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瞬间的晕眩感琪亚娜的身体重新拥有知觉,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痛觉,被割裂的伤口既疼痛又瘙痒。
睁开迷茫的双眼...不管是痛觉也好还是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威胁也好,这些都是琪亚娜仍在苟延残喘的证明。
“呼...”
空气同呼吸进入肺部,能感受到一股狂暴的能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破坏着原有的细胞并且无限的增殖着自身,它在试图将这幅身体改造成适合自身居住的乐园。
琪亚娜蔚蓝色的双眸在崩坏能的侵蚀下变成了渗人的暗红色,沾满血迹的额头生长出怪异的独角,嘴角的两侧咧出犹如野兽般的犬齿。
“开始第二回合吧,你这个怪物。”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握紧的拳头甚至让手指的骨关节发出不堪负重的破裂声。
源源不断的力量正从身体深处涌出,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从没感到这么舒爽过。
由肌肉纤维组成的右手在少女巨大的力量下一层层的被绷裂,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再生出血肉。
如小山般高大的崩坏兽发出直至云霄的怒吼,脖颈后方如刀般锋利的触手像两条鞭子一样舞动着蓄势待发。
遵从刻于灵魂深处的本能挥动利爪摧毁眼前名为人类的生物。
散发着血腥味的巨爪撕裂空气从耳边呼啸而过,侧过身子勉强躲过那致命的一击,代价是被差之毫厘擦过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冰冷的空气透过伤口畅通无阻的灌入口腔内,过量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依旧很痛,痛的要死,脑子里除了疼痛几乎无暇思考别的东西,随时都可能会丧失意识。
但必须要习惯...必须要向前迈步才行。
趁着崩坏兽攻击后遗留的间隙,琪亚娜用脚踢向怪物毫无防备的下腹,纤细的左腿全力踢在崩坏兽坚硬的身体上发出如同击打钢铁般的震响。
人类坚硬的腿骨砸在更为坚硬的钢铁身上,结果可想而知。
在崩坏能加持下的全力一击所带来的反冲力让一直以来勤恳就业的大腿变成像爆炸的气球一般。
大腿中的骨头被反冲力崩裂冲出肉层,刺穿复杂的神经组织扎在表面的皮肤外,纤细的脚掌已经呈怪异的角度彻底弯曲。
颤抖着收回血肉模糊的左腿,单脚后退几步后琪亚娜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上。
干燥的土地被如拧到极致的水龙头一般喷涌而出的鲜血所浸染,体内作为生命源泉的血液正随着动脉的破裂不要钱似的流淌着。
琪亚娜半缩着身子捂住被自身骨头刺穿的腿像婴儿一样抽搐着。
‘再这样下去又会和上次一样...’
像个懦夫一样被死亡的恐惧再次压倒,或者就这样一事无成的迎来失败。
已经不想再逃了啊。
琪亚娜拖动已经在几秒前彻底宣告报废的左腿,杵在地上挣扎着试图再次站起来。
即使这样做的后果是让已经断裂的骨头更深的向外刺出,伤势进一步的加重也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现在正在进行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堵上性命的战斗,是独属于野兽之间的厮杀。
只有弱小的人类才会在意疼痛,崩坏兽可不会在乎这些,在它们那已经被蛀空的脑子里只剩下对杀戮的渴求和对进食的欲望,除此之外就只是个被改造成异物的空壳而已。
所以必须要舍弃掉人类已有的常识才行...腿断掉就用拳头,手臂断掉就用牙齿咬,毫无保留的发挥出自身生命的最大价值,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拥有一丝胜算。
体内的崩坏能在治愈伤势的同时也愈发的膨胀着,崩坏的力量逐渐壮大的同时琪亚娜的理智也像漏掉的容器一样一点一点的丢失着,只不过容器里的东西彻底消失的时间取决于内部的数量和质量。
无神的瞳孔在时间的损耗中逐渐沾染上其他不纯粹的东西。
张开已经变为尖牙利齿的嘴,喉咙发出沉闷的低吼声。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身体里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非常舒服,本能在告诉琪亚娜应该做出这样的行为。
指甲生长出厚重的角质变为巨大的爪刃,变成碎片的腿骨被新生的骨骼挤出血肉,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崩坏兽从刚才那拼尽全力的一脚中缓过神来,背后的触手像是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一样朝琪亚娜袭来。
滴着黏液的恶心触手在视线中以极快的速度逼近,琪亚娜却出奇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半歪着脑袋目光像死鱼一样呆滞。
脑袋里被各种信息塞满,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信息全都是关于某种东西,关于“人类”。
有一个带着魔性的声音一直说着,像是永远也不会停下来一样在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杀光人类...”
