞完了。”
“如果你把力量控制的得再熟练点，那会减少很多交通上的开支。”
别把我当交通工具啊。
“我……”
我刚一张嘴，一个凉凉的软软地东西就塞进了我的嘴巴。
是橘子。
好甜。
“要不是特殊情况我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曾经当个小公主的感觉也早就找不到了。”
我咽下嘴里的水果。
“为什么，不回来？”
“……”斯瓦娜把剥好的橘子放在我手里，然后靠着沙发。
“你见过外面的情况。”
“当国王和贵族躺在沙发上看风景的时候，无数饥饿的人还在嚼草根。”
“我并不是说国王不行，相反，在他的治理下整个诺森德几乎没有任何灾民。大街上的乞丐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当然，肯定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清理。”
“诺森德固然很好，但这个强大的国家的力量仍然有限。”
“南洋地区近年来灾祸不断，西域从始至终都一个样子，北地的人们也饿的要死，东洲倒是还可以，反正中庭倒是发展得很好。”
“生命教团的历史也不短了，但近年来的发展速度有些离谱。就连神圣教会都赶不上他们的速度。”
“这两者在诺森德的发展远不及其他国家，可能是因为人们都吃饱穿暖了，科技的发展也让人民不去轻易相信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了。”
“但这只是诺森德。”
“苍月照耀不到的地方仍是黑烟弥漫，而诺森德却因为各种原因几乎不对外进行一点援助。”
“粮食烂在仓库里他们也从没想过给其他人送出去，无数兵力即使天天围着城市转也没去支援过其他地方。”
“而前一段时间出去支援南方的军队……呵，我很好奇艾尔文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斯托拉斯，当你看到一群人抱在一起被冻成冰雕，干枯的尸体在沙漠被野兽啃食，活生生的人被教徒折磨得面目全非时你会怎么想？”
“……”
我也许会同情那些人，但那又能怎样。
如果自己能做到避免这些事发生的话我也许会做些什么吧。
“必须要有人去做该做的事，那些看不清事实情况的人也都只会做些无用功。”
“起初对自己的遭遇而产生的仇恨我已经淡忘了，但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好，洪水前必须要有人去阻挡。”
“而现在，如果我们听从了诺森德的指挥，那我们和那些只顾吃喝玩乐的蠢货又有什么区别呢？”
“……”
我把一瓣橘子塞到斯瓦娜嘴里。
“只要挡在前面，面向敌人，无论在哪，无论何时，只要心如明月，又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自己，身后的人变了，而已。”
斯瓦娜咽下橘子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片刻后她站起身。
“雨停了，走吧。”
“去哪？”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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