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静！请冷静一点！”
凯特拉气喘吁吁地追了白傲飞一路，可是这一路上白傲飞面沉如水，完全没有理会她。
白傲飞只是一门心思地走出了书院，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凯特拉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早该知道，白傲飞是南方来的，家里可能是吃官粮的大人物，和她关系最亲密的程志则是个地地道道的反贼，而且口无遮掩，随时有可能会说出什么对当今朝廷的不逊之言。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出于那一点点对他和楚思璇之间关系的嫉妒，就罔顾大体，带着自己的挚友偷听她们的谈话……
这下果然是出了大问题了！
白傲飞现在走的方向可是上京官府的方向，她难不成是要报官，去把程志几人抓起来吧！
“求求你先等一等，听我解释！”
白傲飞猛地站住脚，怒气冲冲地回头，气势十足地开口。
可当她看到凯特拉泪汪汪的双眼时，憋了一肚子的气登时泄了出来。
她把快要吐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又继续往前走。
“你是要去报官吗？”
凯特拉见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也就借着机会试探起来。
“差不多。”
白傲飞冷冷地说。
“你应该知道我最恨那些红莲教的反臣，那些人的残党，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可是！那！那！鲁智深怎么办？如果报官的话他会不会也被一块抓起来啊！”
“知情不报，他罪有应得！”
白傲飞瞪圆了双眼，可是看到凯特拉，又一次软化，移开了视线，有些烦躁地说：
“最多……最多我对他网开一面，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就是了！”
“可是……他……他本来就很无辜啊！他是个好人，什么危害国家的事都没有做过！”
凯特拉也撒了个谎。
不过在她看来，程志确实也是个心怀善念的大好人，至于是否危害国家，那就见仁见智了。
“所以我不是说要放过他了吗？”
“如果你真的报官，把刚才那些如实上报，那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了！”
凯特拉急迫地一吼，白傲飞这才回过味来，怔在了原地。
“而且……而且……如果真的有红莲教的人，渗透到上京的官员当中，那你贸然上报，她们也有可能会对你不利的，对吧？”
凯特拉见到白傲飞的态度些许松动，便趁热打铁，继续好言相劝。
不过她也真的是很为白傲飞担心。
毕竟如果她真那么做，也就相当于变成了程志的敌人。
他们两个相争，必定会有个你死我活，不论结果如何，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嚯，那倒正好！让她们尽管来就是了！”
白傲飞听到这里，本来柔和一些的态度又一次炸开。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越是这样，她越是不会善罢甘休。
“不不不！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你孤身一人，她们指不定有多少人蛰伏在上京，我也很担心你呀！所以我们先去一旁休息一下，再从长计议好吗！”
看到凯特拉这样低声恳求着，白傲飞迟疑一番，到底还是缓缓出了一口气，顺着凯特拉所指方向，去了路边的一家小馆。
…………
“所以……那个……为什么你……那么恨那些人呢？”
知道白傲飞依旧在气头上的凯特拉说话只能唯唯诺诺。
白傲飞听了这话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缸杯盏都哗啦啦地响。
“红莲教接着宗教名义，公然叫板朝廷，这种反贼组织，难道不就该得而诛之吗！”
凯特拉见状赶紧凑上前，顺着她的胸口安抚。
“消消气，消消气……”
看她几乎难以抑制的怒意，凯特拉都怀疑若不是自己之前在她眼前亲自惩处过一班红莲教的人，现在她都要把自己一并给扭送进官府了。
或许是白傲飞太过不在意旁人看法，红莲教这种让其他人避之不及的词也能毫无顾忌地大声说出来。
这一句话惹得茶馆里周围人都噤若寒蝉，但又纷纷投来怪异的眼光。
白傲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然后有些不解，见状凯特拉赶忙招呼她附耳上前，善意地小声提醒：
“说这个的时候还是小点声音吧……”
“为何！”
白傲飞依旧是提着嗓子。
“一是因为，红莲教其实……在这边民众的风评还不错来着……”
“大胆！”
白傲飞才刚有些平息的怒意又一次爆发，狠狠拍打桌子，威势十足，凯特拉注意到周围悄悄观察这边动向的人都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她们难道不知道，我朝对与红莲教有所关联之事都零容忍吗？尤其是近几个月！”
“是啊，这就是第二个原因啦！民众之中，不少受过红莲教恩惠，可是朝廷对与其相关的又施以高压政策，宁可错杀，不愿放过，这样一棍子打死，百姓肯定就对这些话题又气又怕了……”
白傲飞看向凯特拉的视线有些怪异，和凯特拉相处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竟然对这些政治话题还有这般见解？
“可上头政策都如此严明了，为何还是鲜有人愿意上报红莲教的行踪？”
“害怕归害怕，可那种高压政策下，民众人人自危的同时，也会激起逆反心理，越是这样，她们的心就越会在善待自己的红莲教，与苛待自己的朝廷之中，偏向于前者，肯定也就越不愿意帮助朝廷根除红莲教了啊！”
白傲飞听了不禁点头，若有所思。
凯特拉见到之前程志讲给自己的那些话吸引了白傲飞的兴趣，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心中一喜，也就继续说到：
“归根结底，还是政策的制定……也可能是执行途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就光是对与红莲教有关系的人有重罚，而对主动上报，澄清关系的人没有奖励，这才导致的抓捕红莲教徒的行动一直不顺。”
“原来是这样吗！”
白傲飞豁然开朗。
“就是说嘛！按理说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说那个小……当今圣上，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听说当朝丞相……那个柳？柳……”
“柳千怀？”
“对对对，就是她，据说她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又事必躬亲，正常来讲应该不会放任这种有问题的政策下放到各地方才对……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实属是该教训……啊，不对，批评一下了……”
“也不能这么说，可能她还是太忙了，忙中出错，或者是所托非人……”
白傲飞摇头轻轻叹息，可还没等她说完，就见到外边远处，一个偌大酒楼，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故。
街上惊叹不止的同时，也吸引了凯特拉二人所在的茶楼内那些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出去看起了热闹。
原来是那酒楼的其中一层，突然有一个女人破墙而出，那个女人长着棕色的狐耳和尾巴，明显是西南来的兽人。
而那间酒楼，不，那哪是什么酒楼啊，是青楼！
并且看到这间青楼名字后，凯特拉还有些印象，正是她们来到上京的第一晚，程志颇为感兴趣的那一间……名叫花满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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