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时候。
当自来熟先生将板着脸先生从床板上揪起来,并狂扇两个大嘴巴子,宿醉的男爵先生总算清醒。
“拉瓦西,你发什么神经!我正在梦里和我的小侍酒一起洗澡呢,你竟然将我打醒!要是你没发疯,就等着我发疯吧!”
板着脸男爵一如既往地板起了脸,赤脚跳下床来,朝老友大发雷霆,看样子他昨夜就酒还没醒,浑身上下都还是红红的。
“发疯的不是我,而是那该死的老狗伯爵!”自来熟子爵用指头子猛戳板着脸先生的胸口,“我限你十分钟内穿好衣服,不要只套个大裤衩在这里晃来晃去,这个该死的庄园我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恶心,恶心呐!”
房门大开着,凉风让光溜溜的板着脸先生的起床气消退了一些,但他主要还是怕有哪位女仆小姐从外边过,赶紧冲过去关门:“拉瓦西,你诚心想要所有人知道我喜欢裸.睡就直说!你想让我在别人家女仆面前丢脸吗?”
然后板着脸先生发现门板已经合不上了,特别是锁头那里。
很明显,他的子爵朋友脚力过人。
“还女仆?女仆个屁!醒醒吧约阿希姆,不会再有仆人来伺候咱了,伺候咱这俩‘浪费资源的穷鬼’!”
板着脸先生必是和“穷鬼”这两个字犯冲,当即一蹦三尺高,质问拉瓦西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们当然不穷,但也得看跟谁比。
对手是古恩兰德伯爵这种老牌纸醉金迷之家的话,就算他俩的资产加起来,估计也会被扫进“穷鬼”堆里。
但就算潜意识里自知,他们也绝不允许被别人提起的。
更何况面奥斯特利亚人,这来法尔瑟人骨子里就是有种蔑视之气。
自来熟先生鼻子里出气,把他刚刚在门外的所见所闻一字不差还添油加醋地给板着脸男爵说了一遍,就算是复述,这位子爵先生也感到了来自古恩兰德伯爵的巨大侮辱。
不出所料,本就板着一张臭脸的板着脸先生当即跳到了客厅的桌子上,破口大骂。
“奥斯特利亚猪!奥斯特利亚蠢猪!你他妈,打死你!我法尔瑟两代先皇,武德充沛,横扫千军如卷席,把你的帝都都扬了!你这布娃娃帝国,焯!”
子爵先生和男爵先生一人一嘴,将一面墙壁骂得体无完肤,并且旁征博引,从上世纪末讲到十几年前,讲法尔瑟帝国的王师如何横扫奥斯特利亚大军,奥斯特利亚的帝都是如何被数次占领,讲得是热血沸腾,目空一切。虽说他俩和他俩祖上从未参与过任何一场战争,但他们是法尔瑟人,那就约等于是他们打的。
也就是欺负墙壁不会说话,狂怒了小半个钟头的两人冷静下来,从一个人怒气冲冲,另一个人满身红红,到两个人一起怒气冲冲,一起满身红红,板着脸先生这才念念有词地去给自己套裤头和罩衣服,这个庄园再美轮美奂,再金碧辉煌,那也是敌人的后院,此刻不再高贵,只剩恶心。
收拾东西走人,待不下去了!
“慢着,那我的小侍酒怎么办?拉瓦西,你不当你的精神基莉西亚人了?”
裤裆鼓鼓的板着脸先生忽然想起自己和竹清少年的赌约,心不甘情不愿。
他犹记他的小侍酒,肌肤何等柔滑,私语何等柔媚,那细心温柔地服侍让他爽翻天,在浴池里。
并且还不会搞大肚子,弄出个小拖油瓶。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梦里,而且他家也没有浴池。
“这……”
自来熟先生也忽地想起自己花掉了许多金路易,说起来,他的“包时观赏时段”还没用完呢。
每当“性”味盎然之时,法尔瑟人总是开放且来者不拒。
“今天还是那位阿丝卡兰小姐、艾欧卑斯第一美人的婚礼,我想去瞧瞧。你看咱也花了那么多路费,昨天。”
板着脸先生接嘴道,他的倒装句让自来熟先生也肉疼起昨天的包车钱,昨天的他毫不在意,是因为他对那东方美少年的兴趣更胜一筹,但如果现在跑掉,就没有俊俏小侍酒看了,不管俊俏小侍酒属于老友的还是属于自己。亏!
“可是——那奥斯特利亚猪此般侮辱,我法尔瑟的骄傲岂能容忍?”
