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北市的天气开始骤降，变得越来越冷，程晓哀换上了大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冬天会比以往更加寒冷，往年的这个时候，也没有冷到这种地步，不过过半个多月，天气会有所回升。
从熟悉的房间醒来，她一直在调查关于支铃银的事情，现在知道了她是雾刃，但到底是值得信赖的朋友，还是会面临的敌人，程晓哀也不太清楚，而且，因为黄花市持续加密的远缘故，支铃银的很多资料程晓哀是查不到的，毕竟她也不是什么电脑高手。
打开电脑，登录上环北市讨鬼人的论坛，里面显得冷清极了，前段时间的恶鬼袭击，让许多的讨鬼人都离开了讨鬼人组织，现在的讨鬼人，要么是一群亡命之徒，要么就是一切险求富贵的家伙，其实说到底，真正意义上，为了什么城市之类的讨鬼人少之又少，就连程晓哀自己，也不是什么算得上是伟大报复的人。
因为自己那个姐姐，做了十多年的英雄梦，之所以自己叫做永胜双子，除了自己从来没有在讨鬼人任务中出过失误以外，更是想要带着自己的姐姐，成为双子一般的英雄，带着她的名字活下去，虽然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叮咚。”
“租金放信箱里了。”
“是我。”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程晓哀心中一惊，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谁，那是自己的老师——娄霄。
程晓哀立刻穿上了裤子，平时在自己家她都基本上穿得很清凉，就算是冬天，她也只是穿这个上半身的衣服，听见了娄霄的声音，她瞬间陷入了慌乱之中。
“来了来了来了！”
“好久不见啊，程晓哀。”刚刚打开门，娄霄就靠在门边，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黑色的礼帽嘴角叼着烟，白色的发丝下，他那尖锐的目光盯住了程晓哀，程晓哀露出假笑，然后问到:“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来了？”
“没什么，来看看你。”娄霄说着，摘下帽子，走进了程晓哀的房子里，而程晓哀在娄霄的身后，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淳郡。
“你也进来吧。”程晓哀说着，淳郡点点头，等到淳郡进入了房间之后，她缓缓地关上了门。
“你最近在干什么？”娄霄找到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看着程晓哀，“前段时间看了一下你的师妹。”
“师姐……你是说菲尼吗……”程晓哀坐回自己软踏踏的电脑椅上，趴在椅子的靠背，看着娄霄，很显然，她其实是有些怕娄霄的，“我最近，在调查关于另一个协会的事情。”
“另一个协会？”淳郡问到，“不是……梦兴会？”
“前段时间，恶鬼的袭击不是变多了一些吗？虽然都是五级左右的喽啰，但是，我发现了他们身上都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程晓哀说着，将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抬到自己的战术桌上，淳郡连忙凑了过去。
“他们都是环北市的人，但是都有过被绑架的过去……而且他们曾经都是社会上的中下层人士，像是推销员……服务生，还有农工或者流浪汉……我追查了一下，发现环北市的贫民区有一点嫌疑。”程晓哀说着，调出了之前自己在贫民窟安插的监控器，“你看，这是前不久是一场冲突。”
“哦？”娄霄看着那个监控器，一个拿着斧头的美丽女人十分引人注目，她顺柔的黑色长发下，一副美丽动人的面孔，充满着杀意的眼神之中又显得是那么的违和。
“我查到了这个女人的信息，她叫苏莎筠。”
“苏家的小姐吗？”娄霄杵着下巴看着，“听说被改造成了恶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关键是，她们两个人的敌人。”程晓哀指着苏莎筠面前被打倒在地的几个男人，“他们身上有着同样的纹身，这个纹身，在前段时间袭击市中心的恶鬼身上也有……有的在手心，有的在手背上，或者是大腿……或者是屁股……还有……”
说这里，程晓哀突然脸一红，不说话了，娄霄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然后说:“不好形容就不说了，大家都懂。”
“哪里？”没想到，淳郡这小子还要继续追问，程晓哀憋着笑瞪了淳郡一眼，不过淳郡一脸迷惑的表情还是没有变，过了一会儿，娄霄打了个响指，这个时候淳郡才反应过来，他也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哦哦哦哦哦！不好意思打断你了！”
“反正，我现在觉得这是有预谋的，而且是某个组织……我不太清楚，我想去调查一番，瞬间见见这个苏家小姐。”
这个时候，程晓哀的目光锁定在了淳郡的身上，然后转头问娄霄:“你带这个孩子？”
“他没了爸妈，一直也住在我家里，比毕竟三年前雾刃事变是我指挥他父母去支援黄花市的。”娄霄吸了一口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补救。”
“那个……关于械王……”
“我不会出手……或者说，我没有能力与他对抗，因为我的这幅身体已经老成这样了。”娄霄说着，把自己身上的绷带亮了出来，“前段时间还去做了手术，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们心理上带点好事。”
“是吗……”程晓哀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老实说，我也害怕械王……不过前几次械王的袭击……无非就是杀了反应组组长，还牺牲了几百市民……”
娄霄有些不满意地撇了一眼程晓哀，过了一会儿，他骂道:“你他妈的说屁呢，我说了多少次了，从我这边出来，你作为次鬼，作为讨鬼人，不能妥协。”
