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面前的梳妆镜中映照着自己的模样。
身上穿的是以前一直穿的武术服,宽松的设计不会对着装者的任何行动造成负担,但相应的也不会为着装者减少任何收到的伤害。这一点上,竞技场虽然时刻发生选手被打死的事件,但是依然禁止任何护具或者盔甲。毕竟选手的安全并不是第一考虑的目标,甚至或许不是考虑的目标。要是几分钟前还鲜活的生命转瞬之间变成血肉横飞的尸体能让观众热血沸腾的话,站在主办方的立场上又何乐而不为呢?
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怎么想的,按照巧对鬼金的了解,巧出现在竞技场门口的一瞬间应该就会被乱枪打死,随后尸体被拖去喂狗才对。但是既然这样的结果没有发生,也就只能按照鬼金的意思行事了。
那就是,今晚和打电话来的人,再这里打一场。
「如果来的话能知道真相。」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巧就自己过来送死了。真相总是听起来很诱人,然而大多数时候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依然什么都不会改变。既成的事实就是事实,死人不会复生,而活人依然要活着。就算待会巧见到了那个人,他给自己讲了自己与父母感天动地的故事之后,巧依然要面对山田组无数的枪口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说到底,每一个追求真相的人只是给自己找一个释然的安慰或借口,因为脆弱的内心不能仅凭自己就能释怀沉痛的过去。
不过死或许也不错,巧没有那么害怕死。每个人都没有经历过死,人怎么会怕没有经历过的东西呢?或许死后的世界比现在更美好呢?而且现在也算没有多少遗憾了,至少这一周里巧把假面骑士时皇追到最新了,也玩了好几款之前关注的游戏,和自己现在唯一的朋友贤二聊了几句,虽然与他的对话直到死都是那么无聊。
还有,把美柑与自己的联系全部抹去了。现在山田组的人绝对无法追查到她了,雪夏虽然不情愿也保证了不会透露美柑和自己的事,她现在重新成为了正常的女子高中生。
「时间到了!」
两个大汉推开更衣室的门,手中的UMP9指着巧。巧看着两人,要解决他们倒不是难事,只是解决了他两从这个房间冲出去还远远不算开始。在狭窄的走道里突破整个竞技场的防卫系统,打倒所有包过来的黑道从这个建于地下的巨型竞技场上去,凭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可能的。
鉴于此,巧站起身来默默地被两个壮汉用枪顶着向前,来到一道巨大的铁闸门前,门后就是待会互相厮杀的赛场。
倒也算轻车熟路,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巧慌得要死,被对手打的连连败退。后来巧发现这里的大部分人其实都只是依凭蛮力的亡命之徒,支撑他们拳头的也不过就是金钱权力这样的理由,并不是什么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对付他们也就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闸门打开,巧走了进去,一瞬间耳边就被看台上的尖叫声和谩骂声充满了。看台上的人们衣冠楚楚但行为却极尽野蛮,嘶吼尖叫挥舞着手里的拳头,就算最狂热的足球迷和他们比也显得安静的如大家闺秀一样。
「Ladies and gentlemen!欢迎来到今天的暗黑竞技场!」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大屏幕开始显示画面,解说运用着他巧妙的语言技巧拨动着观众的神经,唤起一波一波尖叫的高潮。
「今天的比赛可是Super awesome!简直是Funky and Crazy!首先来介绍对战的双方!一方是我们久战久胜,挫败了食人鳄,白熊等强手的冉冉升起的新星!“樱花”樱树巧!」
「另一边的对手虽然是这个舞台的新人,但是想必不少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黑道杀手榜单第一名,盯上的猎物无一失手,只要出价够高谁都能取下首级的,面具杀手,JOKER!」
JOKER!听到这个名字,巧心中一振。看向对面那个穿着一身西装,形体消瘦,戴着一个遮住上半张脸面具的男子。
敢叫这个名字,一般的货色根本活不长,然而他的名字现在赫赫写在杀手榜单的榜首之上,业务能力在各个大佬之间都称赞有加。鬼金曾经也雇佣过他一次,当时是为了抹杀邻城的竞争对手,仅仅两天之后对方的脑袋就出现在了鬼金的桌子上,无声无息的就把目标抹掉了。
对方的威名仅仅是听闻就能震慑住巧,而且从来没听说过JOKER有在这种地方赚外快的事迹,毕竟以他的身份没有必要来这里打黑拳,那么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已经很明显了。
——他是来杀我的,事到如今这也不惊讶就是了。
两人慢慢地走向对方,在距离彼此十米的位置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我来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这么想知道吗?就算知道之后马上就会死?」
「死不死是我的问题,告诉我!」
从面具之下传来一声嗤笑。
「天真的小鬼。」
「嘣!」从天上突然掉下一个四方的铁笼,将两人严丝合缝地框在了其中。
巧后退一步,环顾四周。他在这里打了不少比赛,也算是这里的老熟人,但这个笼子却也是第一次见。巧本能地想过去破坏铁笼,但刚一靠近铁笼危险感就贯通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要碰哦!巧选手!这个铁笼可是通上了千伏的电压哦,这是本竞技场第一次使用这个铁笼!笼中的两位,停止铁笼的电流,从笼里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
「取下对方的人头!Cut off it!」
!!!
