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格林》第三幕之歌。
这可是歌剧院里经久不息,脍炙人口的名曲。
人们喜爱它,不仅仅是因为它旋律优美,肃穆悠扬,庄重而抒情,更因为它在剧中是欢送一对新人进入洞房的欢愉之曲。
唱诗班的小花童和小烛女们施展歌喉,喧闹的宾客们静默下来,共同欣赏这空灵的嗓音,而乐者们的演奏更是毫无差错,在这空旷分散的场地上调度如一,让美妙的乐声沐浴庄园前庭的每一寸土地。
但相较之下,这名曲的歌词却显得不那么含蓄,甚至可以说是放浪十足。
欧斯玛“王子”用他还算可以的奥斯特利亚语听了个大概。
纯洁无知的孩童正唱着呢:
「小心进入那洞房,爱与幸福可珍藏。」
「胜利的勇敢,欢爱的收获,是忠诚把你们结成幸福的一双。」
「圣洁的骑士,前进吧!」
「善良的姑娘,快来吧!」
「愿幸福和快乐永驻心中, 庆典的欢笑如江河流淌。」
「拥抱吧,在这美好时刻,芬芳的卧室为愉悦而装潢。」
「那里有爱情的幸福为你们珍藏!」
「胜利的勇敢,欢爱的收获,是忠诚把你们结成幸福的一双。」
「忠诚把你们结成幸福的一双!」
竹清…不,欧斯玛王子觉得这简直就是小黄曲,在遥远的东方古国可不兴唱。
好在他与她接下来要前往的并不是卧室,而是那个有神甫在的圣坛。
新郎和新娘按着节拍,在天青色地毯上迈步。
新娘将新郎挽得很紧,王子也已在在偷瞄他的公主。
捧花和持烛的孩童们将两人送到圣坛前,阳台上,在高音中收拢歌喉,结束歌唱。
然后,这位主教,米里哀先生便开始了他的问誓宣召:
“主所亲爱的弟兄姊妹,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在上帝及众位见证人面前,见证新郎新娘在上帝面前进入神圣婚约之中。
“这个婚约是我主基度所赐福、上帝诫命所管理、也是在世人之间最神圣的婚约。因此,这个婚约是不能草率、轻易举行的,反倒是以神圣、谨慎及敬畏上帝的心进行的。
“新郎和新娘,你们已经表明你们的心愿,愿意共同进入这神圣的婚约,也没有人证明你们不配进入这神圣的婚约。
如果你们知道,在你们之间尚有拦阻你们进入婚约的因素,我在上帝及众人面前希望你们大胆表明出来。”
看起来米里哀主教在提问,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听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被老抠伯爵所包办好的。
虽然场间的气氛被这位“王子”调动得很好,但很明显还不足以打动这位看着阿丝卡兰长大的老人。
主教大人被迫来给那该死的伯爵走流程,所以他把他的长难句背得很不用心,既没声调,也没感情,甚至干脆一切从简,本该有的许多仪式、程序都略过不做,只出一张嘴和一张脸,巴不得马上结束。
谁叫这新郎是个异教徒呢?
“…我说到哪儿了?噢……祷告词……”
不等新娘新郎的回答,主教大人开始祷告,向神祷告时,主教大人的音量自然而然大了起来,好让下面的宾客也听见。
“噢,让我们低头祷告,全能永在的上帝,我们的行动和存活之中都有着您。求您赐下清洁的心、正直的灵,不让私欲拦阻我们认识你的旨意,也不让软弱拦阻我们顺从你的旨意,如此,我们才能借着基度,您自身的光中看见光明,在你里面得着真正的自由。求您此时此刻与我们同在,赐福我们今日的聚集,从今时,直到永永远远。阿门。”
“阿门——”
“阿门——”
台下的宾客也发出了祷告的声音。
反而是台上的新郎和新娘默不作声。
正当主教米里哀准备一股脑把念词全部说完之时,异教的王子突然来了一句:
“主教大人,看得出您对这份差使心不在焉。您厌恶的究竟是这桩婚姻,还是那位俗不可耐的失职父亲?我想请您祝福我与阿丝卡兰,不知道……此刻皈依您的宗教还来得及吗?”
“什、什么?”
胖乎乎的主教大人脸白了白,又红了红,他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只觉得这位王子的声音靠近了听竟没想象中的那么腥臊不堪,还挺悦耳的。
“我说,皈依。以婚书为证。”
王子又一次告诉主教,他没听错。
“皈、皈依!?好、好啊!来得及,来得及!”
主教先生老虔诚信徒了,他只觉得异教徒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能“救赎”一个便“救赎”一个,当即答应下来。何况这个新郎似乎承诺,要给小阿丝卡兰幸福,不如幸福的第一步就从同归信仰开始吧!反正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做点圣职者该做的引渡之功!
主教大人的答应很大声,即便台下的众人先前听不到王子的窃窃私语,只会儿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皈依?谁?欧斯玛的王子?”
“真是一位随心所欲的王子,我听说在欧斯玛,他们都……”
“竟是皈依……何必……”
“王子这是为了什么?”