“不是……我这不是妥协。”
“不是个屁，是不是想挨揍了？”
“好吧，抱歉。”
“听着，程晓哀，我不止一次给你说了。”娄霄的脸色十分严肃，“什么叫英雄，你不是一直想当英雄吗？整天念叨着要打恶鬼，然后一听说械王就想着其他的办法去解决，你当个屁的英雄，光是在那里放空话，你就失去当英雄的资格了。”
“抱歉……”明明那个时候因为自己资历如此深厚而狂妄的程晓哀居然会因为老师的连番轰炸而低头认错，这幅场景确实让淳郡大开眼界，“毕竟……我们每次械王来临的时候，都是那样。”
“那下一次就别这样。”
“我……尽力吧……”
“走吧，淳郡，你不是还要去锻炼吗？去那个什么……雾蒙那里？”娄霄说着，站起身来，将放在战术桌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她转身看着程晓哀，程晓哀也站起身来，送自己的老师出去，过了一会儿，娄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没关系，尽自己所能吧。”
“我会的。”
“很好，就是这幅坚定的眼神。”娄霄说着，打开了门，“不要忘记，那份感觉哦。”
门关上了。
像是送走了一个不得了的客人一样，程晓哀瘫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娄霄是对当年程晓哀和菲尼那一批次鬼进行训练的老师，当年那些同学们可算是遭到了娄霄无数的魔鬼训练，虽然，现在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一半左右，但是，还是难以忘记当你的那种如同地狱一样的训练时光。
想到这里，程晓哀又看向了门外投入的光。
“想要做英雄的时候……就失去做英雄的资格……吗……”
感觉自己也没怎么变啊。
……
讨鬼人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证明有恶鬼出现了。
支铃银靠在环北市的一座大桥上，自行车靠在一旁，她本来穿着运动背心正在跑早操，不过突然而来的召令，让她也必须要参加，好事情是，现在讨鬼人不会去抢了，因为少了很多人，坏消息是，现在不用抢了，因为少了很多人。
反正，先去试试吧。这样想着，支铃银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在非机动车道飞速地前进。她的白色乱发在微风中扬起，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是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算是数一数二的……要是没有复制异能的副作用的话，估计现在的支铃银就是健美体质了。
但是，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就会失去某些东西，这样的道理，支铃银也是明白的。
她骑着自行车飞快地穿梭在环北市的大街小巷中，嘴里还哼着小曲，从这里到达恶鬼出现的地方不过也才十几分钟的路程。
终于，过了几分钟，她到达了恶鬼出现的地方，而当她终于出现在那个恶鬼面前的时候，却又傻了眼。
“老头？”
“哎呀，好久没见了。”
支铃银的颦眉蹙頞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然后也没好气地问到:“喂喂，得了吧，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看来破解了那一个你，我也不和你说别的太多了。”
突然，反应组纷纷赶来，仅存的讨鬼人们也将军团包围着，军团见状，叹了口气，居然看着支铃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支铃银传送进了异空间之中，支铃银只感觉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在坍塌，又再重新构造，最后还是回到了一片沙漠之中。
“好了，这次没有那些臭老鼠了。”
“你还没有玩够吗？色老头。”支铃银骂到，看着军团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支铃银早就在心中骂了他一个遍。
“你已经死了。”
“哈？”
“我说，你已经死了。”军团一脸严肃地对支铃银说道，“你还记得很久很久之前，紊乱的那场战斗吗？”
“紊乱是谁？”
“雾刃事变的四个月前，你在南特维的最后一场战斗，漆雪的附庸者紊乱，你不是中了他一脚飞踢吗……”
支铃银的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叫做紊乱的恶鬼，不过她也好歹想了起来，然后点点头，又是一脸困惑地看着军团:“然后呢？”
“紊乱的异能，将你分为了两个人，也就是那个雾刃，那个长发的雾刃，和你。”
“你说这些谁懂啊。”支铃银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根，“突然说我死了什么的，我可是对过去的自己有着记忆的人，总不可能你说我死了我就死了吧。”
“你这家伙能听我说完不？”军团也是一脸恼火地看着支铃银，“以前你都还要好好听人说话的。”
“好吧好吧……”
“听着，想要变回原来的模样，你就必须和紊乱所囚禁的你结合在一起……相当于从分裂走向一个完整体。”军团说道。
“无所谓。”支铃银一番话，让军团更加恼火，但是支铃银只是叹了口气，丝毫不在意地说道，“变回原来那样是什么意思……符合你的预想？我不愿意。”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至少曾经是。”
军团说着，支铃银愣了一下，等到支铃银缓过神来的之后，身边一切的景象开始坍塌，自己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人群之中。
回过神来的支铃银，看着自己的手。
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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