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符美怡的监视过程中,“猎人”魔法少女发现了这个卑微愚蠢的女孩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的神经的确很大条,”“猎人”是这么向她们的上级汇报的,“但一旦让她弄清楚了情况,其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和坚韧不拔的决心足以令我们为之动容。”
她们的上级是这么回应的:“那个笨蛋似乎更多在人际关系上出了问题?”
“猎人”们对此猛翻白眼,心想这些你们难道还会不知道?
但话只能在肚子里打转,明面上她们还是得顺着上面的意思说下去:“符美怡的学习能力很强、行动力也不差,而且她心中的怒火几乎实质化地扑到我们的脸上——很难想象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人际关系上出现问题。”
恐怕这一点,“猎人”魔法少女只有从符美怡本人身上才能了解到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也许魔法少女符美怡正在不断向“猎人”们传递一种难以言喻的信号:她很单纯,只装载了单程线性运行。
所以“猎人”魔法少女忍不住猜想,如果在短时间内给她塞上那么一两个截然不同的念头,符美怡究竟是会原地宕机还是陷入疯狂、不顾一切地大开杀戒?
说不定就这下猎物竟是我自己了。
基于以上原因,“猎人”对魔法少女符美怡保持了谨慎的被动观察态度。
今晚的符美怡,充分展现了她在猎杀“欧多菲娅”卡牌上的天赋——就跟踪了她两天的“猎人”魔法少女所说:“她不是不会战斗,而是运气太差。”
运气啊、玄学啊,诸如此类的东西,是可以通过唯心、意志和信念改变的。
因此今晚,躲藏在暗处的对手们只看到银枪划过天际散落星光点点,而符美怡原本那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面庞只剩下飒爽。
“差不多了,放她去虞梦影那里吧。”其中一位朝着另一位下达口令。
可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引路。
“游戏第二天、六张‘欧多菲娅’卡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一天要战三场,其中至少两场是和我们真人格斗!就这样还拿了六张,谁敢上前迎战她的锋芒?”窃窃私语声传来,进入了负责指挥的“猎人”魔法少女的耳朵。
指挥者沉默了一瞬,勉强开口道:“我们之前不是说了吗?她运气不好,六张‘欧多菲娅’卡牌里有多少是辅助性质···所以只要你动作够快、意志坚定,就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同时完成任务。”
听到指挥者如此这般富有道理的演讲,在场众魔法少女深以为然——最后在大家一致同意决定下,就由指挥者来完成这个艰巨但光荣的任务。
——————
“啊···啊,你好,亲···亲爱的参赛者。”“猎人”魔法少女清了清喉咙,微笑着对眼前垂手拔枪,刘海遮挡住半只眼睛,露出来的目光死死盯着来者的符美怡。
魔法少女慢慢直起身子,将银枪上半透明的危险液体朝一旁猛地一甩,一圈白烟摇摇晃晃地升向夜空。
在她身后,一只长有丑陋人脸、赤红眼珠,漂浮于空中的宽口瘦颈圆腹青铜壶和一个身高数米,伪装成普通电线杆子,实则硕大的探照灯头不断闪烁着灼目白光的魔族也一同将目光投向终于从黑暗中现身,于今晚的“欧多菲娅”游戏中损失一张辅助卡牌的“猎人”魔法少女。
被迫推举出来执行严酷任务的“猎人”抿着嘴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符美怡将第六张“欧多菲娅”卡牌收归到卡仓之中。“很好,”魔法少女心想,“至少这样她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和目标爆发冲突甚至发展成内战所能造成的破坏也就越大。”
就在这时,来自对面的问话终于传递到了:“喂···喂,喂!”
“啊啊?我在!请说!”
没料到这个“猎人”居然真的如此有礼貌,符美怡也是花了半分钟重新组织整理了一下语言:“你现在才跳出来,不会是想宣布我违反了什么规则吧?我还在想今晚终于是可以睡个好觉···”
然而出乎魔法少女意料的是,眼前的“猎人”居然火急火燎地打断了她,似乎是忙着要解释···或者说证明什么:
“不不不,您这是真的误会我了。额,也不是意思说今晚你就可以睡觉了——算了,您有兴趣···听听虞梦影的故事吗?”
一阵风迎面刮过,扫得“猎人”魔法少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当她揉揉眼重新睁开时,一双泛红的双眼距离她的距离已经不足一米。
但符美怡的语气却格外冷静:“细说。”
“猎人”——无论是明面上解释还是暗地里观察——都已经是汗流浃背。好在先前已经知道符美怡是那种心情越愤怒大脑越冷静的“笨蛋”,所以她们虽然紧张,但也没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然而符美怡下一句话却又让她们的心凉了半截:“所以,你们明明知道她的位置,还一直派‘欧多菲娅’卡牌来阻挠我?”
她真的只是运气不好,而不是大脑回路和一般人完全不同吗?
“猎人”这些话只敢藏到肚子里,不敢在魔法少女面前透露丝毫。
“额,嗯!”没想到这位指挥者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她居然坦然承认:“没错,就是这样!”
在暗中悄然观察的“猎人”魔法少女们惊得手中的碗筷都吓掉了:正当她们以为这下指挥者必死无疑,正在默默哀悼的时候——银枪划过的声音传来,符美怡将她的致命武器从眼前“猎人”的脖颈上拿开,其身后的数枚“欧多菲娅”卡牌化作流光回到了卡仓。
自己···似乎是涉险过关了?指挥者松了口气。
“告诉我,”符美怡轻声说,“她过得还好吗?”
“还好···额,我的意思是说,不怎么好···别别别,我说实话:她快死了!被三连车轮战,累得站都站不稳了——”在不到一分钟内,指挥者的心情犹如行驶到高潮处的过山车,速度与起伏全看眼前的符美怡脸色行事。
饶是如此,最后也是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她快死了?”
魔法少女只抛下这一句话就拖着长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徒留下一位从头到尾都感觉自己被戏耍的“猎人”。
指挥者郁闷地双手插兜,摇摇晃晃地走回黑暗当中:“你说,她跑那么快,是去救人呢···还是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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