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送走了奥托，钟蓁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是害怕和这位打交道，对方可是奥托·阿波卡利斯，除了卡莲·卡斯兰娜，他谁都可以牺牲，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卡莲，这位他爱了几百年的女战士，才是他五百年来唯一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冷酷无情地算计自己的最强女战士，可以置千万人生命于不顾而复活空之女王，甚至可以把自己“最喜爱”的孙女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也放在天平的两端去计算利益得失。
而且更难以接受的是，钟蓁对他竟然是十分喜爱的，喜爱他的偏执与固守，尽管知道他已经变成了魔鬼，却仍旧忍不住为他对卡莲的执着而叹气。
这样的一个人物在钟蓁的面前，至少这一次见面使钟蓁差点无所适从，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
还好她守住了一条根深蒂固的印象——不要相信奥托。
而现在……
钟蓁从奥托消失的地方移开目光，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这个空间里没有出去的办法，并且自己身旁还有一位自称是李白的老人。
钟蓁看向老人。
而老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嘿嘿一笑：“怎么？公主殿下不相信在下的名字？”
钟蓁看他的模样和方才霸道逼走奥托时跟变了人似的，差点没反应过来：“你为什么叫我公主殿下啊？”
老人叹了一口气：“唉，都说了老夫叫李白，姑且也是跟过帝君南征北战的人物，按理说还是你的长辈，也算是半个璃月人，叫公主不是正常？”
钟蓁闻言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李白？”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老人气呼呼的，似乎觉得钟蓁不相信他是对他的侮辱。
钟蓁还想说什么，比如接下来怎么办，她要怎么出去，但是钟离的声音从神之眼上传了出来。
“蓁蓁，能听到么？”
语气有些急，甚至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钟蓁看着重新发光的神之眼，眼里流露出几分温柔的色彩。
“我听到了，钟离。”
她轻声回应，但是顿了顿，还是加上一句。
“我遇到了李白前辈。”
那边的钟离听到了女儿的声音似乎很高兴，本来要说些什么，但却听到了没想到的名字。
“李白？他……是了，原来如此，他现在的状态要介入精神的操作倒是会便利些……”
帝君反而开始分析起来。
“喂喂，帝君大人，这么久不见，你就只顾着你的宝贝女儿了？连招呼都不和我打？”
老人语气不善，没好气地看着钟蓁脖子上那块神之眼，像是多年的老友。
“你啊，还是这么性急，当初一个人离开了璃月，我如何问你都不愿意告诉我理由，现如今却还是如同当初一般，还是如此逍遥。”
钟离的声音传出来，充满了无奈和调笑。
听他的说法这位名为李白的老人应该是确实逝世，但却没有完全陨落？不然一个关于死亡的话题又怎么会如此轻松？
钟蓁不断思考着，至于被叫做宝贝女儿……她已经习惯了，习惯真的是一个很恐怖的事情啊。
“对你我来说，死亡又不是结束，而且什么叫做我不告诉你，你敢说你对我出走的原因没有数？”
老人丝毫不给钟离面子，似乎根本不当他是岩王帝君似的，这该是如何的交情。
但说完了这些，老人紧接着脸色沉了下来：“你忘不了归终……我也忘不了，只不过走的路不同罢了，而且，我继续呆在你身边，怕是你也有危险。”
钟离没有应声。
信息量很大。
钟蓁眼睛瞪大了看老人，她隐隐约约抓住些什么——老友，归终，外来者，危险……
“现在不比几百年前了，至少那位异乡的王子不是无动于衷，这就足够了，不然，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光明正大让你女儿做公主。”
“胆子倒是不需要，我还有其他办法。”
身为岩王帝君的钟离竟然没有对老人的话语有一点点生气，甚至还是“尝试”辩解？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友情？
“好吧好吧，你赢了你赢了，不过这次是你来晚了，不，是老夫来得及时，你自己的女儿自己不看好？那个名字叫奥……对，奥托的男娃娃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差点把你家女儿给绕的团团转。”
听到这，钟离的声音反而在笑了。
“强词夺理，明明是你自己拦着我不让我进这方空间。”
老人权当没听见。
看他们斗嘴多时，钟蓁忍俊不禁，但听他们这样一说，但是想了起来，她还在被困着呢！
“你俩怎么进来的？我们怎么出去啊？”
“简单来说，我没有进来，蓁蓁。”
钟离解释道。
“我不过是通过神之眼，不，应该说是你我的血脉联系到了你的精神，而你面前的这位老朋友，才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闯进来这方空间。”
