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文郑重地把学生会报名表塞进了一楼楼梯右边的箱子中。
前面有几个人，都把报名表塞进了相同的，写着「秋之岛高级中学学生会报名表收集箱」的箱子里，而旁边的那个写着「XXX学生会报名表收集箱」，却根本无人问津。
“没名字也不至于这么应付吧。”王右文无奈地笑了笑，“谁会去这么莫名其妙的学生会。”
好奇的他把那个箱子搬起来了一下，发现分量意外的重，看来里面的报名表还不少的样子。
他又笑了笑，看来刚刚那句话要收回了。
果然这学校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每个人进入学生会，都有着不同的目的吧。
他自己也是一样，加入学生会，完全是为了一个女孩子。
秋萱，如今的学生会长。
高一一年，王右文一直待在宿舍或者网吧里玩游戏，课基本没有去上过，考试成绩自然非常惨淡。
每个高中都有着这样的学生，秋之岛高中也不例外。
但是校方从不介入这样的事，这却又是不介入不行的事，所以一般这种情况，会由学生会出面进行必要的劝说和引导。
当时负责引导王右文的人，是当时的学术发展部部长，秋萱。
是位非常漂亮，非常知性，非常成熟的人。
他又是很不擅长和异**流的人，那时候他非常紧张，很谨慎地听取着她的建议和引导。
其结果，秋萱不仅改变了王右文对待学习的态度，甚至影响了他的人生观。
他自己也觉得，如今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不能再坐在电脑面前虚度光阴了。
很流畅地得出了结论，他决定在高二开学的新成员招募的时候，加入学生会。
如今终于交上了报名表，王右文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地。
王右文走后，又有两个男孩走到了那两个箱子面前。
“哟哟哟还真有不少嘛。”
“这边也是。”
“听说报名那边那个杂牌学生会的都是女孩子？”
“是嘛，要不是因为他们的会长，有谁愿意跑到那边去啊。不过这下好了，女孩子不能只被那种杂牌占着嘛。”
他们说着，把箱子上的牌子交换了一下。
“嘿嘿，这样我们也能面试美女了。”
“就是就是，来来，搭把手。”
然后，两个人把「秋之岛高级中学学生会报名表收集箱」搬走了。
王右文的报名表，现在则躺在了「XXX学生会报名表收集箱」里。
收到学生会面试的通知是在三天后，王右文觉得非常诧异，为什么自己把报名表投进了「秋之岛高级中学学生会报名表收集箱」里，却收到了另一个学生会的面试通知。
是推荐制度还是什么吗？
如果不能和秋萱共事的话，加入学生会不就没有意义了嘛。
可是，现在报名也结束了，想要加入「秋之岛高级中学学生会」也不可能了。
看来只能放弃了啊。
不行不行，说好了高二必须要做些什么事出来的。
虽然看起来好像很不正经，就连名字都没有，姑且还算是学生会，去看看总没问题吧。
这么想着，王右文还是按照安排，朝「XXX学生会」的办公室走去。
而此时的办公室里，一位带着发卡的美丽黑发少女端着两杯热茶从旁边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把茶具摆好之后，她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白纸，也就是待会儿的面试题目。
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上个星期，面试官被女朋友甩了」。
看到这个题目，少女深深叹了口气，将它揉成了纸团。
“这种隐私也拿来做题目，真是的，这家伙。”
随后，她换了一份试题摆在桌上，又回到了刚刚的小房间里。
这时，王右文也刚好抵达了。
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王右文很奇怪，扭动了门把手。
一推开门，王右文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灰尘味，虽然说是办公室，但是堆放在门边上的诸多杂物还没有清理掉，左侧的铁皮柜子空空如也，右侧则放着一堆箱子，似乎是把一个储藏室打扫了一下，中间挤下了一个圆桌，就当成办公室使用了。
圆桌上摆着两套茶具，茶水还热气氤氲，想必是刚刚泡好的，中间还放着一张A4纸。
王右文更加疑惑了，准备做得很到位，为什么没人呢？
无事可做的他坐了下来，把那张纸拿过来看了看。
「上个月，面试官的奶奶去世了。」
“这是什么？”王右文挠了挠脑袋。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题目？但是就连问题都没有啊。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扇小门响起门轴的叫声，一个男子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在里面稍微做了点准备。”
那男子态度相当自然大方，坐在了王右文的对面。
趁这个机会，王右文打量了下他，他的面貌绝对是属于帅气的那个行列之中，却没有高傲与冷艳之气，充满了亲和力，有种电视里花花公子的味道，要说缺点的话，就是身高稍微矮了一点，只有一米七五左右。
“你好，王右文对吧，我叫贺至，是这里的学生会长，我们收到了你的报名表，这里是面试题目。”
“嗯，已经看过了。”
“那好，其实，你不觉得，面试这东西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吗？”
“诶？”王右文愣住了，不知道对方突然说些什么。
“一般的面试不就是编一些刁难人的问题去了解对方嘛，但是，一般与人交往了解别人哪有问问题的，都是聊天吃饭喝酒唱K对吧？”
“啊啊，说的也有道理。”王右文似懂非懂地点头。
“其实只是因为今天懒得编题目而已。”
“居、居然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哈哈，因为我很坦率嘛，细节才不在乎呢。嘛，说是懒得，其实是没心情，试题也看了吧，就是因为那事儿。”
“很伤心对吧？”
王右文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对方说是要聊天，就只好跟着聊下去了。
“是啊，就像刚刚发生一样呢。唉，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可惜啊，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贺至悲伤地摇了摇头。
居然长辈去世能在这个人心中留下这么深的悲痛，看起来相当有孝心嘛，王右文想着。
“唉，不过也是没办法的嘛。”
“是啊，这道理我明白，迟早的事，迟早她是会离开我的，可能再过段时间就好了。想是这么想，可是有些事情很难忘掉啊，比如上次一起去游乐园坐过山车……”
“诶？过、过山车？你、你和她，一起？”
“对啊，过山车，海盗船，跳楼机什么的，都是她的最爱呢……”
“还、还真是厉害呢……”
老奶奶坐这些设备，还真是闻所未闻，工作人员也会很为难吧？
“后来黄昏的时候还去坐了摩天轮，还和她接吻了呢。”
“等下等下等下！接吻，感情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当然啊，一般人气氛到了都会这么做吧。”
“不不不不不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嗯。”
“是这样吗？”贺至皱了皱眉，“唉，反正这些人和事都去了，也就算了吧，我还是要振作起来才行，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这种关系就算旧的去了新的也不会来的！”
“诶是吗？看不出来你还很重视这种感情嘛。”
“那是当然啊，人这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嘛！”
“但是，腻了就会想换掉那是理所应当的吧。”
“这种话对她太失礼了！怎么能因为腻了就换掉呢！”
“这回这一个已经是第三个了，很正常不是吗？”
“一点都不正常！那可是你的奶奶啊！”
“奶奶？在说什么啊，我奶奶早就去世了，和我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诶，但是这个题目……”王右文忽然反应过来，把A4纸推给贺至。
“唉，奕菲那家伙，居然把我题目给换了，本来我准备的话题是，上个星期我被女朋友甩了……居然还误会了这么久。”
“原来是这样啊，一直觉得自己在和火星人交流。”王右文也叹了口气，刚刚吐了那么久的槽，面试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王右文自己发起了话题，“被女朋友甩了，因为什么呢？”