宾客们顿时议论纷纷。
但在宾客里,有相当一部分贵宾是带着姐妹,或是女儿来的,在这些情窦初开的年轻姑娘眼里,王子的形象总是完美的,哪怕今天才见第一面。
“还有什么为什么?肯定是王子殿下爱极了阿丝卡兰小姐,为了心上人,甚至不惜改信!”
“就是就是!王子殿下为了妻子,不惜舍弃自己侍奉的神灵!”
“哇——!王子殿下,好棒呀!”
“为了爱情,能够抛弃一切!”
“王子殿下是英雄,是骑士!”
很快,这一观点占据了主流,众人们完全相信了。
场上是有几十位“欧斯玛王公”的,他们甚至从一开始就有座位,安安稳稳的坐在靠近阳台的最前方。
可惜,这些个“王公”全都是听不懂奥斯特利亚语和欧斯玛语的假货,发生了什么,屁都不懂,只会乐呵呵的在座位上捋胡须,喝酒,瞎点头。
艾欧卑斯大陆人一般都觉得欧斯玛人无法容忍改信这种事儿,一开始顾忌这些个“王公”,议论得都很克制,谁知“王公”们屁反应没有,还笑!
众人随即觉得这一切都是商议好了的,这就需要他们来当气氛组了,纷纷高喊出声,排山倒海地为王子皈依而欢呼。
“主教!让王子改信!”
“让王子皈依!”
“为了阿丝卡兰小姐的幸福!”
尖叫的已经不只是花痴的少女们了,体面的老爷们已经盘算起,改信之后王子究竟会不会回欧斯玛,留下了的话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业务或利益。
米里哀主教看不到那么多,只觉得这次改信天时地利人和,笑得合不拢嘴。
“皈依!都可以皈依!王子殿下,请容老朽为您补上洗礼,为您涂圣油!”
这位和蔼的老人立马费力地跑动起来,去寻他的圣祭具。
薄纱之下,阿丝卡兰小姐朝“王子”投去了不解的目光,并用胳膊拱了拱这位新郎的手臂。
“你干什么呀?”
阿丝卡兰悄咪.咪地问。
说实话,她压根儿就不是个虔诚的基度徒,她父亲也不是,她父亲信的怕不是金钱教。
阿丝卡兰的妈妈倒可能虔诚,因为阿丝卡兰见到自己母亲去世前向这位主教做过忏悔。
相较于米里哀主教对阿丝卡兰的关照,阿丝卡兰对这位主教却差不多是一无所知。
“没必要的。”
阿丝卡兰又补了一句。比起虚无缥缈的神灵和读起来一个头比两个大的经书,她更相信蒸汽机里的水、电力和石油。
王子殿下则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
新郎的表情藏在玉石鬼面之下,新娘也不知道他想的是啥。
另一边,米里哀主教这才发现自己就来了个人,祭具什么的啥都没带,干脆偷了个银果盘做圣水盆,盛了些香槟当圣水,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个铜蛋糕模具做油膏匣,就着里头的橄榄油,并兑了些葡萄酒,充作圣油膏,匆匆忙忙就来给王子殿下做皈依仪式。
一切从简,一切从简,便宜行事嘛!
皈依者不多得,失之可惜,时不再来呀!
“我宣布——为慕道者施洗!”
米里哀主教面向会场,大声宣告。
欧斯玛“王子”立即单膝跪了下去,当然新娘也偕同着一起。
围观的宾客保持肃静,举目围观,但阳台较高,新郎新娘面朝主教,发生了啥,众人啥都看不见。
于是,这位王子摘下面具,放到了地上。
阿丝卡兰小姐心忧不已。
然而阳台上,捧花持烛的男孩儿女孩儿们没一个见过欧斯玛王子真容,米里哀主教更是第一次见来,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丝毫不妥。
捧花持烛的孩子们尽皆惊喜地掩住口鼻,以免自己惊讶得叫出来——欧斯玛“王子”真的很俊呢!小小年纪,他们只觉得自己见识到了唯一的东方美男子。
米里哀主教也心里一惊,欧斯玛王子没他想象中那么帅气,但比他意料中的漂亮。
阅人不少的主教突然觉得,这位王子可以托付。
米里哀主教用手在“圣水盆”里蘸蘸,分别碰了碰王子的额头、双颊,便算是补了洗礼。
“施洗礼毕——!为受膏者涂圣油!赐予圣灵恩赐的印记!”
让花童接走了果盘,呃不,“圣水盆”,主教又用食指和中指在“圣油膏”中转了三四圈,结果那“圣油”在他手上是一点都挂不住。
摸了一手虚空圣油,米里哀主教在王子眉心处搽了搽,这样王子便算是皈依了。
“啊,慕道者,报上你的名来,你的姓名将与新娘的姓名一起,镌刻在这份契约的婚书上。”
米里哀主教这句话是柔声说的。
“敢问圣使,这份婚书,是艾欧卑斯大陆通用的吗?”
王子殿下的这句话也是轻声问的。
“是的,持此婚书,全艾欧卑斯大陆,汝等便是神认定的且法律准许的夫妻。”
“好的。”
王子殿下狡黠的笑了。
“那么,我的真名是——竹清·爱辛吉欧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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