“哎呀呀,拉瓦西,你有时就是一根筋呐~。”板着脸男爵一遍扣裤腰带,一遍奚落老友,“我问你,老狗伯爵明面上驱逐我俩了吗?”
“唔……没有。若不是那男仆说漏嘴,我甚至都蒙在鼓里。那老狗应该也觉得我们不知道。”
“但现在!我们发现了老狗的轻蔑与恶意!,反而是他,对这‘战况’一无所知!”每每动起歪脑筋,板着脸男爵总是心思活络,“现在,正可谓敌在明我在暗,不如将计就计,嘿嘿,咱们去给老狗的盛会上捣捣乱,拂拂那家伙的面子,少说也得吃回本儿来,能顺走一瓶21年的红酒,那最好。”
说得那么厉害,实际上就是去蹭吃蹭喝,占小便宜。
“好主意。”自来熟先生也饿了,转头在房间中望来望去。“你这有厕所吗?”
板着脸先生指了个方向:“有,那儿呢。”
“赶紧的,把昨晚的库存拉了。”
“哎,我拉完你拉。”
“等我拉完,我还能吃他一桶,不,一缸!”
于是乎,这两个老友做起了婚礼上的牛皮糖。
……
“啾——啾——”
若板着脸先生嘟的嘴再长少许,或许能证明人类和长嘴鹤祖出同源。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一声声惊叹之中中,他不仅拥抱空气,还和空气亲吻得有来有回,有声有色。
然而这些惊叹都不关他的事儿,甚至没一个人瞩目他。
人群的惊叹,还有那些少女的尖叫,无一不在为阳台上的那对新人祝彩。
兴奋、激动得昏厥,这话已经演变成了现实。
有两三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缺乏锻炼的千金小姐已经瘫倒在地上意乱情迷,她们的家人赶紧把她们拖进纱帐的阴影处,用冰块给她们敷头,还以为她们中暑了。
即便有一枚玉石面具挡着,新郎新娘的接吻依旧那么刺激,如胶似漆,如胶似漆啊!
“噢——!”
宾客们惊呼出声,在这吹哨与尖叫的浪潮中,新郎和新娘的这一吻总算结束,那长度,那深度,在场的花花公子们恐怕无人能及。
欧斯玛王子戴好面具,胸膛剧烈起伏,而伯爵千金阿丝卡兰小姐的娇躯则无力地瘫软在王子怀中。
可见这一吻,有多么窒息。
“噢——唉——我竟输得这么彻底——焯!”
板着脸先生站在一个好位置,不远不近,不会被阳台遮挡视线,也不至于远得看不清人,他和空气玩了半天,最终只得到了空虚。
“我他妈怎么就不是王子呢?咕嘟~咕嘟~咕嘟嘟~噗哈!”他举着瓶红酒对嘴吹,“我有张帅气的脸也行啊?啧,有个漂亮妹妹迷上我也可以啊,波大不大都无所谓了……喂!混蛋!你踩到我的脚了!”
板着脸先生抬头,随即发现踩他脚的也是个伯爵,还是奥斯特利亚这边的,他昨晚“黄金”般的社交时打过招呼,交换过铭卡。
“唔!失、失礼了!冒、冒犯!”
不等那伯爵开口,板着脸先生赶紧摧眉折腰九十度,近乎蛇形匍匐,倒着逃走,开道的腚.眼儿比他的人眼还懂得在人群中趋吉避祸。
逃也似的往阳台那边挤,板着脸先生已经数得清台柱的狮盾浮雕上的狮子有几颗獠牙,甚至能摸到。
阳台很高,靠太近的话,是看不全阳台上的新郎新娘的,所以有权有势的家伙都不会站到这儿来。
“呼——妈的。吓!”
才出一口气,板着脸先生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吓他一大跳。
“咕诶,哟哇信姆~。”(喂,约阿希姆)
还好,来者是自来熟先生,他倒只是负责吃,一手一只大龙虾虾尾啃着,腮帮鼓得像松鼠。
“你有瞧见你的小侍酒吗?”
板着脸先生答道:“没看见!可恶,这小子莫不是跑了,他忘了我们的赌约吗!?喂,拉瓦西,你跑哪儿去了刚才,你就没找到吗?那小子人呢!”
“唔姆唔姆唔姆咩啊——咕嘟~。”
咽下嘴里的食物,自来熟子爵摆摆手:“鸠晴少年每一个会感兴趣的美食桌,我全去了,但连个影子都不见。免费的大餐都不吃,我猜,八成是逃走了。唉,我还没看够他呢,唉,我的金路易。”
“我想,他叫‘竹清’而不是‘鸠晴’。”板着脸先生投出一个落寞的眼神,“唉,钱,丢了就丢了吧。是我逼走了他。要是回程的时候也能跟他一辆车该多好,这回我想跟他坐一起。”
自来熟先生拆台道:“得了吧,昨晚你还抢人家座位,今儿个就改注意啦?还是说,你也想做一个精神基莉西亚人?”
