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先生,能帮我卷一支烟吗?”
阴森黑沉的破旧房子交错林立,灰色的烟雾游荡在狭窄的街巷,野狗在阴影中搅动着垃圾箱,女郎的堕胎漂浮在河道上。
“记得我父亲每次从面粉场做工回家后都能够带给我一两颗麦芽糖,这时父亲就会摸着我的头,哄着一脸开心的我,让我给他卷一支烟。”
“后来有一天,城里来了许多的农民,母亲说他们都是破产的农民,迫不得已来到城市维生。这下好了,农民来到之后,父亲回家再也没有给过我糖了。”
比尔沉默着,他用尽了口袋中最后的烟丝,将卷烟送到了靠在潮湿墙壁上的安吉拉·吉娜手中。
比尔用火柴点绕她口中的卷烟,说:“《谷物法》施行后,国外的农作物流通到伊洛丹伦,农民们在竞争中被淘汰了。”
“比尔先生,你说的这些我在上圣弗兰茨教堂的学堂中听到过——虽然我没有听明白。”
“后来,我父亲也和邻居一样失业了。父亲无法承担房子租价,我们一家就全搬走。我记得很清,至少有四十个人挤进了这个房子,我们一家三口住在只有两张双人床那么大的屋子中。幸好这件屋子还有一个窗户。”
“再后来,我父亲在码头工作上摔断了腿,一家的维生就靠母亲在洗衣房挣得几便士了。父亲伤好后,似乎就变了一个人,他染上了酗酒,每天晚上都带着酒气醉醺醺地回到家,他拖着一条残缺的腿,扇着我的脸,羞辱着母亲。”
“有一天,家里来了好几个陌生的男人,母亲就打发我去教堂,回到家就,我看到母亲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有火腿,有吐司,还有新鲜的土豆炖牛肉。”
“谁知道呢?在饱餐一顿后,母亲就这样去世了。或许她真是饿的太久了。”
在卷烟燃到最后的时候,比尔又卷好了一支,他直接用火柴点燃,递到了安吉拉的嘴边,“后来你被拐到了梅迪乌斯那里的?”
安吉拉摇了摇头,她掀开了破烂濡湿的裙摆,露出了血肉腐烂的大腿。
“我是自愿的,我父亲因为酗酒染上了严重的肝病,当时认识我的母亲的一个男人把我介绍了过去。我原以为我就要做几次,攒够钱就能够离开,可梅迪乌斯的人把麻柯放在我的食物里。比尔先生你是知道的,麻柯这种东西一旦染上就摆脱不掉。”
比尔脱下了自己黑色的亚麻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梅迪乌斯他们是一群混账,在女孩们染上病后就直接扫地出门。”
安吉拉笑了笑,向外套里面轻轻地缩了缩,带着满脸的疲惫笑着说:“比尔先生你是一个好人,愿意听我说这么多无关的话。”
“梅迪乌斯在是东格温黑手党的皇帝,他们会骗走一些纺织的、洗衣的女孩子,他们是东区最黑的黑暗。不过我听说他们最近变本加厉,梅迪乌斯的人会直接打晕年轻的孩童,将他们装到麻袋中。自从十年前旧格温的大火后,东区就被世界遗忘了。”
“听说这些被拐的孩子们都会被装到一辆马车中,马车会通向梅迪乌斯一所庄园。”
“真的很谢谢你,比尔先生,很久没有人这样同我聊天了。谢谢你了。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不能再和你说话了,比尔先生,我要睡了。”
“没有想到,大桥下是这样的冷……。”
良久,比尔注视着沉睡的女孩缓缓地起身。这份诡秘的灰雾背后,有一双猎犬的眼睛在阴冷地看守着猎物。
即使是在海外殖民地的地下墓穴中,比尔也为感受到如此的哀怨与悲凉。在墓穴中尚有一丝火光给予心灵的慰藉,而此时的被盯守的窒息将最后的火光掐灭。
霍布斯伯爵的公子在家中被人掳走,一批丰厚的赏金吸引着刚从海外归来的比尔——虽然比尔已经倒卖古董大赚一笔,心中的空虚自然用亮闪闪的金子来填补。
比尔已经摸清梅迪乌斯东区庄园的路线,趁着灰雾的掩藏,他轻松地潜入到了茅斯庄园。
深绿色的草地在雾霭中变得潮湿,比尔使用“隐藏”符文小步行走茅斯庄园的草坪上。
虽然符文的最终成像是固定的,但是绘刻符文时流程不同,符文最终呈现的效果也是不同的——符文是语言的符号化,语言的逻辑会在不同的语境下转化。此时比尔的“隐藏”符文自我的逻辑就是一种对外界的暗示,在外人看来,比尔是一只野猫,通过视觉上物象的转换来完成自身的隐藏。
经过许久,比尔隐隐约约看到了庄园内部矗立的巴洛克式的建筑。但是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右脚被一只从草地上深处来的手狠狠地抓住。
比尔扭头看向自己的右腿,他意识到自己陷入到了庄园的某种防御装置。他又缅起右手衬衫的袖子,看向手臂上三枚流转着深绿色的符文。其中代表的“隐藏”符文依旧连接着身体上的刻印,发挥着作用。
这意味着“隐藏”的伪装并没被识破,现在的他依旧是一种在野外游荡的野猫。现在需要挣脱束缚,然后飞快地逃亡。在这种天气下还能在室外出现的动物,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尚为诡异。如果出现识货的人,自己就完全陷入了被动。
随着比尔使用着身体上的符文刻印,深绿色的光芒通过一道道纹路汇聚在他的右腿。他踢动右脚,深绿色的原素将粗糙枯萎的单手震得的粉碎。
脱离束缚后,比尔将近全力的奔跑。这时他使用了手臂上第二枚“隐藏”符文。内含的逻辑是通过光线上的错觉,将自身隐匿。
符文就像分析机编译而成的算术程序,绘刻符文的过程就是编译程序时使用一种语法,求得2的解即可能是1+1,也可能是1*2。身体上的刻印则是一种环境一种语言,使得符文这种空想性地东西在原素的帮助下得到了物质世界的承认。在巫师们不断地探索中,符文的体系得以完善,原素这种以粒子样存在的的物质转化为人类的奇迹。
有编译就会有加密,有加密也有解释。比尔最怕的,或者说是“隐藏”符文最怕的就是能够看破“隐藏”双眼。
比尔打算先逃到庄园旁的一所森林,而就在比尔前进的道路上,恰好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用一双苍白的鱼眼,死死地盯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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