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跟着可可一路跑出校园。
整个灵域已经开始朝着崩坏的方向演变着。
原本明媚的天空，被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一些干枯的树枝如同一把把利刃插入了现实。
这一景象，慕川几天前见过。
可现在的情况，要比当时严重了太多了。
而那些无面人，全部都化作提线木偶一般，即便面临着末日的场景，也不为所动。
如同撕裂的信号一般，一个个无面人在闪烁了一番后，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在可可的带路下，慕川很快便来到宋诗如的家中。
慕川依旧看不见宋诗如。
他的认知被李芷若动了手脚，所以才会在眨眼的功夫之后，宋诗如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喵～”
可可跳到桌子上，抬头盯着天花板。
慕川伸手去碰，空无一人的地方却传来女孩柔软的触感。
“呃。”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传来上来，宋诗如明明就在那里，可是他却什么也看不见。
“叮铃。”
忽然在某处响起清脆铃声。
而可可也是向前迈步一跃，但在即将扑到自己主人身上之前，它的存在就如同被擦去一般消失了。
随后又是一个“咔嚓”的声响，在它脖子上的铃铛应声炸裂。
它的灵魂早就死了，在慕川和宋诗如举行的那场葬礼上。
现在留在这的，只不过是寄托在宋诗如灵域中的一缕残魂，依旧在为慕川作着指引。
随着寄托物的破碎，它最后的力量也奉献出来了。
李芷若的术法随之解除。
可慕川还来不及为找到宋诗如而欢喜，在他眼前的，是何等恐怖的场景。
女孩的身体，如何风中摇曳的残叶，悬挂在空中，轻轻的摆动着。
似乎是早已昏迷，女孩一动不动，口袋里的那份空白纸页是除了衣服外身上的唯一的东西。
但是即便是现在，少女的表情安宁平静，就连死神来到门前，她也没有尝试着挣扎。
这种痛苦，只不过是为了结束更痛苦的苦难。
所以她不觉恐惧，不曾挣扎。
“诗如！”慕川想要把宋诗如取下来，可是这个年纪的时候，他的身高不太够。
借助着桌子，他勉强能够够到绳子，可是想要在悬空的状态下解开绳结无疑是不现实的。
就算能，也必然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宋诗如未必有那么多时间。
慕川仔细观察了一下情况，粗绳挂在了天花板的吊灯上。
也许能行。
桌子和门扉之间有很充足的空间。
慕川向后稍稍借力，随后用力一蹬，整个人飞跃出去。
在空中，他拉紧绳的末端，用力一扯，连同吊灯一起拽了下来。
另一只手反抱住宋诗如，两人一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先是头部上的一点冲击，由于把宋诗如护在身前，作为垫子的他可就受罪了。
随后由于吊灯上的一些碎片，割裂了皮肤，导致了剧烈的痛楚。
但是慕川却来不及处理这些伤口了，忍着疼痛连忙起身，查看宋诗如的情况。
心脏还有跳动，生命体征虚弱但是存在。
在慕川怀中，这个绳结自然就不算复杂了，很快就解开了。
宋诗如暂时没有性命问题，可是外面的世界依旧在继续崩坏，这显然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仙丹……”
慕川从系统中取出一颗药丸。
白色圆润的药丸，像是糖果一般，有些诱人。
正当慕川打算照着系统提升的那样，给宋诗如喂下仙丹时，门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
“等等！”
姗姗来迟的慕舒，立刻阻止了慕川的举动。
“慕舒？”
慕川也是停下动作，尽管对方顶着自己妹妹的模样，但是尽管几天相处，他还是比较信任对方的。
慕舒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刻说明了来意:“在喂下仙丹前，有些事情，哥哥应该有知情权。”
“吃下仙丹以后，宋诗如就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包括和哥哥所经历的一切，你觉得值得吗？”
仙丹的作用显然是系统有意隐瞒的，慕川清楚这一点。
可是，他有得选择吗？
“现在的局势下，还有别的办法吗？”
慕川无奈的叹道，他现在所能依靠的，也只有系统。
可是慕舒却回答道:“有。”
慕川一愣，在这个局面下，他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
“在这个灵域之中，哥哥能依赖的，不是系统，不是我，而是宋诗如对你毫无保留的爱。我们的任务，其实早就完成了。”
“只有在宋诗如的溺爱下，我们才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最核心的表世界之中。而不论是系统，还是哪位李芷若都只能被隔绝在表世界之外。”
其实系统和李芷若，在这个灵域都是玩不过慕川的。
他从一开始，便得到了上帝的眷顾。
“服下仙丹，宋诗如会忘记所有，随后表世界崩溃。”
“但是即便不依靠仙丹，只要宋诗如在表世界没有死去，她们的战斗再激烈，把这个世界搞得再这么破碎，她们依旧拿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只要宋诗如自己不崩溃，那么表世界的防御坚如磐石。
而他们只要坚守到系统和李芷若都被视为入侵者被驱逐出去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慕川也不蠢，慕舒将情报共享出来后，很多事情，他自己也能想明白。
“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继承的慕舒的意识啊。”慕舒苦笑道，“无论如何，我都只会站在你的这边。”
把需要说的话交代完后，她的身影也在慢慢消失。
“你希望我怎么选？”
“只要是哥哥选的，我都接受。”
和慕川所猜想的回复一样。
眼前的少女何止是与慕舒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在即将消失之前，慕舒轻轻做了个嘘声的样子，像是在提示一般。
“要忍住哦，为了……”
下一次的重逢。
慕川在心中说出了慕舒没说完的话。
系统果然藏着巨大的秘密，而且和慕舒息息相关。
不过现在的关键还是在宋诗如这边，沉思片刻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他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宋诗如用自己的痛苦，换取他的安全。
“将对我的爱，全部化作薪柴。”
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愤怒，就让你全部连本带息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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