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文逃跑似的奔回了寝室，把自己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
方才的展开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脸色一会儿苍白一会儿通红，久久不能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对于毫无这方面经验的王右文，突如其来被一个女孩子表白了，当然会惊慌失措。而且和他郑重其事的态度相反，对方，也就是萧柠，却是一种相当轻描淡写的态度，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王右文一开始也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她却又强调自己是认真的，虽然强调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话题被硬生生地扭向了这个方向，梨瑾然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王右文还是拒绝了萧柠，理由是在他的理解中，恋爱是一件郑重的事，至少初恋是这样的，但是萧柠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太过随意，他难以接受。听到这样回答的萧柠还是笑呵呵的，表示理解，不过顺势她便和王右文定下了一个约定。
假如王右文的初恋结束了，就和她交往，这样的约定。
明明初恋还没有着落，就把第二次恋爱预订出去，这种事听起来就觉得荒谬。
可是萧柠是认真的，王右文也从来没应对过这种事。但至少，萧柠的长相很标致，五官精致，同时拥有着女孩子的清秀和男孩子的帅气，而且性格感觉很阳光，很积极，做女朋友的话是绝对合格的。萧柠缠得很紧，一味的拒绝，又有可能让对方伤心，最后，王右文还是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说到底，王右文绝对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会让女孩子倒追的类型，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硬是要说，只能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来解释了。
而这个时候，梨瑾然的短信送了过来。
“别管她，柠柠经常那个样子的，说不定明天就把这事忘记了。”
“希望是这样啊……唉，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是有点突然但是你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点啊？难不成以前没被表白过？”
“那是当然，我不是说了我还没有过初恋吗？”
“啊，我还以为那是你为了脱身找的借口呢，原来真的没有这种经历啊。”
“嗯，从小到大都是和男生一起玩的，自己胆子有点小，不太敢主动和女生搭讪。”
“诶？可是你当初探险游戏的时候不是纠缠我缠得很紧吗？明明我是那种态度。”
“那个啊，那个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很想吃到栾奕菲学姐的雪媚娘吧。”
“哦，这样。”
接下来短信就发展不下去了，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但王右文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明明这种时候一条“因为一见面就对你有好感啊”这之类的半开玩笑的短信就可以讨好对方了，王右文却连这种最基本的技巧都不会。
躺在床上的他，满脑子里还是萧柠的事，久久不能入眠。
不过，正如梨瑾然所说，这件事再也没有了下文。
探险活动之后，王右文这边的学生会的牌子也算是成功地打了出去，造访的人虽然说不上多，但还是渐渐走上了正轨。一个月以来，学生会解决了十几起工作，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每一件都获得了委托人的好评。真真切切能感觉到自己是在为学生服务，王右文相当满足。
可是，贺至对现在的业务量并不是很满意。
十一月中旬，学生会例会，在那个简陋的老地方召开。
“王右文，你听说过安利吗？”贺至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说。
“怎么一上来就是这么危险的话题！学长改行传销了吗？”
“不对哦，你的理解可不对，人家安利可是有正经产品的，算不上传销。只是我在想啊，你说安利的影响力是怎么来的？虽然网络上经常有人在说这个话题，也经常用这句话开玩笑，但这是不是一种变相的宣传手段呢？”
“绝对不是！安利都快被黑成巧克力了，听说过的人都不会上当吧。”
“也就说是炒作过度了，不过啊，我这段时间做演讲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我们是在起步的初期，能不能参考一下这些组织，迅速扩大影响力呢？”
“千万不可以！我们这样做就真的是传销了！会被警务处查办的！”
“唉，那就没办法了，那只剩下普通的炒作手段了，制造一些噱头。”
“具体呢？我们先自己制造一个成功解决的事件？”
“嗯，好主意，好主意！既然是事件，我有不错的想法，有些事件天生就能够吸引市场的注意力。比如说你看，只要是加入了破鞋属性的女主角的游戏，都卖得很不错呢，比如破鞋印，龙背上的破鞋什么的。”
“那些只会吸引一些口味奇特的宅男吧！大卖绝对不只是因为破鞋的设定！再说了我们的业务对象可不只是他们！”
“小看宅男的购买力和行动力会吃大亏的哦。”君知贤突然插了一句。
“我们是秋之岛高中的万事屋不是秋叶原的成人限定商铺啊喂！”
“新宿二丁目。”唐静提出了建议。
“别再说下去了！我们这里三个都是性取向格外正常的男人！”
“1和0都行。”
“都不可能！”
“可惜。”唐静埋下头去不说话了。
“快快快，回到破鞋的话题上来。”贺至催促道。
“话题从一开始就不是破鞋啊喂！看来贺至学长你对这个设定相当钟情啊！”
“倒不是感兴趣什么的，男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不挑食知道吗？”
“给我检点一点啊！这种认知到底是谁教给你的啊！”
“我父亲。”
“还真是个模范父亲呢！”
“不如说有其子必有其父。”栾奕菲冷冷地说。
“过奖啦，我还没有我父亲那么厉害呢，嘿嘿。”
“栾奕菲学姐绝对不是在夸奖你！”
“唉，那好吧，破鞋这个设定就算了，说到学校的话，果然师生恋这个噱头是五星好评的。”
“可是……用学生编故事就算了，老师的话，用哪个老师的名义都不合适吧。”
“事后就说老师是临时工就好了。”
“原来临时工这个借口是万能的吗！”
“你想想看，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和七十岁的数学老师，啊啊，光是想着就不能自拔了。”
“师德丧失了啊！这种年龄差做孙女都合格了！而且为什么中枪的又是数学老师！”
“那就体育老师好了，七十岁的体育老师，爱好蒸汽朋克，诶嘿。”
“重点不在这里！再说了七十岁了还怎么当体育老师啊！”
“唉呀唉呀，王右文，不是说了男人别挑食的吗？”
“对女性不挑食就算了对男性还不挑食难以接受啊！喂不对这根本不是挑不挑食的问题！”
“傲娇受。”唐静淡淡地说。
“我才不是！”
“好吧好吧，这样，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喜欢上了二十一岁的教育实习生，这个设定总没问题了吧？”贺至摇了摇脑袋说道。
“虽然没问题但是你的口气听起来就好像是我一直在吹毛求疵一样……”
“来来来，这样，奕菲起个头。”
“大门前的樱花树下。”栾奕菲想了想说。
“热恋情侣痛苦分手。”君知贤接上。
“只因少女是男儿身！”小芊兴高采烈地说。
“闹心。”唐静结尾。
“明明是很悲情的故事为什么要用三句半的格式啊！况且也完全不押韵啊！”王右文敲着桌子。
“唔，感觉还是不够强烈，缺乏冲击力呢，事实上这样的师生恋结局很难处理啊。要是完美结局就显得像小说一样不切实际，如果是分手结局的话又体现不出我们学生会的作用了。”贺至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咚咚咚——
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王右文，接客，咱们的噱头来了。”贺至开心地说。
王右文打开房门，这位访客让他比较意外，竟然是上个月曾经见过一面的苏盈。
“哦哦，请坐请坐，奕菲，给客人沏点茶吧。”贺至热情地站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苏盈的脸色并不是很明朗的样子，看来最近都被什么事困扰着。