巧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如同炸毛的猫一样戒备着JOKER,而戴面具的男子从出来就保持着双手环胸的淡定,丝毫未露出一点动摇。
「Yeah!!!」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落下,全场瞬间沸腾了起来。观众之间撕扯着头发,扯破了嗓子呐喊,新设备的节目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没有投降!没有认输!没有胜败!只有生死!Dead Or Alive!!为了给两位的战斗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我们这里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二位可以自取一样。注意!不要贪婪哦!」
天花板上又垂下两个货架,这次上面放置的则是各种各样的冷兵器,无论是双手才能抡起的大斧还是短小精悍的匕首,一应具全。不会给枪这样轻易解决对方的武器,虽然也是为了观众的安全考虑,不过更重要的是让两人厮杀地更为血腥吧。
JOKER看都没有看,直接伸手从货架里随便抓了把武器出来,他所拿到的可以说是日本武士道的化身,武士刀。
「想要知道的话,就把我打倒吧。」
「啧!你其实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吧!」
「我早就说过了,信不信取决于你,但既然你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巧握紧了拳头。
「好啊!」
巧用右手对着货架猛力一击,剧烈的摇晃中一道银光射入空中,旋转几圈后径直扎在巧右手边的土地上,是一把全金属制成的长枪。
巧抽出长枪,指向JOKER。
「那我就打到你说出来为止!」
随着两人摆好架势,观众的叫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主持人吊起了嗓子。
「准备!三,二,一,开始!」
主持人话刚一落下,面前一直如同雕塑般的JOKER瞬间就消失在了自己视野之中,如同缩地成寸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巧的面前。右手高举的刀闪着寒光,对着巧的面门狠狠斩落。
好快!巧下意识的双手架枪挡住了这一击!
「当!」金铁碰撞的声响,两人互不相让开始角力,挂在巧头顶的太刀几度触及巧的脸庞都被险险顶开。
速度力量亦或者是柔韧性,JOKER比起巧都不遑多让,太出乎意料了。光论身体素质面前的JOKER甚至比那晚对抗的吸血鬼更强,这是巧十年来遇到唯一一个能与巧的超人躯体抗衡的人!
巧一咬牙发力,终于将刀顶开,同时抬起自己的右脚一记侧踢,对准对方的右腰。
JOKER后退一步,擦着鞋边躲开了这一腿,既然一击未中那么必然伴随力竭,JOKER趁着巧还未能收腿重整姿态之际乘胜追击。
然而巧并没有如同JOKER所想,反而是左脚也用力一蹬,整个人离开地面飞在了空中。同时巧将手中拿着的长枪死死钉在地面上,整个人以枪身为圆心旋转了一圈后右腿带着巨大的动能化为死神的镰刀,宣告着对手的死亡狠狠砍出。
樱树流格斗术七式变体·轮转镰!
抢步上前的JOKER完全没预料到这一击,右手的刀被顶飞无法撤防,巧的右腿在JOKER的视野中急速放大。
「嘣!」JOKER的身躯在地上生生划出两米,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左手反握住的刀鞘挡住了这一击,刀鞘上出现了一道深陷的打痕,已然报废,JOKER随手将他丢掉。
巧看到JOKER竟然只是被打退没有伤到分毫,内心微微有点挫败,一般人根本吃不住这一招,本来巧是有相当自信的。
「比我想象的有意思。」JOKER再次架好了刀,刀刃闪着寒光直指巧的眉心。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
巧背着枪快步冲上前,右手抖出三道枪花,而JOKER也是迅速的三刀全部抵挡住。两人之间顿时烟雾尽气,刀光弥漫,剑刃与枪身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忽然,巧脚下步伐一变,如同飘散的樱花一般无从捉摸,同时手中枪划过地面带起无数尘土,整个人消散于弥漫于空气中的黄土之中。
樱树流枪术三式·樱相散!这是巧用于脱战和迷惑时使用的招数。
突然丢失了目标的JOKER,只能集中精神,瞄准着眼前一片尘土之中一切可能的威胁。
「咻!」一道寒光穿破尘土之间的雾障,对着JOKER的胸口飞速射来,JOKER早有准备,一刀将枪挑飞,银枪在空中高速旋转,飞到了两人头上数米远的高度。
然而就在JOKER挑飞长枪的一瞬,一股刺骨的危机电击了他的全身。巧已经在那把射来的枪的掩护下,悄无声息来到了他的身前。
樱树流枪术四式·樱相逢!