板着脸先生舔舔嘴唇:“要是能光明正大的抱小侍酒,这样的事蔚然成风,那好像也不错。既能尝少年的滋味儿,也能享用少女的芳香。噫——基莉西亚人赢麻了呀,这么会享受,现在去基莉西亚还来得及吗?”
“约阿希姆,你他妈?嘶——厉害,比我更胜一筹。”
四周相当嘈杂,毕竟是欢庆的会场,不可能让这些参加婚礼的人停下尖叫、呼喊和聊天。
所以,板着脸先生好自来熟先生的谈话只能大声地喊出来。
他们都是用法尔瑟语交谈,所以畅谈由心,满不在乎周围听不听得懂,甚至完全没注意到,有一个能说会道,精通数国语言的东方人,就他们头顶上盯着呢。
阳台上,传来米里哀主教的声音。
“有请新娘——扔捧花——!”
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谁能接到新娘的捧花,那便是下一个受祝福的新人,艾欧卑斯这个传统由来已久,是新娘幸福甜蜜的象征,盛开的捧花纯洁、高贵、清新、典雅,而接下它的女孩也将如此。
在场的贵族千金们,谁不想做下一位结婚的新娘子呢?
艾欧卑斯第一美人的盛名之下,这一次的捧花意义非凡,以阿丝卡兰小姐的身份、地位和美貌,她的祝愿至关重要,并且她的夫君可是王子!
我也要做公主!
接捧花不能让佣人代劳。
于是,未婚的贵族千金或富家小姐蜂拥而至,当板着脸先生和自来熟先生反应过来,他俩已经被漂亮妹妹们包围了!
“拉、拉瓦西!怎么回事?好、好多大.奶.子啊!?”
无人回答。
“喔————!”
围过来的姐妹们效仿天鹅,纷纷伸长颈子,引吭高歌。(高“喔”)
新娘阿丝卡兰用力一掷,那美丽缤纷的花团高高飞起。
接花的姑娘们还以为花团会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向外围落去,如潮而来,如潮而退,但一回首,她们便发觉自己追过了头——想必她们人均没学过抛物线。
捧花高高飞起,尔后直直下落。
落点,就在塔台的狮盾徽脚边。
“拉、拉瓦西!”
板着脸先生大叫,猛拍友人,而友人先生看完了大.奶,视线又去追着姑娘们的美背,板着脸只好伸手一抓。
噗!
新娘的捧花,稳稳地抓在了板着脸先生的手中。
“哇啊啊啊!”
“不——不——”
少女们又一次尖叫,只不过这次的尖叫一点也不莺歌燕舞,反而鬼哭狼嚎极了。
幸运与祝福之花,被一个臭男人抢了!
“美丽”且“优雅”的话语顿时劈头盖脸的朝这两个单身汉笼罩过去。
“拉瓦西,咋回事儿?”
“不、不知道啊,要不我……先撤?”
“站住!”
两个可怜的单身汉,在大小姐们的口水围剿中苦苦支撑,他们想不通,怎么平日里弱不禁风、端庄娴静的女孩子,一个二个竟变得剽悍如斯!
“姑、姑娘们……听我解、解释!”
“你们找他呀!别找我——约阿希姆,放手!让我走!”
好在调停人来了。
欧斯玛王子牵着阿丝卡兰小姐的手,从阳台上拾阶而下。
天青毯上,这一对天仙,这一对妙人儿,每一步都那么优雅,那么和谐,那么浑然一体。
好似这个世界便是为他与她而设计的,莺语为新娘而鸣,春风为王子而吹。
真是——炫死人了。
愤怒的大小姐们只觉得这一对的气场太过强烈,不容介入,自惭形秽地避开,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给他一杯酒。”
王子的命令不容置疑,立刻有侍者给板着脸先生递上一杯酒,虽说他脚边就滚着一个空酒瓶。
王子殿下一手牵着新娘,一手对板着脸先生举杯。
“我敬您一杯,板着脸先生。”
“谢、谢王子——咦?”
板着脸先生受宠若惊,有点懵。
板着脸先生?
似乎……会这样叫他的,只有他的“小侍酒”。
“我想,我们有好些话儿可以说上一说。”
天方夜谭的王子接受了敬酒,偷偷掀起面具一角。
“噗——!”
板着脸先生一口红酒喷在了自来熟先生脸上。
“你……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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