“说到这个就来气你知道吗！”贺至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显得格外愤怒，“你说是平常的理由就算了，无理取闹还非要闹着分手，还说全是我的不对，我做了什么？喂，你知道男人这种问题的立场吧，无论自己多么占理都是男人的错，女人就一点错都没有！要是我错了我愿意承认我是被甩了，可是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就吵着闹着要分手，气量太小了吧！”
“嘛嘛嘛，先冷静下来，喝口茶，冷静一下。”
现在贺至的样子，完全像个醉汉。
“嗯。”贺至忍着气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我说，王右文，你说至于吗？不就是脚踏两只船吗？”
“卧槽当然至于了！亏我还同情了你半天！完完全全就是你的错不是吗！”
“真的？但是左拥右抱不是男人的浪漫吗？”
“别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用‘男人的浪漫’当借口！”
“可是这是事实吧，你看只要在小说里加上后宫情节或者修罗场，总会引发话题带动销量的，说明大家都喜欢和认同吧。”
“故事和生活是不一样的！再说脚踏两只船这种事对女方相当不尊重吧。”
“诶？我以为在这个学校里可以被理解的。”
“这和学校又有什么关系啊……”
“咱们学校不是万事都要竞争的吗？所以说恋爱这东西竞争上岗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这样还能带动女方的积极性，以提升服务品质……”
“喂喂喂这种招聘餐厅服务员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啦，但最后就闹得没法收场了，弄不懂啊弄不懂，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这明明是你的问题吧！不管怎么说恋爱这东西是不适用于竞争制的吧！”
完全是让人捉摸不清楚流向的莫名其妙的对话，但听了王右文这句话，贺至突然露出了微笑，眼神变得正经起来。
“也就说，你也认可，这个世界上存在不适用于竞争制的东西吧？”
“那、那是当然……”话题的突然转变，王右文不太跟得上。
“可惜啊，如此浅显的道理却没多少人看得穿，确实是这样，现在的学校学生面临的竞争太少了，除了升学以外就不用考虑什么事了，从这个方面来说，秋之岛高中确实是在走一条正确的路。可是在我看来，有些方面是矫枉过正了，倒不是抱怨学校制度的错误，谁在改革的时候都会犯些错误，毛泽东也不例外。”
“哦、哦……”面对突然深刻起来的话题，王右文只好不发表意见，只是连连点头。
“不过啊不过，明知是错误的还要去跟着错误走，这就是智障了啊。很可惜，这个学校九成五的学生都是这样，创新的确是人类的进步的根本，但是并不是所有新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比如这个竞争制，由此诞生的两个学生会，完全就是畸形的产物。王右文！”
“是！”
“一个国家不需要两个宪法对吧！”
“对！”
“那么一个学校需要两个学生会吗！”
“不需要！”
“很好！合格了！”贺至放声笑道，“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学生会的一员了！”
“喂喂稍微等一下啊！不是说不需要两个学生会吗？那为什么这里这个学期要开始重新活动啊，这不是又要和对面竞争了吗？”
“唉，虽然我嘴上那么说，但我又不是领导者啊，既然上面创建了两个学生会，我们这些人就只能跟着政策干下去啊。”贺至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刚刚才说了会跟着干的都是智障……”
“哈哈哈，当然，要是老老实实和那边对着干那就是智障了。可是我们学生会，早就想到了能够完美地避免竞争，而且能把学生会做起来的办法！去年一年，我们都在为这个计划做着准备，知道吗！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那、那么，具体来说是……？”
“王右文，你认为学生会，怎么才叫学生会？”
“嗯，帮助学生，引导学生的组织……”
“相当肤浅啊，比发着高烧的巨人的脑子还要肤浅啊。”贺至摇了摇手指。
“这是什么啊！这意义不明的比喻！”
“倒也不怪你，只是说这种思想早就根深蒂固了，说到学生会，可能大家都会想到一群人模狗样的家伙天天开会，忙活这份材料那份材料的，到最后实际上做出来的事少之又少，就是这种吃白饭的组织，难道不是吗？”
“虽然很过分，但是……好像是这样。”
“那么，王右文你呢！为什么你要加入学生会！”
王右文很老实地把自己的理由回答了出来，说的是希望做一些什么为别人奉献的事，不能像高一那样整天沉迷在虚拟世界里了。他也说了他做出这种改变的契机，可是并没有说出那位引导她的女生，也就是现在对面的学生会长秋萱的名字，只是用“某个女生”代指了。
“很好，很好不是嘛！只有这种事，才能让人产生对学生会的憧憬。当然，做问卷调查，帮忙多媒体报告厅做灯控音控这些事固然重要，但是，有多少能被学生记住并且向往呢？不对，会去向往这些的学生一定是脑袋有坑。学生会这个东西，应该回归到它的初衷上，更加纯粹，就是‘学生’这个词上！”
“回归？那，要做些什么呢？”
“学生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诶？但每个人的需求肯定都不一样啊？”
“那就一个一个去满足！”
“那、那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学生在学校里啊，忙不过来的吧。”
“唉，换种思考方式，我们这么小规模的学生会，还可能干得成什么大事吗？所以，既然规模小，当然就要发挥规模小的优势！”
“也就是说……像是万事屋一样运作？”
“答对了！有委托就去做，没有委托寻找需求也要去做，至少，对面没有那个部门能做成我们这样吧。我们学生会想要发展起来，最需要的就是学生的支持，而万事屋，虽然效率低，但是是最能吸取支持的办法。怎么样，王右文，一起做吧，我们将要做的事和你加入学生会的初衷也是相同的吧。”
王右文沉默着，虽然贺至这个人总是说些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但刚刚对形势的一番分析还是特别有道理的，而且他所说的这种形式的学生会，的确要比一般的学生会有意思。
可是，加入了这边的话，就没办法和秋萱一起工作了，而且，可能会成为对手。
该怎么办才好，秋萱可也是自己相当重要的理由啊。
“怎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下一个人已经来了哦。”
却在此时，一个女子推开旁边小房间的门走了出来。
她一出现，王右文就看得呆住了。柔顺的黑色长发，淡雅流畅的长眉，柔和而治愈的目光，恬淡美好的微笑，清澈如醴泉的声线，和秋萱那种冷美人的感觉非常不一样，可是却又是另一种角度上的绝美。她的身上，仿佛自然而然带着一种和蔼和亲切，和老师或者母亲的感觉有些相似，却又有微妙的不同，让人陶醉，让人着迷。
原来这么简陋破旧的地方，还藏着如此的美女啊。
“嗯嗯，马上了，这个少年我挺喜欢的，嘿嘿。”贺至笑着说。
“哦，是吗。”但女子似乎很不想搭理贺至，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话题，端走了贺至面前的茶杯。
“喂喂喂，我还坐在这儿呢为什么撤走啊。”
“口渴了等会儿进来抱着罐子喝就好了。”
“嘴会烫烂的啊，好过分……”
女子重新回到了小房间之中，贺至再次抛出了刚刚的问题。
“怎么样，要加入吗？我保证，会相当有趣的哦。”
“嗯，我答应了。”
既然两边都有美女那就无所谓了，况且比起高岭之花一般的秋萱，这位美女似乎还要好相处一些。要说王右文没有考虑恋爱的可能性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也终究只是臆想，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
“OK，就这样，晚上七点半还在这个地方，我给你介绍咱们学生会的成员。”
贺至笑着弹了个响指，相当开心的样子。
其实王右文也说不出这个简陋的小学生会有哪里好，不过这么一番话之后让他觉得，这个学生会的领导者虽然看着不太正经，不过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可以说，是他的理念和目标吸引了王右文留下来。
离开学生会办公室后王右文也无处可去，高一整年都窝在宿舍里玩游戏，在这个小岛上也没有自己的人际关系，如今高二，每个人的交际圈都渐渐稳定，他想要**去就变得困难了，以至于到现在，除了打电话上QQ，他根本找不到人说话。
草草解决了晚餐之后回寝室做了做作业，晚上七点半，他再次来到了那个小小的学生会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里王右文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学生会算上自己也只有六个人。
“哟，王右文，坐下吧，那个位置。”贺至热情地招呼他。