巧拉进如此距离却并没有发动攻击,反而是更一步地贴近JOKER的身体,整个人撞进JOKER的怀里,右手攀上了JOKER拿刀的右手腕。
巧想要施展的招数,名叫无刀取,最早是柳生新阴流所创立的招数。当时传说柳生的剑客赴会从不带刀,因为对手总是会死于他们自己的刀下,柳生的剑客所钟爱的佩刀是别在对手腰上的那把。鬼金在培养巧的杀人手段这方面从不吝啬,新阴流的老师自然也有找来。他现在就要效仿柳生宗严,取下JOKER手上的刀!
随着离着刀柄越来越近,巧内心弥漫出难以克制的喜悦之情,再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夺到了!
然而,JOKER的嘴角微微一翘,丝毫没有慌乱。
只差分寸距离的刀突然飞上空中,瞬间就拉开了与巧右手之间的距离,巧瞳孔一缩,对手的应对超乎了想象。
他把刀扔了!抛向了空中!
无刀取之所以是柳生流开宗立派的绝技,除开夺刀本身那精湛的发力技巧以及擒拿本领,更有在心理上压制对方的层面。刀是武士的生命,如果遭遇夺刀自然下意识的反应是护住自己的刀,这样就会陷入柳生流剑客的下怀之中,因为这正是他们的绝活所在,一旦陷入肘腕之间的方寸纠缠,没有人能比的过阴流大门柳生家!
但是如果对方直接就放弃了刀!这样夺刀之术便毫无意义了!
「唔啊!」
就在巧发愣的这一瞬,JOKER左手一记勾拳命中自己空门大开的腹部,巧在一阵痛楚中才看到,对方扔出了刀的右手已经用力劈下,只能仓皇应对。
「嘣!嘣!嘣!」
拳脚相加之声接连响起,两人最后各中一拳一齐向后退出一步,又极其有默契地同时抬起头。
空中,被挑飞的长枪,对方自己抛向空中的刀,两把武器已经开始加速下落,降落的地方正是....
两人的面前!
两人同时向空中伸出手,快点!快点!快点!快点落下来!
两人为了拿到武器后最快速发动攻击,现在都是毫无防备的状态,只要先一步拿到枪并迅速出枪,几乎可以说胜券在握了!
快点!快点!快点!
此时的一切在巧的眼中现在都是如此的慢,周围观众从未停止的呐喊也消失不见,巧眼中只有那把不断旋转,缓慢落下的枪。
「啪。」
轻微的一声,金铁的触感重新回到右手。巧怠慢不得,看向对手准备迅速出枪...
然而,巧的眼中突然瞬间黯淡了下来,周围的光芒先是尽数熄灭,然后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一丝光芒出现,起初还是无比细微的一丝光芒,却瞬息之间充满了巧的视界,将无边的黑暗彻底驱赶。
那道光芒无比明亮,无比锐利,那是一道刀光。
光芒消失,巧重新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眼前的JOKER正背对着自己,翻转一圈右手的刀,随着这个名叫血振的动作,地上出现了一条漂亮的红色弧线。
「噗通!」
巧单膝跪倒在地,右手用枪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左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右肩。从那里顺着摸到自己的胸口,低头看向张开自己的手掌,自然是一片鲜红,连着地面也是。
其实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巧清楚地感觉到温热而又湿润的液体从自己的身体流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浸润,自己的力气也慢慢的随着这些液体的流失而流失。
「好啊!」「JOKER,杀了他!」「把他头砍下来!」
观众彻底沸腾了,这场秀到达了高潮!这次的演出无疑是这个竞技场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观众们甚至都恨不得撕咬着身边的彼此,才能发泄胸口沸腾的兽血。
「你比我想象的还厉害。」
面具下传来不加掩饰的称赞,JOKER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巧慢步走来。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观众们开始有节奏的呼喊着,一波声浪盖过一波。坐在豪华包厢的鬼金目睹着一切,毫无表情的面孔完全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起身做了个手势,身边的马仔心领神会,将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给他披上。包厢门口的保镖拉开了门,他似乎对接下来的表演失去了兴致。
「组,组长!」这时,包厢里的一个马仔却惊声喊住了鬼金。
「嗯?」鬼金没有回头。
「他!他站起来了!」
「什么?」
此时,铁笼内的巧真的双手撑着枪,从地上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JOKER。
「太死缠烂打可不讨人喜欢。」JOKER用手摁了摁额头。
巧没有说话,却做出了一个很奇异的架势。他做了一个半下身的仆步,左脚弓步而右脚对着JOKER,两手一反一正握住的长枪从背后背住穿过巧的整个身体,最后枪尖落在巧的右腿边,被踩在脚下。本是银白色的金属长枪因为巧的血液的涂抹,变得红银相间,闪烁着异样的妖光。
JOKER不以为意,这个架势实在太奇怪了,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也完全没有实战价值,自己踩住自己的枪尖如何发力?不过确实很帅就是了。
「那就最后一回合了。」
他重新架起手中的剑,对着巧冲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还剩五步!三步!两步!
