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眷者第一分部。
“对三。”
“炸弹！”
“靠，至于吗？”
“飞机！”尤里把手牌一撒，开始兴奋地手足舞蹈。
“你小子，要线下PK是吧。”“地主”维威胁道。
“呵呵”另一位“农民”诺拉偷笑道，“你俩感情真好。”
维不满地“切“了一声，“我和他感情才不好呢。”
“啊，明明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什么戏剧啊？”
“水都之恋。”诺拉一脸认真道，她上周才刚看完这部经典之作。
“爱情剧啊……”
“小诺喜欢戏剧吗？这周有一部新上映的悲剧，一起看吗？”尤里借机发起约会的邀请。
“喂，哪有人会邀请别人看悲剧的啊？”
“我觉得还好吧，悲剧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行吧，算我一个，让我来为你们分担这份悲伤。”
尤里装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看着维，大概是在嘲笑他教科书般的变脸速度。
维当然也不甘示弱，冲他做了个鬼脸。
“还没决定呢，这周还不知道有没有空。”诺拉赶紧转移话题，她隔着桌子都能闻到火药味，“大家快喝咖啡吧，要凉了。”
没错，是咖啡，水都居民赖以生存的咖啡。这种说法或许有些夸张，但的确真实的反映了大多数水都人的生活，这其中也包括海眷者的成员。因此海眷者组织的各个分部都隐藏在咖啡馆中，就比如这家“远方咖啡”。
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咖啡和远方。
这就是这家店的标语。据说这句话是历史上的一个伟人亲自说的，但更多人只觉得他只是对经典的改编。人们对它的争执完全不亚于他们在一条好鱼是该做成生鱼片吃好还是煮熟吃这个问题上的争议。当然更不亚于眼前两人讨论到底该看那部剧这个问题的激烈程度。
……
“海妖之声。”
“蓝宝石。”
两人同时说道。
“我说，你就只能看悲剧吗？”
“好了，你们两个不用争了，这周不放假。”艾拉一语终结了这次争论。
唉——
这次两人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悲叹。而争论产生的源头——诺拉则是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悠哉游哉地抿着手中的奶白咖啡。
看到艾拉旁边的正装的罗纳杰后，两人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毕竟连及其懒惰的罗纳杰大叔都要行动的话，只能说明这次的行动不简单。顺带一提，罗纳杰大叔的综合实力在艾拉之上，只是他过于懒惰，所以他现在的职位只停留在副队长上。
“我这里就直说了，最近会迎来大麻烦，可能会影响水都的安危，希望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此话一出，本不热闹的咖啡馆彻底陷入一片死寂。
……
五人沉默着对视了许久，直到维打破僵局。
“这是真的吗，那总部那边会如何行动？”
“我猜的。”这时艾拉突然蹦出了这一句话语。
三个年轻人尴尬的笑了笑。
队长开玩笑的水平实在是糟糕呢。如果他们会心灵感应，那肯定会第一时间进行疯狂吐槽。
“吓死我了，还以为水都要凉了呢。”
尽管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没完全放松下来，毕竟海纳斯大叔杵在那呢。
“所以具体是什么事，队长？”
“我们要帮助追月者小队在港口堵截逃犯，负责这次任务的就是我们第一分部。”
“听上去不难嘛，那个逃犯难道很强吗？”
“呃，不清楚，但只知道他盗走了月之石。”
“危险的封印物？”
“不，只是2级的圣遗物，作用是增强月亮，大概是这么一个意思。
“但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满月迎来潮汐，而潮汐会淹没旧城区的大多数地区。”
“……”
“那离最近一次满月还有多久？”
十二天。
“抱歉，先生，今天没有前往水都的航班。
“如果同伴不多，我推荐你去找水都的船夫，这个时间点他们一般会在隔壁喝酒。”
黑羽谢过服务员，转身来到了肉丁鱼酒馆。
吵闹的酒馆里到处都是喝酒的大叔，他这一个年轻人显得格格不入。
