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秦公台没有独自离开。
选择与王禹先行一步，留给宋九龄和徐燕来短暂的独自相处的时间。
在问剑山庄的山道上。
少年少女，行色并不那么匆匆，但是两人脸上却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拘谨。
“那个……”
率先开口的依然是双马尾在头顶摇摇晃晃的徐燕来。
依旧是那般天真无邪的笑颜，依旧是比这问剑山庄周围初夏的风光还要耀眼的美景。
“小师叔，你这次是不是不准备和我一起回去？”
徐燕来一开口，就让宋九龄心里陡然的漏了一拍。
无来苦笑。
道心圆满，天下第一的徐燕来，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多次避而不谈这件事的真实想法。
没错，少年现在不打算回武当，只是想到，有一个地方，离得不远，自己必须要去一趟。
“这次……的确是这样，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没办法和小燕子一起回去了呢。”
心里有些抱歉，与此同时伸出手掌，抚住徐燕来的头顶。
徐燕来虽然对此有所预感，但是当宋九龄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可抑止的浮现了些许的失落。
当他的手掌在自己头顶之后，却又觉得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如此温暖。
“那……这笔账怎么算呢？”
宋九龄错愕的低头，便看到了徐燕来鼓着腮帮子露出了狡黠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也要算账？！”
“那可不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怎么能不算呢？这肯定是师叔欠我的，是不是？”
徐燕来的无理取闹，在宋九龄印象中，次数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少女迁就自己，安慰自己，袒护自己的场景。
也理所当然的，无法生气。
“那行……算我又欠一次。”
一边走一边说的徐燕来，刚想露出雀跃的表情，目光却猝然的僵硬停顿住。
脚步也停驻在原地。
与此同时，停下来的还有宋九龄。
在身前，一个窈窕的身影。
一身浅色白裙。
手中捧着一把长剑。
那是……鱼龙舞。
宋九龄一瞬间想到许多的可能也相当了许多的情节，但是却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但是面前的女子，却率先开口。
“你是宋九龄？”
看不出表情，只觉得有种强撑的骄傲。
大概如此，在徐燕来面前，没有女子，百分百有信心，露出绝对的高人一等的姿态来。
她只是柳灵荷而已。
一个不知道为何而来，为何私自拿走鱼龙舞，在这山道上，等候着这个少年，一点武功不会，没有一点天资可言，问剑山庄柳明川的女儿。
宋九龄不知道她为何而来，捧着这把剑，看起来像是为了自己而来。
难道在镜湖那里，留下了深刻的仇怨？
不至于吧？
但是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尽管如此，宋九龄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我是宋九龄。”
“武当山的宋九龄？”
却又这么语气逞强气势强硬的问道。
徐燕来不明白两人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但是下意识觉得气氛有点莫名其妙，忍住心底的不爽，没有说话。
“武当山的宋九龄。”
宋九龄继续沉稳的回答。
接着，就看到面前的女子，捧着长剑，朝着自己迈出步伐。
一步，接着一步。
眼神由开始的迟疑，变得越来越坚定，像是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那般决然。
宋九龄下意识想要退缩。
却感觉到自己的腰间，有一只柔软的手，掐住了一坨软肉，然后用力，旋转。
柳灵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她也不擅长自问。
只是觉得要这么做，不然，自己会不舒服，很不舒服，前所未有的那种不舒服。
对，柳灵荷就是对这面前的一切，不爽。
这个少年的退缩也好，他身旁那个姿色容貌不落下风的少女也好。
都很不爽。
于是迈动的脚步，越来越坚定，也越来越快。
终于快到达少年面前的时候。
徐燕来冷哼一声，立刻站在了宋九龄身前。
挡住了两人交汇的目光，也挡住了柳灵荷的来路。
“找我小师叔的麻烦？”
口口声声说着小师叔，但是姿态落在柳灵荷眼里根本就是宣示主权。
柳灵荷没有将目光在徐燕来身上停留多久，有点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勇气，会全部消散。
扬起脑袋，显得骄傲无比。
几乎用下巴对着宋九龄的方向。
“你是宋九龄就好，我来把这把剑给你。”
在徐燕来身后的宋九龄愣了愣。
这是鱼龙舞自己当然知道。
但是……这是一把给谁也不应该给自己的剑才是。
为什么会……
“不……这把剑不是应该给李太白或者姜圣叹吗？给我……没有理由吧？”
而柳灵荷无视着徐燕来，固执的摇摇头。
“并不如此，我要给你，这就是理由。”
而且……他带上这把剑的话，会有一点剑客的风范吧？会不会比现在的模样要顺眼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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