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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兔子兔子

第三十五章:兔子兔子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这世界上最玄妙的东西之一,莫过于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缘分了。

缘,又名缘法,造化,机缘,巧合。倘若你观察的够仔细,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伙人,他们本来可能素不相识,但却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下成为了至交,又或者本来是亲密之友,却在一系列事件后反目成仇,这些都是缘分啊。

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废话,就是因为我时常会思考命运的无常性以及思索命运究竟能不能改变之类的无意义问题。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与我不想认识的人在我不想见人的情况下发生了并没有那么愉快的会面。

话说我上午跟离秋雨打完,和解(顺便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各自分开后又恢复了孑然一身的状态(小黑和董博迟也匿了),正在公园里无所事事的闲逛消磨时间的时候,迎面跟小周以及霓霏舞撞了个正着。

据不完全统计,大部分人在路上遇到熟人后的第一反应往往不是上前攀谈,而是快步走开并祈祷对方没有认出自己,显然我是那大部分里的。

可不知是我整理衣物企图掩盖自己面容的动作太显眼了,还是我的气质太引人注目,就算更换了打扮也会被人认出来,总之,尽管我尽力移开目光并转移行动的方向尽量避免接触,我还是被小周认出来,并当场叫住了。

“……” “……” “……”

我相信那一刻尴尬的人绝对不只是我自己,我估摸着这对小情侣应该也是出来约会的,不然应该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巧合的一起出现在这家公园里。而约会这种行动显然是不能以奇数人数同步进行的,毕竟谁当电灯泡都不好受。

估计是连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小周面红耳赤的眼神游离,但既然认出来了,又不能不打招呼,我只好顺着打了个招呼“呦”。

“……” “……” “……”

结果这下子更让人窒息的沉默席卷了我们三人,我们既不清楚该说什么,也不晓得该做什么,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突然,周韵仿佛灵光乍现,他把女朋友推给我,留下一句“我去买奶茶”之后就飞速离开了现场。

“……” “……”

然后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在我们俩中弥漫了开来。

小到我们团队内部,大到整个阴阳寮几乎都清楚我跟我们组里的霓霏舞关系不太好,就算是传达命令也往往是依靠别人,因此被迫夹在中间的周韵和和弦月有的时候就特别痛苦,我也能理解周韵想要让我以独处期间加深了解的方式跟他女朋友搞好关系,至少不要像以前那么别扭的想法,只不过……

只不过……好吧,我还真想不出来“只不过”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别扭吧。

我们俩就这样尴尬的彼此互看了半天——确切的讲尴尬的只有我,因为霓霏舞始终在用一种不屑中带着讥讽的眼神看着我,盯得我怪不舒服的。

“那个,小舞啊……” “别叫我小舞。” “……”

打好关系的第一步:尝试普通的称呼昵称,失败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这名字我不想被你叫。” “那我该叫你什么?” “随便。没有事最好不叫我,有事也不要叫我。” “……”

“总之,”我提出了我的建议,“估摸着小周去买奶茶还有段时间,这期间我们先在长椅上歇一会吧。” “……哼。”

即使坐下后,我也依旧摆脱不了那种尴尬的视线。事后我才知道兔子的单眼视觉水平范围可以超越水平轴,达到192°,垂直范围也接近于180° ,两只眼睛加起来可以说是一只360°鱼眼镜头了。而这个特性在修炼得道之后自然也是得到了遗传和加强,也就是说,虽然她没在看着我,可她还在看着我。

“呐,那个……”我尝试通过闲聊的方式打破尴尬,随后又发现因为她之前说的话导致我不知道该以什么称呼称呼她,“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吗?” “哼,你身上腥味太重了,那是肉食者的味道。我讨厌吃肉多的人。” “……”

在这里给大家科普一个没什么用的知识:其实草食动物也是会吃肉的,最有名的例子就是河马,以及大多数素食动物都会在产后吃掉胎盘。因为草食动物为了消化粗纤维的植物而进化出了更复杂的消化系统,消化肉类中的蛋白脂肪自然是更加轻松。素食动物之所以很少被看到吃肉,是因为他们没有捕食者那样的尖牙利爪,既难以杀死猎物,牙齿也很难撕扯肉,而且素食动物对肉类中所含的病毒和寄生虫抵抗能力也比肉食动物低。总之,没有野生动物会放弃一点获取蛋白质的机会,而世界上也几乎没有严格的只吃素的素食动物。而这些普通的野兽在修炼获得人形后虽然会保留一部分原来的食谱,但在饮食方面也会向人类靠拢。此外,根据暗部对于大量妖兽的研究和访谈,几乎没有妖兽会把未修炼的同类视作同类,虽然对于吃同类的肉还有一定的忌讳,但也并不那么在意。为什么她要这么针对我吃肉这一点呢?

“你连我身上的腥味和吃肉的多少都能闻到?” “那是当然,我们兔子甚至可以通过闻掠食者的粪便来判断是否有同类的味道呢。” “……了不起。”

“而且啊,”她说着说着音调就低了下去,“明明小周比你更适合这个领队的位置的。” “什么?”

“我是说!”她稍微加大了音量,“小周比你更有领导力和决策力!你只是占了来的早的便宜罢了!世界上不可能有比小周更适合当领队的男人!”

“……也就是说,我的到来打破了你心里小周是完美男人的印象是吗?” “没错!就是这——不不不不对!这完全就是在扯淡!根本没有的事!”