“怎么？最后还是不行吗？”贺至试着问道。
“不，正好相反，进展得太顺利，顺利得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苏盈摇了摇头，“原本以为只要陪石头他练习一两个月他就会放弃了，因为这种事本来就不现实嘛。可是，这一个月以来，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在一起的原因，我们配合得相当好，弹出来的曲子的流畅度一点都没有被影响，甚至，就连石头以前一个人很难完成的曲子，我们也能弹出来了。难以置信，明明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不是好事吗？石敬伟他现在应该很高兴才对吧。”
“嗯，他的确很高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因为我的梦想并不是吉他，现在的情况这么好，他一定想要继续走下去，我不可能让他失望，况且少了我也肯定是不行的。并不是说我不想去帮助他，只是在考虑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苏盈边说边摇头，不时夹杂着叹息。
王右文听出来，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在石敬伟身上，而转移到了苏盈这边。她是在为了自己的未来迷茫着，苦恼着。
虽然学生时代的恋情从来都是很狂热的，这个时候的情侣也最喜欢展望未来，盘算着一生一世的计划。可是，作为情侣这两个人已经很资深了，这方面的事也经历了很多，心智也渐渐成熟，他们明白，一生一世这种事并不是凭主观意愿就能说的算的。假如苏盈陪石敬伟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他们两个人的恋情却在某一天崩坏了，如今的选择就会成为两人那时的枷锁，摧毁两个人的前程。
王右文也感受到了事情的棘手，不过贺至在听过之后，只是付之一笑，相当轻松的样子。
“假如说，苏盈，你不打算支持他了，你们分手了，你想过自己的未来吗？想要干什么呢？”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栾奕菲先开口发问了。
“认真学习，考大学吧……”苏盈的答案格外普通。
“考什么大学呢？去哪个城市呢？选哪个专业呢？大学之后是准备工作还是继续深造呢？打算出国吗？”接下来轮到了君知贤连珠炮似的问题。
“这个……还没想过。”苏盈低下了头。
“假的。”唐静出言否定。
“其实是根本就不敢去想对吧，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对吧？”就连小芊似乎都看出了苏盈的心结所在。
“喂喂喂你们都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要我怎么办！我还一头雾水呢！”王右文吐槽道。
“你们说的对，但是，这无所谓吧？刚刚那些问题，大学，城市，留学什么的，之后还可以慢慢考虑，我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呢。”
“当然，你可以慢慢考虑，只是我觉得，你最后考虑的结果，真的就能称作是你的梦想了吗？”贺至终于开口了，“还是说，你只是不想被那个人束缚住，希望能够自己选择自己前进的道路呢？”
苏盈低着头沉默了，之前贺至就说过，没人能够保证自己的选择一定是对的，但是也没人规定，人生就必须一直走在正确的路上。
“实际上，你的迷茫和梦想什么的已经没关系了，我觉得，只是因为你缺乏安全感，害怕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故，又或者是石敬伟的残疾会成为生活的障碍，如果吉他这条路走不通，那么最基本的生活开销都有可能保障不了，日子会过的很艰苦，是这之类担心对吧？”
苏盈轻轻点了点头。
“王右文，轮到你了，我举个列子，假如说，你十年后在收看某场演唱会，某位歌手请出了一对双人吉他手，他们在台上完成了一段高难度的间奏SOLO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感觉？”
“诶？嗯，大概是很佩服吧，居然两个人弹一把吉他也能弹得那么好。”
“对，就是这种感觉，像苏盈和石敬伟这种组合，具备十足的制造话题的能力，相信我，只要有过这么一次演出的机会，你们就能在微博平台上火起来，之后绝对会有脑子灵光的商人为你们炒作的。仔细想想，风光无限的演奏艺人的生活。这种成功，一定是万中无一的那种巨大的成功。”
“我也知道……可是你也说了万中无一对吧？”
“可是你们有先天的优势，你们有着现代人最喜欢的东西，话题。无比默契的配合，吉他背后的故事，不仅是谈资，还是商业价值。这些，就算你认真读书考上大学，成为硕士，成为博士，也是遥不可及的成就吧。向往成功，背负风险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在我这个外行人看来，你们这个进步速度，已经相当可怕了，这种天资，不会有风险的。”
“嗯。”作为乐器全才的内行人唐静也点头肯定。
“我明白了……不过我还需要考虑的时间。”苏盈点了点头说。
“嗯，我明白，别有压力，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推你们一把的。”贺至神秘地一笑。
“嗯，谢谢你们。”苏盈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离开了办公室。
“王右文，无奖问答第二季！像刚刚那样，说教结束，建立起了对方对自己的信任之后，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嗯……为对方出谋划策？”
“错，当然是推销安利了！”
“我不觉得这前后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成功率百分之百哦，居然理解不了吗？”
“不会有成功率的！不如说前面一番很有道理的说教都被糟蹋了啊喂！”
“话说贺至你真的准备恰当的时候推他们一把吗？”栾奕菲问道。
“嗯，那是当然不然我不会说那话的，只不过不是‘恰当的时候’，而是‘准备好了就’。我以前就说过，言语这东西作用很有限，我刚刚说的话也只能暂时煽动起她的热情，让她继续陪着石敬伟训练下去。想要让她完全坚定下来，需要更加大规模的事件，填充她的自信心，还有对她的男朋友的信任心。”
“大规模的事件？难不成要专门为他们安排演出？”王右文疑惑地说。
“不可能，那个手笔太大了，偶尔来一两次预算倒是受得了，但是总不能之后的工作都用这种不计工本的办法解决吧。”贺至摇了摇头。
“演出砸了不就更是没信心了吗？”君知贤淡淡地说道。
“所以说干什么事都是要风险的，这回也是一样，不过我相信他们，我这么支持他们当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的。如果担心风险的话，我大可以采取秋萱的那种处理方式，劝他们认真读书好好参加高考，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没必要把我们这个学生会做起来了。”
“学长你为什么这么支持他们？”王右文有些困惑。
“因为那个石敬伟，有着相当强烈并且坚定的梦想，以及奔向梦想的渴望，单单凭这个，我就觉得他肯定可以成功的，事实上也初步验证了，他们进步得很迅速。”
梦想，在王右文心中是个很空的词汇，刚刚摆脱了网瘾的他，还来不及思考这种深奥的问题，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贺至坚信的缘由。
“还真是令人信服的理由呢，哼。”君知贤似乎也不太赞同。
“至少比我这种家伙好多了，拥有梦想的人我从来都很敬重呢。嘛，现在不说这个，先留意一下学校里的大小活动吧，如果能给他们一次上台表演的机会就太好了。”
“说起这个的话，我记得梨瑾然说过她有一场演出，大概是十一月底或者十二月初。”
“绝赞的情报，好样的王右文！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怎么突然就交给我了啊，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嘛嘛，难得的锻炼机会哦，别让它溜走了，贺至学长等待着你的捷报。”
“怎么感觉是在光明正大地推卸责任啊喂！”
“来吧，进入下一个议题，今天要讨论的是糖葫芦和甲午战争之间的必然联系……”
“就这么敷衍过去了吗！再说了这两个之间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过王右文的挣扎终究是无用的，这个艰巨的任务最后还是落在了王右文的头上。
但是其实在学生会中和梨瑾然最熟识的也就是王右文了，这个任务交给他也合情合理。为此，他还发短信向栾奕菲请教了一些交涉方面的基本常识之类的东西。
第一次个人负责的工作，当然要尽量做到尽善尽美了。
于是，王右文给梨瑾然发去了短信。
“梨瑾然，有点事情想问你。”
“爱过。”
