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早春。
黑暗笼罩,乌云析过的光芒下,新城如同刚出生的小孩显得极其脆弱。
黯淡房间,懵懂女孩深邃瞳孔透过间隙观望父母无止境的争吵。
不清楚父母吵架缘由,小女孩眼里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无关事理,无分阴阳。
直至母亲用菜刀砍伤父亲,深处暗藏的裂缝彻底显现,平滑镜面碎裂成片四处飞散。
争吵戛然而止,生活开始扭转。
“从此你就别管我们的事,怕教坏孩子,以后都由我来教育小墨。”顾母眼角闪烁泪光,不知哀怒。
“行行行,爱谁管谁管,以后别打扰我。”男人蹲在角落,不休的眼神中留有一丝落寞。
......
新城一小,三年(8)班教室。
“我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跟男生一起玩呢?”
班级聚会,小映辉看向坐在课椅独自忧愁的小女孩。
看着突然前来搭话的男同学,小菲墨回答道:“妈妈说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是只会骗人的笨蛋,叫我不要跟他们混在一起。”
她抬头说道:“你,也不要跟我搭话了。”
“话可不能这样说。”小映辉在顾菲墨前方的位置落座,“我爸还说女人都是小鸡爪子,是只会造作的蠢驴,也叫我不要跟女人厮混。”
他看向小菲墨说道:“你看,我这也不好好地跟女生玩吗?那些都是迂腐的思想罢了。”
迂腐的思想?
“迂腐......”小菲墨疑惑起来,随后眼里闪烁星光道:“迂腐...我喜欢这个词。”
“没错,老妈就是太迂腐了!”小菲墨拍桌笑了起来。
小映辉也拍桌表示同意:“没错!他们就是太迂腐了。
我记得我们还是邻居吧?以后咱俩就是兄弟,你妈说啥,都跟我讲讲,我帮你解决这些迂腐之词。”
“嗯!”
......
“呜呜呜~小辉,有男生欺负我。”
“呜呜呜~小辉,大家都说我是笨蛋。”
“呜呜呜~小辉,我老妈昨天又打我了。”
“呜呜呜——”
“停!”
屋外公园,小映辉站在滑梯口捂住她的嘴打断道:“别说这些自欺欺人蠢的话了!有事跟老师或你母亲说去。”
“可。”小菲墨揉揉眼睛,“老妈说人善被人欺,我又害怕老师他们,现在我就只能求你了。”
“......”小映辉略有所思,随后说道:“这样,你回去跟你妈说报新城市中心的散打训练班。”
“散打?”小菲墨看向小映辉,笑着说道:“散打是什么?是电视里那种能飞檐走壁的武功吗?”
“不,不是。”小映辉否决道:“散打是现代搏击武术,可以让你免受同学的欺负。”
“武术?”小菲墨说道:“有游戏好玩吗?”
“没有,而且平时训练很累。”小映辉回答。
“累?”小菲墨立马怂了,“不要,平时老妈让我学习已经绞尽脑汁了,还要累着去学武术,做不到做不到。”
“不能这样想,菲墨,学习和锻炼是相辅相成的。”小映辉摆手,“只要你练好武术,说不定学习成绩也能提上去。”
“真的?”
“嗯。”小映辉拍胸脯保证,“我就是练习散打找回自信的,教练还说我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呢。”
“小辉也在里面?”小菲墨抬头,“那......我也去吧。”
......
“哈哈哈~小辉,男生真的不会欺负我了。”
“哈哈哈~小辉,大家真的不说我是笨蛋了。”
“呜呜呜~小辉,老妈还是会打我。”
“停!”
屋外公园秋千旁,小映辉坐在长椅上堵住她的嘴说道:“你我都是六年级的成熟人士了,以后不要跟我说这些了,有事直接跟你妈好好沟通。”
“可是,怎样才能让老妈不再打我呢。”
“以后少犯点错。”小映辉回答。
“少犯错?”小菲墨开始思考,“我知道了,我再去练一门武术,这样老妈应该就不会打我了。”
“......”
小菲墨看着映辉疑惑道:“小辉,怎么感觉你最近的样子变了?”
“有吗?我不一直是这样?”小映辉清清嗓子回答。
“我知道,自从你跟那个叫柏梦的女生认识后就变了一个人。”顾菲墨嘟囔道:“语气变了,服装变了......”
“你在、在说什么呀!”小映辉脸红地连忙招手,“没有!你胡说!”
“hu说?”小菲墨陷入迷惑,低头沉思起来。
她抬头笑道:“我明白了,妈妈说提到一个人就脸红,那就是喜欢她,小辉你喜欢柏梦。”
“喜、喜欢?胡、胡说!”小映辉转移话题掩饰道:“所以说你就是笨蛋啦!”
“我已经不笨啦!今天语文老师还夸我进步大呢!”
......
3月24日,周三正午。
屋外公园,枝叶繁草青翠欲滴,樟树林中少男少女正在交谈。
“都初中最后一学期了,映辉,居然还没有告白?”顾菲墨坐在秋千下,一脸不争气地看向柯映辉。
柯映辉在一旁说道:“不用担心,我感觉我机会很大,今天放学后我就跟她告白去。”
“万一那个柏梦有喜欢的男生了怎么办?”
“我感觉她最喜欢我......不会错的。”柯映辉很有自信,“每次我跟她交谈时她都是笑着的,而且语气超级柔和。”
“嗯。”顾菲墨点头,“我学校比较近,晚上放学后就在这等你。”
深夜九点五十,路灯微微闪烁,今晚无风,花香飘散不到树林。
见柯映辉在街道上失魂落魄地走来,顾菲墨就明白挚友的告白失败了。
她开口安慰道:“映辉你。”
“不用管我,现在我想静静。”柯映辉回绝道,然后径直回家。
......
“映辉,你成绩又下降了,都没有我考得好了,要加油才行呀。”
“映辉,你今天训练怎么没来?是生病了吗?”
“映辉......”
......
告白失败,柯映辉成绩一落千丈,散打比赛也接连失利。
清醒过来后,他察觉到柏梦的反应十分不对劲。
告白的人如此多,却都没有告知拒绝的具体原因;分明没有表现讨厌的征兆,还总是笑脸相向。
仔细观察过后,柯映辉发现柏梦的笑很自然,自然到恰到好处,自然到让人毛骨悚然......总觉得是想让人喜欢上一样。
她在养鱼!
否则别无其他解释,柯映辉如此推断。
随后他察觉到唯有见到苏尧时柏梦会露出独特的神情,苏尧平时似乎也对她抱有好感。
将一切贯通,柯映辉得出结论:
柏梦喜欢苏尧,由于有着硕大的池塘,所以一直按捺着自己情绪。
而苏尧也喜欢柏梦,但由于孤僻和胆小没有告白。
毁他整个初中,他柯映辉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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