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夏日的放学后,教室里聚集着想要和朋友出去放松,又或者是专心于想要参加社团活动的同学们,只是现在他们都定在原地不敢动弹,整个教室里只有清脆的敲击桌子的声音,却化为散不开的浓重压力。
氛围异常的冻结,仅仅是因为那个坐在讲台上俯视着同班同学的男人正在散发出威吓感。
“这还真是被摆了一道呢,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
带着回忆的语气开口的龙园随意地从讲台上站起身来,立在他身旁的石崎和山田立刻紧绷起了身体,好像龙园只要一下令,他们就会用“暴力”来进行开路。也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是被打扰了休息时间和社团活动,C班也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反抗,这就是龙园作为独裁者治理班级的手段,仅仅是单纯的暴力而已,简单却有效。
“各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没有人回答,龙园这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法让人摸不清他的意思,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一而再,再而三败北的龙园,虽然依旧牢牢掌控着C班的行动,可个人的威信却是实打实的降低了,不会有哪个人想在这个时候去触他霉头的。
“这代表着,对于一直不停给我们带来麻烦的那个人——绫小路氏,是个现阶段没办法用计谋击败他的人。”
“你这是在承认自己的方针是错误的吗?”
“一直都完不成任务的人就闭嘴吧,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那是两码事,现在你在这里恐吓同学也是没有意义的吧。”
伊吹依旧选择了反驳,即便是她在无人岛时候的间谍行为被看穿,还是在体育祭上挤掉了本来一开始就要对堀北进行攻击的同学去决斗,最后还输掉了比赛这些事,龙园也从来没有因此责难她。
“真希望你能安静地听别人把话说完啊,我的方针没有问题,你们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
“这一点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解释给同学们听,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理解起来行动。”
伊吹正想要发火,可是却被从来不在这种场合下发言的日和给拦住了,她直视龙园的眼睛,后者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凶厉无比,转瞬散去。
“我记得,你好像和绫小路走的很近吧。”
“请不要岔开话题,我不会因为个人私事而阻挠班级的进步。”
日和十分地坚定,她目光清澈,没有退步,其他的学生也安静下来希望等龙园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无论计划多么完美,一旦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泄露出去,就不会有胜利可言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班里有D班的间谍。”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这是我实力……不,是我支配能力不足的问题,真的是太有趣了。有趣到让我不禁思索,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你们对眼前的死亡视而不见去吞下苦涩的毒药的呢?”
“那个间谍,难道就没有想过,就算是D班的那个幕后存在会来救你,可他又来不来得及在我之前赶到呢。”
“我啊,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暴力了。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在开学典礼结束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反抗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回忆起来了吗?”
龙园对这种自己失败的事实放肆地笑了起来,甚至不能自控到敲了敲桌子,但任谁都知道他隐藏起来的怒火,这场灾厄平等地降临在所有的同学身上,每个人都在祈祷着闹剧的结束。
“在我们开始玩抓鬼游戏之前,先给你们听个东西吧,这个是我稍微付出了点代价才拿到的,可是差点把我葬送掉的玩意,也是这个间谍给我的见面礼。”
【你们听好。为了陷害、击溃D班的堀北铃音,我要教你们该怎么做。给你们看个有趣的东西。】
【你就在障碍赛上和堀北跑,并且碰撞她吧。我会给你创造合适的机会,你一定要摔倒才行哦。之后我会让你受伤,再从那家伙身上抢钱。】
混合着嘈杂噪音的录音依旧能够清晰地听出这些话的内容来自于谁,更不要提其中其他人的讲话声更是让C班的同学们把画面会想到体育祭开始前的那个下午。
这是龙园在召开班会时,拿出了A、D两班的参赛表,并且确定了击溃堀北铃音等人的作战计划的录音,如果不是龙园自己录的,那就只能承认班级里出现了叛徒。
录音很快播放完毕,巨大的沉默笼罩了班级,龙园翔理所当然般地说出了宣言。
“现在,背叛我的那个人站出来吧,”
没有人回答,班上只有低头装作事不关己的人、撇开视线东张西望的人、心中怨恨到底是谁让自己在这里受罪的人。
“很不错。真的很不错。如果这种程度就崩溃的话,那抓鬼游戏就不好玩了啊,就算是证明自己做间谍的能力,也不要现在就承认哦。”
龙园打心里对C班出现叛徒这件事情感到愉悦,不断地说出匪夷所思的发言。
“你要容忍间谍的存在吗?”
“我都说了这里不需要你的意见吧,给我闭嘴,不然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原本满脸笑容的龙园立刻绷紧了表情怒视伊吹,后者下意识地躲在了日和的背后。龙园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他不会因为是男是女而停止自己信奉的铁拳,一视同仁的进行打击,不考虑手段与否。
没人觉得他在开玩笑,在这份逐渐加强的恐惧感下,就连伊吹也逐渐被支配吞噬。
“不要着急,我们只需要一小会儿的时间就可以找到这个人了,除此之外的你们都是无辜的。”
“当然,叛徒要是想要试试把我干掉取而代之也是大欢迎的哦,你就看看能不能在我离开学校之前把你了结了吧,我还没有认真起来呢。”
那是龙园不同于学生会长在社团活动时让大家鸦雀无声的支配力,也不同于一之濑在班级中统一意见的支配力,那是异质的、劣化的支配,靠的是他疯子般的暴力行为,和不知何谓恐怖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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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小真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
“我只是试图想看清楚你的真面目,虽然我知道并不会成功。”
“什么真面目,我一直都没有隐藏自己啊。”
“但是你的语言和行为都没有让我感受到这一点。”
小真澄甚至在说出第二句话时往后退了一步,我平常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我转向房间里的那面更衣镜,镜子里面映照出平常的我,除了有刻意保持神秘感外,我并不觉得我在做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
“所以说,我指的是你对那个绫小路的态度。”
小真澄像是败给了我一样举手投降般说出这样的话,居然是有关他的话题,看来是昨天晚上的接触让她对我的绫小路君产生兴趣了吗?
“绫小路君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也是唯一的,让我感到有兴趣的男人。”
“你特别加上一句男人是承认你对他有那方面的感情了?”
“要说没有一定是说谎了呢,可是仅仅是那种肤浅的男女之情又是不准确的,我对绫小路君的感情更在这之上。”
我可以自信地说出这样的话,只不过却无法断言是否还会有人超越我的这份感情,因为在见到绫小路君之后,出现了一个我无法取代其位置的人——堀北铃音。
如果说我是用站在对立面的方式去尝试改变绫小路君的话,无疑,堀北铃音以同伴的身份做得更好,否则后面的绫小路君不会认真到这种地步。
在拿到他给我的录音后,我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如果是他一个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如今这个局面,完全是他为别人营造的场面,包含着某种强烈的个人色彩在里面,其次才是有可能获得的利益。
这在我隔着玻璃看着他的时候,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父亲当时对我说,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天才,可却又是他所崇拜的老师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感受过爱。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要证明人造的天才是不会成功的,我要击败他,把他所没有体会过的全部的爱教给他。
“可是,绫小路不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吗?”
“那又如何,我并不需要那个位置。”
女朋友,恋人,妻子什么的名分对我来说并没有两样,就算没有那种东西,我也会让绫小路君在身边给我留出位置来。
当然,要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没有完成她的任务的话,我也不介意将其夺过来就是了。
“你又露出那种可怕的笑了。”
小真澄又后退了两步,转身匆匆打开房间门离开了,真是个纯情的少女呢。
就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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