“不是想问这个啦！不要条件反射可以吗！”
“不后悔。”
“也不是这个！这个梗够了！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有空，想问你关于你演出的事。”
“哦，好啊，明天吧，明天来我们寝室。”
“诶？在外面谈不行吗？”
说实话王右文还真不怎么愿意去梨瑾然的寝室，他很害怕遇见萧柠，本来冷处理了一个月，事情也差不多算过去了，这回再见面，说不定又会有什么新的展开。
按理说有妹子送上门来绝不是什么坏事，但王右文还是畏首畏脚的，没办法，他不像贺至面对谁的时候都能收放自如，想得太多太过拘谨既是王右文的优点又是他的缺点。
“不行。其实吧，是萧柠她想见你了。”
“诶诶诶？为什么？”
“你们不是一个月都没见过了吗？她还常常给我抱怨你太薄情了呢。”
王右文为难地挠了挠脑袋，的确这么冷处理对于先一步表白的对方是很失礼的，萧柠也这么说了的话王右文实在不能继续回避了。与其如此，顺势答应下来或许是个更明智的选择，但是萧柠的表白中有多少真情又不得不好好掂量，毕竟在那之前两个人都还是陌生人而已。
不对不对，怎么又想得这么多，总之，先把演出的事情谈下来再说。
“好吧，那就在梨瑾然的寝室，几点过来？”
“嗯，晚上九点吧，怎么样？之前我有排练。”
“OK，那就到时候见面吧。”
虽然心情极为忐忑，就连白天的课程都没怎么听进去，不过王右文还是按时到了梨瑾然的寝室。
两人都在茶几边坐下，王右文环视周围，却没有看见萧柠的身影。
“别紧张，她现在不在啦。”
“哦，是、是这样啊……”王右文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看起来相当不甘心啊。”梨瑾然微妙地笑着。
“才、才没有！总之，先说正事吧，那个……”
王右文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希望能在梨瑾然的演出中争取到一个吉他手的位置，让给石敬伟和苏盈这个组合，他还有样学样地把贺至的那一套搬了过来，阐述了下他们身上所具有的话题的优势，能够扩大演出的影响力。
“啊，这个啊，王右文，说实话我也很想帮忙，这个主意听起来也很不错，不过，这回我们的演出是有学生会性质的，怎么说呢，虽然参演的不都是学生会的人，但总体来说是在学生会搭建的舞台上，以学生会的名义演出。我是素质拓展部的部长，负责这次演出的筹划，不过这些都要由秋萱那边的主席团最后决定的。这种有风险的尝试，我想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可是如果成功了的话，你们学生会的名声就会大大提升啊，不仅是演出效果的方面，还有帮助残疾人完成梦想什么的，风评会很不错的。”
“嗯，我懂，其实我从这里是很愿意相信你的，只不过，你毕竟还是对面学生会的人，你想想，假如我们的人平白无故地把一块蛋糕放在你面前，你会想都不想地接受吗？主席团那帮人心眼都是很多的，听到这个提案，大概只会揣度你们是何居心吧。”
“只是想帮助他们两个，这个理由行不通吗？”王右文有些困惑。
“很可惜，行不通，这边的学生会就是这样。”
“为什么？不都是学生会吗？不都是为学生服务吗？”
“的确对外宗旨是这样，但是，现实总是束手束脚的，有时候，为了避免风险不得不绕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为组织很大嘛，上级或许会有想要冒险的时候，但如果冒险就是带着一个组织的人一起冒险，很多人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或许原本敢做的事，都不会去做了。”
“不是很懂……这样对学生不就不公平了吗？”
“凡事都没有公平的，就像你举办一个活动，就必然会有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存在，同理，你总会有照顾不到的人存在。”
“梨瑾然你觉得，拘束在这种规则里你就满足了吗？”
“我有什么办法，这就是竞争，这就是社会的雏形啊。”
“不对，我觉得还没必要这样。在我加入学生会的时候贺至会长就告诉我了，竞争并不适用于所有的事，的确我们迟早会步入社会，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趁着还没有步入社会，去做一些步入了社会就再也做不了的事呢？为什么就算没步入社会，也要模仿着社会的模式过家家呢？太奇怪了吧！至少在我们那边，对每一个上门的学生都是平等的，有什么委托，我们就做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为学生服务吧！这才是学生会吧！”
梨瑾然愣了两秒，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王右文见到梨瑾然意料之外的表现，脸一下涨得通红。
不对啊，这不科学，每次贺至说教之后对方都会很信服地点头才对啊。果然是因为自己功力不够吗？还是因为自己这种性格说教起来实在太滑稽了？还是说，其实是因为被说教了于是有点不高兴，才用无奈的笑容来缓解气氛？
就在王右文慌乱地想东想西的时候，梨瑾然轻松地摆手，让他冷静下来。
“没有啦，只是觉得说不定你和柠柠那家伙相性相当好呢。”
“为、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在学生会做得不开心的时候，有时候会找她发牢骚，她安慰我的时候，就和你刚刚说的话基本一样呢，劝我辞了学生会的工作，因为不自由，违背了初衷，而且无聊。可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你还记得吧，你们当时初见面她就说过关于青春的话题，她对青春的理解，事实上今天突然发现，你们两个人似乎正过着同样的青春也说不定呢。”
“没、没有啦……感觉她才是青春的狂热分子，那么热情我可做不到。”
“只要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并且享受着，不就是相同的青春了嘛。”
“大概吧，不过……”
就在王右文想说话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我回来了哦梨子！嘿嘿，其实是特地赶回来见你的哦，王右文！”萧柠兴高采烈地说，右手比出一个手枪的样子，对准王右文开了一枪。
“啊，那个……欢迎回来，诶，不对……”王右文连忙躲开目光，语无伦次地说。
不过萧柠的穿着实在让王右文吓了一跳，上次以为她只是一个特别有活力的少女而已，可是如今她身上穿着一套显得特别成熟的黑色朋克风格的衣装，上衣是一件花纹繁复的黑色小夹克，配着一条格子领带，曼妙的腰身正好完全露了出来。而下身是一条黑色皮短裤，配上一对达到膝盖附近的平底靴，横条纹的长袜一直到大腿中部，构出漂亮的绝对领域。虽然她的个头比较娇小，可是这幅打扮正巧把她身姿最惹火的部分显露无遗，性感中带着几分狂野，对于有几分可爱有几分帅气的她来说，这种打扮再合适不过。
只是，穿成这个样子，是去干什么了，这让王右文很困惑。
诶，不对，这个和自己没关系吧，萧柠去干什么了应该是她的自由才对。
“嘿，一个月没联系我，还真是冷淡呢。”萧柠趁着王右文想东想西的时候，已经靠到他的身边，搭上了他的肩膀。
“啊啊，那、那个……最近，比较忙，所以，那个……不好意思。”王右文舌头都打结了。
“实在是太寂寞所以去找男人发泄了，你要负责哦。”萧柠笑呵呵地用纤长的食指在王右文的脸颊上挠了两下，挠得王右文心里直痒痒，全身绷紧动都不敢动。
“好啦，行了，柠柠你赶快去换衣服吧，别欺负王右文了，他都快窒息了。”
“嘿嘿，护食了护食了。”萧柠从王右文的身边跳开，“我去换衣服，不准逃跑哦。要不然，来偷窥吧，偷窥才是男孩子的青春呢。”
“才、才不会！那是哪门子的青春！”
“哈哈，真有趣真有趣。”萧柠笑着说，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别理她，王右文，那家伙这方面有一整套。”梨瑾然无奈地笑着。
“意思是，她恋爱经验很丰富？”王右文愣愣地说。
“嘛，倒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本身人就很大方嘛，也喜欢玩点暧昧的气氛，所以对付你这样连初恋都还没有的人肯定绰绰有余。不过，至今倒也没见她有过男朋友。”
“奇怪了……那为什么当时她那么随便地就表白了？而且还是向我这种……”
“你不会还当真了吧？”
“她当时那么认真的啊。”
“相信我那是开玩笑的，唉呀，忘了那回事吧。”
“谁说的，我的真心天地明鉴！”换好衣服的萧柠适时介入了话题。
如今她已经换上了随意的休闲服，不仅衣服换好，就连妆也卸掉了，这个速度实在夸张。
“梨子你这样可不行，好歹我们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了，再怎么样都要公平竞争，不带背后捅刀子的。”
“谁要和你竞争啊！给你说了多少次你从一开始就完全误会了。”
“啊，就算你一下子变得这么谦让也……我会不好意思的啊这样，嘿嘿。”
“别以为傻笑就能糊弄过去！说了我一直都保持中立的。”
“那这样，王右文，你说说看我们两个里面你更喜欢谁？梨子，还是我？”
