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近霖之助和朱鹭子死了,香霖堂宣布破产并申请人间之里对其进行破产保护。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但是越是这样,雷米莉亚就越是心如刀绞。
霖之助正在平淡无奇地被幻想乡遗忘着。甚至像是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似的。
雷米莉亚现在整天都是一言不发地呆在自己的卧室里面,茶饭不思。咲夜泡的红茶,亲手制作的食物,她一点都不入口。
她想要以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吗?
不是的,吸血鬼即使滴水不沾、粒米不进,也绝不会有任何不适或者身体的损伤。
那是什么?
雷米莉亚已经完全在精神上崩溃了。
霖之助给了她最为严厉的惩罚,就是这样的。
她杀掉自己最心爱的人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吸血鬼的救命恩人在他们的种族中被称为“父亲”或者“母亲”,而现在雷米莉亚亲手杀死了自己所爱的人,所敬重的人,所感激不尽的人。
她没有来得及报答这种恩情,还没来得及感受恋爱的滋味,她就已经失去,永远失去这样的机会了。
霖之助死了,和雷米莉亚杀死的朱鹭子一起。而现在雷米莉亚即使想死也不可能,因为幻想乡没有圣水、没有圣器,她顶多是受到重伤,而却还能继续享受她心爱的人被她剥夺的东西。
……
“甚至没有留给我去见你的机会,霖之助……”
……
灵梦、魔理莎她们仍然继续着日常的生活,完全不知道霖之助出了什么事情。人间之里的首席执行官,上白泽慧音已经非常干净利索地处理了霖之助生前的全部财产,包括霖之助在幻想乡各处的采邑、不动产、流动资金。霖之助曾经在幻想乡存在过的全部信息,都被抹去了痕迹。幻想乡知道霖之助曾经存在过的,只剩下雷米莉亚一个人了。
而这时候,未知的力量却瞬间笼罩了整个幻想乡……
……
“愚蠢的小鬼,竟敢伤我?!看来给你的惩罚只有这样,恐怕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也许我的命应该卖得更贵重一些?”
……
这是在暴雨之前,霖之助出门的时候特别嘱咐朱鹭子:“今天这种天气是一定会下雨的,带上雨伞好了。”
“好的,霖之助。”朱鹭子开心地笑道。
“嗯,那么我们走吧。虽然是下雨,但是野炊也一定要举行的,不是吗?”霖之助说道,“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要去的,一定。”
朱鹭子的内心简直就是汹涌澎湃的大海,一种对爱情的渴望在怒吼:“朱鹭子,鼓起勇气去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这就是了,幻想乡的命运齿轮,这个时候才开始转动起来。一般的,有这样说法的时候,通常是幻想乡发生大事情了,但是眼下,这种大事情恐怕还不会显露得太多,好比说现在的雷米莉亚?
……
……
“大小姐没有忘记任何重要的事情啊,今天的全部会议都如期举行完毕了,事务也都处理了,大小姐还有什么遗忘了是不可能的啊。”咲夜今天晚上地101次这样回答雷米莉亚的问题了,但是她就是不相信。
“不对!我明明有很重要的事情的!但是我想不起来了!”雷米莉亚捂住胸口说道,“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是大小姐的错觉吧,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我用笔记本查了一遍,大小姐没有遗漏任何重要的事情。”咲夜就像是劝小孩子那样地劝道。
“但是,胸口这么痛,就是因为忘掉了那事情啊!”雷米莉亚另一手按住头,拼命想要想起她被强制性抹去的记忆,但是都是徒劳的。
爱着霖之助的事情,清除自己情敌的事情,霖之助救命之恩的事情。
全部被抹去了。
所以今天晚上虽然会下雨,但是不会有红雾。
所以今天晚上虽然依然是很多人都不会去野炊,但是仍然有人会去。
朱鹭子那没有一丝杂质的情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那就是霖之助的全心全意。
“呐,霖之助,我是霖之助的,什么?”朱鹭子问道。
“你是我的朱鹭子啊。”霖之助回答道,毫不犹豫。
这时候,雨伞下的他们互相的告白,让雷米莉亚的心脏剧烈地痛了一下,随后就毫无感觉了。
……
“我爱你,永远都爱!”