“这就是你挑的人？土里土气，不修边幅，目光呆滞。”
说出这话的人穿着一套高级的黑色西装，眼神中带着强烈的不屑。
“别这么说嘛很失礼的，好不容易才把他骗进来。”
“喂喂好像有哪里不对！”
“嘛总之总之，先自我介绍吧，新人君开始。”贺至笑着把吐槽一笔带过了。
“嗯，那个，我叫王右文，高二，十班的学生，兴趣是……嗯，电脑游戏和足球。以前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从今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很好很好，我叫贺至，这里的会长，这边的美女是栾奕菲，副会长，西装少年是君知贤，工作组成员，那边一句话不说的是唐静，工作组成员，还有这位女仆装扮的，是小芊，君知贤的私人女仆，严格说来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嗯，就是这样。”
“就这样就完了吗？名字介绍完没别的了吗？”
“接下来自己去了解嘛，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这话谁说的来着？”
“赤木刚宪？”小芊不假思索地回答。
“诶，好像是呢，感觉是会说这种话的角色呢，嗯嗯。”
“为什么大猩猩会说出这种饱含少女情怀的话啊！明明是贝尔摩德啦贝尔摩德！”王右文忍不住吐槽了。
“嘛，差不多啦，既然大家到齐了，事不宜迟，来讨论讨论咱们的第一次活动吧。”
“等下等下，贺至，难道……新人就我一个？”王右文打断了贺至的话。
“嗯，对哦。”
“切，就只有一个新人居然还是这幅怂样，唉，贺至你这家伙就不能认真一点？”君知贤再次发表了自己的不满。
“那个，我没得罪你吧？”
“啊啊，当然没有，不过，高一所有科目全线挂彩，靠补考才能勉强升入高二的十班学生，就是你吧，像你这种家伙，我不认为能在这儿派上什么用场。”
“你、你怎么知道的？”
“啊说起来，你的资料小芊已经收集过来了，大家简单地看了看。”贺至插话进来。
“就是这个！”
咚的一声，至少一本字典那么厚的A4纸被小芊拍在了桌子上。
“咳，说到王右文这个人，那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贺至干咳一声，切换成了说书人特有的沙哑声线，“这位少年一岁半才会走路，六岁还在尿床，九岁才敢出门买东西，初中有一次长达三年的单相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高一沉迷电子游戏，三年碌碌无为，而后辗转进入了山东蓝翔，后在修车铺摸爬滚打了四年，当过四个女人的备胎，喜当爹两次，借钱帮人打胎，最辉煌的是二十八岁这一年，钻车底时发生工伤事故，卒，赚到了人生历史上最大的一笔钱，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喂喂喂我今年才十七岁啊你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还有为什么这么详细啊！”边看资料边听贺至讲述的王右文大声吐槽。
这份资料几乎把王右文小时候所有羞耻的事都写在了上面。
他悄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没说话的栾奕菲，心想着刚刚迈进门，自己的形象就已经全毁了。
“网瘾少年可歌可泣的成长史。”贺至微微一笑，“可别小看全能的小芊哦。”
“我可是立志戒掉网瘾了！”
“所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感谢我吧。”
“话题给我滚回来，”君知贤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吐槽小剧场，“明明面试的人里面有更好的家伙，为什么偏偏是他？”
“你要知道，有本事的人看不上我们这儿，就算死皮赖脸拉进来过几天也会卷铺盖走人的，寻找新人不能只看新人的能力，是否适合也是个关键因素。知道我最喜欢他的什么吗？”
“菊花。”一旁沉默多时的唐静开口了。
“原、原来有这种企图！”王右文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不会啦不会啦，我贺至可是性别男爱好女尤其是喜欢像奕菲这样貌美如花温文尔雅知书达理鲜嫩多汁的女……”
咚的一声，宛如坦克炮的轰鸣，贺至的脑袋被不动声色的栾奕菲砸在了桌板上。
“回、回到正题吧……”贺至奄奄一息地说。
“居然还没死真是神奇呢。”王右文有些惊讶地说。
“只有生存力这方面是值得肯定的哦。”栾奕菲微微一笑。
“其实，主要是因为王右文的进取心，大家也看过报道，也见过真正的网瘾少年，他们都是需要周围的人帮助和引导才能渐渐脱离网瘾的，而且有一大部分人都摆脱不了。可是王右文他做到了，说明他有很强烈的想要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的决心，试想，能够拜托这种诱惑的人，一定有着很强的毅力吧，这才是最珍贵的东西。能力什么的可以培养，不喑世事的孩子都能成为海淀银枪小霸王，唯有品质这东西，是千金难求的啊。”
刚刚那次重击没把贺至撞傻都万幸了，居然还能说出如此正经有条理的话，王右文暗暗惊讶。听完这番话，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嘛，那就姑且给他一次机会吧。不过先说，本大爷可没心情去带这种菜狗。”
“别着急说这种话嘛，第一个任务谁都躲不开，要一起去完成的。”贺至面露正经之色，“那就是每学年开学都要解决的关键，钱！”
“钱”字一出，王右文满脸困惑，而他周围的人包括贺至，全都暗暗叹了口气。
“钱……是指？”
“王右文，你知道今年给我们学生会的预算是多少吗？”
“嗯……一千块？”
“九十九块八毛。”贺至突然爆发了，“你说这学校是有多么丧尽天良，我带个组织容易吗上有老下有小预算连一百块都不到，别说办个活动，一起出去搓个麻将吃顿饭都不够啊！而且这算什么，这么微妙的数字，绝对是去菜市场买了一块二的地瓜就把剩下的钱当我们的预算了！而且，而且，动这笔钱还要先写申请，财务室会在五个工作日内答复，五个工作日啊！网银转个账就要五个工作日啊！要是审批不过关重新审还要再多五天……唉，总之咱们学生会靠那笔钱是靠不住的，预算要自己想办法。”
“去年就是这样，休止活动的原因之一就是预算不够，学校发现我们去年活动休止了，今年的预算变得比去年还少……”栾奕菲摇了摇头，“没预算就算是神仙也难啊，本来就是在起步阶段。”
“不能贷款吗？”王右文问道。
“毫无固定收入又提供不了担保的学生怎么申请得到贷款，哼。”君知贤不耐烦地说。
“我是说，向学校或者……那边的学生会申请，去交涉一下。”
“学校肯定不会开这个口的，不然什么社团都去申请追加了，至于那边的学生会嘛，第一拉不下这个脸，第二利息怕是会高得吓人吧。”贺至说道。
“那、那么，像其他学校的学生会那样，去拉些赞助吧。”
“赞助不是那么好拉的，不过并不是不可行，但是假如说你是商家，就算有心要赞助，自然也是把钱给显得更靠谱的组织吧，对面肯定也会拉赞助的，我们没有竞争力。”
“那、那该怎么办？”王右文没有了主意。
“第一，大家都各自去学校的商业街找工作，第二，想办法拉到学校以外的地方的赞助，第三，通过参加学校和社会的比赛赢取奖金，第四，高利贷，第五，抢银行，第六，倒腾毒品……”
“也就是说一共三个办法吧。”栾奕菲用干练地总结打断了贺至。
“切，我不干，凭什么本大爷要牺牲自己的时间给学生会赚钱啊。”
“小芊也觉得这样不妥呢，主人他其他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办。”
“唉，你们两个出一份力总行吧，预算问题是根本的问题啊。”贺至说道。
“那小芊你去给他们帮忙。”君知贤像赶苍蝇一样扇了扇手。
“那、那主人自己没问题吗？”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嘛，总之，越早达到预算目标，越早就能开始活动。”贺至总结道。
“目标是多少呢？”王右文问道。
“至少三五千必须要有。”
“这、这么多？”
“当然，虽然日常工作花不了这么多钱，既然是第一年肯定要制造一些声势浩大的活动，先要把我们的品牌打出去。那么先分配一下，全能的小芊打工应该是最有效率的，奕菲你带着王右文在校内搜集些情报吧，留心可能存在的赞助机会或者有奖金的各类比赛，我去校外的公司试着拉拉赞助，至于唐静，因为她本身就有工作，所以剩下的部分就从她这里贷款。这个分配有什么意见吗？”
“主人没意见小芊就没意见。”小芊笑着说。
听到能和栾奕菲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同行动，见栾奕菲点头王右文也马上点了点头。
但这时候，唐静把手举了起来。
“有意见吗？”
“利息。”唐静简练地吐出两个字。
“世界第一初恋的BDBOX怎么样？”
“成交。”
“原来是腐女！”