在那一瞬间琪亚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用眼睛的余光能瞄到一根形状奇怪的触手贯穿了自己额头的右侧,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东西在脑袋里不断的搅动着,将名为大脑的部分破坏的一塌糊涂。
思维被破坏,身体不停的抽搐着,不受控制的做出各种意义不明的行为。
“我...要杀...了你...”
声带蠕动着发出越发远离人类的声音,月光照在因恶意而扭曲在一起的面容上,过长的犬齿刺穿了下唇,猩红的竖瞳透露出暴虐的杀意。
抬起化为爪刃的手臂将恶心的触手拦腰切断,崩坏兽也因此发出吃痛的怒吼,腐臭变质的血液飞洒在扭曲的面容上。
阴柔的月光下原本纯白的少女因崩坏的侵蚀露出可怖的笑容,额头上怪异的独角就像是民间传说中的“鬼”一样。
崩坏兽张开阴森的大嘴想要将眼前渺小的虫子撕成碎片,明明是和腐尸一样的存在,行动速度却超乎常理的快。
后退一步轻易的避开崩坏兽的袭击,它原本每次都几乎是必杀的攻击在现在看来就像是小孩子发脾气胡乱砸东西一样的撒娇。
“呵...呵...”
琪亚娜低头笑着,发出粗重的不像是人类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声。
杀戮的欲望占据了内心的一切,连同脑海中宝贵的记忆也被一并吞噬。
内心的缺口正被某种东西给逐渐填满,现在只想听从脑海中的声音把碍事的东西全都杀掉。
挥动狰狞的爪刃准确的命中了那只崩坏兽,紫色的似浓浆般的血液顿时如泉水般喷出,砍开肉体时带来的触感更是让已经坏掉的脑子变的更加兴奋。
崩坏兽也做出了最原始的回应,挥舞触手和利爪势必要将眼前的敌人变成口中的食物...
那是由血和碎肉组成的地狱,各种各样不知道名字的人的肢体和内脏毫无章法的被遗弃在满是泥泞的土地上,就像一片不被重视的乱葬岗一样,只会任其腐烂化为草木和微生物的养料。
白色的鬼正蹲伏在地面用嘴不知在撕扯着什么东西,发臭带着虫卵的肉被唾液润滑吞入胃部。
旁边是如同大号布娃娃一样被随意丢在地上的败者,明明只剩下一个头颅还算完好,却还在不断的再生出新肉的崩坏兽。
她一口一口的撕咬着、一口一口的吞咽着,直到将骨架上带着浓厚崩坏能的肉全部都啃食干净。
似乎是吃饱了一样,她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用如同外骨骼一般的爪刃将嘴角如丝一般的粘稠物挑下。
争斗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就像两个情同手足的人会在饥荒中为了一瓶水将人性抛之脑后,历史上也有许多这样的事例。
争斗发生的条件往往很简单,就像现在琪亚娜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从而掠夺其他物种的生命一样。
一口将崩坏兽头部的晶状物吞下,崩坏兽眼中的红光终于淡去,骨架上不断蠕动并再生的身体器官也慢慢失去活性变成了单纯的死物。
结晶化作纯粹的能量从喉咙涌入身体,极大程度的增加着身体里崩坏能的浓度。
过量的崩坏能刺激并修复着已经被破坏的大脑,但大脑的复杂程度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治愈的,更何况是被那么粗暴的搅烂。
现在掌控这幅身体的主人并不是那个懦弱又无能的琪亚娜,而是生物刻进灵魂中的“本能”。
也就是说现在的琪亚娜比起身心正常发展的青年更像是一个连换尿布都需要父母帮忙的牙牙学语的婴儿。
一个不被道德和伦理所束缚的婴儿,只遵循内心的本能行事,可谓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且幸福的人了。
脑海中的声音不厌其烦的不断重复着,那个声音有着莫名其妙的亲和力和对人类这一种族持有的浓烈憎恶感,仿佛是在诉说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物种一样的语气。
捂着头颤颤巍巍的行走着,双脚踏足在这片名为崩坏的大地上。
凭借身体的感觉漫无目的的前进着,不知道为何而前进,也不知道继续前进的意义,但即便不能思考这幅身体也依旧存活着。
走到一个造型奇特的大坑前,坑里躺着两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少女,一个满头白发不同于病态的白而是充满生机的白,她陷入了沉睡中。
另一个是紧握住半截太刀的樱发少女,好看的眉头因焦虑皱在一起,似乎是因为力竭而晕过去了,时不时发出几声梦呓,全都是关于“琪亚娜”的事情。
大概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将腿探入坑洞中,看着那两人的睡颜“鬼”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安心和落寞感。
饱食后的余裕让鬼感到疲倦。
将利爪远离两名熟睡中的少女,她自己也会去梦中寻找一方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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