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事民为本,失本则失民心,失心则失天下。”
实在是苦涩难懂的文字,阿求感到很痛苦,但是神子却安静地站在阿求对面,耐心地把面前的蜡烛一根根地点燃。
妹红则是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打盹儿,丝毫不关心这边的事情,因为非常无聊。
“你会觉得晦涩难懂,但这都没有关系。因为还有一些史料需要你浏览,耐心一些,世界也会变得更加光明的。”神子旁若无人地说道。
蜡烛就在地上码好了的,但是有几百万根之多,把整个地面都铺满了,神子为了点燃一根蜡烛并将之插在烛台上,不得不一次次地弯腰下去捡起。
这就是说,耐心和毅力才能厚积薄发,同时“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也展现给阿求看了。
阿求明白,所以咬紧牙关继续看资料,努力去理解那些神子花了大半生去理解的道理。
而在她们这样慢条斯理的同时,人间之里再起事端。
核管会会长遭到袭击,凶手已经确定是“战线”无误,代理会长立刻将之定性为叛军,要求本着维护和平的宗旨派遣军队讨伐之。
为了更加有条理,代理会长请来东边山上的巫女,博丽灵梦,担当远征军大都督。
通过紧急征召,所有公务员全部转职为亲卫兵,灵梦也就在虽然知情但是没有斗志的情况下得到了1500名文武双全的亲卫兵。
但是没有斗志的灵梦根本没有下达什么命令,只是让远征军呆在人间之里担任守卫,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凶手去了。
尽管没有用军火库的新装备武装起来,但是这个时候的远征军在综合战斗力上要优于叛军,如果抓住机会突击,还有可能就在西部里周边就将叛军主力给歼灭了。
可是指挥官是灵梦,这对叛军来说,就是一个转折点,因为远征军的这一次停滞给了他们充足的喘息时间。
在守矢神社,10个被选中的人正在接受诹访子的祝福,他们抛弃自己的情感,化身只会杀戮的机器。
说是祝福,其实是祟神的诅咒,但这些人并不知道。
他们是要作为挺进杀入队的,目的是作为先遣队进攻人间之里。
“这样可以吗?我们该不会小看了核管会的人了吧?”神奈子问道,“要不,本神亲自出马。”
“当然不行。”诹访子马上回答道,“我们去战斗,只会让人们认为这是神罚,是神主的意愿。而如果说我们让他们自己去战斗的话,那么人们就会认为这是举起反抗之旗的时候了。我们应该激起他们的斗志而不是让他们产生一种可以完全依赖我们的想法。”
“原来如此,有一定的道理。”神奈子点点头。
诹访子叹了口气:“我说,你真的懂这些道理吗?”
神奈子笑了:“我一点都不懂啊。”
“那你还说什么‘有一定的道理’?!”
“对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总而言之我认同一下又不会怀孕。”
诹访子扶了扶额:“我说你啊,多少看点书吧。身为神明你竟然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我们以后终究会粉墨登场的,到时候你要负责治理的话,不对这些有所涉猎可不行。”
随后,仪式完成,诹访子走过去试试效果,便问道:“你们知道,是谁叫你们去人间之里的吗?”
“是我们自己的意愿!”异口同声。
诹访子点点头,又问道:“你们知道,去了以后应该干什么吗?”
“打砸抢,烧杀掠!”依然整齐划一。
诹访子拍拍手表示满意,但是又问道:“如果被俘虏了,你们应该怎么说呢?”
“就说是临时工!”“我们是送快递的!”“水表坏了,我们修水表的!”“路过的。”七嘴八舌了。
诹访子给这十个人每个人都来了一耳光:“你们这些蠢货!你们根本就不应该被活捉,懂吗!”
“是,谨遵地神大人的神谕!”众口一词。
“那么你们滚蛋吧,我今天就要站在这山顶上,听到人间之里的哀嚎传过来。我要是听不到的话,你们的灵魂统统下地狱去!”诹访子骂道,挺进杀入队立刻就离开神社向着人间之里出发了。
叛军只在西部里周边留下了少数哨兵监视情况,其余的数百人的主力都已经转入妖怪山及其附近的地区隐藏了起来。
诹访子下令,要求妖怪山的一切居民都必须无条件为叛军提供庇护,谁要是对着干,休怪她不客气。
什么叫做“不客气”呢?
不知道,因为领教过诹访子的“不客气”的不论是什么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叛军得以脱离随时被远征军反击的危险,进入了一个休整期。
另一方面,咲夜脱身回到红魔馆以后,把情况给蕾米莉娅说了。
“是吗,他还记得我!他第一个居然关心的是我!”蕾米莉娅双手合十,“啊,神主,你真是对我多么的仁慈啊。”
“霖之助先生一直记着大小姐的,他几乎天天都要到前庭花园驻足。”咲夜回答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啊。”蕾米莉娅十分动情地说道,她的眼睛可以用晶莹剔透来形容了,就差泪水夺眶而出了。
“另外,大小姐,我同霖之助先生失去了联系,他已经背着慧音小姐逃入了魔法之森,但叛军并没有去追击。”咲夜说道。
蕾米莉娅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说起来,之前我说想知道背后是谁在推动‘战线’的人,你查到了吗?”
