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菓不知道，原来无常，能喝酒。
黑鳞将衬衫的领口解开，袖子挽上去，黑西装放在了一旁，与Alex边闲聊，边晃着手里的玻璃杯，玻璃杯里是日威。
Alex虽然不太知道这俩人在门口说了什么，但进门了就是客人，客人点单必须要满足。更何况客人也没点什么奇怪的单子。
雨菓……正坐在一旁抱着梅乐蒂，预防这猫伸手去挠黑鳞。
“我说，你们那边规矩管的挺宽的，你还能喝酒啊。”其实雨菓想说你还能吃阳间的东西也是挺奇怪了。
黑鳞瞟了她一眼：“夏家不准饮酒，对吧。”
雨菓点头：“没有什么大事的话……”
夏家人不得饮酒，除非迎神，或者祭祀。这是家里的规矩。夏家，尤其是女孩子，喝酒很容招来东西。
哦，酒啊。雨菓突然了然，酒的话下面的人确实可以喝，毕竟祭祀也是用酒的。黑鳞可以不吃东西，喝酒应该不成问题。
“那，抽烟么？”雨菓试探地问了一句。
黑鳞转头看着她：“夏家的男人都抽烟对吧。”
雨菓点头：“毕竟是香火钱……”
黑鳞淡淡地点了点头：“懂规矩。”
雨菓撸着猫，看着黑鳞似乎很放松地坐在吧台旁，喝着酒。要是一般的酒吧怕是这会儿已经有漂亮小姐姐过来搭讪了。
“其实，这座城，很久没有人镇守了。”黑鳞突然淡淡地开口说道。
雨菓没吱声，她知道黑鳞打算详细介绍一下这座城的情况，她不打算插嘴。
“曾经夏家也有人来镇守，但那也是30年前的事了。”黑鳞摸了摸嘴角。
这个动作雨菓很熟，她从小到大见过不少。
“等下。”雨菓将梅乐蒂放在椅子上，翻身下椅，啪嗒啪嗒开门就跑出去了。
门铃响了让Alex转过头来，看见雨菓跑出去，愣了一下。
“她走了？”Alex看着剩下来的男人。
黑鳞摇摇头：“她说让我等。”
果然，没三分钟雨菓就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只见她十分熟练地将烟拆开来，抽出一只递给黑鳞。黑鳞一脸懵逼地结过烟，发现是一根整个雪白的烟，过滤嘴也是雪白的。
嚓，雨菓点着了打火机。
黑鳞睁大了眼睛看着雨菓，雨菓就这么双手举着打火机，递到他面前。
Alex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赶紧啊，烫手。”雨菓啧了一声。
黑鳞默默地将烟放在嘴上，凑过去将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
Alex在吧台里递了个烟灰缸出来：“看来你们很熟，她还知道你抽什么烟。我店里只有雪茄，我抽雪茄抽惯了。”
黑鳞雪白修长的手指夹着雪白的一根烟，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雨菓将猫抱起来，坐回椅子里。
Alex怕是误会了，不过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雨菓看黑鳞摸嘴角就知道他想抽烟，无常抽烟……应该算吃饭吧。还行，一包烟她还请得起。
“30年前，这座城突然出现一种专门吃小孩的怪物，山里的妖，城里的人，甚至是你们夏家，都想过办法。但都无济于事。”黑鳞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听起来如同一炉香。
雨菓歪着头心里盘算着，夏家人是有数的，哦，真正夏家血统的人是有数的。夏家是扎扎实实的母系氏族，只有染色体是xx的才是夏家纯血统，就是说女孩子才算是纯血统。但是这种情况持续到90年代之后就发生了转变，男丁逐渐增多，夏家正常出生的女孩越来越少。倒也不是重男轻女，而是莫名其妙就开始逐渐减少。夏家为保证族中的人丁身体健康，从百年前就开始与外族通婚，陆陆续续的，孩子们的血统也没有那么纯正了。
这样的情况就直接导致他们的战斗力远不如先祖。
30年前雨菓刚出生，那时候社会经济正处于快速发展的状态，很多夏家人都融入到各行各业当中，白天工作，晚上变身，老档案她肯定是看不到了，但如果黑鳞说的是实情，就说明镇守这座城的夏家人可能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吃小孩？”雨菓问道。
实际上吃小孩是非常非常不划算的，不仅会被三界追杀，说不定还会遭雷劈。成本真的非常高，而且也对修行没有任何帮助。
“不知道，就是吃，或者吃，或者卖掉。”黑鳞轻轻点了点烟灰。
“卖掉？卖掉那不就是人……（瞟了一眼吧台里忙活的Alex）为的？”雨菓生生把人类的类给咽了下去。
黑鳞转头看他：“也不是只有人才需要钱啊，想要在社会上生活，谁不用钱啊。”
雨菓瞪大了眼睛：“你也用？”
黑鳞抿嘴笑了一下：“难道我用纸钱买酒喝？”
雨菓缓缓张大了嘴：“我……靠。”
“总而言之，这几年出生率已经开始下降了，出生的一批怎么也要让他们安稳长大才行。”黑鳞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
“所以就抓了我？”雨菓才不信他这个说法呢。
黑鳞盯着咖啡机上面挂着的灯泡看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雨菓：“毕竟，你是30年以来，第一个来这座城的夏家人。这世上已经再无秘术师了，只有夏家，也唯独剩下夏家了。”
雨菓抱着猫，觉得手脚冰凉。
就算逃离了家，身上的血是换不掉的。
而且，黑鳞居然用了“仅剩”这个词，属于道德绑架了。
“我能说，世上人死活跟我没啥关系么？”雨菓抱着猫，嘟囔道。
黑鳞点头：“我知道，跟我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雨菓抬起头来，这么好说话？
“可是，这是工作。”黑鳞转头看她：“工作，你懂了吧？”
“不是，大哥，没必要这么卷吧？”雨菓差点都要尖叫了。
突然，冰凉的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雨菓的脖子，雨菓几乎是下意识地唰地抽出黑刀反手一划，一只六个手指的触手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梅乐蒂喵地一声从雨菓身上挣脱开来。
雨菓刀横在身前看着站在门口的……异形？什么玩意能长八只手啊！手啊真的是手！
黑鳞淡淡地瞟了那玩意一眼，转头继续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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