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喂、爱原!”在哲也离开走廊之前,鞠守最终还是没有沉默着目送其离开,“你……做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哲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只是带千代子来这看望个人,但是那个人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
“看望……?谁?”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千代子的房间!你把千代子藏到哪里了!”
“……?”哲也皱着眉,将身旁的、有着与千代子完全相同长相的柔弱少女往前轻轻推了一下,“她就在这里啊。”
“别把那种假货和千代子相提并论……”
“你真的很奇怪啊。”他重新挡在了瑟瑟发抖的“千代子”的身前,挡在她与鞠守之间,“千代子说她想见个人但有些怕生,所以我陪她一起来病院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说那是——”
鞠守终于反应了过来。
哲也一直在回避关于“假货”的质疑,他甚至没有正面回应过这个词,一直在避重就轻。
但,这并非因为说谎。
哲也显然对这些内容不由自主地进行了转化,所有的质疑都从他的角度被合理化了。
(他来这里“看望”的人、以及始终在回避这个千代子是“假货”的理由……)
看着不知所措的假千代子,鞠守得出了理所当然的结论。
(果然是禁目的杰作么……)
哲也是个普通人。
从他根本看不到鞠守身后、幸身边的那个另一个世界的千代子就足以做出判断,换句话说,他应该不是刻意这么做的。
看不见禁目的他,不可能对禁目加以利用,鞠守的愤怒自然也就毫无意义。也许是因为昨天一整天都在与幸、另一个世界的千代子这些能够看到禁目的人交流,导致鞠守习惯性地也将哲也当作了其中的一分子。
但,显然,并非如此。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见鞠守一时没再发声,哲也留下了一个像是在看着怪人的眼神,拽着假千代子的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走廊上。
由于刚刚鞠守的那几声怒吼,周围的人看待她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劲——当然,这里毕竟是医院,会遭人厌恶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先回去吧。”
这些视线让鞠守相当不适,可毕竟又是她自己的自作自受,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
自己的话迟迟没有回应让她感到有些困惑,而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幸和千代子早已远离自己到数米之外的距离了。
“……你们在干嘛。”
“不、那个……”幸左顾右盼了半天,最后才支支吾吾相当不情愿地应了声,“您哪位?”
大概是不想被其他人当成这个在医院里大喊大叫的笨蛋的同伙。
“别因为这点事情就孤立我啊喂!”
而且没多久鞠守就被医务人员赶了出去。
2、
因为鞠守被提前赶出了医院,千代子和幸在骚乱过后才慢悠悠地从病房离开。
“你怎么想?”千代子一边享受着他人无法看到自己的状态不断朝路过的病人们做着鬼脸,一边向幸搭着话,“那个应该是禁目的所作所为吧。”
“嗯……是这样没错。”
“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呢。”
“啊、不……就是、在想些事情。”
“是吗?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的千代子,是消失了吗……?”
幸原本是想装作自言自语的样子,但他逐渐察觉到,只要自己说话的对象是千代子,周围的人就不会发现他在与人说话这件事,即便发现通常也不会太过在意。
“我想是吧,也许是那个假货导致的。”
“感觉……情况有些类似……”
“你是指和京子的情况一样?”
“嗯……”
“嘛,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岳母之前所说的‘规律’不变,有一个假的千代子诞生,恐怕也就意味着会有另一个人消失吧。这次可能是因为情况有针对性所以就变成直接抹除被替代的千代子本人了。”
“岳、岳母……”
“你都改姓千海棠了,这么叫没错吧。”
“是没错啦……”
这样的直球意外的会让人感到羞耻。
“那,这么说的话……”
“差不多,解决的方法也是相同的。”
祈祷。
虽说由于鞠守的性别差异,这个世界的千代子在误会和绝望下走上了自杀的不归路,但千代子会消失的“因果”似乎终究还是因世界线的收束而以别的方式出现了——尽管时间似乎有点对不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要将正牌的千代子带回来,彼时会用到的计划毫无疑问就是幸十分熟悉的“向神明祈祷”,正如他们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所经历的那样,通过祈祷来交换假的千代子。
“不过这里还真是幸福啊。”千代子略带羡慕地说道,“京子消失后所诞生的是不知道在哪的另一个人,然而这里的情况却是相反的‘创造’,伪造的假货取代了真货,那只要再用假货把真货换回来就好了,简直是完全不用担心后续的直向通行嘛。”
“是……呢。”
问题的确要比他们自己世界里的那个要好解决得多,至少目前为止看上去是这样。
而且正因为已经经历过相似的事件,幸和千代子对于假货的出现几乎没有产生任何诧异的情绪,以十分平常的态度接受了这个意外。
“不过……说到爱原哲也这个人。”千代子突然转变了话题,“这个世界的他暂且不论,你不是和哲也有过来往么,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啊、嗯,其实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我想也是。所以,为什么会找到你?”