巧瞬间眼神锐利起来,把握住枪的双手瞬间绷紧,整个人动了!
Boom!踩在脚下的仿佛不是枪尖,而是一颗手榴弹一般。不仅仅是不输给手榴弹的巨响声,铁笼中间真的产生了滚滚气浪卷起地上的无数尘土,顿时铁笼中视野被完全遮蔽。
这爆炸到底是什么!一下子整个场馆闹的什么都听不清,半秒之后一个声音从场中传出,逐渐打断了所有的谈论。
「快看中间!站着一个人!」
所有人都向中间看去,逐渐散去的尘土之间依稀勾勒出一个人影狼狈地站立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看清到底是谁。
「是樱花!是樱花站着!」
烟雾完全散去,站在场上的正是巧。此时他勾着腰,双脚微微站立不住,左手按在自己右肩还在渗出血液的伤口上。
而JOKER呢?JOKER此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并没有倒在地上。他此时在离开地面五米的,通着高压电的铁笼上,铁笼因为他身体的冲击向后多出了一个凹面,火花与电光不断从他身上迸发。
他当然不是自己跑到这里来通电的,他上来的原因是胸口那,涂满血液的长枪。
巧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用手背擦拭了嘴角。
「一回合就够了。」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巧的长枪在地上划过了一个近乎360度的弧线,从地上旋转一周后向着前方射了出去。
然而这一射却掏空了巧全身所有的力气。正常人使用这一招,估计下半生就只能在轮椅上过了,就算是巧这种怪物身体,用这一招带来的负荷也大的难以接受,现在的巧的双腿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在这360度的旋转之中,右脚始终贴着枪身如同一体,枪刺出的瞬间右脚也踢击在了枪尖上,双手自不用说,全程以最大的出力运作着长枪,腰部,腕部以及胸口提供着这一枪如同跑车引擎级别的扭矩,这抽尽了全身力气射出的长枪甚至能产生一瞬的气爆,这就是巧目前最强的必杀。
樱树流枪术奥义一式·樱岚崩。
建馆有史以来,整个场馆第一次陷入了可以名为“安静”的状态。不知道是谁,还是几个人,默默地说了一句。
「怪物。」
鬼金坐在包厢里,此时面色凝重的可以拧出水来。他伸手示意,身边的人立刻附耳过来。
「他已经不行了,待会他一下场,就干掉他。」
铁笼里的巧当然知道鬼金现在在想什么,一丝绝望攀上心头。正如鬼金说的,他已经不行了。即使心中清楚的明白下场之后不过半分钟,自己的大脑里就会塞进子弹,但他也没法作出任何应对了。
「....我真是丢死人了。」
此时一个绝对不可能说话的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这个声音!巧猛然抬头,此时一幕堪比惊悚片的场景正在眼前上映。
JOKER没死!他此时胸口被一把长枪洞穿,全身上下噼里啪啦的炸裂着火花,他却仿佛没事人一样!他双手握住胸口的长枪,用力把它拔了出来,然后整个人从笼子上跳了下来。
「接着!」他随手一扔,巧下意识地接住,这把枪已经完全通红了。
「你...」
「Starduster,记得吗?」
「你就是吗?」
JOKER微微一笑,他走到巧的面前,将脸上的面具随手拿下扔在地上,给巧露出了半个侧脸。
巧看到这张脸,恍然大悟。当天过来送手机的雪夏,原来....
在自己眼前的,正是那个不起眼的拐角咖啡店「第三太空」的店长!自己与贤二去过一次,而雪夏就是那里的服务员。
店长恢复了那温柔而又让人放松的声线。
「正确的说,我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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