“请问有人能带我去水都吗？”
黑羽问道，但声音很快被其他人的大喊大叫盖过。
酒馆里的人瞥了他一眼，但也仅仅是瞥了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黑羽就这样刚啊地站在原地，直到一个黑胡子老大叔闯了进来。
“老兰，这小子要去水都，你载他一趟。”不知道是谁来了这么一句话。
黑羽打量着眼前这位被称作老兰的男人。胡子拉碴、密布的皱纹
以及精瘦的躯干，给人肉眼可见的沧桑感。
“小伙子，你要去去水都吗？”老兰的外貌给别人的感觉不大好语气倒是挺亲切的。
“嗯，是我。”
“一个人吗？”
“没错。”
“行，稍等一会，等货来了再带你过去。”
“兰德先生，货物已经装上去了。”
“好的，麻烦你了”老兰向屋外回了一声，接着他对黑羽说道，“行吧，今天就早点回去好了。走了，小伙子。”
“喔，对了，我叫黑羽，黑羽零”黑羽这才记起自己忘记介绍了，他的记性一向不好，但在语言学习方面除外。
两人登上了老兰的船，船上的确装满了货物。令黑羽失望的是，这和他想象中的船不大一样。他想象中的船是那种更原始的木制小船，靠人力驱动而不是蒸汽。
“现在都用这种船了吗？”
“黑羽先生你是好久没来海边了吧，船早就更新还代了。”
“嗯，我小时候来游玩过，那是靠人划桨的小船还随处可见呢。”
“哈，木船那都是几十多年前的事了，自从机械之心研发出蒸汽机之后，大多数用的都是蒸汽船了，你应该是在市内看到那些木舟的吧，传统木舟在市内还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你等会就能见到了。”
“喔”黑羽把目光转向远方的海面。
如果是慢悠悠的小木舟就好了，就能营造出漂流的氛围。在这种情况下，游客四处眺望无尽的海洋，感叹自己的渺小，进而执笔赋诗一曲，于是脍炙人口的传世名作就诞生了……
好吧，属实是想多了。黑羽自我吐嘈了一句。
“那个，我问一下，刚才酒馆里的老先生讲的是什么故事？”
“很老很老的故事了。
“老得我都快记不清了，大概意思就是你在海上航行，如果听到了海妖的歌声，千万不要去找声音的来源，否则海妖会掀翻你的船，将你拖入大海。”
听起来是个很不真实的故事，但对于研究神秘的黑羽来说，正是这种故事才能吸引他的兴趣。
“那么兰德先生你有听到过海妖的歌声吗？”
“有啊”兰德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真的是非常动听，极具魅惑力的歌声呢，”他补充道，“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像我一样在海上工作久了的船夫都曾听到过。”
“那么这样说我也有机会听到喽。”
“唉，还是别听到的好啊。”兰德语重心长地说道。
“有人见过海妖吗？”
“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好像没听说有人见过”兰德拿起了从酒馆带出来的剩着半杯海猫酒的杯子喝了一口。
“哈啊——
“人老了，烈酒都快喝不消了啊。”他感叹道。
随后他又点起了一支烟。好在这是在海上，不然黑羽还真吃不消这烟味。
“小伙子，猜一下我在这海上工作多少年了”
“50？”黑羽大胆地猜测道。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礼貌啊，我看起来很老吗？”
“不好否认啊。”
“哈哈，说实话我在这片海上工作四十个年头了，从捕鱼船的一个小船员开始干，后来成为船长，有了自己的船。之后我厌倦了捕鱼生活，每天就像这样运运货啊。
“想听听我年轻时出海的故事吗？”
那是个很普通的十一月，也是个收获肉丁鱼的好时间。肉丁鱼在水都人的生活中可是不可或缺的，我们出海时带的罐头、干粮大多都是用它做的。这种鱼喜欢温暖的环境，冷的时候就会向南方迁移，所以十一月份就是一个捕捉的好时期。
我已经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的傍晚了，那时天下着小雨，挺冷的。我和船员们在船舱内休息用餐，准备夜里捕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船员把我叫醒，当时我看他那么着急，以为是碰上海盗了呢。当我准备上刀枪冲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景象。
