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飞升吗？
将问题在心里重述了一遍，舒萧寒看着表情严肃的齐符，一时有些恍惚。她想到了很久以前，自己刚和小师妹熟识没多久的时候——萌萌也像这样问过自己。
...
“奥哇～穷奇先生要吃掉你！”
金发萝莉压着声音怪叫道。肉乎乎的小手做爪状，身体一跃腾起，她向坐在地上看书的黑发小女孩猛然扑去。
“萌萌别闹。”小萧寒面容一板，皱眉说道。只是那声音稚嫩，听起来毫无威慑力，晓萌沾了灰的脸上依旧是掩不住地兴奋。
无奈一笑，手上还攥着书，她双臂一张，想将小人儿接住。书本掉地，两人滚作一团。
挠了挠晕乎乎的小脑袋，晓萌从师姐身上爬了起来。支撑起身子，看着小师妹灰扑扑的脸，小萧寒叹了口气，她抬手施了个清洁术：“又把自己搞成这样...这次灵器也炼炸了？”
“没有！”
虽然自己最近急于在师姐面前表现自己，因此炼炸了许多东西...但也用不着这么自觉地否定我啊！我还是个新手...况且说好来指导我的师姐你根本没怎么来啊！
鼓起腮帮子，晓萌气呼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铁疙瘩：“你看！”
瞧了眼，小萧寒嘴角一抽。
她就说，怎么刚才那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撞击让自己胸口这么疼，原来是因为萌萌啊。
“这是什么？”捏了捏手中的小铁球，她捡起掉在一旁的书问道。
“球啊！”说到自己的第一个成品，晓萌顿时眉开眼笑，“师姐你不是说穷奇先生是存在的吗？它外貌像老虎，长有一双翅膀，喜欢吃人...但只要丢出一个圆滚滚的球就可以制服它！”
啊，是这样啊。自己确实有说过，不过是把自己那个世界的传说删改了一下。
翻开书，小萧寒垂眸夸了句：“不错，萌萌你想法很棒。”
“嗯嗯！师姐以后就放心地交给我保护吧！一定不会让穷奇先生吃掉你的！”拍了拍毫无起伏的胸膛，瞥见小萧寒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点点头。晓萌凑到她身旁，探头看向了书本——密密麻麻的黑字印在黄纸上，内容枯燥乏味：“是这一段史实啊...”
“你知道？”小萧寒有些惊讶。她是因为心存疑惑，才去书楼借了少量古籍带回房间看。毕竟初来这个世界，很多事情要搞清楚。
“嗯...这个...老头子以前给我看过，但是我忘了。不过现在又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晓萌一脸无辜地盯着小萧寒，“师姐想过未来要过飞升吗？”
手一顿，女孩将眼中的恐惧与不悦敛藏起。她深呼吸一口，长长的睫毛是最好的伪装。抬眸对上了师妹好奇的眼睛，小萧寒慢慢摇了摇头：“不想，我拒绝那样的未来。”
“为什么？飞升不是很多人都想要的吗？听老头子说可以获得永远获得不了的东西！”
是的，当然可以。无穷无尽的生命，这就是永远获得不了的东西，谁不想要？只是这是一场豪赌，输了后，往后都会心有余悸。她已经输过一次了——彻彻底底地输掉了一切——够了，她不想再输了！
“飞升没有意义...是没有意义的。”喃喃自语，女孩将书上的某一处指给晓萌看，“去飞升的人不是死就是消失于世...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师姐想要什么？”
“...我想要...”
...
“师父？”
“嗯...不想。”垂眸轻笑，舒萧寒从回忆里收回了思绪。
那一次失败的飞升给了她很大的影响。即使是情况有所好转的如今，偶尔还是会陷入那个末日般的梦境——太阳从空中坠落，她在炙炎里无力地挣扎着，身体一点点崩溃，精神也被逼到了泯灭的边缘。更痛苦的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波及，哀嚎着死于非命...
如果不是因为灵力不受控制地自我恢复，她也许会在当时伤好后就离宫去做个凡人。可是事与愿违，她所能做的只是不去刻意修炼，以此放缓自己修为进阶的速度。至于现在茫然地去破解劫数，也只是为了避免再遇上一世的结局。
飞升，是她心里难以根除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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