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正午时分,在学校里游玩了一圈的来宾们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校园里各色的小吃街当然是个解馋的好去处,但要是论填饱肚子,那还是我们C班和隔壁D班的咖啡厅来的实在。
我和铃音当然不会放过这么绝佳的增加客流量的机会,不仅仅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派出了同学去分发我们与龙园班的打擂台消息,更是直接出动了备用的女仆们在已经排起长队的咖啡厅门外派送曲奇饼干和提供聊天服务来留存客人。
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之中最能赚钱的时候,要保证咖啡厅里每一把椅子都能实时转换才能达到最高的收益。
所以在这个时候,父亲的到来让我更担心的其实是他一直坐在那个最显眼的位置不消费,而不是想要带我离开学校的这份威胁。
当然要是父亲就一直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的话,我倒是十分欢迎——这总比给我在学校里惹麻烦强得多。
唉,所以为什么,我要体会这种家长会里担心孩子闯祸之后被数落的感情,这不是完全反过来了吗?
“呐,清隆,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不然呢,铃音打算现在就跟你未来的公公改个口吗?”
铃音看起来比我还有点坐立不安,这也难怪,她对于我父亲的了解完全是处于那一次在校长办公室的见面和我们之后遇到的那些事情,会有距离上的不真实感也是正常的。
“贫嘴,我说的是正事。难道我们就看着他在那里一直坐着?我倒是不是担心他消费不多,而是影响不好。”
铃音瞪了我一眼,她当然不是单纯害怕我父亲做些什么,而是还有余心考虑文化祭的问题。
父亲他已经在那里做了不少时间了,按理说也应该离开了,只是他喝完咖啡就直接续杯,甚至还随身带了一本厚厚的经济学书籍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我们作为店家是不可能赶走一位正在消费的客人的。
可他不走也绝对会影响我们之后的营业,明明外面一堆排队等待的客人,我们却放任他在这里一直占据座位,现在没人注意到他,不代表就一直没人对他有意见。
要是被其他客人们觉得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那对于以服务性为主要竞争力的咖啡厅,就意味着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根本。
“他要是能听进去别人的话,那就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父亲了。”
父亲是个极其相信自己的人,或者说他从来不会相信别人,这是我在White House里面学到的第一节课,也是长久以来被父亲带在身边时所体会到的最深刻的东西。而他也正是靠着这近乎病态的执着才能一步步到达今天这个位置,几经沉浮已经能够东山再起。
“唉……至少也不要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待着也好啊。他……伯父进来之后也没有接触我们的意思,至少不像是带着恶意来的,要是让女仆们跟他接触,岂不是显得我们反应过度了?”
“他才不会在乎这个,他眼里只有结果。不过你这么说也对,要是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能够让他挪座就好了……而且绝不能是我们的人动手……”
这是个条件十分苛刻的要求,很遗憾我的手里暂时没有这样的牌可以打,等到了真的开始收到投诉的时候,我也就不得不暂时用一下“儿子”这个校内的身份跟他聊一聊了。
再怎么说他不临时用父亲的名义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绕过坂柳理事长突然造访的,而且又是一个人独自来我这里,多半也不会亲自对我动手,只要我还待在咖啡馆里,那就还算安全。
“暂时先这样吧,那你还继续拍照吗?”
“拍,为什么不拍?这不轻井泽还没来吗?我劳动我光荣,还怕谁看着不成。再说这行头……”
我扯了扯那完全就是累赘的画家帽,穿都穿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清隆!麻烦拍一张照片!”
才和铃音聊了这个话题,那边顶班上来的波琉加就朝我挥挥手,我递给铃音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立刻走向波琉加那桌客人。
只是有点尴尬的是,父亲的座位就在我的必经之路上,我虽然对他并无好感,但在一个清楚自己曾经所有底细的人面前做这种工作,多少还是有点难以让人轻松无视。
好在父亲只是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才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立刻埋头在他带来的书上面了。
我轻车熟路地给波琉加和客人拍好照片,这位客人也识趣地准备离席,暂时没了工作的波琉加便和我一同往休息区走着。
“请问,你们这里提供合影服务吗?”