惊呼的王右文被唐静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过她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嗯，那么这样就没问题了，嗯，我想想，十月初，十月初之前一定要攒够第一次活动的经费。大家都加油吧，这是我们学生会的第一步。”
会议结束已经九点半了，在楼下互相告别并且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王右文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秋之岛高中的寝室全是四人一间的套间，四人共用客厅学习室和卫生间，此外各有一间卧室，有空调，允许配备电脑，这种条件就算在大学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虽然没干什么事，但躺在床上的他感觉特别累，或许之后的生活都会是这样了。不过，想到之后的一段时间能和栾奕菲单独相处，他又十分开心，当然，也有些紧张。和异性相处方面，他实在不怎么擅长。
高一时候的他，作业不做简直是家常便饭，不过现在他决定改变了，他去冲了个澡，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写晚饭前没做完的作业了。
虽然房间里有学习室，但是他和其他三位室友并不是很熟识，况且去年一年他都没在那个房间里出现过，现在就很难挤进那个空气里了。
绝大多数秋之岛高中的学生，都是很努力，很有上进心的，现在再硬着头皮挤进去，恐怕也难免歧视和嫌弃的视线。
这么一想，阴差阳错地加入这个学生会说不定是件好事。在那边，肯定会被各种各样优秀的人才压得喘不过气来吧。在这边，虽然每个人的个性都有些特殊，不过比起那种社会气息浓厚，在竞争中千人一面的环境要好太多太多了。
贺至有着很多独到的想法，也有着想要做一番大事的雄心壮志，本人也很有亲和力。
栾奕菲感觉很擅长倾听，心思细腻，人也很漂亮，尽管偶尔对贺至展现出暴力的一面。
君知贤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该说是真性情还是目中无人呢，也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一种欢迎还是排斥的态度。
唐静总是不说话，一说话就一针见血，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都很聪明吧。
小芊不算学生会的成员，但是是君知贤的专属女仆，总是被贺至说成是“全能”，一定有什么更深的东西没有表现出来吧。
总之，没有第一印象特别差的人。
王右文收起了自己的学习资料，打开了电脑，登陆了秋之岛高中的官方论坛。
这是学校自己的用来发布资讯和聊天灌水的地方，人气还相当不错。王右文在资讯版扫了扫，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赚到钱的机会。
很可惜的是，设有奖金的都是那种时长一个多月的大型比赛，王右文的特长本来就很少，即便是擅长的东西也达不到能够拿奖的高度，看来这条路只能放弃了。
就在这时，王右文的手机响了。
来信人的姓名让他的心咯噔一跳，屏幕上写着“栾奕菲”。
他赶忙把短信打开，没想到这时候她居然会发短信过来，仅仅是这个行为就让王右文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有些慌张了。
“睡了吗？”
这个，算是晚安短信吗？不对不对，关系没有要好到那种程度吧，既然是问句那么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才对。
“没有，有什么事吗？”
“想约一下明天见面的时间，预算的事情。”
时间的话，必须是空余的时间才行吧。不对不对这不是废话吗？我自己倒是午休或者晚上都可以，不过她什么时候有空我自己不清楚啊，中午的时间太短了她不见得有空，可是说不定她又很着急想要早一点开始呢？该怎么选呢，再不回复的话就要被当成没什么主意的男人了，会被看扁的吧。
“哦，那下午的课结束之后怎么样？”
“嗯，好的，那在商业街门口见面吧，怎么样？”
“没问题。”
“那么，晚安，明天见，不要迟到了哦。”
“天啊，好体贴，果然是个相当温柔的人……”王右文盯着这条短信不由自主地说。
“嗯嗯，不会的，晚安。”
适当的回复了之后，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好像刚刚跑完一千米一样，显得筋疲力尽。
光是和她发发短信都这么紧张，明天见面该怎么办啊。
“唉……”他长叹一口气，把枕头掀起来压在自己的头上。
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个坠入爱河的少女，太没出息了。
这个毛病，也要连同网瘾一起克服掉才行！
而这个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又响了起来，吓了王右文一跳。他咽了口唾沫，再次把手机郑重地拿起，可是这回屏幕上的名字变成了“贺至”。
“我在瞎紧张什么啊……”
轻轻把短信点开，内容很是不明就里。
“王右文你吃饺子是喜欢韭菜馅的还是芹菜馅的？”
“芹菜吧，怎么了？”他挠了挠脑袋，回复了过去，感觉莫名其妙。
“我们分手吧。”
“难道是这么严肃的话题吗不就吃个饺子而已吗！况且我们也没在一起吧！”
一分钟之后，贺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围绕着饺子馅的问题足足讲了一个小时，核心话题是“包饺子不是黄瓜鳝鱼馅的都是不可理喻的外星人”。
直到王右文嘴上答应了要尝尝贺至做的黄瓜鳝鱼馅饺子，这才好不容易把暴走的贺至对付过去，几乎脱力的王右文瘫在床上，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去药房开点胃药。
估计那玩意儿是端出来都会冒着紫烟的黑暗料理吧。
不过贺至这么一闹，还算平复了王右文紧张的情绪，困意也跟着涌了上来。他为手机充上电后关上灯，闭眼准备睡觉，至于栾奕菲的问题再去多想也没用，明天到了再说吧。
千不该万不该想起“明天”这个词，他突然发现自己发短信的时候虽然各种考虑，但是最后选的这个时间还是很微妙，下课的时候还没到晚饭时间，也就是说肯定会一起吃晚饭。一想到要和栾奕菲两个人坐在一起面对面吃东西，他的心就怦怦直跳。
这不就和约会一样了吗？
不妙不妙太不妙了啊不如让贺至给我换个任务吧，去找个打工也挺好的就当锻炼了。
不行不行，这样逃避下去的话不就注定孤独一生三十岁转职大魔法师了吗？不行不行。
王右文就这样在被窝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最后接近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室友并没有叫他，迟到或者缺席对王右文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在他还半睡半醒，终于收拾好书包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赶到教室的时候，第三节课都已经结束了。
班里不少人都用稀奇的眼光看着他，原本都以为他又会翘掉整个上午的课了。
不过他也懒得理会，毕竟高一是那样浑浑噩噩地混过来的，在大家心中的形象肯定很差，就算要建立人际关系，也要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才行。
后两节课很认真地听完，他去教学楼旁边的便利商店买了面包和牛奶，一个人孤独地回到教室里吃着。虽然说看起来孤独，但他自己不这么觉得，因为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下午和栾奕菲见面的事，和女孩子单独逛街吃饭，这辈子都没有过，更别说是那样的大美人了。
光是脑补一下有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都让他心里头格外充实，午休一转眼就过去了。
下午的课程还没结束，王右文就开始收拾起东西，一下课，他便如风一般离开了教室。
东西往寝室里一丢，他再次确认了自己的仪容，便小跑着来到了商业街的入口。
栾奕菲还没有来，这让他松了口气，虽然自己已经是最快速度了，但让别人等总是不太好。
十五分钟之后，商业街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这时候，东张西望的王右文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好意思，迟到了，老师拖了几分钟的堂。”栾奕菲笑着向王右文道歉。
秋之岛高中的理念是“自由”，所以不要求学生穿校服，就连全体学生集会的时候都是这样。栾奕菲今天穿着一件宽领的灰黑色上衣，搭配一条白色的短裤，简练的颜色衬托出一份不加修饰的纯粹美感。要是一般的女孩子这样穿可能会显得不起眼，但是果然身材好的人搭配什么样的衣服都很夺人眼球。
