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泥土味，老桂树的树叶上还残留着细小的水珠，在翠绿的叶片上滑落，留下一条条歪扭的路径。
小院的清晨总是安静的，就连那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黑色乌鸦也静静地闭着眼睛，不发一语。
楚凡推开宁小小的房门走了出来，对着尚且温柔的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很奇怪，一向习惯早起的宁小小此时还裹着被子睡得香甜，晶莹雪腻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一层极淡的粉色。
在经脉洗炼时楚凡已经确认过了，宁小小应该是已经适应了那暴涨的灵念，按理说不会再这般嗜睡与恍惚了。
大概是害羞了吧。
楚凡无声地笑了笑，对着枝条上漆黑的乌鸦道了声早安。
影淡淡地瞥了少年一眼，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啄了啄爪子。
“你昨天去哪了？”楚凡拿起几枚铜钱，对着门外走去。
宁小小不喜欢吃他做的蛋炒饭，可他只会做蛋炒饭。
过两天找张婶学学做饭吧......
楚凡敲定了今后半年的主要目标，推开院门向着街口走去。
街口有一家卖鱼羹烧饼的早餐摊子，楚凡觉得摊主的手艺足以称之为绝味。
然而今日看着摊子的并不是平日里那位总是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而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倒是生得清秀，一双眉眼好看的紧。
小姑娘俏脸微红着给楚凡装好了早餐，低着头不敢去看楚凡的脸。
虽然楚公子的肩膀上立着一只乌鸦显得很奇怪，但楚公子真的很帅，又温柔有礼，还很帅！
但楚凡还是发现了她的眼角还有些发红。
“你爷爷呢？”虽然并不打算多管闲事，但这摊子卖的鱼羹着实好吃，楚凡希望今后半年内还能吃的到。
“爷，爷爷病了......”骤然被楚凡搭话，小姑娘显然有些紧张与怯懦，声音小小地说完了几个字，随即又红了脸颊。
“哦。”楚凡点了点头，离开了。
小姑娘显然愣了愣，眸子黯淡了几分，转手继续忙活起了早餐摊子的生意。
来吃她家早餐的人并不少，这三天的收入够她为爷爷在李郎中那再买一副药了。
明明爷爷的身子骨一直都很硬朗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病倒了。
但楚凡不知道这些事，他只知道那个老人家的身子还算健康，至少这两年不会得什么大病。
而且小姑娘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有点像那天晚上李二身上带的那股恶心的药味。
楚凡的眼神不可遏制地变冷了几分。
轻轻推了推肩上的影，乌鸦便扑扇着翅膀飞回了早餐摊子附近。
只不过临行前啄了一下楚凡的手，老是使唤他做这等无聊的琐事，总归是会有怨言的。
楚凡自然不会在意，提着早餐回了小院子里。
推开院门的一瞬间楚凡恍惚了一下，可能是此时的景象太过美好，让他不忍心踏入。
宁小小已经梳洗完毕，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衣裙，衣裙仿佛是用了某种特殊的布料，完美地贴合少女的娇躯，每一条曲线都显得那般完美，仿佛是上天所做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一头秀发并未像平时一样束起，反而是披散开来，为这明朗的清晨填上一丝柔美。
一束阳光从树叶间穿过，落在了女孩修长细白的小腿上，细嫩的肌肤仿佛在晨曦中散发着微光。
宁小小正在沏茶，腰肢背对着楚凡微微弯下，于是美好如蜜桃的臀型在月白色衣裙的包裹下若隐若现。
虽然宁小小总是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万千普通女孩中的一个，但见过无数美貌女子的楚凡明白，哪怕是在仙界那群所谓的仙子间，宁小小也足以称得上倾国倾城。
这不仅仅是容貌身材的原因，还有她身上始终带着的那股烟火之气，那是那群在锦衣玉食间长大的女子绝不会拥有的东西。
收回自己飘散的思绪，楚凡走近少女的身旁，将早餐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宁小小的身子都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起了昨晚羞人的一幕幕，脸上顿时红霞密布。
楚凡抿了一口茶后将一碗鱼羹推到了女孩面前，拉着女孩坐在了自己身旁。
“我这还没对你做什么呢，怎么就成这个样子啦？”楚凡笑眯眯地捏了捏女孩晶莹的耳垂。
“你，你都对我那样了......”宁小小羞急地避开楚凡的手掌，气得在楚凡的手背上掐了一下。
“我怎样了？”楚凡毫不在意宁小小正在努力的手指。
宁小小见楚凡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气得拍了一下楚凡的手掌后拿起勺子就是一顿猛吃！
“可是昨天我们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在海上那天我还对你......”
