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连视角)
“什、什么?!”
当我一拍桌子跳起来,才发现在座除我之外的五个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啊……啊,抱歉。”
意识到我在楚州的军营里,我赶紧重新坐下来,继而看向营帐正前方位上挠着一头杂乱黄毛的黑衣将军。
看到这一幕,我再次烦躁起来。
因为眼前这个明明是主将的家伙,却还在处于不知道干什么的状态。
这也太糟糕了。我对霜门军的一点希望就像被打破一般——虽然这一件事和霜门军没有什么关系,然而依旧觉得是这样。
……可能是对霜门军的印象过于神化。
啊……
唉。
“不管怎么说,徐连将军,现在的南县内事态紧张的情况已经在眼前了,”齐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头一回表情如此严肃地盯着我说,仿佛代替她的主将发言,“前往余州的将领,应该已经被发现了。”
“那——”
“她应该没有被截住。看现在对方风驰电掣展开防范的架势,恐怕正是因为前往余州的那位成功传达到了消息。”
齐睿一眼便看破了我的想法,立刻接过话头补充道。
“有一点很成问题——请问那位有什么可以暴露身份的习惯或者物品一类的吗?”
“这个倒是没有……她反而有可能会被误以为是益州那边过来的。”
我说这话时,观察到齐睿别有深意地瞟了抱着头趴在案几上的孙玄清一眼,但是没有说什么。
我真的很好奇,她完全不说什么吗?
“是这样……那为什么莫哀会突然将整个南县控制住?”
齐睿仅仅看我一眼,沉默片刻后也不再追问为何孟吟会被认为成益州来的人,而是继续说。
不过,这件事情,我也是一头雾水。
是啊……
为什么会……
“是户籍。”
上首传来有些细嫩却异常冷静有力的声音。
我心里给这个声音稍震了一下,看向声音来源。孙玄清不知何时坐直身子,目视前方的帐帘说道。
看起来还是一般的样子,然而跟随与她有着相同特点的主公已经有几年的我,起码能够感受到一点她隐藏在眼底没有透露出来的冷静到可怕的气息。
“子信她登记过官吏户籍。虽然信息原本就不多,没有什么好登记的,但还是因为要存案而标明了在余州家里有人……”
“所以,去余州要找的究竟——”
“当然是子忧他们了……”
孙玄清生无可恋般长出一口气,整个人慢动作趴在了桌案上:
“子信要让伯仁来说服余州牧吧。而且——”
“而且什么?”
“没有。”
孙玄清这样简短地说,很是平静,又将脸调向下。
齐睿略有些疑惑地看她一下,最后还是将疑惑压回了眼底:
“将军,现在怎么办?城内的将领莫哀应该控制住南县后就开始只是重点防范东边了吧?”
“抱歉,容在下插一句话。”
“徐将军请直言——啊,将军,注意礼节好吗。”
齐睿一副教育小孩的样子无奈地垂垂脑袋。
乓当!
孙玄清迅速挺直身子,一下子将桌案撞开了。她脸上的表情立刻正经起来,加上整个人明明只比我小一岁左右而身高也中等、整体却给一种很幼小的感觉,格外令人发笑……失礼失礼。
咳。
“莫哀此人很是多疑,恐怕他也会对南边严加防范。而且,他会把控整个南县,很可能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内。”
“……也是多亏这一点,才不至于让那个人继续跟踪下去吧……”
“……嗯?”
“因为多疑,怀疑有计,也因为对接下来的结果持以怀疑,不会去尝试。这会成一个不算上完全的致命缺点、却能为人利用的特点。”
孙玄清压低了后就不显稚嫩而略带英气沉稳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过……
我默默看右前方。
果然没错。
方才听声音我便听出来了,她又趴下去了。
另外,这样又会被叫起来吧。
我转向正前方,齐睿看着她,片刻后明白了什么似的毅然不再说什么,脸上反倒浮出浅到几乎看不出的笑容来。
怎么回事?
“……还有,他确实在南边布置了军队。并且可谓十分警惕。”
最后一句话慷锵有力,在帐营里回荡着。我一瞬间以为是齐睿说出来的话,然而齐睿在我面前,越发敬仰而严肃地看向右前方。
一种不算特别凝重、却又淡淡存在而让我认清眼前这个人的压迫扑面而来。
对方边说边取过一边桌案角落上陈列的报告展开在桌上,扫过一通又抬起头看着正前方。
“将军。”
齐睿仿佛刚进帐营行礼般,举起手正正经经对孙玄清一施礼。
其余全程一直沉默的人也这样照做。不过比起谋将之英气更重的齐睿,另外三人动作带着简练的武将气质。
“这些是传上来的汇总报告,很显然,精兵被他押在南门,而且只要是南县有的军种都在南门有配备。”
孙玄清这次时真的坐得端端正正,用平静的口吻与表情说,但眼神里的气势已经慢慢破出。
就好像……
是主公面临子西卫的消息时。
对,就是这样。
这两个人仿佛重叠起来,或者说像现在就紧靠着,甚至融为一体那样不能再像了。
“将军,这次的决策,我等已不可多言了。这是将军自己的抉择,哪怕是主公,对最后将军所作的结果都会尊重。”
齐睿的严肃里带着几分令人难以置信的舒缓,或许是忧伤又淡然。
“我明白。”
我突然意识到她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这种意识让我紧张至极。
没有意识到会不会更好呢?
我应该清楚的,这个时候的主公,就算以她的心境可以再淡然,这也已经在暴露即死、拖延便不会对主公她有好处的时候了。
自己都能够感觉到手下的衣服绞成一团,手心被隔着几层衣料的指尖攥得发疼。
孙将军……
看在十多年的交情上,起码要想个延缓的办法吧。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现在,至少现在,不得有任何动作。”
孙玄清仍然平静地说。
我抬起方才埋下的头,看向那边。
……
不知是我的幻想突然被打破,还是她的决定本来就很艰难的关心,我眼里的她几乎是浑身发抖——不,实际上仔细看并没有,但她的神情出了冷静之外,一定还有一种东西。
“……将军。”
“就这样吧。”
“……是。”
齐睿又深深行礼表示遵从。
“……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一惊,“很失礼地问一句,城内的安至大人,现在估计是什么状态?那个……我是说,可以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吗?”
旁边一个脑后坠着四个(一边两个)辫子扎成的活泼发环的将领有些担忧地问,一边有所顾虑而担忧地看看我,很是不安的感觉。
好像……叫郭辞?
不过这个问题嘛……
我和孙玄清头一回非常默契地对视一眼。
然后很肯定地对她说。
“很淡定,非常淡定,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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