白色的发光花海，那是一种我永远也无法描述的美丽。
“这算是一种奇观吗？”
“当然了，白色花海还是不难见到的，那是一种名为雪樱的海洋生物造成的，而发光是一大批灯鱼聚在一起的缘故。虽然灯鱼是一种小型群居动物，时常聚在一起觅食，但这与那时的规模完全没法比，就算是迁徙，那规模还是没法比。”
这怎么可能？我当时惊呆了，站在甲板上傻了好久。其他人也是，他们也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我在船上观察鱼群的走向，发现他它们似乎是在原地转圈，于是我脑袋一热啊，就下令向着中心进发。那灯鱼群啊就像潮汐一般，我们的船开过去，它们会很聪明的避开，然后又会聚在一起，回到计划好的队列中。所以我极度确信那不是单纯的自然景观，而是一种神秘现象。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神秘现象，我们无法指名这其中的原因，只能赞叹他的伟大。
“这或许就是人们总要信仰神明的原因。”
“你信仰神明吗？”
吟唱了一段经文后，兰德在胸口画出一个正三角，正式结束了这场祷告。
“久等了，这就捞上来，看我的。”仪式结束，兰德立刻换掉忠诚的伪装，轻车熟路地将棺材打捞上来。
“这样真的好吗？”
黑羽不由得感叹兰德的变脸速度。
“放心，海神大人理解我的，真正的信徒在敬仰的神明面前应该是毫无伪装的。”
“毫无伪装……”听了兰德发自内心的一番话，黑羽陷入了思考。
发自真心……大概吧。
“不过现在不能打开，这是海神大人的嘱托。”兰德一本正经地制止了正要开馆验货的黑羽。
这大概只是吓唬他的话，但这种庄严而神秘的氛围黑羽非常享受。
对神遗物的危险程度做个初步的判断，这种事情对黑羽而言算是家常便饭了。他熟练的带上雾纱白色手套，以防万一他在另一只手藏了一枚净化符咒。
在此说明一下，雾纱是一种纺织材料，可用于制作粘性手套，在神秘学中是一种很基本的物品，当然它还能应用于更多的用途。
没有任何反应，反应异常平和。
“怎么会这样，看起来明明很危险的。”黑羽小声嘀咕道。
“还挺专业的嘛。”
“当然，我可是考古学家。”黑羽吹嘘道。
“哈哈，那这具棺材拜托你拿走了。”
“啊，就这么给我吗？”
“反正我也用不到这种不祥的东西。”
“那真是太感谢了！”
不到半小时船便抵达码头。
“兰叔，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船还没停稳，一个画家打扮的年轻男子从画板后面探出头来招呼道。
“还有这棺材是什么鬼啊？”
“海上捞到的。”兰德嘿嘿笑道。
“你总能捞到些奇怪的东西呢。”
“哈哈，你真不怕被七海小姐教训呢。”
“放心，她在睡觉呢。”男子指了指正躺在自己腿上睡觉的七海汐子说道。
黑羽这才注意到七海的存在，他不自觉地将目光聚焦在这位少女熟睡的脸庞上。
——真可爱呢。
黑羽发自内心肯定。
“对了，介绍下，他是维也纳，水都最有名的画师。”
“哦，我有听说过你，”黑羽激动地问道，“那个……黑潮之下是您的作品吧？”
……
“你怎么知道这副画的？”
“我先走了，两位慢聊。”兰德草草地卸下货物便离开了。
“画展上看到的，觉得有意思就收藏了。”黑羽随口说道。
实际上这是他在地下市场从一个黑袍男人那里淘到的，虽然画本身不含有任何魔力，但男人说这其中蕴含着很重要的信息，这也是黑羽买下它的原因。当然他不会当着作者的面这么说，毕竟他还不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否为异能者，自然是别打草惊蛇的好。
“哈哈，那拜托你好好保存了。”维也纳恢复了他那一如既往的微笑，重新专注于绘画中。
黑羽并没有过多地在意这位画师，当务之急是将这口棺材运到预定的宾馆中。
“那个，维也纳，请问这附近有马车吗？”
“马车几年前就被淘汰了，城里主要的通行方式是方舟，你往前走就能看到了。”
“谢谢，”黑羽感谢道，“另外我叫黑羽零，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挺想和您讨论下那幅画的。”
“有机会再说吧，祝你在水都玩的开心。”
按照维也纳的指示，黑羽很快便找到了一位愿意载他一程的船夫。
黑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这具棺材比想象的要轻一点，而且还有人乐意运送棺材。