“啊！你不许说！”宁小小气得拿起一块烧饼塞进了楚凡的嘴里，狠狠地戳了几下，像是有什么怨念似的。
楚凡嘴里一边咀嚼着女友投喂的早餐，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宁小小瞪了他一眼，任命般地吃起了早餐，不再理会楚凡的小动作。
吃完早餐，宁小小刚站起身准备收拾餐具呢，就被楚凡扯着手臂带到了怀里，坐在了少年的大腿上。
突然被少年炽热的气息包裹，宁小小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是觉得少年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很好闻。
“今天打扮地真漂亮，亲一个。”说着楚凡就在女孩娇嫩的脸蛋上落下一个吻。
尚且不习惯这种亲密的宁小小红着脸尝试躲避，未果后便放弃般的缩在了少年的怀里。
“今天怎么没把头发束起来？”楚凡手指拈起女孩一束秀发，任由丝绸般顺滑的发丝在之间留下。
“你还好意思说！”宁小小瞪了少年一眼，撩起脖子旁的一缕发丝，白皙的肌肤上一个粉红色的小小印记很是显眼。
楚凡笑了笑，将女孩抱得更紧了几分。
“那今天怎么穿了这么一身漂亮的裙子？”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将脑袋靠在少年的胸膛前，女孩的面色微红，可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像是含着蜜糖，“说是让我在嫁人后的第一天早上穿上。”
“怎么，这就把自己嫁给我啦？”楚凡刮了刮女孩的小鼻子，眸光中满是宠溺。
“你都对我那样了......”宁小小又红着脸颊将脸埋在少年的怀里，怎么也说不出之后的话来。
“反正已经是你的人了”这么羞人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啊！
楚凡这次没有再调笑易羞的女孩，反而是将自己的怀抱紧了紧，搂住了女孩柔软的娇躯。
“那么从今以后你宁小小就是我楚凡的妻子，你我二人今后将一同走过无数的桥梁，欣赏无数的美景，度过一个又一个新年，哪怕千年万年，我们也绝不会抛弃彼此，哪怕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楚凡看着女孩逐渐盈满泪水的眼眸，将右手小拇指伸到了她的面前。
“嗯。”宁小小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原本聪明伶俐的脑袋此刻已经被膨胀的幸福感充满，只能擦去眼中不自觉留下的眼泪拉住楚凡的小指。
楚凡俯下身子，轻轻吻去女孩脸颊上滚落的泪珠，随后又直起身子，随着女孩笑。
“甜的。”
“那大概便是液态的幸福。”
“但是，”宁小小重新抬起头，眼神认真，“如果我死了，我要你活下去，哪怕你会痛苦不堪，我也要你活下去。”
“你可以重新找一个女孩，这世上肯定会有许多爱着你的女孩的。虽然很自私，但我不要你下来找我，因为那样我会不开心。”
楚凡看着女孩认真的眼神，严肃的面庞，只觉得此时的宁小小恐怕是天下最可爱的女孩。
所以他低下头亲吻了女孩的嘴唇。
亲吻天下最可爱的女孩不需要理由。
一个长长的吻过后，宁小小微红着脸庞，轻轻喘着气缩在少年的怀里，享受着少年带来的温暖与安心。
“我要纠正一点，”楚凡抱紧了怀里的女孩，“你死后我不会下来找你的，因为那样毫无意义。”
宁小小愣了愣，她有些分不清自己该失望还是该欣慰。
但少年不会给她思考的时间。
“我会把你从阴曹地府里拉出来，我家娘子，谁也抢不走。”
少年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可宁小小能清楚地看到少年眼睛里藏着一头随时会爆发的雄狮。
“我还没嫁给你呢，怎么就成你娘子了！”不知所措的少女只好咬着牙看向少年，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猫。
楚凡凑近少女，二人鼻尖相抵，气息交织。
“可你不是都承认做我的妻子了吗？”楚凡眨了眨眼睛，宁小小觉得那长长的睫毛似乎能扫到自己。
“那你也不能现在就叫，那，那是，是成亲后才能叫的！”虽然害羞，但宁小小还是鼓起小脸说出了“成亲”二字，眸子亮晶晶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凡正要回答呢，一道略显尴尬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虽然不太合适，但我想楚凡你应该出发了。”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旁的枝条上，那双红色的眼眸难得浮现出几分凶狠。
老子费劲巴拉地帮你盯梢，你在家讨女孩子欢心是吧？
楚凡被影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丝毫不感到羞愧 ，慢条斯理地将怀中的宁小小放下，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二人此时有些散乱的衣衫。
“走，带你去抓个畜生。”
宁小小眼神闪烁了一下，也是想起了回来后还有一笔帐没有算，稍作整理后便和楚凡一同走出了院门。
阳光依旧明媚，只不过已经不如早晨那般温柔，开始散发出灼人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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