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想给我们展示什么啊？”卡奥斯插着手问。
“哼哼……”余子帆得意地伸出魔杖，“直接在操场上试射就可以吧？”
“嗯，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你冲着没人的地方就行了。”卡奥斯点点头。
时间是工作日的下午，四个人来到操场上看余子帆展示自己学会的键言。
“好……”余子帆活动了一下手腕，清了清嗓子，视线集中在不远处地面上的一点。
“突鲁塔尼法拉那！”
魔杖遥遥一指，空气中便浮现出几块石锥。石锥们像指南针一样齐齐对准了余子帆锁定的方向，凝滞了一瞬，随即如同箭矢一般直直射出。
余子帆走上前去确认，石锥的一大半部分都深深地没入操场的泥土中。
对这一成果满意地点点头之后，余子帆自信满满地回头，问：“如何！”
“哦哦哦……还不错啊。”星洲花火微笑着鼓起掌来。
“初见成效了呢。”高鸿济也微笑着鼓励。
卡奥斯在旁边扶着额头，一言不发。
“卡奥斯？”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名唤卡奥斯的男人，不知为何情绪激动了起来。
“噗噗……”余子帆鼓起半边嘴来。不得不说她学得很快，现在都会恶意卖萌了。“究竟哪里不对啊？”
“从头到尾都不对！啊，不行了，好尴尬，我感觉要死了……”
卡奥斯莫名奇妙地匍匐在地，声称自己已经进入了濒死状态。
不是，到底为什么啊。余子帆满头雾水，不明就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星洲花火凑到余子帆耳边说，“卡奥斯会这样，是因为你使用了单一元素的键言。”
“欸？”余子帆歪了歪头，“问题是，所谓的初级魔法不就是这种东西么？比如说像这样。Create water，撒！”
余子帆张开左手，从手心附近的虚空中吐出一道水流来。
“不！！！！！！！”
卡奥斯，这个男人的大脑在颤抖。他用力塞住耳朵，抬头望天发出响彻校园的悲鸣。
“呼，呼，呼……”在一阵不存在的硝烟散去之后，卡奥斯挣扎着站了起来。
说到底他为什么要挣扎啊。
“余子帆。”卡奥斯说着，伸出一只手直直指向余子帆。看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姿势非常帅气。
“嗯？”
“决定了，我要拯救你。”
卡奥斯这样宣言道。
随后，众人一起移步到了薪城牌庄。不知为什么，明明大家没有提到桌游，星洲花火还是跟了过来。
“总觉得今天这件事不能放任卡奥斯乱来。”对方这样解释道，完全意义不明。
薪城牌庄。
“余子帆啊。”卡奥斯背对着余子帆，从架子上抽出一盒桌游，同时用低沉的语气说。
“哦，哦。”余子帆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局促不安地应了一句。
“喂，你看卡奥斯，他手上拿的难不成是‘那个’？”余子帆听见其它顾客在旁边议论。
“好像是呢……你看，星洲花火今天也来了呢。”
“既然如此，他们拿出‘那个’总不会是恰好想玩一玩吧……”
“也就是说……”
“嗯。”
嗯个毛啊！也就是说怎样啊！余子帆感觉到原本很普通的一个下午现在已经变得渐渐凝重起来。不妙，气氛非常不妙。
“既然你的第一灵能力选择了‘秘法低语者’……”卡奥斯拿着那盒桌游走过来。
“嗯。”余子帆咽了一口唾沫。
“那就应当承担起每个秘法系灵师应当承担的责任。”
“嗯。”余子帆点点头。
“也就是说，要时刻注意维护秘法会的形象，不能让外界对我们产生误解。”卡奥斯把桌游放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说。
“嗯。”余子帆再次点点头。
“也就是说……”卡奥斯的话说得越来越慢，到了这一句直接卡壳说不下去了。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不要使用这种单元素纯实体的键言啊！”卡奥斯实在是找不到委婉的说法了，最后打出了一记直球。
“为什么啊？”余子帆歪了歪头。
“因为很蠢啊！蠢爆了啊！”卡奥斯双手抓着头发，“这就好像我给了你一个西红柿和一个鸡蛋，过了一会你还给我了一道凉拌西红柿和一个水煮鸡蛋一样蠢啊！”
“啊？也就是说？”余子帆追问。
“也就是说秘法会提供的这七种元素，是让你混合的啊！”卡奥斯双手纠缠在一起，“是让你做西红柿炒鸡蛋的啊！不是让你一个一个挑出来用的啊！”
“哦……这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么？”余子帆总算理解了之后，反而更加疑惑。
