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次结束后……不，真的能结束吗？
不知道主公她是怎么想的。这次出兵主公的决定速度也太快了，虽然后面也有聚集商量过，但那几次我都是根本就不在，还在收拾东西整顿军队呢，自然不清楚了。
我当然明白主公不可能因为求援就救的。这不是什么讲义气、快意恩仇的时候。谁要是那样还能在这种时候存活，那才是真见鬼。
就算需要道义，也不是那样幼稚随便的。
但这也不代表没有所谓打旗号的必要。主公再怎么说也是大司马和当今那位皇帝立为楚州牧的，不少人都知道主公站在大司马那边。这次不出兵，就代表别人有理由来“讨伐”。楚州实力不弱，但面对那些世家——几十年上百年气势汹汹的家伙，还是要等一段时间的。
要等一个机遇。
或许这就是一个机遇，安州迟早要调转向楚州的，也不会有议和的机会，因为安州牧不傻，她应该还是清楚我们这位楚州牧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我们还不如先派小股兵力去安州南边驻扎隐蔽，看看安州的动静，等到北边战事开始。
既然安州把一潭死水搅动起来了，那么去摸一把鱼，——恐怕主公有这种打算，是她诸多打算中的一条，说白了她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还要参与的家伙。
唯恐天下不乱。
虽说天下乱真的不是好事。
不过这要是个正常的和平年代，这事也闹腾不起来。这原本就是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年代，只要有人来点个火——
“将军！”
……又怎么了啊。
我坐起来转过头，柏代似乎也是一惊，手里的折子掉回桌上，纸页散了一桌子。
郭辞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北边南县来消息了！”
……这里的火还先点上了。
————————————————
事情是这样的。
大约一天半前——
（安至视角）
“主公！”
我正在堂上整理着文案，便看见蘩青走进来，转身合上了门。
“怎么了？”
“兮好像被莫哀发现了。”
！
“那她人呢？”
“她当然是去全县了。”
哦……没有被截住啊。怪不得只是说“发现”。
吓我一跳。
“主公你还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蘩青站在门口苦笑着看着我说。
“哪有……”
室内在合上门后更显昏暗了，只有几道光从纸窗开口透进来，让我有种搞阴谋策划的感觉。
还真是个好环境，这氛围真不错。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莫哀和骆敬是刚才到的，就在午饭结束之后一刻钟左右。”
莫哀……骆敬……骆敬倒是没有很有名气，但是莫哀还是有点儿名声在外的。
这个名字就让人印象深刻。顺便一提，莫哀，字无望。
……“莫无望”，连着读好多了。
“属下恰好在一旁，莫哀进来就称主公你这边军中和他们的军队还有交接的事情要我帮忙处理，让我出来了。”
真是直接。
“不过你没有回来嘛。”
“当然了，因为接着我就躲起来偷听了。”
蘩青一身笔挺的青衣，正正经经的样子，让人真的联想不到她出了军寨就找地方干偷听的一幕，何况还丝毫不掩饰事实，仿佛这是光荣战绩。
我望望四周，四下一片寂静。
但是……真的就代表没有其他人吗？
我闭上眼，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或者说，感受气息。
没有，似乎是没有。
这样也没用，迟早是要暴露的。如果他们真的怀疑起来，再怎么掩饰也没用。
“主公？”
“你继续说吧。”
我摆摆手，示意她说下去。
“啊……是，”她还是有些奇怪，但看看我之后，又不多问，按我说的继续说了下去，“然后我就听见他们在中平碰到了孟吟，赶出东门拦截，结果被孟吟闯过去了。”
“他们有没有提到怀疑谁？”
“好像只说了……怀疑益州那边的人。”
益州……益州……
也没错，说不定他们看到了孟吟的横刀。加上师父也是个可以怀疑的对象，还真有可能会这样想。
不过，如果是师父，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到用这种方式吧？
说起来也不知道师父他得到消息没。
“华渠怎么说？”
“啊……”蘩青微皱眉想了想，又看着我说，“好像也是这么觉得的。”
“怀疑益州那边是莫哀说的？”
“是。”
不对劲。
以莫哀那种性子是不可能有多信赖我的，就算统帅信赖我，他也会担任那个怀疑的角色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异常？”
我问道。
听到这句话，她又思考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答道：
“这个就不太好说了……说不清楚，毕竟我们对于他说话的方式都不了解。”
“……也对。”
……莫哀……
“主公！”
啊，又来一个。
我在内心感叹道，一面站起来看向刚刚闯入的汤章。她打扮成剑客模样，一身很是干练的服饰，腰间挂剑快步走进来。
而且忘了她似乎没有敲门。
“莫哀——将军到了。”
后面那个词还是补上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我在心里微微叹气，站起来准备出门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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