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
晚上回去的时候，陈亦很自然地接过赵雨雪的书包之后，这么问她。
稍微想了一下之后，赵雨雪说。
“我不想回答，换一个。”
“那……能说一件刚遇见的时候，你不会和我说，但是现在能和我说的事情吗？”
赵雨雪不会回答那个问题，在陈亦的预料之内。虽然这阵子他们熟悉了，陈亦和赵雨雪互相了解了很多，也是这么多人里面，互相了解最多的，但是陈亦不傻，他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还有隔膜。
所以这次问的问题，他也没有想过赵雨雪会好好回答。
赵雨雪稍微想了一下，然后说。
“你很容易一句话把人憋死。”
“这就是刚遇见的时候你不会和我说的？”
“对啊，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熟到我会对你说这种话的时候。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已经熟悉起来的时候才会说伤人的实话。”
“你都是从哪听说的歪理……这话虽然听起来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对别人不友善。”
“我朋友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啊。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你不是也经常对谷风说伤人的实话吗？”
“……”
陈亦是很想反驳什么的，因为他真的觉得那句话有点问题，但是关于对谷风说的话，他实在没法反驳。
“我……天生毒舌。”
“我倒不觉得你是天生毒舌，你只是故意拒人千里之外罢了。”
“为什么？”
赵雨雪的话让陈亦不太高兴。因为说这种话的时候，必定是别人自以为已经看透你了。
这种话，经常会出现在小说或者电影里，男主攻略一个高冷的女主的时候，以这句话作为最后的破防。但是，陈亦对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好感。
“你只是故意拒人千里之外，因为你害怕被别人伤害。”
如果赵雨雪这么说了，陈亦打算甩手就走。赵雨雪会成为第一个退场的人。
他盯着赵雨雪，盯着她的嘴巴，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那张嘴开始动了。
“因为你怕伤到别人。”
陈亦没有想到这个。他仍旧看着赵雨雪，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回应的赵雨雪转头看了他一下，发现他直勾勾看着自己之后，吓了一跳。
“怎么了吗？”
“没事。我在想下一个问题而已。”
陈亦转过头，冷静了一下，不想让赵雨雪看到自己慌了。
“你……呃……你有什么……如果你要和我长期相处，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事情吗？”
“诶？这是在表白吗？”
“不是不是！”
陈亦连忙否认。这个问题也是他没有准备好的，随口就说了出来。这背后有什么原因，他没时间去琢磨，只是赶紧圆场。
“就是我在想，你会不会有什么绝对不能开玩笑的事情啊，底线啊什么的。”
“底线……”
赵雨雪念叨着，然后开始思考答案。陈亦也趁这时候，稳定心神，冷静下来。
然后，赵雨雪开始回答了。
“如果你要和我谈恋爱的话，你得注意不能什么事都让我主动，因为那样会很累。”
“这样啊……”
然后，赵雨雪靠近了陈亦，在陈亦耳边说着。
“因为是你，所以才是这个答案。”
说完，电梯到了楼层，赵雨雪顺手拿了自己的书包，出去了，就留下了面红耳赤的陈亦。
太撩了……
如果说百里绿衣的撩人属于无意识的，赵雨雪和李斯羽就属于下意识的，而她们还有着这种能力。只是李斯羽现在还只是想看热闹，没有真的下手，所以陈亦能感觉最多的就是赵雨雪。
晚上回去，赵雨雪也有点不那么冷静了。
她突然在想，如果陈亦真的和自己表白了，自己会怎么样……
赵雨雪没有想太久，就开始洗漱了。只是这个问题仍旧留着。
第二天，天气不是很好，赵雨雪感觉晚上可能会下雨，顺手在书包里装了雨伞。
早上问了陈亦几个不那么沉重的问题之后，她和陈亦分别了，在小区附近的十字路口，和两个朋友汇合了。
两个朋友也顺势问了她最近和陈亦的情况，这是她们最近讨论最多的，毕竟事情摆在那里，赵雨雪也如实回答了。
早上上课，赵雨雪认真听着课。虽然她看起来就像那种不会好好学习的人，但是每节课还是会认真去听的。只是她的兴趣不在理科上，所以理科偏科，导致排名并不高。
她感觉自己之后一定会选择文科，只是不知道爸妈会不会同意。关于这点，虽然家里人也能看出来，但是还没有正式讨论过。据说这学期结束之前就会分文理科，她打算到时候再和家里人商量。
陈亦会选择哪一个？她突然想到这个。之前问答，陈亦说过自己没有很擅长的项目，所以应该会选择理科，毕竟文科太多需要背的东西。
对此她实际上挺不理解的，因为陈亦也说过自己记忆力很好。
他身上矛盾的地方太多了，让赵雨雪实在有点看不透。一个看起来只是普通学生的人，接触之后才发现身上很多表里不一的地方，在想什么，没人知道，整个就是个谜团。
这么久，赵雨雪也只能感觉到陈亦有些自卑，可能认为自己与人相处一定会让别人不开心。昨天这么回答了陈亦问题之后，她感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赵雨雪和百里绿衣一起去热菜。路上，赵雨雪问了百里绿衣。
“你觉得陈亦的缺点在哪里？”
“嗯……人太好，不会拒绝。接受别人摆脱的事情之后，就算费劲，也会想办法去做好。”
“这是缺点？”
“对啊，因为这会让自己很累。不值。”
赵雨雪认同百里绿衣的这句话。不拒绝，不主动，是陈亦的两个缺点。也因此，才造成了几个情敌一起吃饭的诡异场面，也让自己这么久以来困难重重。
晚上的时候，天快要下雨了，赵雨雪和朋友们一起走着。这时候的陈亦也和谷风在一起，谷风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陈亦那个人是谁。
一直到和陈亦分开，谷风都没有想好。因为说出来的话，结果太未知了。即使是这么了解陈亦的他，也没法预料到陈亦会怎么样。毕竟陈亦从来没有过感情上的经验。
小区门口，赵雨雪和陈亦相遇。陈亦因为之前感觉到谷风好像有话想说，见面的时候有点慌张，一时口误，说了该赵雨雪问自己了。
说出来之后，他就意识到错了，但是赵雨雪并没有纠正，好像没有注意到一样。
赵雨雪问了陈亦，如果没有其他人，现在陈亦会不会和自己表白？
陈亦点了点头。
而这个回应，却只是让两个人更加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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