本事？他，不是死了吗？
看出钟蓁的疑惑，对面的老人也十分豁达地开口解释：“没错，老夫确实是死了，如今留在这里的不过是我的灵魂。”
灵魂？
钟蓁吓了一跳，目前《原神》里并没有对精神力的运用过多的描述，最近的便是稻妻城里的那位八重神子——把意识投射到物件上，以及雷神雷电将军的净土，这些都是精神力的运用，但是也只是说了个结果，并没有具体说明精神力的妙用如何，方式如何。
“至于出去——”
老人右手抬起，随手一甩，一把白剑在说，又随便挽了个剑花，而后停下。
“用不上那什么东西——那小子叫什么？神之键？很久没听过的名字了，倒是有些怀念，上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上仙那里……”
老人有些怀念地说，但钟蓁闻言只是不敢置信。
谁？上仙？哪个上仙？
别告诉我……
钟蓁不敢想了，想起来奥托临走时一脸恍然大悟一般的样子，似乎是猜到了老者是谁一样的表情……
等等，不会吧？难不成老人是崩坏世界的人？
没有怀念太多，老人收回话来，表情回归平静，却是把钟蓁的表现淡然收归眼里，而后一笑——
“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很抱歉，想必不论是我还是你父亲都不会告诉你什么……这些事就由你自己来发现吧，如果是我们提前告诉了你，反而对你不好。”
对我不好？这些事情？
钟蓁细细品味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么，老夫现在就送你出去……”
老人手中白剑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正当他要挥剑时。
“等等！”
又是一声，还是钟蓁。
老人一愣，看向钟蓁，后者一脸的不好意思，但还是整了整面色，正色问：“我有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意识到钟蓁真的有什么现在就要知道的东西要问，老人平静回道。
“你为什么……要丢掉神之眼？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人类的身份？”
老人愣了愣，而后微笑。
“想知道？”
钟蓁认真地点点头，眸子里透露出求知欲。
“晚辈求教。”
“好。”
老人也是点头。
“也很简单，我在世时，曾说过一段话——
我不认同这神的历史，我也不认同这神的力量，我不需要所谓神明的注视……
我既为人子，又何行代神之事？何用神赐之力？
我自信我，以及人们都有己身必求，且渴望之事，我也相信人都有属于自己本我的力量，而不是寄希望于所谓神明的注视。”
这些话说出来，钟蓁先感受到的就是一阵叛逆般的狂妄，但结合千百年前的战火，魔神们互相征伐碾压的局面中，普通人会是如何境地，钟蓁便有些恍然。
有神之眼的，乃是“神明”注视，或者承认之人，这些人足以成为魔神的力量，足以和魔物对抗……
但这是拥有“神之眼的人”，是被神选中者，而不是人……
“那钟离……”
钟蓁慢慢开口……似乎有些纠结。
“你父亲是天下无双的武神，魔神中的魔神，原初七神的至强者，是神明的代表神，你这样想，对吧？”
老人笑眯眯地问。
钟蓁惊讶地点头。
“那我要说，你父亲是个人，是个货真价实的人之子般的存在，你能理解吗？”
钟蓁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她不理解。
“你啊，细细想想，还有比你父亲更爱璃月，更像个璃月人的仙人吗？他是真的在守护自己的子民，作为一个人治的帝王存在，而非一个掌控人类命运的神明存在……所以他已经几乎成为了一个人……因为他有了羁绊，有了牵挂，有了感情，他不再配为神明，仅此而已。”
老人缓缓说出自己的话来，待他说完，钟蓁心里澄澈的同时，也被这言论冲击的一时无法言语。
不配为神明的岩王帝君……
一心为子民的钟离……
以及是自己现在的父亲……
“他收下你，可能一是因为缘分，你遇到了他，仅此而已，也可能之后看到了你的可能性，他想要去展开这可能性，但无论他以后又没有打算与目的，他现在，就是你的父亲——你已经是他最为致命的弱点，这就是摩拉克斯，名为钟离的男人。”
老人的话又落下，而钟离却终于开口，似乎头疼的样子：“你少说点……”
老人无所谓地顽皮一笑，才又正色起来：“还有什么问题？小家伙。”
钟蓁缓缓摇头，她觉得仅仅这些就足够她消化的了。
“那我便送你出去……”
话音落下，本来因谈话而弱下去的剑光再现，老人手中之剑仅仅轻划在空间内，便仿佛在看不见的地方开了一道口子，被其中的白光将空间里的一切淹没……
钟蓁再次失去了感觉……等到她似乎能听到能看到时，便听到声音了……
“月姬殿下？您怎么了？”
是行秋那柔和的声音……
钟蓁睁开眼，看到的也是他那美丽动人的脸。
钟蓁：“……”
她环顾四周，还是那个峰头，远远望去，还是璃月的全貌。
其实那名为李白的老人有一点没说吧？
那就是他也很爱璃月的事？
（这个李白是原创人物，请大家不要被我带歪了Õ_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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