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收款8——元。”
在学校附近包子铺买来豆奶和肉包、菜包，苏尧徒步填充早晨的营养。
今天他值日，不过假期过后会有大扫除，可以摸会鱼，也能晚点去。
包子几口吞下，扯下吸管，双手撕开透明塑料包装，苏尧戳进盒里开始吸收豆奶的能量。
秋日暖阳还没有照射到新城，校外街道很安静，只有卖早餐的店面营业。
新城的人很喜欢宠物，管理得很妥当，很难在街上看到落单的宠物猫和小狗。
走到雕刻着蒲公英图案的复古校门，一旁文具店的下拉式门被老板提起，哗哗作响。
新城南高中庭有一颗很老的榕树，枝叶繁茂，四季如春，中午时分常有人聚集在那里午餐，如今已经约定俗成，变成了现充的圣地。
像苏尧这样的人只能老老实实地躲在教室或者食堂就餐。
四天过去，熟悉的教室反而充斥着新鲜感。
李龙寸头剪得很短，能清晰看到头皮，发梢直立，显得很精神。
萧直依旧长发偏偏，似乎几月没有剪过，戴着眼镜，一股类似宅、颓废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苏尧，呐。”
李龙拉开厚实的书包，拿出几包月饼，放在苏尧桌上。
他解释道:“我姐买月饼被人坑了，结果整个中秋都吃这玩意，我吃吐了，给你们来内部消化。”
苏尧笑着说声谢谢后收下，放在课桌的抽屉里。
随后他迈步讲台，拾起散落的粉笔，将直尺，大三角板安放好，用抹布将桌面整理干净，直到看不见一丝灰尘为止。
最后，他将蓝色垃圾桶残余的垃圾扔进学校的垃圾处理场。
垃圾场离教学楼有一定距离，但被专门人员处理过，没有初中时垃圾坑里散发出的浓郁恶臭，这让苏尧好受许多。
在教室阳台放好垃圾桶，去走廊左侧的厕所清洗双手。
回到教室，王凌心已经坐在那里，桌上也有李龙的月饼，看起来他给周围人都塞了几个。
看着李龙满怀欣慰，笑着脸将月饼送出，苏尧已经能想象到他这个中秋被逼无奈吃了多少月饼。
没有跟王凌心打招呼，苏尧回到窗口位置坐下。
他整理好要用的课本，往旁边的少女瞥了一眼，无所事事道：“中秋真棒呀，四天假期都能待在家里，无忧无虑，完全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王凌心扭头看向苏尧，不满道:“说话前，请先动动脑子。”
“脑子?”苏尧拿出自动铅笔，按出笔芯，然后打开语文课本，“我只是感叹下生活罢了。”
王凌心没有理他，而是从包里拿出一本《间谍过家家》的漫画看起来。
苏尧瞅了她一眼，感到诧异。
这画风有点突变呀，一般不是应该拿着名著读一读吗?拿漫画书出来算怎么一回事?你的人设不应该是文学少女形象吗?
“你......喜欢看漫画?”苏尧眨眨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少女保持低头看书。
苏尧觉得无所谓，继续道:“其实......我也喜欢看漫画。”
“那种漫画?”
“呃，你是指......”苏尧将自动铅笔放在书页中间的缝隙。
王凌心看向苏尧，深邃的黑眸里露出鄙夷:“男生不都喜欢看那种漫画吗?”
“呃......”苏尧恍然大悟，“你是指......本子?”
“本子?”少女眼神疑惑，“本子也是后宫漫的一种?”
“好吧。”苏尧立马转头，咳嗽两声，接着道:“我不是特别喜欢看后宫漫，也不看本子。”
伪后宫，应该不算后宫吧？本子，之前看的不算吧？
“撒谎。”王凌心用右手摁了摁带有蝴蝶结的领口，“没有男生不喜欢看后宫漫，初中时我没收的漫画都是这类。”
“那是你没见过本人。”苏尧看着眼前已经将漫画放下的少女义正言辞道。
“男人不都喜欢看这种脑内意想出来的产物？以满足雄性生物卑微的多巴胺分泌。”
“当然不是。”苏尧纠正，“后宫漫也分有无灵魂，不能一概而论，我就只看那种有灵魂的。”
“为了满足雄性生物的欲望?”
苏尧后仰倚着课椅，扭头目视王凌心道:“没有人不会有欲望，我更愿意将其称为，治愈内心。”
“治愈内心——”王凌心轻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苏尧坐正，重新拿起铅笔开始看书:“你们女生不是也喜欢看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漫画吗?”
“你以为我是那种庸俗的女人?”王凌心冰冷反问道，语气轻蔑。
“不，我只是想反驳你的思想罢了。”苏尧把书往后翻了一页，是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
“我从不会看不符合我自身审美的漫画，我无法欣赏它的内涵。”
“内涵?你要什么内涵?”
少女头痛似地扶住额头:“你这种人，我无法交流。”
“打住。”苏尧试图辩解，“我还是知道漫画有内涵，我只是想了解你所说的内涵。”
“讽刺，治愈，感悟等。”少女不慌不忙地说，随后露出蔑笑:“这些你的后宫漫有吗?”
“我看漫画只是为了活跃身心。”苏尧摇头，“不会讲究你这些。”
“所以我才说，无法与你这种人交流。”
“别把我贬得一文不值呀，我姑且也是会......”苏尧停顿片刻，“也是会有一些感悟的。”
“哦。”少女审视苏尧，嘲讽道:“比如呢?苏尧同学，你的感悟是什么?能否让我欣赏欣赏？”
“比如。”苏尧仰头思考，“比如在看‘四月是你的谎言’时也会觉得男女主很可怜，两者情感很深沉。”
“就这样?”少女冷笑，用看三岁小孩的目光看向他：“这就是你的感悟？况且这也不是后宫吧?”
“这......”
苏尧无言以对，他看漫画只是为了消磨时光，寻找乐趣，哪有那么多时间感悟这些。
正常人谁会去思考那么多呀?
要是世界上所有人看漫画都要带脑子的话，新人漫画家还要不要生存了?漫画市场怎么注入新鲜活力？编辑还怎么去寻找有商业价值的作品?
苏尧用‘只是想做一个安静的读者，所有作品都值得有人欣赏’为自己辩护，然后转头过去，埋头预习今早第一节课语文老师要讲的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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