“诶？我，那个……你突然这样问我……”王右文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柠柠，他都这么可怜了你还欺负他。”
“哈哈，抱歉抱歉，因为他那副样子很有趣啊，一忍不住就……嘿嘿，只要是有趣的我都喜欢！”萧柠挠着脑袋，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说实话，梨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该找个对象了。”
“这方面还用不着你来操心吧，你又不是我的老妈。”
“咳咳，柠柠我啊，希望能在去世之前，看到梨子穿婚纱的样子啊。”
“就算装病弱用老太太的口气说这种话也没用！说到底你不是比我还小吗！”
“真是不孝啊，咳咳，女大当嫁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游戏还没结束吗！差不多得了，再说我还没到那个年纪呢。”
“唉呀唉呀，说起来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啊，我记得追你的人不是很多吗？”
问到这个话题，梨瑾然瞥了王右文一眼，半天没有说话。
“这问题……不用现在说也行吧。”梨瑾然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清楚。
“就是要现在说啊，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你是因为什么不必要的担心的话，王右文正好就能从男生的角度给出建议啊，不如说像这种恋爱话题，就要在有男有女的时候说！”萧柠好像对这个话题有着十足的兴趣。
梨瑾然又愣了愣，终于开口了，不过听起来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耐烦。
“不想恋爱啦，单纯的不想，太忙了，所以不想。”
“诶？无懈可击的理由呢。”萧柠摇了摇头。
“说起来你一直在操心我，从进学校开始柠柠你不就说要找个男朋友吗？到现在怎么还没找到？”
“怎么没找到，这里不是已经预定下来了嘛，嘻嘻。”萧柠把右手搭上了王右文的肩膀，把他吓得一哆嗦。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别想敷衍我，认识这么久了。”梨瑾然摆摆手。
“因为没有有趣的人嘛，俗套，无聊，令人烦躁。千篇一律都是那种顺风使舵的家伙，净会捡好听的来说，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真是恶心。就算表面装得再光鲜，晚上不是还是会打开电脑，把电脑里的AV翻出来……”
“别再说了！再说就该被和谐了！”王右文连忙挥手打断了萧柠的发言。
“但事实确实是这样啊，就算再希望占有一个女人，也应该用真心去打动而不是用花言巧语去骗，你说是吧？”
“诶，啊啊，对，我觉得是这样。”王右文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那种等着人追的类型，遇上合适的我也会主动出击的，可是啊可是，这群男人还真是让我失望。”
“这种风月场老手的经验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啊，王右文不知道吗？我在商业街那家酒吧，就是‘UrbanVerse’打工哦，陪客人喝酒。”
“学校的酒、酒吧还有做这种工作的吗？客人不也是学生吗？这样的话……”
“哈哈哈，当然是假的，怎么可能啦，就算有这样的肯定也不会雇佣学生啊。”
“唉呀，柠柠你今天晚上真的是格外恶劣啊，有这么兴奋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忍住，我尽量，尽量，嘿嘿。”
“说起来，那个，萧柠，你之前去哪里了？看你打扮成那个样子……”
“嘿嘿，你猜呢？”
“我、我猜……当然是猜不到才问的。”王右文挠了挠脑袋。
“很好，你不猜我就不告诉你！”萧柠扬起头高兴地说。
“这、这……”
“王右文，柠柠恐怕是你的天敌也说不定呢。”
“我觉得，或许也是。”
“俗话说天敌是上辈子的缘分哦。”
“这种俗话从来没听说过！”
直到晚上将近十二点，被玩得团团转的王右文才被终于尽了兴的萧柠放走，筋疲力尽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他简单地在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冲了个澡，当他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有一堆来自于未知号码的短信躺了很久了。
“今晚上很开心，嘿嘿，没生气吧？”
“喂喂，人呢？”
“不至于吧，我不是故意的，生气了的话对不起，好歹回条短信啊。”
“睡了吗？”
“足足一个月的交情难道经不起这样子的考验吗？看错你了，哼。”
“王右文不要这个样子啊我会愧疚得睡不着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右文把短信一条一条地看完，无奈地盯着屏幕，哭笑不得。
虽然不知道这个号码是谁的，但是十二点过还能这么元气地发短信的人，王右文的脑子里只有那么一个。
“萧柠吗？刚刚看到。”王右文首先简短地回复了一条，想看看对方睡了没有。
结果发过去王右文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下短信就回复过来了，吓了他一跳。
“刚刚在撸吗？刚刚在撸吧！一定是在撸吧！肯定是在撸吧！绝对是在撸吧！”
“没有没有！洗了个澡而已想哪儿去了！”
“你不知道我这边有多么过意不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怪你，讨厌死了！”
“没那个必要啊，我不是说了我不介意吗？我知道都是在开玩笑的。”
“嘴上当然都说不介意的，就像梨子说她不想谈恋爱一样，你相信吗？”
“那倒是说不好……比起她我觉得你说的话更需要小心。”
“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啊终于说出来了！截图！右键！发微博！游街示众！”
“别急嘛，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听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吗？结果我说了实话你又开始生气。”
“开玩笑的，看我的表情你就该知道我是开玩笑的。”
“现在是在发短信我要怎么看到你的表情！”
“我都知道你现在绝对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们寝室有你的监视器吗！”
“因为我是超能力者哦。嘿嘿，开玩笑的，只是直觉罢了。”
“这句话别随便说出来啊！死亡FLAG已经立起来了！”
“放心啦，玩笑玩笑，怎么可能有什么超能力，只是单纯的摄像头而已哦。”
“这个并不见得比超能力单纯吧，不如说更危险！”
“私自拆掉摄像头是会被我杀掉的哦。”
“这个梗够了快点回来吧！这里是健全的秋之岛高中！”
“嘛嘛，总之，开始说正事吧。梨子告诉了我你今天去找她干什么，她把你拒绝了吧。”
“嗯，对，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嘛，的确是帮不上忙。”
“但是我决定帮你，因为很有趣。”
“你帮我？怎么帮？”
“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就是梨子所属乐队的吉他手，今天穿成那个样子是因为刚刚训练结束，我训练的时候就喜欢穿各种各样奇怪的衣服。听说，你想腾一个吉他手的位置出来，给那什么双人吉他一次演出的机会？”
“嗯，对，不过你们不方便的话也没办法。”
“怎么不方便？这样，你让他们到我这儿来表演一次，只要合格了，我就负责帮你摆平梨瑾然，让那对吉他手和我们乐队一起排练。正式表演那天，我只要装个病，他们就能顺利上台了，这种突**况就算是那烦人的主席团也管不着。”
“那真是太谢谢了！我明天就去联系！谢谢了！”
“别急别急，当然是有条件的，我自己也是想上台演出的，没理由无条件把机会让出去吧。”
到这里，王右文有些不祥的预感，不过既然掉进了这个陷阱，就只能听听她的条件了。
“演出成功的话，就和我约会，一起参加圣诞游园会，怎么样？”
圣诞游园会，秋之岛高中久负盛名的大型活动，从早到晚的狂欢，有摊位贩售，有节目表演，有夜晚舞会，无论是单身男女，还是情侣，甚至是老师，都会尽情欢乐的节日。
王右文盘算了一下，反正自己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约，能和萧柠这样的漂亮女孩结伴，并不是什么坏事。
“嗯，当然好啊，如果这件事能成的话。”
“嘿嘿，放心吧，萧柠出马，马到成功。联系好时间就通知我哦。”
“嗯，好的，谢谢了。”
原来萧柠除了胡闹还是能够帮上忙的，这么想着的王右文无奈地一笑，关灯睡下。