“啊，没事的没事的，我也刚到没多久。”王右文愣了一秒才回答。
“嗯，我们是先开始收集信息呢？还是先吃晚饭？”
“呃，那个，你决定吧，我觉得都行。”
“那就先吃晚饭吧，现在差不多要到高峰期了，店家都挺忙的，收集信息不太容易。”
“嗯，好的，就这样吧。”
“有推荐的餐厅吗？”
“啊，这个……”
王右文挠了挠脑袋，明明想到了要和栾奕菲一起吃完饭居然什么功课都不做，现在他脑子里蹦出来的都是平常一个人解决晚餐的地方，不是食堂就是拉面馆要不然就是快餐厅，对他来说一日三餐更多的都是解决生理问题，根本不在乎环境和味道。
“不用勉强也可以啦，平时不经常在这边吃吗？”看着王右文如同便秘的表情，栾奕菲笑着说。
“嗯，一般都是在食堂……因为，那个，一个人，就不怎么挑……”
声音渐渐变小，舌头也有点开始打结了。王右文越是告诉自己不要紧张，症状越是明显。
“那，我带你去一家店吧，环境和味道都还不错。”
视线偶然相对，吓得王右文手心冷汗直流，连忙把视线撇开。
“好、好啊……就，就去那里吧。”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看你脸色好像有点差。”
“啊啊，没油……啊啊痛痛痛……”
本来想否定的，结果慌忙之中又咬到了舌头，就像个洋人在学中国话那样滑稽。
“真的没事吗？要不然今天就算了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栾奕菲担心地说。
“没有没有，真的没事。”王右文摆了摆手，舌尖还在隐隐作痛。
“哦，那就好，不过有问题的话就千万别逞强哦。”
“嗯嗯，不用担心。”
王右文跟在栾奕菲的身边，落后稍微半步的样子，只要别看到她的眼睛，他就能稍微冷静一些。果然和她的外貌相似，是个很温柔的善于照顾人的学姐。
栾奕菲带着王右文，轻轻地推开了一家茶餐厅的门，两人走到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四人座，面对面坐下。这里的装修秉承了茶餐厅的一贯特点，简约，素雅，整洁，营造了一种清爽和休闲的氛围。从窗边望下去就能看见商业街的街道，许许多多年轻学生漫步于此，正在享受课后短暂的舒适时光。
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王右文再次没了主意，平时都是喜欢什么就点什么的，但两个人就要考虑很多东西了，对方究竟想要分餐制还是一起吃，一起吃的话对方有什么忌口，这些都要考虑清楚。各式各样的问题，再次在他脑袋里拧成了麻花。
“学姐有什么推荐吗？”
“我推荐的话……看你想要点菜还是分餐吃那些煲饭什么的了。”
“点菜吧，交给学姐来就好了。”这么对着坐，王右文感觉自己脑子不太够用。
“那就我来咯？别嫌弃啊。”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菜品很快就端上来了，虽然王右文心知该夸奖一下这些菜肴，事实上也不是讨人喜欢，这些菜的确很不错，只是他这些话每每到了嘴边最后又咽了回去，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听。结果最后，还是栾奕菲起了话题。
“平时你吃饭都是应付了事的吧？”
“嗯，以前是，因为喜欢玩游戏嘛，觉得吃饭太耽误时间了，随便吃一点，反正玩起来就不会饿了。”
“现在还喜欢玩？”
“怎么说呢……喜欢还是喜欢吧，只是下决心要改变了，能不碰就尽量不碰了。”
“很厉害呢，这个决心。”栾奕菲称赞道。
“没有没有，过奖了，这没什么厉害的。”王右文连忙摇头，他很不擅长应对别人的夸奖。
“明明就很厉害，很多得了网瘾的学生下场都很惨的，因为戒不掉嘛。但是你下决心控制就控制住了，很厉害啊。我每次对自己说该减肥了，坚持不超过一周就坚持不住了，满脑子都是华夫饼马卡龙DQ什么的，那种心痒的感觉我很明白，很难控制得住的。”
“啊，对，是这样没错，可是对我来说，控制不住不就完蛋了嘛，想到自己的未来什么的就觉得很恐怖，就不得不控制住自己了。减肥的话，还不至于这么严肃吧。”
“谁说的，女性的身材可是和未来同等严肃的事情。”
“诶？是、是这样吗？但是，学姐身材看起来很好啊。”
“这算是拍马屁？”
“不不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是发自真心的，现在的学姐已经很漂亮了。”
“还不是拍马屁，装成一幅草食动物的样子实际上相当会讨人喜欢嘛。”
“没、没有……真不是那意思，那个那个……”王右文着急得脸憋得通红。
“好啦，谢谢你，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会不会太紧张了点？”
“诶？被、被看出来了吗？”
“嗯，之前以为你是身体不舒服，结果看你一直在冒汗，手上的筷子还抖成那个样子。怎么了，我有那么让你觉得害怕吗？”
“不不，没有，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很不擅长和、和异性打交道而已……”
王右文小声地说，红着脸低下头去，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这副样子很丢脸，不过为了不让栾奕菲误解，他只能老实交代。
“啊，是这样啊，”栾奕菲笑出声来，“也对啊，毕竟没有谈过恋爱嘛。”
“学姐，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当初那一堆资料吗？我稍微看了看。”
“哦，对啊……”王右文挠了挠脑袋，这种事情居然都忘掉了。
“高中没有这样的打算吗？在国内其他高中这方面确实有限制，不过在秋之岛，恋爱可是光明正大的事。”
“有，有是有，不过……我觉得我没这个本事，又没有什么特长，和异性相处又会紧张成这样，绝对不讨喜欢的。”
“我倒不这么觉得哦。”
“诶？是吗？”
“因为其实你的朋友很多对吧？来秋之岛高中之前。”
“对，但是高一一直在玩游戏，这个学校里没什么朋友。我觉得同性之间的关系我还算应付得来的，可是一到异性这方面就……”
“嗯嗯，我懂的我懂的，人人都或多或少会这样，不过当你有了一两个要好的异性朋友之后这种症状就会减轻或者消失的，当然，恋爱是最直接快速的办法。”
“我、我也知道，可是，对我来说很难啊，要好好说两句话都很难，更别说放开胆子去追了……”
“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其实同性和异性在朋友这个层面上是没有区别的不是吗？恋爱又叫做‘交往’，有交谈有往来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适合自己，这种交谈往来的状态其实就是朋友啊。无论你觉得对方怎么样，是不是希望和对方走得更近一点，首先要成为朋友这是肯定的，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好、好像有道理……”
“嘛，不过我这么给你说你估计也没什么实感啦，这样吧，既然你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学姐来帮你吧。”
“诶？什、什么？”王右文受宠若惊。
“先从学生会开始，和学姐我还有唐静成为朋友吧，这样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紧张了。那时候，说不定你就能在什么地方收获自己的恋爱了。”
朋友。
一个上了高中就格外陌生的词。
王右文在秋之岛高中除了几个一起玩游戏的同学之外，就几乎不认识其他人了，而那些一起玩游戏的人，也称不上是“朋友”。
这大概，就是他所追求的改变吧。
要是有一天，不止她们两个人，而是和学生会的所有人能够打成一片，像和家乡的那群朋友一样欢乐地打成一片，那该多么美好。
“嗯，谢谢学姐，我会努力的。”王右文感谢地点了点头，双眼中闪着憧憬，“学姐还真是厉害，明明只比我大了一岁，但感觉比我成熟好多好多。”
王右文说出这句话之后，栾奕菲笑了出来，但不知为何，王右文好像从这缕笑容中寻到了一份隐隐的寂寞。
“当然，毕竟是过来人嘛，恋爱可是青春期最重要的一课。”
“学姐的初恋是什么时候呢？”
顺着话题问下去，却没想到栾奕菲的微笑僵住了，陷入了沉默。
“抱歉，那个，现在不是怎么想提这个话题。”
“啊啊啊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该这么随便问的，那个，好像问到学姐的伤心事了，实在不好意思。”王右文慌慌张张地道歉。
“没有啦，是我自己的问题。既然我说过要帮你，要和你成为好朋友，这件事我觉得应该要告诉你……不过，能再等等吗？等我能冷静下来，再告诉你，一定会告诉你的。”
“嗯嗯，没事，不着急，我知道这种感觉很难受，不想回忆起来就算了，不要勉强。那个，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吧，我会全力去做的。”
“让你去杀人你也会去吗？”栾奕菲突然很认真地开口了，和此前的语调完全不同，冰冷如霜。