“当然是啊！”卡奥斯激动地捶了一下桌子，“如果我们在外面使用这些单一元素的键言的话，就会让蕃图的民众认为我们是像给小孩子看的图画书里的沙雕角色那样的存在啊！”
“呃？什么沙雕角色？”
“就是，”卡奥斯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非常自我陶醉的表情，手舞足蹈地说，“悦动的风的精灵啊，倾听我的呼唤，化为无坚不摧的利刃，用华丽的舞蹈将敌人撕碎吧，利刃风暴！”
卡奥斯的表情恢复正常，“像这个样子。”
“谁会这么想啊！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余子帆反过来锤了一下桌子。
“不，在我的眼中，你刚才的形象就像这个样子。”卡奥斯说。
“那是你的眼睛有问题吧！”
“不，我非常清醒，大家也都这么想吧？”卡奥斯说着，看向桌游店的其它几位顾客。
“嗯，嗯！”对方也非常讲义气地点头同意。
“秘法会确实一直想在蕃图的大众面前树立一种高深莫测的形象，为此也做了很多努力。所以，如果是在威力上无法做到极致的键言，至少不能在形式上过于简单，卡奥斯是这个意思。”星洲花火打起了圆场。
“不，形式上简单的键言是不可能有威力的吧，所以形式简单的键言根本就没有必要存在。”卡奥斯更进一步。
“这一点恕我难以苟同。”星洲花火的话中燃起了火药味，“百阶堂的灵师哪一位的灵能力不是形式简单粗暴的？比如说当代海王不就是单纯使役水元素的灵师么？”
“真亏你能这样混淆概念啊……海爷的水充其量只是个幌子，是载体，海爷实际上是一位标准的灵体扩散系灵师。再说了，百阶堂的那些可都是先天灵师，你敢说秘法系照猫画虎就能收到同样的效果？”
“那你的意思是，秘法系灵师就永远不如先天灵师，就注定要低人一等了么？”
星洲花火直勾勾地盯着卡奥斯。
总感觉室内的温度好像上升了些许。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难道不是你自己潜意识里在这么想？”卡奥斯眉毛一挑，“秘法会有秘法会自己的做法，这么轻易舍弃自己的长处简直是因噎废食。”
不妙，相当不妙。
两个人对视着，一副马上就要吵起来的样子。余子帆甚至感觉空气中已经燃起了火星。
然而。
就在高鸿济已经准备劝架的时候，星洲花火忽然低下了她的头颅。
“抱歉，失礼了，是我太激动了。”她默默低着头，请求对方原谅。
店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卡奥斯无言地看着蜷缩起来的星洲花火，忽然说：“锻成灵体的这三个月来，我感觉自己明白了一些事情，好像自己也改变了那么一点点。”
卡奥斯把手搭在星洲花火的肩上，往后一推，使得后者抬起头来。
“我会想办法证明给你看的。所以，不要道歉。”卡奥斯直视着星洲花火，说。
“嗯。”星洲花火应了一声。
“说起来啊，”高鸿济扯着嗓子岔开话题，“卡奥斯你拿来这盒桌游，究竟是想用来做什么啊？”
“啊，这个。”卡奥斯把桌游推到正中，把封面朝向另外三个人，上面写着《秘法系灵师这样战斗》这样意义不明的标题。
“这个是秘法会为了宣传自身形象而特地发行制作的一款桌游。”卡奥斯解释道，“里面有很多键言的使用方法，非常有宣传教育的意义，同时游戏本身做得也还行。所以……”
“来玩吧来玩吧。”余子帆直接打开盒子，“既然都摆上桌了，那就玩呗，反正是桌游。”
过了一段时间。
“所以说，冰是一种复合元素？”余子帆虚着眼问卡奥斯。
“怎么？把水变成冰可是需要相当巧妙的技巧啊，别给我小看冰啊你这家伙！”卡奥斯抬起头来回了一句。
“不要说冰了，以太也是复合元素吗？说到底以太为什么是元素？”
“实现以太（空间）需要把七种元素全部抠掉，这也是不止一种元素参与的过程。另外，以太也被称为‘第零元素’。”
“不要说以太了，光也是复合元素吗？”
“光的来头就更大了，光被认为是一切的统合，是被冠以‘第八元素’美名的存在，是被使用最多的复合元素。”
“别说什么第八了，就连第七元素也可以算作复合元素吗！”
“第七元素虽然叫做元素，但是实际上是各种生物组织的统称，表现形式非常多样，也确实可以认为是一种复合元素。”卡奥斯摩挲着下巴说，“你要是之前使用的单一元素是第七元素的话，我也不会反应这么大了。”
“不，刚刚说的这些东西比起‘金木水火土’之流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天壤之别好吗，天壤之别！”
“是是是……”
不过，只要用冰卡奥斯就不会嚷嚷了，至少事情能以比较轻松的方式得到解决，除此之外还能奢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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