他向贺至报告了这件事之后，由贺至联系了石敬伟和苏盈两个人，让他们到萧柠那里去考核一下。
如果用萧柠的原话来说，就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两个人居然能把吉他弹到这种程度！叹为观止！必须上台！一定要参演！”，她对王右文学生会推荐的这两个人相当满意。
“那个，贺至学长，我有个问题，让他们参加对面学生会主办的演出，到最后得到名声的不还是对面学生会吗？我们好像还是没啥好处。”王右文有点困惑。
“哼哼，那根本无所谓，我说过了我们学生会针对的是个人，只要石敬伟和苏盈成功了，对我们抱有感激之情，这样就够了。再说了，你想想，外人眼里，萧柠作为吉他手无法参加演出，要是没有他们两个，演出甚至都无法继续，那最应该感谢的就应该是那两个人，稍微了解情况的人就知道那两个人是我们这边推荐过去的，我们把有才华的人推荐到了竞争对手那里，挽救了竞争对手的演出，是不是显得我们更加大度？”
“大人的世界真可怕……”王右文完全没有过这种程度的考量。
“哼哼，互助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我又没有耍心眼。”贺至笑着说。
事实也确实如此，如今排练也顺利地进行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那两个人的实力让整个乐队的人都吃了一惊。不仅很轻松地就融进了排练进度里面，甚至有时候发挥比萧柠还要好。
不过像这种小聪明，迟早会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
在王右文和贺至正在聊天的时候，一个人并没有敲门，气冲冲地闯进了办公室。
“贺至，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的人，正是对面学生会的会长，秋萱。
“唉呀唉呀，贵宾驾到呢，来来来，请坐请坐。王右文，奕菲不在就由你去泡茶了。”
“别跟我来这招，我只是想问你究竟什么意思！”秋萱很不高兴地拍了下桌子。
“没必要啦，干嘛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再说你生气的样子可一点不漂亮。”
“说了别再和我绕圈子了。”
“好好好，但是你在为什么生气我理解不了啊，怎么了？”
“别和我装傻！演出的事，石敬伟和苏盈两个人。”
“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在排练的阵容里？是你干的吧，你煽动的吧！”
“煽动这词用得有点过吧，只不过是他们想要测试测试自己的实力，而又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就让他们去尝试了而已。”
“可是，一个多月以前，苏盈和我说她已经很坚定地要放弃了，并且会劝说石敬伟也放弃吉他，让他好好学习。怎么一个月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哼，因为不是苏盈对你说，而是你劝导苏盈才对吧。老实说，我也觉得你嘴上的功夫不比我差，不过你觉得你为他们下决定这件事真的正确吗？这不是你这个外人应该插手的吧。”
“我是为他们负责！不然呢，在这种成功可能性小得可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最终高考也毁于一旦，一事无成吗？我知道我可能是多管闲事，但我不能不管！”
“说得我好像就不负责任一样，我只是把他们的选择权再次交回到他们自己的手上而已。人年轻的时候，犯点错误并不是坏事，至少，比一直后悔下去好得多。”
“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就不必了，实话实说吧，贺至，你让他们参加我们学生会的表演的排练，是有什么样的居心？”
“别这么有危机感啊，只是让他们参加一下排练，感受一下准备演出的气氛，最后他们不也没机会上场吗？怎么，难道他们参加排练的资格，你也要剥夺吗？”
秋萱一下就看穿了，贺至所盘算的东西绝不仅是如此，可是贺至如果死不承认的话，秋萱也抓不出证据。只要这种怀疑没有佐证，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至所期望的事发生。
“哼，贺至，真有你的。”
“别这么说嘛，我是不会害你的，我说过了，至少你在位上的时候，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不了什么，凭你对我的了解吧，从我离开那个学生会到现在，我害过你哪怕一次吗？”
秋萱沉默了下来，莫约半分钟，她无奈地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去。
“你好自为之吧，只不过你别以为我秋萱是好欺负的。”
“是是是，少生点气吧，对皮肤不好。”
秋萱离开之后，王右文还愣在那个地方，还有点理解不了刚刚发生的事。
“这就是现在两个学生会之间的状态，一直有战争的苗头，不过一直打不起来。现在这种阶段，还是安安静静地度过最好了，我们还没有和对面正面冲突的资本。”
王右文细细思考着，双方学生会的确有很大的矛盾，但是从学生会长个人的角度上来看，秋萱和贺至是互相信任的。这样，就更让人好奇两个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了。
“贺至学长，正好栾奕菲学姐不在，你给我讲讲你和秋萱学姐的故事吧。”
“哦呀哦呀，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八卦的嘛，行，给你讲讲吧，一个字五十块。”
“就算是文言文我也听不起啊！这种收费标准绝对可以投诉了吧！”
“那就打个折，一个字七十。”
“你是在给你自己打折吧喂！”
“好啦好啦，就这么定了，这事情要从盘古开天地讲起……”
“不用从那么古老的时代开始讲也可以啦！”
“诶？要讲我们两个之间的故事不应该是先讲讲人类的起源吗？”
“人类怎么起源的都无所谓啦！算了吧，我问问题学长来回答好了。”
“嗯，也可以哦，正好省点事。”
“你和秋萱学姐，曾经是恋人？”
“还真是一针见血的问题呢。怎么说呢，虽然那个时候这件事闹得很厉害，但实际上我们从来没有正式交往过，只是那个时候距离很近而已，顺带一提那个时候秋萱的三围是……”
“这种细枝末节就不必了！”
“不说点这个怎么带动销量，好歹像你的前辈壹周刊周刊文春什么的学习一下啊。”
“不用劳烦你老操心这种事了，不是要拿出去卖的！”
“切，我自曝黑历史居然还没有销量提成，啊啊，真绝望啊真绝望，比杯面里没有调料包还要令人绝望啊。”
“这种比喻还真是贴切得令人发指呢！总之，顺着讲下去就好，拜托你了。”
“可是其实我觉得秋萱长胖了才是整个故事的重点，相信我，她从高一到高三至少长了有十斤。备注，胸围未变。”
“这和故事有半点关系吗！只是单纯的挑衅而已吧！”
“要是她再提升两个罩杯说不定我们就能成为恋人了。”
“原来这才是你的原则性标准吗！”
“没听说过吗？乳量可是象征着母性，是一个女性繁殖能力强弱的象征，在母系社会乳量就象征着最高的权力呢。就算放到现在，丰满的女性也能让后代在哺乳期摄取更充足的营养，说不定还能给配偶剩下点……”
“话题跑偏跑到埃及去了！快给我回来！我继续问，为什么你们互相信任呢？”
“大概是一起工作了一年的默契吧，志趣什么的也算很合得来，和她的配合默契程度仅次于我和奕菲。”
“那为什么，你最后离开了那个学生会？”
“因为意见不合，她想要改变那个学生会，我觉得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另起炉灶。你看出来了吧，秋萱上任之后虽然做了很多学生会方面的改革，可是实际上并没有改变什么，现在的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而已。你觉得，对面学生会，和现在我这边，哪边才更像学生会呢？从为学生服务的角度。”
“当然是我们这边了。”
“嗯，可是我不否认对面学生会所做的，因为像纪律管理，报告厅的灯控音控，这种事没人去做就不行，他们覆盖了常规的服务区，的确是在为学生服务没错，朴实，但是缺乏激情。我那时候就觉得，那种风格不适合我。”
“我大概能理解……嗯。”说到这里，王右文想到了梨瑾然。
“要是秋萱能有D罩杯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最后结论又拐回到这里了吗！乳量和学生会改革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乳不巨何以聚人心！”
“那只能聚集起一群变态吧！”
“变态可是在某些偏执的方面有着极为偏执的强悍行动力的哦，可别小看了。”
“再怎么说都是变态吧就算有行动力也只会在变态的方面有着行动力吧！”
“不错，居然被你看穿了，小子很有潜力，跟我学做菜吧！”
“才不！那个，刚刚想问什么来着……对了，在你看来，秋萱学姐是失败者？”