“诶诶——！”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看你脸都全白了。学姐的这些事就不需要学弟操心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栾奕菲站了起来，“也吃得差不多了，该忙正事了，我去结账。”
“那个，让我来吧！”王右文抢着站了起来。
“不用了，老老实实坐着吧，学姐请学弟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但我不能占学姐便宜啊。”
“行了行了，这点面子都不给学姐吗？真的把我当学姐的话就乖乖坐着。”
“那好吧……但是，下回就轮到我了哦。”既然栾奕菲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右文只好妥协。
“呵呵，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栾奕菲调整情绪的能力相当强，结完帐之后，她又恢复成了那副随时微笑的模样，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刚刚的忧郁话题的影响。王右文跟在栾奕菲的身后，走访了商业街大多数的店铺，他一点都插不上话，只能听着栾奕菲娴熟巧妙地和各个店铺的老板的交涉。
交朋友是一回事，打交道又是另一回事，如何顺应对方的心情，如何投其所好，这些交涉术对王右文还是太高深了。
但是交涉的结果大同小异，八点半左右，结束了的栾奕菲和王右文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准备把收集到的信息整理一下。
“愿意提供赞助的商铺只有两家，有家的条件开得还很高，大部分的商铺的理由都是‘已经向学生会提供过赞助，没有必要赞助第二个’。”
因为王右文一直在听，所以情况早就整理好了。
“其实我也意料到是这种情况，毕竟他们的影响力要大得多，我们则休止了一年，赞助他们的好处明显更多。”
“那该怎么办呢？”
“你觉得呢？”
“嗯，我的话……大概就是放弃在校内寻找赞助，想想其他办法吧。因为感觉再把时间耗在这上面没什么意义，这方面我们本身就没有竞争力，人家还有专门的外联部管理赞助这一块，想要和他们抢赞助太难了。”
“嗯，一般都会这么想，不过，我有些在意他们的这笔赞助的动向。”
“诶？动向？”
“你想想，商业街这么大，大部分的商铺都给出了赞助，他们学生会能收到多少？不只是金额，还有物资赞助。因为学生会每年会把财务状况向学校报告，如果预算整体盈余太多，下一年的校方预算就会缩减，可是赞助这方面的收入又不是很稳定。所以学生会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一定是有多大的计划就拉多少赞助，照今年这个规模，他们一定会准备很多活动。”
“你好，你们两位的咖啡。”
话题进行到一半，侍者端上了咖啡。
栾奕菲点的是卡布奇诺，而王右文对咖啡一窍不通，点的是一杯黑咖啡。
“啊呀，好苦……”王右文刚喝了一口，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诶？看你点黑咖啡还以为你对咖啡很懂呢。”
“第二次喝……对这东西没什么好印象，哦天啊，这味道也太微妙了……”
不仅苦还带着淡淡的酸味，喜欢喝这种东西的人究竟有多么自虐。
“这样吧，你喝我这一杯，我还没喝过，会甜很多。”
“这、这不好吧……”
“没事的没事的。”栾奕菲已经把杯子换了过来，“我其实挺喜欢喝……呃。”
话说到一半，抿了一口的栾奕菲也苦得皱起了眉头，右眼都忍不住地闭上了。
“好吧，看来我真不擅长这种苦味。”栾奕菲的谎言不攻自破，只好尴尬地笑着。
“学姐还是来喝这杯吧，我自己点的嘛我自己解决，正好适应一下。”
王右文刚刚把杯子换过来，那杯黑咖啡就被乱入的第三个人抢走了。
“一说到黑咖啡就会想起大人的味道呢。”
边说话边陶醉地品着黑咖啡的，是消失了一天的贺至。
“你是幽灵吗就像突然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王右文吓了一跳。
“说起来这么轻松，其实我是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回到这儿喝咖啡的。”
“这儿是秋之岛高中不是天竺！唉，今天收获怎么样？”
“没什么收获，被条子请进局子里喝茶了。”
“你究竟搞什么去了啊？”栾奕菲皱着眉头问道。
“还不是赞助的事嘛，唉，没什么人愿意合作，因为秋之岛高中校内的设施太好了，没什么人会专程跑到市里去消费，他们嫌广告做得没有意义。这些都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是吧，有几家店的店主态度实在恶劣，我小小报复了一下，就被投诉扰民了。”
“你干什么了？”
“租了两台音响在店门口放爱的供养。”
“太残忍了！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又不是杀父之仇！”王右文强烈吐槽。
“是他们先摆架子的啊，唉算了算了，过两天还得再去。你们这边怎么样？”
“嗯，也没什么进展，刚刚和学姐说到了对面学生会今年可能会弄很多活动的话题。”
“如果有特别好的活动，用奖金来填充预算也是可以考虑的。”栾奕菲说道，“毕竟我们这些人尤其是唐静，都在某些方面有着出色的实力，参加的话拿名次轻而易举。”
“原来这样计划的啊，嗯，这样也不错，要注意比赛周期。啊对了，王右文我估计你最喜欢的饮料是这个吧。”
贺至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罐听装的可乐，先不说和咖啡店是否搭调，喜欢是没错的。
“不过你说，咖啡这种不讨喜的饮料是怎么流行起来的？”
“大概是因为香味吧？不少人挺喜欢的。”王右文猜测。
“但是这玩意儿既不能砌墙又不能杀虫还不能画画，就算供在灶王爷面前估计他老人家也不会开心的，你说这种饮料还有什么用？”
“只要是饮料都没有这些功能吧！”
“可是你看看，咖啡这东西有多少种类，多少种做法，就连煮咖啡的用具都有那么多种，可乐也是种风靡世界的饮料，但是这么多年你见过焦糖可乐牛奶可乐煮可乐什么的吗？”
“停停停停别打比方了，这种可乐想到就恶心！”
“但是话又说回来，你想想，假如这个社会上没有人喝过咖啡，当你第一次尝到这种东西的时候你会有什么想法？”
“我的话……大概会当成药材或者直接倒掉吧，实在不合我的口味。”
“所以说，最重要的还是合拍，存在是一回事，开发推广又是一回事。”
“你说这么多究竟想表达什么？”
“就是说，正因为如此，饺子皮必须包上黄瓜鳝鱼馅才行！”
“原来昨晚的话题还在进行啊！”
贺至一出现，整张桌子的谈话都被他占据了主动。虽然满嘴的不正经，但是偶尔也会有些和工作相关的话题。小芊已经找到了工作，而君知贤完全不干涉，看起来真的不打算参与这件事，唐静一天还是在忙着她自己的工作，对预算这事似乎也不是很热心。
“这样真的能凑齐预算吗……”王右文心里很没底。
“要有信心嘛，信心才是最重要的，俗话说千里之行必有一失……”
“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真是的……”
“嘿嘿，那么你们这个小组也要加油哦。”
“王右文，你先回去吧，我和会长还有几句话要说。”栾奕菲开口了。
“哦哦，好的，学长学姐辛苦了，再见。”
王右文走在灯火通明的商业街街道上，心里格外充实，平常这个时候，他一定都对着电脑和人工智能操纵的BOSS厮杀着。
而今天，他正看着头顶的天空，有星，有月。
比什么极品装备的外形和色彩都要漂亮，主要是，来得更真实。
脚下的路，也因此变得更加真实了。
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的决策没有错。
“说实话贺至，到底拉到了多少？”
王右文离开之后，栾奕菲进入了正题。
“上六位数都不是没可能，只是我们用不了那么多。在外面拉赞助实在太容易了，很多商铺都争抢着入住学校这边商业街的机会，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商业街的入住品牌也是由学生选择决定的，外面的品牌能在秋之岛高中里打下基础，说不定就有入住的机会，他们当然很愿意。”
“只、只凭你一个人？”
“嗯，我说过我一个人也做得到的。”
“非要和我争这口气，有必要吗？”
“你错了，只是因为活动今年必须办起来才行，和你我之间的事没关系。”
“随你怎么说吧，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王右文呢？”
“毕竟是他参加的第一个工作嘛，让他充分感受一下。跟着你的话，我也比较放心，他今天表现怎么样？”
“很好，我也很轻松，和你完全不是一种人。”
“是吗，哈哈哈哈，看来以前的我让你相当困扰啊。”
“别得意了，现在也是这样。千万别以为一切事情都会按你的预料进行，你又不是没吃过这个苦头。”
“知道啦知道啦，不过现在还远远没到应该小心谨慎的时候呢。”
“唉，所以我说你太自大了，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有底气？”