“是的,请问这位客人,您打算挑选那位女仆合影呢?现在屏幕上工作中的女仆都可以提供合影机会。”
波琉加业务纯熟地贴心解释着店里的规矩,这又是一笔不菲的订单,只是她服务的对象实在是让我高兴不起来。
“哦?这样的吗?让我想想……”
我的父亲合上手里的书,那表情完全不是像在思考,而是带着某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作为摄影师而被留下的我。
“摄影师,你为什么不给我推荐一位呢?是你身边的这位,还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位呢?”
我推荐你跟我们店的菜单一起合影——我真想这么跟他说,但是我克制住了。
“全都看客人您的意思,一次合影一千元,请您理智消费。”
“为了值得探寻的事情,多花费一点也不算什么,这可以看作某种意义上的投资,你应该赞同这一点吧。”
“我听不懂客人您在说什么,请您赶紧做出决定,店里也是很忙的。”
“清隆……”
波琉加的手在我身后偷偷在拉了下我的衣角,我知道她是在好心提醒我对待客人的态度,但是这已经是我相当忍让的表现了。
“我明白了,那就和你身边的这一位……看来不是呢。”
父亲话说到一半又把目光从有点错愕的波琉加身上移开,而在这个时候,意识到我们这里有事发生的铃音也已经站到了我的身旁。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
铃音提起女仆装的裙角施了一礼,明明没有练习过,却比真的女仆还要得体得多,这或许是她小时候跟随家长参加高端社交场合留下来的经验吧。
总之父亲的注意力好像又放在了她身上,我不觉得他会忘记半年前和我一同出现在坂柳理事长那里的铃音。
“帮到我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堀北铃音,这家店的管理人。”
“那你也是可以指名的合影女仆吗?”
“很抱歉,我替本店看板娘拒绝提供合影服务。”
我向前一步挡住铃音,父亲也只是眉头一挑,轻描淡写地继续道。
“这可不像是一般的女仆咖啡厅的做法,意思是说这是你个人的意愿?”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指名其他正在营业中的女仆。”
“我知道了,既然你不愿意提供摄影服务,那就换别人来好了。这总没问题了吧。”
“抱歉,本店暂时只有我一名摄影师……”
“不用着急拒绝,清隆。”
这是父亲来到店里之后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我没感到多么亲切,只是有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然后他就打出了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一步棋。
“摄影的事情就交给你身边的这位女仆来好了,我多支付两个人的价钱,你,铃音还有我,我们三人合个影,怎么样?”
“五倍价钱。”
“成交。”
“诶?清隆……不是……”
我和父亲快速达成了了交易共识,只有一旁的波琉加从他直接叫出我的名字之后就处于脱线的状态,直到我把相机交到她手上才回过神来。
“不用多问,随意照照能看得过去就行。”
“辛苦你了。”
又是简短的对话,父亲为这场交易盖棺定论,我拉起同样有点意外,但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的铃音走到父亲身后。
在还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之前,一张在我十几年人生里从未有过,甚至我从来都不曾想象过的虚假照片出炉了。
影像有一点点的倾斜,画面太小也没办法呈现出三个人的全貌,只有三张同样没什么表情的脸显示在上面,真的是……
虚伪地让人想吐,可又真实的像是未来会存在的某种预演。
铃音回去了前台继续忙着工作,而我则是从波琉加手里拿回相机,用眼神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你满意了吗?”
“如果这不是在这座学校拍的就更满意了。”
父亲说着把那张照片夹进了画风完全不同的那本经济学书里,重新端起了那杯有点凉了的咖啡。
“你去工作吧,我这边今天不会再叫你了。”
“那最好不过了。”
这宛如停战一般的发言没能让我松一口气,至少我还没找到让他先离开这种显眼的座位、再不济也要坐到角落里去的方法……
“打扰了——”
店门口的铃声响起,新的客人入店,只是女仆们抬起头来想要欢迎的话语却没能说出口,而是统一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循声望去,我看着坂柳有栖——二年级A班的领袖——而不是坂柳理事长,同样独自一人进入店里,心中也就只剩下麻木了。
生活嘛,多少有点不讲逻辑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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