“是的,大小姐,让您说对了。”咲夜鞠躬致意,“您真是未卜先知。”
“是吗,果然是守矢神社那一伙神明干的啊。”蕾米莉娅笑了,她的那种笑容,基本上可以在每一个寻获猎物的捕食者脸上看到,“这么说来,也该是时候出手相帮了吗?不过,‘家里蹲’和‘地鼠’各自是什么意思呢?”
“古明地家似乎已经完全从人间之里抽出了自己的势力,蓬莱山家似乎也是类似的处理。不过,后者的话,把人手集中在迷失竹林靠近人间之里南部里周边附近的地方。”
蕾米莉娅思忖了一下:“这也不是关键,多半只是打算威吓一下罢了。他们两个家族应该都是在作壁上观,等待这一场战争的最终赢家吧。在彻底分出胜负之前应该都会一直等待着的吧……嗯,或许在适当的时候,也会有人从中推波助澜之类的,现在的话是看不清的。”
咲夜欠身作礼:“那么,大小姐有何吩咐呢?”
“没什么吩咐,我们也静观其变。霖之助的话,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有任何事的,他还有琪露诺她们作为帮手呢,区区叛军,不足挂齿。”蕾米莉娅伸了个懒腰,向后靠在了沙发上,“接下来,是该喝茶的时候了吧?”
“我这就去泡茶,大小姐。”
咲夜没有报告另外一些事情,那是早些时候她代表红魔馆去密访永远亭的时候见到辉夜本人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咲夜传达了蕾米莉娅的意思,要求永远亭在事态明朗之前恪守旁观立场,但是辉夜对此十分不了然。
对方态度强硬,而且还反过来说起蕾米莉娅诈死的事情了,咲夜就不能忍。
于是咲夜就用短剑指着辉夜最为钟爱的一款游戏(外世界的PC平台,名为“TouHou Imperishable Night”的STG),那是辉夜最爱不释手的游戏而且已经绝版,不可能在任何地方再买到了。
“蓬莱山家动怒,也许可以让幻想乡尸横遍野,山崩地裂。但是我这区区的女仆长要是动怒了,恐怕也只是让这个圆盘一样的东西在时间的长河当中彻底消失吧。”咲夜是这么说道。
辉夜立刻起身致意,急切地对她说:“十六夜小姐坐,何须如此?切身已了然,人间之里之大亦难免破亡之灾,而红魔馆独以数亩之地犹存至今,徒以有十六夜是也!”
所以蓬莱山家保持了观望态势,而古明地那边则是因为完全没有人在人间之里了,所以咲夜也就没有去交涉什么。
就算她不去,觉也有自己的麻烦,至今为止都没有醒过来,怎么找人间之里的麻烦呢?
再说霖之助,他背着慧音累死累活地跑了几里地,发现没人追击而且已经脱离战火了,才停下来。
而且也正如之前所说,他迷路了,在这个最不应该迷路的地方迷路了。
脚边的毒蘑菇已经预示着危险早已四伏,只不过现在尚且还是昼间,魔法之森没那么活跃而已。
“不妙了啊,得赶紧出去,应该向东边走就可以到人间之里南部里周边,最坏也可以到迷失竹林。那样的话就算是找到回家的路了,医生会帮我的。”霖之助思考了一下就想继续赶路,“要是能够撞上魔里莎或者爱丽丝的家,就更好了,哦,喵了个咪的!”
他这一声叫骂是因为他发现在慌张脱离的时候,自己丢失了指南针,因此也无法判明方位了。
在魔法之森当中,茂密的树冠会让阳光难以深入林中,由此林间是十分昏暗的。
树冠距离地面有数十公尺之高,因此要依靠普通树林中判断方向的方法是不可取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由于主干下部几乎接受不到阳光,筛管中的光敏素将不会因为趋光而导致年轮出现疏密偏向,先不论是否能够砍断足有数抱(人间之里的普通成年人臂展约为1.45~1.6公尺)之粗的巨树,就算有树桩也无法看出整齐划一的年轮中有什么蕴含着方向指示的秘密。
所以霖之助才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爬上树顶观察一番。
他让慧音靠坐在树下,用多余的装备给她当靠背,自己则只背着轻弩往树上爬。
当拨开藤蔓,钻出树冠的那一瞬,呈现在霖之助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树海。
树叶组成了海面,风吹过海面的时候则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向远处扩散开去。
虽然幻想乡没有海洋那样的大型水体,但是这也算是另外一种“海”了,没有看过海的人可以到这里来看看。
这时候,霖之助注意到身后有动静,似乎一种“呜呜”的声音传出,就好像是谁的嘴巴被捂住但是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一样。
霖之助刚刚转身取下轻弩,一个白色的影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出,直冲他面门而来。
但霖之助的手指已经先动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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