“因为你们在啊。”
“喂喂，说说嘛，到底怎么回事？小张说他看到你晚上和栾奕菲一起在商业街吃饭逛街。”
一回到寝室，王右文就被三个室友强行拖到了学习室里盘问起来。
“就是就是，你究竟是怎么突然就和那样的大美女勾搭上了的？以前你不是还跟我们说你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的吗？”
“嗯，因为，那个……我刚加入了那个最近才恢复活动的学生会。”王右文挠了挠脑袋。
“真的？不会吧，你这种游戏宅怎么会跑到学生会那种地方去了？”那个被叫做小张的人用非常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王右文。
“一直打游戏也不行嘛，总要找点什么事情做。”
“其实是瞄准栾奕菲才加入的吧，不然谁会选那种地方？唉，你这小子真是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啊。”
“哪有哪有，今天在商业街紧张死了，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本来是打算加入秋萱学姐那边的学生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加入现在这个学生会了。”
“总而言之，那啥，王右文也算走上正规了，应该庆祝一下对吧。小李子把上次没喝完的那半箱啤酒搬出来，咱们四个一起去买点烧烤，今晚闹腾一下！”
“叫我小李就行了！”
盛情难却，不胜酒力的王右文正巧今晚心情也很不错，便放开了肚子和室友们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今晚，是他来学校之后和室友们的第一次聊天，酒精的确是种很神奇的东西，一次酒后畅谈似乎就能迅速拉进彼此的距离。
虽然晚上闹到将近三点才各自回房休息，但王右文心里很开心，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朝着正确的轨道行进着。
大约过了一周，仍然是晚上七点半那间狭小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到齐了。
王右文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他一推开门，贺至就朝他扑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那个那个，我问你，你洗澡的时候是先洗头还是先洗左肩的？”
“诶？什么？”王右文困惑地看着贺至。
“就是字面意思啊，不是字谜也不是脑筋急转弯，就是单纯问你你洗澡是先洗头还是先洗左肩？”
“那个，果然，是先洗头吧。”
“够了，老子受够了。”贺至愤怒地一甩手，“你们这群该死的洗头党全部从我的学生会滚出去。”
“啊啊，就等你说这句话呢，小芊咱们走。”
“是的，主人。”小芊开开心心跟在君知贤身后。
“再见。”唐静收起小说站起来。
“最近辛苦了早点休息吧。”就连副会长栾奕菲也开始收拾东西了。
“喂喂喂回来啊，我错了我错了，你们人多势众我怕你们了还不行吗？各位哥哥姐姐，快回来快回来。”
相当有默契，几个人又全部坐回到了座位上，而趁这个机会王右文也入席了。
“不过我还是要申明不管你们采取什么高压政策我都是不会向洗头党妥协的，先洗左肩是我贺至的荣耀和坚持。”贺至敲了敲自己的笔记本。
“所以说只是先洗哪里的问题为什么要上升到这么严肃的高度啊？”
“有些东西不靠战争是保护不了的！”
“为了让别人也先洗左肩就要发动战争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追求宗教统一，追求民族统一，对异端进行肃清的传统不就和洗头党和洗左肩党之间的分歧是一样的吗？”
“所以说贺至的意思是要肃清对吧。”君知贤冷冷一笑，“小芊，交给你了。”
“是的，主人。”小芊满脸笑容走到贺至面前，“绞杀技关节技德式背摔现已加入小芊豪华午餐，详情请咨询君知贤大人，嘿嘿嘿嘿。”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先洗头的别过来别过来啊！”
贺至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脸色被吓得铁青。
“刚刚说好的要用生命去捍卫的洗左肩呢？不是要用战争保护吗？”王右文追加吐槽。
“咳咳，今天晚上的太阳真是明媚啊，这么好的天气咱们来开会吧。”贺至生硬地躲过了话题，“首先，来总结一下各自的工作情况，左边开始。”
“无。”唐静只用了一个字，精辟到位。
“还在寻找可能的机会，暂时没有进展。”栾奕菲说道。
“小芊绝赞打工中，帮主人换了一台新电脑，完毕。”
“这样不行的啊喂，小芊你可是我们的希望！”贺至拍了拍桌子。
“主人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嘿嘿。”
“就算你这么可爱的对我笑……咳，既然你这么可爱的笑了我就原谅你了。”
“喂喂喂这也是会长吗！会长的架子呢！气魄呢！节操呢！”
“那些现已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王右文要来一份么？鸡肉味的哦。”
“不用了谢谢！”
“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照现在这样，再加上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会长，就算怎么忙活也凑不够钱吧。”君知贤敲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别这么说嘛，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这种抱怨尽管提出来吧！憋着对身体不好，虽然说出来我也不会改。”
“毫无诚意啊你这句话！”王右文大声吐槽，“对了对了，我倒是找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项目，对面学生会九月份会举行一场‘校园歌手’的比赛，报名后天就截止了，决赛是九月底，十一长假之前，奖金一等奖有一千，三等奖也有五百。”
“真是常规的活动啊，常规得令人悲哀，说起高中的‘校园歌手’比赛，就像说起洗澡应该先洗左肩一样，简直传统到无可救药。”贺至摇了摇头。
“后面那个一点都不常规！而且洗澡这个梗已经够了！”
“嘛嘛，奕菲当时确实说过我们有很多有才的人，不过像这种上舞台表演的项目唐静是不擅长的……对了奕菲你是不是考虑一下？你唱歌不是特别好听的吗？”
“但是，我不是很喜欢引人注目，那种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为了咱们的预算牺牲一下嘛，全靠你了，你看王右文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信息，项目时间奖金都很合适。再说了我也好久没听你唱过歌了。”
栾奕菲明白，现在的学生会的预算问题早就解决了，贺至还这样央求她，多半后面随意补上的那句话才是真正的理由。
“好吧，我参加。”栾奕菲终于点了点头。
“OK，就这样，比赛当天咱们全员出动去给你加油！”
“嗯，没问题。”君知贤点了点头。
“小芊也会去的哦。”
“同。”唐静跟了一句。
“虽然很不想在这种时候打岔但是你们对待副会长的态度和会长完全不一样吧！”贺至表示强烈抗议。
“哼，你估计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心中的会长一直是栾奕菲学姐。”君知贤理所当然地说。
“搅屎棍。”唐静精妙地概括。
“你们这是要起义吗！信不信爷爷我一纸休书把你们全部开除了喂喂喂喂喂喂喂哥哥姐姐们小弟我知错了别收拾东西走人啊！”
“自作孽不可活呢。”栾奕菲微笑着说。
“够了，果然隔行如隔山，洗左肩党是永远没法和洗头党和谐共处的，不是一党制怎么可能好好开会，散会吧散会吧反正事情也说完了。”
“最后还是把责任推到了洗澡这个问题上了吗……”王右文脱力地叹气，“喂不对！会议不是刚刚才开始吗！”
“嘛，就只是做个汇报而已，那种又臭又长的会我才不会开呢。”贺至挥了挥手站起来。
栾奕菲报名了对面学生会主办的“校园歌手”大赛，并且轻轻松松地通过了初赛和复赛，九月二十九日，在十一长假开始之前的两天，所有通过复赛的十五名选手将会站上秋之岛高中的多功能报告厅，以歌声一决高下。
秋之岛高中的多功能报告厅有着顶尖的灯光和音响设备，可以容纳两千人，对于普通学生来说站在那个舞台上演出已经是拥有极高的格调了。并且由于秋之岛高中有才能的学生相当之多，历届比赛的水准也很高，因此这项传统的比赛一直很吸引人眼球。
只要想看的人都可以进场，不需要门票，不过为了抢一个好位置，还是需要提前到报告厅外排队。贺至有事暂时来不了，王右文君知贤唐静小芊在场外排队，而栾奕菲已经去了后台做演出之前的准备了。
直到今天王右文还是没有问到栾奕菲选的曲目，她坚持要保密。