看着她面红耳赤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没理解错,有一种人就是羞于表达自己真实情感,遮遮掩掩的,傲娇嘛。

我就说嘛,吃肉什么的无非是表象,真原因还是你抢了我男人的风头。

“算了,我不跟你说话了。”她说着蹦跳着躲到了我们身后的树丛里,几分钟后,一只全身雪白的兔子蹦了出来。这时我们前方的空地上,恰巧有不少小孩在玩,看到突然出现的可爱兔子,他们自然是惊喜万分。恐怕霓霏舞自己也知道比起人类形态,这些小孩更容易被兔子吸引吧。

然而,这番和谐的玩闹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一伙膘肥体壮的熊孩子就接管了空地,他们不仅赶走了其他孩子,还十分过分地把霓霏舞围在中间,不让她走。

“嘿嘿嘿,这么大的兔子,要是拿来烧烤,一定会,非常美味吧。”其中一个瘦的像吸管,脸上还躺着哈喇子的熊孩子提议道。

“你是白痴吗?不知道烧烤致癌吗?应该煮一碗兔子汤,端回家给爸爸妈妈喝,一定会夸奖我们的!”另一个带着瓜皮帽子,脚底的凉鞋都跑飞了一只的熊孩子附议到。

“你们两个太没见识了!我们来把这只兔子当足球踢吧,一定很好玩!”这时,三人中最高最大,同样也是最肥胖的熊孩子说,他并没有光说不做,而是一把捏着霓霏舞的耳朵把她提了起来。霓霏舞的四肢在空中乱蹬,眼里透出两个大字:救我。

这求救的对象,不用说就是我了,毕竟也没有别人在场。

话说现在的熊孩子已经这么皮了吗?他们就不怕这兔子有主人,逮着他们把他们胖揍一顿,拿去烧烤煮汤当球踢吗?也对现在的熊孩子都有熊家长撑腰,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意义的。

跟小孩子说常识,不如胖揍一顿来的痛快。这是北野武说的。

我一言不发,平静的起身,悄悄溜到了那个领头的熊孩子后面。只要你自己觉得自己不起眼,那么别人也不会多注意你,这是潜行不被人发现的基本要领之一。

“啪!!!”没有过多废话,我将右手直接照着那熊孩子欠揍的脸上拍了过去,同时左手接住了落下的霓霏舞。那熊孩子突然被来了这么一遭,整个人都瘫倒在地,脑袋还撞上了地上的一坨狗屎。

另外两个自然也是不能放过,被我一人一脚,一个脚蹬在他胸口上踹进了一旁的水坑里,一个一脚蹬在屁股上踹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鲁迅先生说过:小时候不把他当人,长大以后他也做不成人。而对于这种干出不是人事的熊孩子,最简单快捷的教育方式就是打一顿了。

“喂!你干什么!”这时,一个苍老且暴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转过头,结果脸上正好挨了一巴掌。

“儿子!儿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儿子?!”从话语中我可以推断这是他们其中一位熊孩子的家长果然,当我转过头,正好看见一名胖大婶手里牵着那个领头的胖熊孩子,穿着十分老土的大红衣服,正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果然是有什么妈就有什么儿子。

他们两人的身后还站着一名看上去十分愤怒的中老年人,应该是那女人的丈夫,那孩子的父亲。

不管是从时间上判断还是从距离上,这两人一定之前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也肯定看到了他们儿子对其他孩子和兔子做的一切,但是他们没有制止,而是看到我打了他儿子后才过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我估计就算我把兔子的事拿出来他们也会以“那不就是只兔子吗?”,“他只是个孩子啊”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所以我也就懒得说了。

这女的边擦她儿子头上的狗屎边骂我没有教养,欺负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blabla 说了半天,还非要让我给她儿子道歉。这小兔崽子还一脸洋洋得意的威胁我说你给我等着,待会一定把那只兔子炖了,这些话全程被他妈无视了。

看那熊孩子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是救兵来了,可你真以为你爸妈来了就有什么用吗?

我看着对方也说的差不多了,就挤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是我练过很久的,首先在笑的时候不露牙齿,也尽量不要让笑容牵动眼睛周围的肌肉,因为笑的灵魂其实不在嘴巴和牙齿,而在眼睛,一个真诚的微笑一定会牵动眼睛眯起来,而人在假笑时是不会产生任何变化的,自然也就少了一份亲近感,甚至看上去有点惊悚。随后,我尽量把我的眼睛睁大,露出大量眼白,向下俯视。因为视线下移是一个负面情绪很重的标准,而大量的眼白又会增添高浓度的愤怒和恐惧,令人毛骨悚然。因此,这么负面的攻击性眼神配合上假笑状态的嘴型就会产生一种极其严重的扭曲,在普通人身上很难见到这种表情,变态杀手和精神病罪犯上倒是很常见。又或者是微信中的微笑表情。

在确认这五人(另外两个被我打了一顿的熊孩子也聚集过来了)全都被我的这副表情吓了一跳后,我接着说:

“喂,大婶啊,你如果不能管好你自己的孩子,那就看好他。毕竟,我可是未成年人,杀人不用负法律责任的。而你们要是不能24小时保护好自己家的孩子的话,后果,可是有可能很严重的哦。”

不知是被我的表情吓到还是真的相信我会趁着自己未成年而犯下凶杀案,这大婶最终没再找我的麻烦,骂骂咧咧的带着孩子走了。

他们的具体样貌,我并没怎么细看。毕竟钱钟书说过,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可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总感觉从这三个熊孩子身上看出了何商,汤虬和包敏华的影子……

不管怎么说,至少对于我自己来说,我的目的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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