“嗯，其实我对她的情感主要是同情，她失败了，不过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她的行事风格越来越稳重，越来越不敢去冒险，明明那个时候我们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但现在已经大相径庭了。明明她有着让人羡慕无比的天资，括号，除去胸部，反括号，却做着格外平庸的事，我除了同情还有什么办法？本来还想拉她一把，但她太倔了。”
“这种郑重的话题里混入的槽点我都不知道该吐槽还是不该了……”
“唉，只能随她去了，我没亏欠她什么，至少我们两个人都知道。”
“这话的意思是……别人不这么认为？”
“啊啊，别人都认为是我甩了秋萱，自己出来另起炉灶了。怎么猜的都有，故事版本有几十种，大部分都把我说成是恶人，骗走了秋萱的初恋，骗走了她的初吻，骗走了她的第一次什么的，有什么办法，她可是全校男生的女神，我自然就被刻画成敌人了。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过。”
“难道说，栾奕菲学姐对你和秋萱的来往那么敏感，也是因为这个？”
“应该不会吧，这些事她又不是不清楚。”
“那既然你和秋萱学姐什么都没发生，又为什么和栾奕菲学姐分手了呢？”
“越界了哦越界了，我说了要讲秋萱的事可没答应要讲奕菲的故事，那可是我的私房菜。”
当时贺至就说在栾奕菲愿意说之前他是不会提及这段故事的，虽然贺至平时看起来满嘴跑火车，但这种事记得相当牢。
王右文只好作罢，不过今天听到了很多关于自己的女神秋萱的故事，他也很满意了。虽然贺至对她的评价是失败者，可是王右文却觉得，这种失败，也是坚强的一种表现。
终于，在排练了半个月，经历了两次彩排之后，十二月初，学生会举办的演出正式在学校的多媒体报告厅上演。作为十二月下旬圣诞游园会的前奏和预热，这次的演出规模很大，当然也吸引了相当多的学生。梨瑾然他们的节目，被安排在了中部偏后的顺位上。
学生之多让王右文也吃了一惊，因为去年这个时候他正在加班加点地制作自己的网络游戏中的装备，对这样的活动毫不关心，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前奏也有着如此恢弘的规模，不由得让人期待起了正式的圣诞游园会是什么样子。
想起圣诞游园会，王右文就想起了萧柠那张总是洋溢着青春的笑脸。至今他也不太敢相信为什么萧柠这样的美少女会对自己如此感兴趣，但总之，他还是觉得很喜悦。
“在想什么呢，笑成这样？”王右文微妙的表情被栾奕菲注意到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挺热闹的。”
“就看那两个人的表现了，这应该是我们学校有能力准备出的最好的舞台了。”贺至点点头说道。
“是不是时间还仓促了点啊，毕竟才训练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王右文有些担心。
“瞎担心什么，完全没问题的，肯定，绝对！”
熟悉的女声响起，有人从后面抱住了王右文的脖子，把冰凉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脸上。
“萧、萧柠？”王右文吓了一跳，触电似的抽了一下，却没能挣脱萧柠的束缚。
“嘿嘿，是我，干嘛，像见了鬼一样。”萧柠嘟起嘴说道。
“没有没有……那个，你今天不是要……”
“你在想什么啊，我把位置让给那两个人了啊，既然这样我就没有准备演出的必要了吧。你看我衣服也没换，妆也没化，这样子肯定上不了台啊。”
“哦哦，对啊，是这样没错……”
王右文光去注意脸颊上萧柠的温度了，思考回路又出现了障碍。
“哟，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谁啊？王右文介绍一下。”贺至笑着问道。
“啊，我叫萧柠，梨子的室友，也是乐队的吉他手，不过不是学生会的人，自由吉他手，嘿嘿。”萧柠松开了王右文，精神满满地敬礼。
“萧柠……”却听唐静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哦哦，这不是唐静嘛，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萧柠兴高采烈地走了过去。
“彼此。”唐静轻轻点了点头。
“真意外啊，哈哈，没想到在你们学生会有那么多熟人。”
“就是，我也没想到，差不多认识了咱们一半的人呢，萧柠妹妹人缘真好。”贺至顺着说。
“明明一共就五个人！”王右文严厉吐槽道。
“那不是一样嘛，说话的艺术啦艺术，对了，看你和她很亲热的样子，什么关系啊？”
“目、目前还算是……朋友，嗯，对。”王右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什么叫目前还算是啊，干脆地说出来不就好了。”贺至咂咂嘴说道。
“因为王右文有点嫌弃我嘛，还没决定是不是接受我的表白，嘿嘿。”
萧柠这么一句话，周围的人看王右文的眼神完全变了。
“嘛，对学弟来说是个令人欣慰的进步呢。”栾奕菲有些生硬地笑着。
“哼其实一开始就是这种家伙吧，这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纯情的家伙。”君知贤轻蔑地说。
“括号，小芊除外，反括号！”小芊笑着加上了注解。
“扮猪吃老虎。”唐静看都不看王右文。
“切，你是怎么吸引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啊，明明是个洗头党。”
“这和是不是先洗头根本没关系吧！听我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嘛嘛，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无所谓啦，是吧，以后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二话不说地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就好了，别想这么多。”萧柠轻松一笑。
“用一副轻松的表情说出了这么可怕的事！请务必让我谢绝！”
“别急着这么说嘛，考虑一下，姐姐我下半年有三十二场演唱会哦。”
“三百二十场都没用！这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吧我又拿不到提成！”
“可以作为特邀嘉宾上台嘛，你这么有趣的家伙肯定会很有人气的。”
“怎么在台上显得有趣啊！难道要我在演唱会上穿长袍大褂说相声吗，耻度太高了！”
“不想说相声打个快板来个数来宝也勉强合格啦。”
“别说得你好像做出了很大的妥协一样！本质上不是根本没变吗，不搭调啦不搭调！”
“切，还真是顽固呢，看来只能换个办法了。少年，你有什么梦想？”
“我记得我没有报名中国好声音吧！”
“相性很好不是嘛，至少我觉得是这样。”栾奕菲微笑着说。
“嘿嘿，就是嘛，你看看，你的学姐都这么说了。”萧柠拍了拍王右文的肩膀。
“但是身体上的相性就说不定了。”贺至托着下巴摆出一副很认真思考的表情。
“这个嘛，姐姐经验丰富得很，可以慢慢引导他。”萧柠轻描淡写地说。
“诶？这口气还真是狂妄呢，学长可不能让学弟陷入危机之中！先让贫道试试你这个妖孽的深浅！”
“随时奉陪哦。”萧柠抛了个媚眼。
“喂喂喂给我停下来！为什么话题朝奇怪的方向狂奔了啊！”
“唉呀，贺至学长我可是在保护你。”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保护啊！”
“唉，好吧好吧。”
原本以为贺至妥协了的王右文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贺至和萧柠很有默契地都取出了手机，点了几下屏幕之后摇了两下。
“OK，现在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了。”贺至心满意足地说。
“微信的功能不是只有这个啊快给我停下！”
“哈哈，果然是一帮很有趣的人，实在是太有趣了。”萧柠十分开心地笑着，“那么，暂时告辞了，我还要去后台看看梨子的样子。”
萧柠离开之后，王右文瘫软在椅子上，感觉把一个月储存的力气都用完了。
“相当有冲击力的女孩呢。”贺至微笑着说。
“但我觉得王右文他不是怎么驾驭得了。”栾奕菲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倒不是说王右文你太单纯了，这样的类型很少有人能吃得消的。”
“我也知道，唉，但是拒绝不了啊，感觉根本就不给人拒绝的机会。”王右文摇了摇头。
他自己倒也不是说非拒绝不可，只是和栾奕菲的担心一样，萧柠这种类型估计会让自己很吃不消。可是一旦拒绝的话，肯定会让萧柠伤心的，想到她总是很阳光的笑容一下子枯萎，王右文就下不去这个决心。
“嘛，别想这么多，能保持现在这个状态是最好的。”贺至总结现状道。
“再好好相处一段时间，深刻了解了她这个人再说。”君知贤也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
谁也没看到，坐在最旁边的唐静无声地叹了口气，悄悄地摇了摇头。
众人坐在座位上欣赏节目聊着天，终于，轮到梨瑾然他们的节目登台演出了。