……
第二天,霖之助去人间之里里街,和萝蕾拉结算承包所用的全部资源,正巧碰见雷米莉亚散心。雷米莉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想起来到这里来逛街,这是非常反常的事情。而且咲夜不在她身边,这就更加不对劲了。
霖之助刚刚走进了萝蕾拉的店铺,就看见雷米莉亚无精打采地坐着。他看了看她,然后就像是没她这个人一样,把钱付给了萝蕾拉。在经过失落的雷米莉亚的身边的时候,就像是在冥想当中的雷米莉亚,突然用手扯住了霖之助的衣角。
“霖之助……霖之助……我求你……”她像个哭闹的孩子似的,断断续续地说道。
霖之助甚至懒得回应一句,直接甩开了雷米莉亚的小手,转身就走了。
……
“处理得不彻底?不过,嗨,也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
……
雷米莉亚的记忆保留了,她在那一个子空间当中的记忆保留了下来,带到这个子空间当中继续存在。但是由于霖之助的特殊处理,雷米莉亚只能依稀记得一部分,而且是自己为了什么自私的目的而杀害朱鹭子并连带杀害了霖之助那部分。至于爱着霖之助,这一点已经被抹去了。
雷米莉亚已经忘记了自己爱着霖之助了,也忘记了霖之助对她的救命之恩,更忘记了许许多多和霖之助深刻的羁绊。
现在雷米莉亚对霖之助,只有一种悔恨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不会被霖之助原谅。但是非常奇怪的,明明没有了爱着霖之助记忆的雷米莉亚,竟会感到,要是不能取得霖之助的原谅,自己就没办法再有勇气活下去的这种感觉。
只能说,雷米莉亚爱着霖之助,非常深沉。
但是霖之助,说过要给她最严厉的惩罚,所以现在这种浑浑噩噩的记忆和情感状态,正是他对她最严酷的惩罚和最残忍的报复。
雷米莉亚将永远不会记得自己对霖之助真正的感情,只能一直在霖之助的不闻不问和自己对自己的责备当中度过每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伤心、自责、请求原谅并遭到拒绝同时还不能得知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妙极了的报复,惨无人道的复仇,凶恶的惩罚。
霖之助享受吗?也许,但也许也不是?
不知道,霖之助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是一个谜题,足以成为异变的谜题啊。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霖之助回到香霖堂以后,迎接他的是朱鹭子精心烹制的晚餐。
“今天真是不走运,在萝蕾拉的店里看到一个非常颓废的人。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走了味儿了。”霖之助说道,同时吃着热乎乎的晚餐。
“是吗,哎,现在幻想乡的景气这么差呢。霖之助你在妖怪山的不动产里面,又有14家子公司申请破产保护了。”朱鹭子回答道,“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嗯,这是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现在短缺的并不是资金,而是物资。这样吧,朱鹭子,你来帮我。”霖之助对她说道。
“什么呢?只要是霖之助的事情,我都是非常愿意帮忙的啊!”朱鹭子高兴地回答道。
“查阅书籍,这是你的强项,我需要你当我的技术顾问!”
“是、是!真是太好了!可以和霖之助一切工作啊,一起加油吧!”
……
……
咲夜总算是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她被雷米莉亚下了药,昏睡到现在。
“头真是好痛……啊!大小姐?!”
发现雷米莉亚并不在红魔馆,咲夜的心顿时冷了一半。但是马上,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咲夜知道雷米莉亚的过去,因为她的记忆保存完好,成为霖之助唯一遗漏的地方。
……
“大小姐爱着的人,竟然这样对待她!明明,大小姐那么喜欢你,你却……”
……
咲夜最后在人间之里的入口处看到了雷米莉亚,她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大小姐,现在没关系了,我来接你回家。”咲夜俯下身,抱起了雷米莉亚。
“对不起……”雷米莉亚小声道。
“诶?”咲夜回过头。
“求求你,原谅我……”雷米莉亚乞求道。
这不是对咲夜说的,而是雷米莉亚意识模糊的时候对虚幻的霖之助说的。
……
“虽然总是和你在一起的是我,但是你心里想着的却一直是另一个人。”
……
这一夜,朱鹭子和霖之助睡得很舒服,但是雷米莉亚确实在哭泣中睡着的。陪着她通宵达旦的,自然是咲夜,她感受了一种被世界抛弃和被所爱的人忘却的痛苦,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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