“……唔。”
有点难以启齿。
哲也对千代子的感情轻而易举就能分辨出来,即便他自己总是自称“我对大小姐没有爱慕之情”,但对于同样是男生的幸而言,陷入爱河的人是什么样子,如今的他再清楚不过。
“大概是……他喜欢千代子的缘故。”
说着幸偷偷瞄了眼千代子,不知为何他有些担心千代子会为此而生气。
“这我知道啊。”
结果千代子简短的几个字就让这份担忧显得多余了。
“诶,知道吗……?”
“那个人在我和京子关系还不错的时候就时不时会主动靠过来了,而且还经常只盯着我一个人搭话。不如说到了那种程度还总觉得自己没暴露,该说你们男生都挺自我意识过剩的么,跟你一样。”
“啊、啊哈哈……”
幸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我家里的事情被传开之后,他的反应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如果有区别的话,千代子会在意他么?”
“正因为做不到,所以他才和你没有可比性。‘如果’的说法根本没意义,事实也是。能够一直真正站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一个而已。”
“嗯……”
“总之,你的意思是,他是因为想要接近我,才变相和你进行接触的?那还真是死心不改。”
“不、那倒不是……”
“嗯?是吗?”
“感觉……就是、我自己的感觉是,哲也大概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为什么是你在替他说话啊。”
“只是直觉……”
“好吧好吧。嘛,无论如何,要做的事是不变的。”
“……嗯。”
关于这点,关于自己所能做的事,幸与千代子有着相同的决心。
3、
事实上,对于爱原哲也这个人,千代子的判断与幸是相似的。
毋庸置疑的是哲也对千代子的确怀有爱慕之情,但那份感情自从千代子成了人们口中的“恶魔之女”后,就早已变味了。
与幸相同,曾受到过多瞩目的千代子对视线也同样十分敏感,她当然不可能没注意到,哲也总是会在一些奇怪的时间点看着她。
所谓的“奇怪”是指,例如下课时间所有人都聚集在京子和刚吾附近的时候,在丝毫的分神都可能会被判处死刑的教室环境下,哲也会时不时突兀地瞄一眼千代子所在的方向。
但他并非刻意选在这样的时间点做这样的事,准确地说,哲也注意千代子的时间是随机的,只是频率远高于其他人。
尽管千代子的确曾有过短暂的错觉,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曾经暗恋她的男生放不下过去的迷恋,但渐渐的,她开始改变了想法。
原因很简单,哲也在每次与千代子对视之后,都会在撇开视线的同时,流露出一抹微妙的痛苦神色。他每次都会很快收回表情,自以为是地装作无事发生一样。
那是,像是被迫喝下一大碗熬制中药后的表情。
当然这不会是什么为恋情而痛苦,千代子所见到的那份痛苦与恋爱这种“甜蜜的痛苦”有着本质的区别。
硬要说的话,那是近似于悔恨的表情。
(啊……现在想来,原来是这样。)
这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对千代子而言更是如此。
爱原哲也不过是,在为自己曾经抛弃过千代子的事,感到悔恨和自责罢了。
“哈。”
千代子轻笑道。
仿佛在嘲讽一般。
“自作多情的家伙。”
关于自己的判断,千代子所能找的佐证是:假如哲也真的是心怀所谓的“爱情”并在禁目的帮助下创造了另一个属于他的千代子,他与假千代子之间的关系显然不应该那么生疏。
他仅仅只是想要借此赎罪。
即便得到了能够随便实现愿望的力量,终究也不过是个不敢跨出那一步的胆小鬼——这才是,千代子对哲也的全部评价。
“喂,你刚才是在笑我吗!”
这时千代子已经和幸到了医院门口,早早被轰出来的鞠守正通红着脸在这等候。
结果鞠守看到千代子的第一眼,就是她脸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嘲笑。
“毕竟真的很好笑嘛。”千代子自然地将嘲笑对象改为了眼前的祝花苑鞠守,变本加厉地扬起了嘴角,“我好久没见到这么可怜的笨蛋了。”
虽说,之后因为这一句话,导致安慰鞠守花了整整半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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