虽然大家都在期待着双人吉他组合的演出，但是首先让王右文感到惊艳的还是梨瑾然，第一首曲子，是她一个人的独唱，是首非常安静的曲子。
似乎不管什么样的曲子她都能轻松驾驭，无论是蓝调，还是爵士，还是朋克，不仅能够演唱富有冲击力和爆发力的摇滚，也能演唱温柔如水的抒情曲。至少在王右文听来，梨瑾然绝对有着职业歌手的实力，不仅如此，她的台风也很好，容貌与实力兼备。可以说，“校园歌手”第一名确实是实至名归。
接下来，风格骤变，乐队登场，是一首拥有强烈风格的摇滚曲。当然，乐队登场之后，越来越多的观众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目光的焦点，都从梨瑾然的身上，转移到了她身后坐在那里弹奏吉他的石敬伟和苏盈身上。
像王右文这样的外行人根本听不懂那两个人的演奏，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犯下任何低级失误，就像是原版伴奏带放出来的那样。
“不错。”而这时，最有发言权的唐静做出了评价。
当然，不能指望惜字如金的她说出大段大段的点评，只是这两个字，就是高度的肯定了。
而后，当曲子进入间奏之后，最令人惊讶的事出现了。
一段难度不低的吉他SOLO，观众席鸦雀无声。
原本以为双人吉他完成伴奏任务就是极限了，没想到竟然能成为舞台上的主角。
“真是……厉害啊。”王右文难以置信地说道，“太厉害了。”
节目结束，会场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各位今天能够来观看我们的演出，实在是非常感谢。”梨瑾然待乐队成员走到台前之后，跟他们一起鞠了一躬，“今天，正如大家所见，我们的乐队中有一对特殊的成员，就是我们的吉他手，石敬伟和苏盈。”
石敬伟和苏盈又向观众们鞠了一躬，表情非常激动，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因为一次车祸，很不幸的，石敬伟失去了自己的左手。从小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吉他手，大家大概都以为失去了一只手无论如何都没法弹吉他了吧。可是他没有放弃，他不愿意因为天灾人祸这种毫不讲理的理由放弃自己坚持了那么多年的梦想。让他回到这条路上的，正是最心爱他的女朋友，苏盈，他们不断训练，从不间断，终于，又等到了如今的机会，让他们再次回到了这个舞台上，这个原本不会再有机会回到的舞台上。这一次，是梦想战胜了命运！”
梨瑾然说完，把话筒递给了石敬伟。
“那个，真的……我很激动，很感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真没用，唉。”苏盈一把把话筒抢了过去，“首先，感谢大家能来看我们的演出，我们真的很高兴。其次，我们还要感谢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的乐队吉他手，萧柠，她是个很热心肠的女孩子，之后，就是能让我们下定决心，继续坚持梦想的他们，学生会的那些人，并不是那个平时我们所说的学生会，而是那个今年才开始恢复活动的小学生会。他们虽然规模很小，但非常有热情，给了我们很多的动力……”
说到这里，苏盈也激动得组织不好语言了，梨瑾然微笑着接过了话筒。
“让我们，再次为这对勇于追逐梦想的恋人，献上最热烈的掌声吧！”
“梨瑾然还真是业务能力满点呢。”贺至点头微笑着。
“这段发言是你让她这么做的？”王右文有些惊讶。
“是啊，不然作为对面学生会的人她怎么会这么主动地说这样的话来帮我们啊，不过，她当时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我大概知道。梨瑾然说她一直以来，就憧憬着能为学生服务这件事，可能如今的情况，正好顺应了她的理想，所以想要对我们表示感谢吧。”
“只不过估计她在学生会的日子会有点难过。”栾奕菲皱眉说。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大概不会在意这些的吧。”王右文想了想说。
“算欠她一个人情。”贺至微笑着。
“当然，道谢是必须的。”君知贤补了一句。
“正是这样，王右文，交给你了。”贺至把这件事顺势推给了王右文，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又、又是我吗？好、好吧……”
如意料中的一样，梨瑾然他们的节目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石敬伟和苏盈的吉他组合也掀起了强烈的话题。有一段时间无论是微博还是人人平台还是学校论坛都能看到相关话题的讨论，不仅如此，表演结束之后当场就有乐队想要邀请他们作为嘉宾参加他们的演出，后来甚至有乐队常驻吉他手的邀请，来自学生乐队的有，来自商业街酒吧乐队的也有。
这次演出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收获了足够的自信，有了自信，今后的道路肯定会进一步拓宽。两个人，都对之后的未来有着十足的期待。
当然，他们也和梨瑾然的乐队的成员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对于玩音乐的人来说，这种人际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可以说，这一次演出，为两个人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美妙大门。
借助这次事件，王右文所在的小学生会的名声进一步扩大了，为前途迷茫着而来咨询的高三学生的数量明显增多了，工作渐渐地迈上了正轨。
不过，也有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事先就安排好的吗？”秋萱一脸严肃地问，她面前站着梨瑾然。
“不，因为萧柠身体不适，才让那两个人来顶替的，既然他们表现得那么好，我觉得他们应该接受观众们的掌声。”
“可是，你没有忘记我们的立场吧？没有去阻碍竞争对手的发展就不错了，顶多保持一个中立的态度，为什么反倒要去帮助他们呢？”
“我觉得这和帮不帮助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帮那两个人而已，只是最后观众的言论发展，显得似乎是那边的学生会获利了而已。”
“就是这样所以落进了他们准备的陷阱里，借我们的舞台提升他们的人气，真有他们的。”
“但从帮助学生的角度上来说我觉得我没有做错，我们不应该什么时候都有着那么强的竞争心。”
“你这么善良，那帮人可不是，如今你被他们利用，就是养虎为患，一旦他们能够发展起来，就是我们的巨大威胁。等他们有了底气，会怎么针对我们还不知道呢。”
“既然秋萱学姐你这么担心，如今就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不就好了？”
“对面刚刚恢复活动，马上就做这种事，肯定显得我对我们学生会太没信心太没安全感了。再说，目前的发展都和他们计划中的一样，要想现在再遏制名声慢慢扩大的他们，舆论中被置于反面的一定是我们，这件事已经棘手起来了。”
“能有另一个为学生服务的组织，做我们力所不能及的事，不是很好吗？”
“啊啊，要是我们不是都叫做学生会，那是挺好，要是没有竞争，那是挺好。现在没有人认为他们是个威胁，除了我，因为你们都不了解贺至那个人。”
“他怎么了？”
“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他会顺着自己的规划坚定地走下去，很以自我为中心，不去顾及他人。一旦他们发展起来，开始朝我们发动攻势的时候，双方肯定都会非常不安宁，最终的受害者，还是被卷进来的普通学生。”
梨瑾然没有再说下去，秋萱的见解梨瑾然很不能认同，但是似乎也讲不通了。
梨瑾然认为竞争并不是一个坏事，并不是需要回避的，甚至是，近期学生会发展到了一个瓶颈，就是因为缺乏竞争。能用竞争这东西带动学生会成员的积极性，燃起为学生服务的热情，受害者怎么又会是普通的学生呢？
“梨瑾然你也觉得，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如他们做的风光吧，他们做的才是真正学生会该做的事吧？但是，我们也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因为只有有我们的存在，为他们稳住了学校的大环境，处理了那些台面后的事，才让他们有充足的精力，去处理台面上的事，在学生面前出风头。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在钻空子。”
“嗯，我明白了。”
梨瑾然点了点头，离开了学生会室。
她的确是明白了，也认同秋萱的观点，但认同不等于理解，她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自己和目前这个学生会的风格并不合适。
自己本来就抱着为学生服务的心态加入学生会的，如果现在也因为考虑竞争诸如此类的限制因素而顺着目前的模式走下去的话，肯定就是本末倒置了。