“这里的路怎么变窄了？以前还是很宽的，我还坐过这里的马车呢。”黑羽尝试和船夫搭话，周围路人投过来的惊讶目光令他感到不适。
“呵呵，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这几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谁知道呢，总之旧城区的水位在不断上升，大部分人都搬到新城区去了，这里也没以前那么热闹了……”
几分钟的闲聊后，黑羽可算是抵达了目的地——蓝山冰冠。
眼前这栋高耸气派的建筑自建成以来一直都是水都最著名的宾馆。它坐落于旧城区西区，现在看上去已经有些许老旧了，但这倒也增添了些沧桑的美感。
“欢迎您的到来，黑羽先生。”
一位男性服务员已经在门口等候他多时了，显然他注意到了那具棺材，但仍保持着真挚的笑容。
“雷文，来帮忙搬下东西。”
“不是说过没什么要紧事别叫我的吗？”一位面色狰狞的西装男子从宾馆里出来，他对服务员的发号施令感到不满。
“黑羽先生，这位事本馆的保安——雷文，另外我是裴迪，主要管理酒店的服务工作。”
看到要搬的物品是一口棺材，雷文脸上露出了难色。
“能打开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不用了。”裴迪赶忙否定道，并用眼神示意雷文别乱说话。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黑羽世家啊
“……
“黑羽先生可是历史学家，带个棺材应该也不是大问题把……”
经过私下里一阵思想教育后，雷文只好把棺材搬到黑羽的房间。
“希望您不要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保安先生丢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的保安嘛。”黑羽立刻吐槽道。
……
“汐子，起来了，该吃饭去了。”
夕阳下的码头，仿佛是被涂上了一抹血红。维也纳轻轻地拍了拍汐子的头。
汐子醒了过来，并伸了个懒腰。
“回家了，晚上想吃点什么？”
洛露饼。
“点心可不能当饭吃哦。”
……
蓝山冰冠的二楼餐厅。
黑羽此时正在用餐，他有尝试打开棺材，但结果以失败告终。
“哎，老师怎么还不来啊？”
他有提前写信给米洛老师，约他在这里见面，但过了约定时间老师还是迟迟不来。
希望他不要出事吧。
……
水都的另一侧，多玛亚港口。
港口这一带在晚上也是十分热闹的，大大小小的餐厅和酒馆都设立在这边。
海眷者没有要求警方发布封锁禁令，这无异于打草惊蛇。至于居民的安危则依靠魔镜来解决了。
今天的最后一班航轮正缓缓向码头靠近，而等待它的除了心系游子的亲属们，还有第一分部的五位成员。
尽管对方只有一人，这边加起来总共有七人，但对于维他们三位新人来说，这是他们的首次实战，因此他们难免会感到紧张。
“这次带上你们只是让你们涨涨经验，所以如果交战的话，你们三个不要勉强，一定要优先保护自己。”
“是，知道了！”
“那个，周围是不是起雾了？”细心的诺拉发现了周围微妙的变化。
“怎么可能，又不是早上。”
“维，快看，是白雾。”尤里指向地面上一层极薄的白雾，而这层白雾正在不断增长。
“糟糕，看来对方还有同伙，大家准备好，要使用魔镜了。”
说罢，艾拉激活魔镜，创造了一个半径一百米左右的镜世界。但白雾并没有消除掉，反而显得更加浓厚了。
船靠岸了，乘客在白雾的笼罩下陆续从船上走下来，随即便消失在白色当中。
“罗纳杰，能找出施术者的位置吗？”
“水里，施术者藏在水中，具体位置无法确定。”
“行吧，你们三个守着魔镜，我和罗纳杰去协助逮捕。”说完，两人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队长……”诺拉弱弱地喊了一声，但声音很快便被白雾吞没。
白雾愈发的浓厚，在这能见度只有十米左右的雾阵内，三人不约而同退到了魔镜旁边，背对背地将其围住。
“可恶，根本看不见了，”维抱怨道，“有没有把雾驱散的方法？”
“没有，”尤里回道，他的脸色有点凝重“这个雾我在进阶时了解过，我所在序列的第六位就开始具备这种能力。”
“那这么说对方至少比我们高一个位级。”
“唉，至少比我高两个位级。”诺拉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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