大家都入场坐定，前排中间，位置还算不错，虽然帮贺至占了位置，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前两个歌手都有着不错的实力，第二个登场的男生的那首林志炫的《没离开过》给王右文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过他终究是个外行，只能从感性的好听与否去判断这个表演者唱的是不是好听，至于唱功啊什么的他就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下面，我们有请三号选手，梨瑾然同学登场！”
场下爆发了轰然的掌声，吓了王右文一跳。
“不至于吧，不是还没唱吗？”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哼。”君知贤轻蔑地笑着。
“她怎么了吗？”
王右文仔细打量了下台上的那位少女，穿得很有流行的味道，妆容化得也恰到好处，从远处一看，就觉得这个人的气场和前面登场的两个人完全不同，看不到一点紧张，从容不迫，就好像是为了舞台而生的。
“梨瑾然，校园歌手，事实上已经出道了。”
“不、不会吧？这么强？”
“下面，请听曲目，《Rolling in the deep》。”主持人报幕之后便退场了。
“你听了就知道了，正好是首出名的曲子。”
在台上的梨瑾然一开口，王右文就觉得非同一般，不仅有着相当有磁性，音域相当广的声线，一顿一挫的唱法也有着相当强的舞台感染力，再加上台下似乎是她的粉丝团的观众在带动着观众席的气氛，随着乐曲的进展，几乎所有观众都被她的节奏带动了起来，十分狂热。
即使是梨瑾然唱完鞠躬退场，鼓掌声消退之后，王右文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这个秋之岛高中是这么藏龙卧虎。
“现在知道了吧，就算是栾奕菲学姐也不见得能拿到第一的，嘛，如果小芊出场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君知贤伸手摸着小芊的脑袋。
“嘿嘿，没这么厉害啦，主人过奖了。”
“可惜小芊不算我们学校的学生，没有资格，不然，呵呵。”
“……接下来，有请四号选手，栾奕菲同学登场！”
掌声丝毫不逊于之前梨瑾然登场时候的掌声，王右文再次惊了，没想到栾奕菲学姐这么有人气。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自己的室友都知道她，知名度肯定不能小觑。
栾奕菲选择的曲子是宇多田光的《Blue》，王右文曾经听过两次。
她演出时穿的竟然是平时出行的便服，衬衫配上紧身牛仔裤，但因为她曼妙的身材，让这种穿着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他有一点点日语基础，可是这首歌他也只能听懂一个大概，可是，从歌声中，他更多能听到的是那份感情，有些许追忆，有些许洒脱，有着挥别过去的坚毅和果敢。
他明白，这首歌中肯定是有着故事的。
歌词所讲述的，大概就是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吧。
不愿意再恋爱了什么的。
有些帅气，却又有些无奈与凄婉。
陶醉在这份复杂的感情中，直到栾奕菲的演出结束，王右文都一句话没说。
“栾奕菲学姐还是很厉害嘛，不过，没有超常发挥的话就……”君知贤摇了摇头。
而王右文注意到自己左边的席位，还是空着的。
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栾奕菲学姐之前对他绝口不提的事。
“喂，你去哪儿？”
“去找贺至学长！”
说是找，跑出场馆的王右文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他现在想问的事，如果不是面谈的话，肯定会被贺至敷衍过去。
但是，他刚刚跑出报告厅，就发现贺至竟然就站在那里。
“学长，你、你去哪儿了啊？”
“啊，刚刚和体育老师讨论蒸汽朋克题材是不是引入宇宙星际之类的故事来着，一投入就忘记时间了哈哈，怎么，奕菲结束了吗？”
虽然槽点一大堆，但王右文没有吐槽的心情。
“别开玩笑了，学长，究竟是怎么了？”
看到王右文认真的眼神，贺至愣了两秒。
“唉呀，实际上是和最近认识的两个小姑娘**去了，真是的，这种事别问得这么细嘛，说出来一点都不浪漫了。”
“我是认真的，学长，请不要敷衍我。栾奕菲学姐，她的初恋对象其实是你吧？”
贺至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沉默不语。
“为什么躲在这里不进来？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这么问有些失礼，但是……栾奕菲学姐刚刚唱的歌，听起来相当相当悲伤啊。”
“唉，被你察觉到了就没办法了。不过有些事情既然她还没做好准备说，我来说也不太好。我现在能够告诉你的，只有我和她曾经是恋人，只有这个而已，剩下的，她之后会告诉你的。至于为什么我不进去，是怕她看见我会影响状态，我是为学生会的预算着想。”
“好吧，我知道这种事我过多过问也不好，只是有个问题，真的是因为你脚踏两只船所以才分手的吗？”
“当然不是，随口说说罢了，不过，也差不了多远。好了，我们进去吧。”
最后结果，栾奕菲获得了第三名，冠军是梨瑾然。
演出结束后，快要接近十点了，可是贺至突然说要追加一个小会，于是大家又只好到了那个狭小的办公室集合。
“虽然成绩并不是很理想，不过，值得恭喜的是，我们的预算问题解决了。”贺至兴高采烈地说。
“完全不够啊，第三名不是只有五百元吗？”王右文疑惑地说。
“来来来，王右文，学长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只兔子，他想要开门，但是门上了锁，于是他在花坛下面找到了地图，由地图找到了公园的埋藏地点，又去了十里之外的地方买来了铲子，挖出了一个密码箱，之后根据地图背面的提示猜出了密码，最后取出了钥匙，回到门前，用门旁边放着的斧头把门劈开了。”
“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啊！为什么有斧头还要辛辛苦苦去找钥匙啊！”
“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从不在乎目的地。”
“你就算在这里做广告预算也不会增加的！”
“嘛嘛，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行为看似无用，实际上增加了阅历嘛。在你收集资料，帮栾奕菲准备比赛的时候，君知贤家里往学生会的借记卡里打了一笔钱。”
“这种事你给我早说啊混蛋！”
“唉呀唉呀，反正最终活动可以开展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顺便通知一下，咱们的第一次活动在十一长假举办。”
“诶？那不就是后天吗？还来得及吗？什么准备都还没做呢。”
“准备都做好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喂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我的计划是让你参与到这次活动里去，事先剧透了就没意思了嘛。这回可是超高校级的盛大活动，和那个什么土得掉渣的‘校园歌手’活动完全不一样，让你这个新人去参加可是我们特别准备的福利！”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秋之岛高中除了学校区域，都是平时禁止进入的原始森林，而这次活动，咱们特别申请到了通行的权利，参加活动的学生，都能进入森林探险！”
“不、不会吧……”王右文完全没想到，这种事也能申请下来。
“无奖竞答开始，说到森林探险，大家第一个想到什么？”
“登山？”王右文试着猜了猜。
“嗯，杀人事件？”栾奕菲说道。
“去掉头就可以吃。”君知贤接着说。
“鸡肉味嘎嘣脆！”然后是小芊。
“怪物猎人。”最后是唐静。
“嘿嘿，这些都是固定节目，但是啊但是啊，总是固定节目不是太无趣了吗？”
“给我住手这些都太离谱了啊！而且真正出现杀人事件了该怎么办啊！”
“大概会提高收视率吧，但是我们是良心的学生会，为了收视率制造话题是不会做的！”
“先别管收视率啊生命安全最重要才对吧！”
“咳，总之，这次的主角是这个！”
贺至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雪白色的几团像是年糕的东西。
“栾奕菲女神手制，世界第一甜品殿下，雪媚娘！”
“甜品……和，森林探险？”
“说到丝袜就会想到奶茶，说到探险就会想到雪媚娘，就是这样的思维！”
“才不会！”
总而言之，一场胡闹的节目稀里糊涂地就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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