的确，对面学生会的工作需要这边学生会作为铺垫和基础，可是，梨瑾然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如今这种铺垫和基础的工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工作的快乐感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还有厌倦。
第二天晚上，王右文来了梨瑾然的寝室。
“别这么警觉啦，柠柠经常不在寝室的。”梨瑾然对谨慎得就像在做贼的王右文说。
“呼，这样就好……不对，她不在的话好像也不太合适，我今天是来道谢的。”
“演出的事？啊，没必要这么客气的，这也和我的初衷相符。”
“但是还是要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帮忙，凭我们那边的几个人是无论如何做不成这件事的。最近来委托我们的人也明显变多了，真的要谢谢你们。”
“没事啦，以后如果我们有麻烦你们帮助我们，不就算还了人情了吗？”
“嗯嗯，一定一定。”
“对了，听说柠柠她约了你一起去逛圣诞游园会？”
“嗯，对，日子也快到了，还有半个多月。”
突然，王右文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点子，他没有多想，就说了出来。
“那个，梨瑾然那天没有约吧？”
“怎么，我看起来就是那么不受欢迎的女生？”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说呢……”王右文慌张地摆着手。
“唉呀唉呀，别这样我又没欺负你。暂时还没有啦，怎么了？”
“那、那和我们一起吧，三个人一起游园会。”
“诶？这样不好吧，难得柠柠约了你，她肯定希望只和你一个人一起游园啦。算了算了，我挤进去就像个电灯泡一样，算了吧。”
“啊啊，这个我也知道……只是，那个，要是让我一个人和她游园的话，我实在没把握能应付的了她，我面对那样的女孩子……格外吃力。”
“唉，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等等，那我的话你就无所谓吗？”
“会好很多，因为你性格比较像男孩子嘛。”
“笨蛋，还真是不会说话！”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唉，好吧好吧，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柠柠回来我找她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了，那姐姐我就来保护你。”
“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柠柠听到这话肯定会伤心死的吧，呵呵。”
梨瑾然喝了口水，突然进入了郑重模式。
“对了，王右文，有件事还没给你说。”
“嗯，怎么了？”
“我辞职了，从学生会。”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为、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那边不是很合适我，不想干下去了……这几天在做交接工作，本来离职的机会只有开学的时候而已，但是我实在是一天都不想再多做下去了，这么强硬的辞职，大概也得罪了不少人吧，呵呵。”
虽然梨瑾然强颜欢笑，可是从她的话里能听得出来，她还是很舍不得做了那么久的学生会，但会让她不惜这一切也要辞职，一定是因为某种很坚定的理由。
不合适自己，王右文似乎从这里听出了梨瑾然的潜台词。
“那、那要不要来我们这边试试？梨瑾然你的话，肯定还想为学生做些事吧？”
“其实我就是想这么说的，如果你们那边正好缺人手的话……”
“缺，太缺了！这样，我现在就给贺至学长打电话。”
王右文兴奋地拨通了贺至的号码，把这件事告诉了那头声音迷迷糊糊的贺至。
“那个，梨瑾然，贺至学长问你的胸围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别掐我的嘴啊！”
“明显是开玩笑的你还问出来干什么！真的是笨蛋吗！”
“哦，哦，哦……知道了，嗯，好的。”王右文捂着嘴嗯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
“同意了。”
“这么干脆？不需要考虑一下面试一下什么的吗？”
“他说完全不用考虑，不如说求之不得，还说就算你这边没有动静，寒假回来他也准备把你从那边挖过来，呆在那边太屈才了。”
“是、是吗……”梨瑾然没想到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有些脸红。
“嘿嘿，那么之后就能一起工作了哦。”王右文由衷地笑着。
“嗯，既然这样，以后你就叫我梨子吧，我名字挺绕口的不是吗？”
“诶、诶？会、会不会有点太亲昵了啊？不太好意思……”
“没事啦没事，我部门的那些朋友都这么叫我的。”
“好吧，那我试试……梨、梨子？”
“我回来了！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你们两个趁我不在都干了些什么！”
萧柠火急火燎地从门口冲了进来，坐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我听见了哦，我全都听见了！你刚刚叫了梨子是吧！对吧！绝对是吧！”
“啊，那个，对……”
“啊啊，是我失误了，太失误了啊，居然会天真地认为让你们两个独处这么一会儿没有问题的！梨子，去我房间拿药吧，现在紧急避孕还来得及！”
“柠柠你是找死吗？”梨瑾然微笑着叩了下拳头。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惯性思维了，不好意思哈。”萧柠点头哈腰地说道，“王右文这样的男生姑且还是会带杜蕾斯的呃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梨瑾然一招熟练的锁喉，勒住萧柠的脖子，几乎让她窒息。
“行了行了，萧柠她也是在开玩笑嘛……”王右文笑着说。
“玩笑也有能开的和不能开的。”
“我错了……错了，饶、饶我一命……臣、臣妾愿意给您当洗脚婢……”
“哼。”梨瑾然这才一副不是很满意的表情放开了手。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梨子你又没表过白！”萧柠一被放开就马上生龙活虎了起来，“凭什么王右文都叫梨子梨子了啊！不行，王右文，你要叫我柠柠知道了吗！”
“这、这个没什么公不公平的吧……”
“太迟钝了！这可是不能让步的竞争！就像钓鱼岛问题一样！”
“别这么生硬的把政治问题扯进来啊！难道我不改口我就变汉奸了吗！”
“来，快点快点，叫柠柠，快点！”萧柠边拍桌子边催促道。
“好、好吧……柠、柠柠，可以了吧？”
“诶？这种不厌烦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明明叫梨子的时候就超乐意的！明明都是水果！”
“柠檬不能算在水果里吧……”
“歧视！典型的歧视！虽然我承认梨子是要好吃得多！可柠檬很有营养的，尤其是维生素！”
“随你怎么说吧……”
“对了，柠柠，王右文他刚刚邀请我了，说让我和你们两个一起去参加游园会，行吗？”
“嗯，可以哦。”
“诶？”王右文对萧柠如此爽快的态度反而感到了困惑，原本以为她又会趁机大闹一番的。
“反正你就是想和梨子在一起吧！对吧对吧！朕批准了哦，下葬都给你们葬在一起，棺材都用一模一样的，冥币都是连号的，安心吧！哼！”
“刚刚不还是洗脚婢吗……？”王右文无奈地说。
“欺负人！你和梨子都欺负人！生气了！”
说完萧柠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示威一样地重重地关上了门。
“没、没事吧，她？”王右文有点被吓到了。
“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放着她不管就好。”
果然，王右文的手机马上响了起来。
“看着吧！共产主义终究会胜利的！”
“说了不要总是把这种问题上升到思想政治党派的高度上啊喂！”
直到回到寝室，王右文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那个突发奇想实际上有多么可怕，明明和女**流都有些障碍的自己，一下子要和两个美人一起逛游园会，实在是相当艰巨的任务。可能发生的意料之外的展开数不胜数，譬如被两个人合伙欺负，被榨干钱包，被栾奕菲学姐或者秋萱女神撞见而误会，陷入修罗场等等。本来就敏感的王右文这么想过之后，更对即将到来的圣诞游园会感到忐忑不安了。
不过，如今的他肯定不会想到，圣诞游园会发生的事，远比他现在最离谱的想法还要疯狂。
他也不会想到，即使是现在，他也已经被某个人物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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